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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處有青山 第270章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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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年確實還有一件事情要找周信,就算沒有黑氣的事情,這幾天也得來找周信說說。

其實這件事也不算是易年的事,說麻煩也隻是客氣客氣。

看著周信,把自己在屋裡取血參時候聽見那關於買官的事情和周信說了一下。

易年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周信默許的,因為買官這種事情,每個國家每個朝代都會發生,不是北祁特有。

隻不過買著買著,國家換了,朝代變了。

如果這種情況是周信默許的,那就當自己白說。

如果不是,那便希望他早點重視起來。

周信站的太高,離最底下的世界太遠,看不清,也正常。

周信聽完易年的話,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片刻過後,一名身著將領甲冑的人敲門站在了門口。

周信臉上威嚴再起,朝著站在門口那人走去,小聲說了兩句。

易年本不想聽,不過周信的小聲在易年耳中卻不小。

周信說完,那人退了下去。

易年聽著,果然,有些事,站得太高真的看不見。

周信沒有回來,依舊站在門口。

又是片刻過後,一名管家打扮的人來到門前,周信把信交給那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人雙手接過信,手有些微微顫抖。

可能是他知道了這兩封信的重要程度。

這信確實很重要,關係著元帥府上最重要的一人,可能還有第二人。

不光彆人小心,易年也得小心。

周信轉身回來,易年對著周信開口說道:

“如果信沒送到最快的時間告訴我,我去一趟落北原。”

周信看著易年眼中的真切,開口說道:

“落北原是危險,不過總有人能在那裡活著,對於有些人來說,那裡反倒自在,放心吧,信會送到,兒子兒媳的命,我看得比你重。”

易年聽著,誰看得重無所謂,隻要信送到便好。

有周信這話,易年拴在落北原的心放了下來,隻要把上京的事情處理好,以後便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

來元帥府的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易年打算告辭。

在青山的時候,易年能和師父說上一天,在醫館裡麵,也能和自己的這些朋友說上一天,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和周信有些開不了口。

可能也是受了周晚的影響吧,畢竟在他嘴裡,他這個身為元帥的老爹太過嚇人。

也可能是周信一身正氣的緣故,反正易年與周信說話的時候有些不自在。

朝著周信拱手彎腰行禮,開口說道:

“周元帥,信已送到,城東的亂相也說了,那便不再打擾,先告辭了。”

易年說完,起身點頭,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稍等”。

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周信叫住了易年。

易年聽見周信叫自己,停下轉身,看向周信。

“我有一件事不清楚,想問問小師弟你”,周信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易年身前。

“周元帥請說”,易年回著。

“如果沒有晚兒和那小姑娘黑氣的事情,你還會來這元帥府嗎?”

周信問道。

易年以為周信要問什麼重要的事情呢,還在考慮著萬一自己不方便說或是不想說該如何搪塞呢,卻沒想到周信問的如此簡單。

開口回道:

“會。”

沒有黑氣的事,那痞子首領的問題自己也要和周信說說。

“買官的事兒?”

易年點了點頭。

“你為何會對這事兒這般上心?因為他們惹到你了嗎?惹到你,以你的身份實力,就算把他們都殺了也簡單的很,而且沒有人會敢找你麻煩,為何要親自跑一趟呢?”

易年聽著周信的話,頓時一愣。

因為易年沒想到周信會說出這些話來。

那些人是有罪,但易年也知北祁律法,最多流放,罪不至死。

可聽著周信的意思,怎麼覺著周信把自己當成了殘忍嗜殺之人?

有實力與地位便可以隨便殺人嗎?

易年是殺過人,但不會亂殺。

可能周信看慣了生死,但易年沒有。

開口回道:

“殺他們是很簡單,但他們不是罪大惡極之輩,受些責罰應當,可也不至於因為這些事情便把他們殺掉,師父雖沒要求我必須做個好人,但也沒教過我濫殺無辜。”

“在修行之人眼中,這些凡人的命不是都算不得命的嗎?”

周信問著。

易年聽著,想了想,搖了搖頭。

“命就是命,都隻能活一回,修行之人的命是命,凡人的命也是命,沒區彆。”

易年說到此,頓了頓,指了指被自己一劍洞穿的北牆,繼續說道:

“而且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修行之人,也沒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草菅人命,方纔若不是他的殺意顯露的太過明顯,我也不會有此反應。”

這話周信相信。

周信知道,如果剛才的殺意是針對自己,儘管立馬收了,但自己可能不會如此輕易的把這篇揭過。

周信看著這個沒叫過自己一聲師兄的師弟,今夜那嚴肅的臉上,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露出笑意。

“上京城裡,類似買官這種事情很多,彆的你應該也見過,為何沒來我這裡說說呢?”

