光影相生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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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的黴味混著一絲鐵鏽般的腥氣,從縫隙滲入的光線裡,那個蒼白的後背正以詭異的節奏起伏著,汗珠在凹陷的脊椎上蜿蜒成一道濕亮的細流。
衣櫃裡的黑暗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嚨。
外麵的房間同樣漆黑如墨,隻有從縫隙透進的一絲月光,勾勒出那個模糊的輪廓,慘白的後背在黑暗中起背在黑暗中起伏,像一具會動的屍體突然——\"啊!!\"一聲尖叫聲像玻璃碎片般紮進耳膜。
她的膝蓋猛地撞上隔板,鞋底在木板上蹭出\"吱\"的一聲輕響。
那個聳動的背影突然僵住了。
她感覺到她的心噗通,噗通,噗通的狂跳個不停。
她的心臟在肋骨下瘋狂撞擊。
縫隙裡,那個佈滿汗水的後背正緩緩轉向她這邊,每一節脊椎的轉動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哢\"聲,她的後背汗毛直立。
她腦海裡瘋狂的說著,不要轉過來不要呼吸在喉嚨裡凝成冰碴。
衣櫃突然變得無比逼仄,彷彿四麵的木板都在向她壓來。
又是這個夢又是這個逃不掉的噩夢縫隙裡的月光突然扭曲變形。
那個聳動的背影像壞掉的木偶般一頓一頓地轉過來,先是青灰色的肩胛骨,接著是凹陷的肋排,最後是那張她永遠忘不掉的臉。
他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屍斑般的紫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
是他又是他她的眼球瞪得生疼,捂住嘴巴的手掌被牙齒咬穿,溫熱的血順著下巴滴在裙子上。
整個衣櫃都在隨著她的顫抖發出細碎的\"咯咯\"聲,像有無數蟲子在啃噬木頭。
她看到了他的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小小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她看見那個男人陰森森的朝著衣櫃來。
她想尖叫,可她發不出一點聲聲音,她拚了命的張嘴,拚命的想尖叫,可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站起來逃跑,可她的身體重如千斤,動不了分毫。
那隻手已經伸到了衣櫃把手上,他手腕上還帶著一個東西。
那是小娟的髮帶下午她還戴著窒息的絕望漫上喉嚨,她想尖叫,張大的嘴裡卻隻湧出帶著鐵鏽味的唾沫。
那隻佈滿瘀斑的手已經握住了衣櫃把手,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像蠕動的蚯蚓。
隨著\"哢噠\"一聲輕響,櫃門被拉開一條縫——不,不不不,不要!!!從縫隙裡,她看見小娟像破布娃娃般癱在床上,睜大的眼睛裡還凝著月光。
而男人裂開的嘴角越咧越大,粘稠的血涎拉成長絲滴在她顫抖的膝蓋上。
\"輪到你了。
\"他笑著說。
她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與夢境如出一轍的漆黑讓她恍惚了一瞬。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彷彿要衝破皮肉的束縛。
冷汗浸透了後背的睡衣,濕漉漉的髮絲黏在臉頰上,像無數冰冷的觸手。
手指還保持著緊握的姿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幾道月牙形的紅痕,她緩緩鬆開拳頭,呼吸依然急促,雙腿跟痙攣了一樣難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輕微的顫抖,彷彿還能聞到夢中那股腐爛的甜腥味。
是夢隻是夢終於她平靜了一些,她飛快的伸出手打開了檯燈,像是怕黑暗裡會伸出一鬼手抓住她一樣。
暖黃的燈光如潮水般漫開,瞬間填滿了這個過分寬敞的房間,她急促的呼吸在光暈中漸漸平緩。
這間位於彆墅頂層的臥室大得近乎奢侈,卻處處透著古怪的藝術氣息,左側整麵牆被改造成落地玻璃畫室,此刻隱約可見裡麵立著的幾幅蒙著白布的大型畫作,像一群沉默的幽靈。
又是那個夢床尾對著的工作區一片狼藉,亞克力顏料管像被擠爆的昆蟲屍體般橫七豎八,調色盤上凝固的顏料層層疊疊宛如地質斷層。
牆麵上用圖釘固定著數十張速寫,有扭曲的人體區域性,也有陰鬱的風景素描,在燈光下投出密密麻麻的陰影。
最詭異的是床頭那麵牆,本該掛著裝飾畫的地方,釘著一幅未完成的巨型自畫像。
畫中的她左眼被畫成空洞,正不斷滲出黑色的液體,而現實中的她此刻正與畫中的自己四目相對。
畫架旁的矮幾上擺著半杯冷掉的咖啡。
夜風突然掀起紗簾,吹散了地板上散落的炭筆素描。
她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慌亂地滑動,她看到時間,此時的2點4分,指尖沾著的冷汗讓觸控變得遲鈍。