周信繼續問著。

易年也不知周信為什麼這麼多問題,不過人家問了,這也不是什麼秘事,說也無妨。

“我沒有入朝為官的打算,也不打算走這條路,所以那些朝野上的貪汙腐敗是非恩怨我沒興趣,不過軍隊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雖在上京待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這天子腳下也不是那般乾淨,各行各業都有,我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但我認為軍隊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行。他們是這個國家的根本,是抵禦妖族的第一線與最後一線,如果軍隊亂了,或者從內部開始變了味道,那北祁會很危險。而且我在晉陽軍中待過,見過晉陽守軍為那座城做的一切,在我眼中,他們纔是軍人,而我與元帥說的那些人,不算。被這些人壞了北線十城守軍用命換回來的當時最強軍隊的名聲,不值當。”

易年說到此,想起了當初被妖族圍困的晉陽城。

想起了在城頭看見的那一張張可愛的臉。

想起了在傷兵營治的那一道道傷。

想起了那一張白布,一個個小牌。

他們,纔是真正的軍人。

“我對治國不懂,但我知道,要是軍隊出了問題,又有妖族虎視眈眈,北祁便離滅亡不遠了。不過這些隻是我一屆山野小民瞎說,或許沒我說的這般危言聳聽,周元帥當我杞人憂天便好。”

如果不是在星夜苑與晉天星那天的交談,易年也不會覺得這事兒是件值得注意的事。

可如果晉天星說的是真的,那自己便沒有想多。

那麼強大的聖山都有可能因為內部的問題分崩離析,更何況一個凡間國家呢?

雖然這個國家很大。

“為何會對北祁如此上心?”

周信問著。

以周信對易年來到上京之後的瞭解,這少年除了對自己的朋友重情重義,對前來瞧病的人上些心之外,對彆的事情都很淡然,也沒太大的興趣。

易年聽著,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

今晚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被周信的問題問的有些愣,不知這周元帥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

不過這問題也不是不能回答,原因也很簡單,下意識開口說道:

“因為我是北祁人啊”。

“你把自己當成北祁人?”

周信問著,但聲音高了一點。

易年疑惑的看向周信那明顯變了的神色,不知道這堂堂北祁元帥為何會問出這聽著有些幼稚的問題。

開口回道:

“不然呢?青山雖遠,可也地屬北祁,口音重些,但終是北祁言語,東遠州雖沒什麼特色,但那始終是我家鄉,雖沒見過父母什麼樣子,祖籍在哪,不過聽師父的描述,也不會遠出東遠州那片,我又不是異域長相,而且醫館稅錢我也一文都沒少交,我不是北祁人還能是哪裡人?”

易年說完,有些不解的看向周信。

周信聽完易年的話,點了點頭。

擡手向前,左手微擡,好像是要拍拍易年的肩膀,不過可能是想起了北牆的慘狀,又放了下來。

臉上的笑意收斂,開口對著易年說道:

“城東守軍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易年聽著,開口回道:

“不是給我”。

不過周信如此說了,易年相信,這個交代不管給誰,滿意是一定的。

問著周信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沒有的話那便先行告退了,一會兒還有事要做。

周信搖頭,把易年送出了門外。

易年擡頭看了看天,還要一會才亮,和周信行禮告彆,離了元帥府。

易年有些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夜裡,周信回了屋,從北麵那被易年一劍打通的牆,看向了北方。

看了半晌,搖了搖頭。

喃喃自語道:

“未來,到底會如何呢?”

旁邊說著治傷但又回來的沈姓老人看向周信,聽著那自語,不知道周信是什麼意思?

什麼未來?

公子的?

那少年的?

元帥府的?

還是北祁的?

周信看見沈姓老人折返,開口說道:

“沈叔,不是叫你去療傷了嗎?這裡沒事兒,這元帥府也不是彆人想來便能來的,我也沒弱到要人時時保護。”

沈姓老人點了點頭,但沒有離去,而是問向周信:

“如果他說的黑氣的事情是真的,萬一他治不過來怎麼辦?”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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