隨機播放的鋼琴曲在空曠的房間裡驟然響起,琴鍵敲擊的音符本該舒緩,此刻卻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低音部像沉重的腳步聲,高音部像指甲刮擦玻璃的尖嘯。
不對不是這首音樂突然切換到交響樂章節,定音鼓的悶響讓她渾身一顫,彷彿又聽見夢中那隻手搭上櫃門的\"哢嗒\"聲。
大提琴的嗚咽像極了她想喊卻喊不出的嗚咽,在彆墅挑高的天花板下不斷迴盪。
她死死盯著衣櫃的方向,那扇實木櫃門在昏暗光線中微微反光,像極了夢中那個不斷被拉開的衣櫃。
手機突然從汗濕的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音樂還在繼續,小提琴的顫音讓她想起夢中男人扭曲變形的笑聲。
她盯著自己發抖的雙手,發現指甲縫裡不知何時沾上了顏料,暗紅色的一小塊,像乾涸的血跡。
她丟下手機,飛快的從溫暖的床上跳了下來,她跑到門口拉開白色的雕花門,她穿著白色的睡袍,光著腳;她從鋪滿地毯的走道跑下二樓的一個房間,她抬手就拍那扇門,將門拍砰砰砰的響。
房門被猛地拉開,走廊的暖光斜切進昏暗的臥室。
他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整個門框,絲綢睡袍的領口敞開著,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她不得不仰起頭。
月光描摹著他鋒利的下頜線,那裡還留著未刮淨的胡茬,在冷光下泛著青影。
他的眉骨投下深深的陰影,卻遮不住那雙帶著睡意卻依然清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
\"我的小玫瑰,做噩夢了?\"低沉的嗓音裡還帶著沙啞,他蹲下身時睡袍領口滑開更多,露出胸前幾道泛紅的痕跡,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汗濕的額發。
門旁邊的玻璃窗開著,夜風掀起他睡袍下襬,露出腳踝上一圈褪色的紋身,模糊的拉丁字母像是被反覆觸摸過無數次。
溫妤一把抱住他:“陸沉霄,我害怕。
”“我在。
”他溫柔的安慰道,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嘿,霄?”一位有著一頭漂亮紅法的女人,幾乎半裸的出現在陸沉霄身後。
溫妤不肯放開陸沉霄,她大喊道:“讓她走!讓她走!”“好,我讓她走,你先冷靜一下,是又做噩夢了對嗎,來,我陪你回房間。
”“不,我不想走。
”“好,不走,我抱你。
”陸沉霄攔腰將她抱起,他又回頭對那個紅法女郎做了個眼神,紅法女郎聳了聳肩,她轉身進到了房間裡麵。
陸沉霄抱著溫妤,他的手臂很有力,一頭烏黑的頭髮,即使亂糟糟的頂在他的頭上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
他將溫妤放回床上,像安慰孩子那般安慰著她。
“睡吧,我會守著你的。
”溫妤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她的雙眼皮很寬,眼睛大大的,睫毛又濃密又捲翹,此刻那雙眼睛像個無助的娃娃。
回到這個房間,溫妤又像回到了噩夢中一樣,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了一些,那個困擾她將近十年的噩夢,並冇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遺忘,她在夢境裡永遠的被困在十歲年,噩夢也從來隻在那個陰森黑暗的房間,無論她走到哪裡,無論過去了多久,她在夢裡永遠停留在那間房間裡。
“你會一直在嗎,陸沉霄。
”她問道,“就像你答應過我的那樣。
”“是的,我的小玫瑰,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直到你不在需要的那一天。
”溫妤拉著他的手,她目光熠熠看著他:“我永遠都需要你,就像我需要空氣一樣。
”陸沉霄溫柔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睡吧。
”儘管溫妤多麼的不想睡著,可她的眼睛已經支撐不住了,她握著陸沉霄的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次她終於冇在進入那可怕的夢境。
陸沉霄回到房間的時候,那位紅髮女郎也已經昏昏欲睡了,他俯身吻了吻那女郎的臉頰,女郎回一邊迴應他的親吻一邊說道:“你美麗的女兒,睡著了嗎。
”“哦,麗薩,她不是我的女兒,雖然你們都這樣認為。
”“你像寵女兒一般的寵著她。
”陸沉霄一把扯開她的睡袍:“親愛的麗薩,現在我們該做一些我們還冇有做完的事情。
”紅髮女郎嫵媚一笑,目光炙熱的在他赤身**上來回打量,她身伸出雪白的手,藍色眼眸流出情人那迷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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