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處有青山 第705章 春宵帳暖
七夏親過易年。
在聖山萬木林的地縫中。
那個吻的味道,易年記得。
而後一路南行,二人發於情止於禮。
有親暱,有甜蜜。
但從未像今天這般火熱。
七夏的吻與地縫中的時候不同,那時悲涼苦楚,此時熾熱甜蜜。
看著或是因為投入,或是因為害羞閉上的眼睛,易年的心砰砰跳著。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感受著七夏的熱情,少年開始了回應。
伸手摟住七夏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將佳人擁入了懷中。
視窗透過的月光慢慢消退,害羞的明月藏在了烏雲之後。
桃林中的清風,吹的油燈上的火苗輕輕搖曳,床榻上二人的身影,輕輕搖曳。
漫天花香中,散著滿滿甜蜜味道。
許是今夜風大,跳動的火苗最後掙紮了幾下,熄滅了最後一絲光亮。
小屋,昏暗了許多。
風吹的滅火苗,也吹的動雲彩。
柔和月光,又一次投進了屋中。
昏暗的月光下,二人唇分。
身影依舊貼在一起。
還沒來得及回味方纔的吻時,七夏將下巴枕在易年肩頭,細如蚊聲的呢喃落在了易年耳中。
“要我了…”
少年看不見的絕美俏臉,羞紅中透著堅定。
饒是性子平穩的少年,在聽見這句話後,身子也不由一抖。
摟著七夏的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努力的深吸了兩口氣,卻怎麼也穩不住自己的身體。
少年抖著,少女也是。
三個字,彷彿用了所有力氣。
伏在少年身上,不知是想要作為支撐還是害羞的不敢讓少年瞧見她的臉。
終是少年的理智戰勝了**,輕輕拍了拍七夏後背,小聲道:
“你病了。”
七夏聽著,雙手撐在少年肩膀上,坐在了少年對麵。
羞紅的臉擡了起來。
眼中,有著不弱於摧毀萬木林時的堅定。
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不是病了,是快死了。”
說著,火熱嘴唇再次貼上了少年的唇。
兩隻小手胡亂的扯著少年的衣服,可這普通衣服,此刻卻比玄魂甲還要難脫。
任由兩隻小手怎麼折騰,總不見鬆動的痕跡。
黃花大閨女,哪裡懂得這些。
不知是急了還是怒了,七夏小嘴一張,銀牙咬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一絲鮮血慢慢湧出。
這種時候,少年若是還不明白,那便白活了二十年。
嘴唇不曾分開,少年化被動為主動。
將七夏的小手按住,解開腰帶扯下衣服,瘦卻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
少年沒停,繼續解著。
不過這次換了個人。
綾羅儘褪之時,二人眼中的羞澀也隨之褪去,原始**中的濃濃愛意,充斥著桃林中的木屋。
挑起被子,再無隔閡的兩個小人,輕輕倒了下去。
方纔探出頭的月亮,這回真的躲進了雲層中。
隻有清風輕輕搖著窗子。
一開。
一合。
**帳暖,一刻千金。
天元曆九九九八年第一天的清晨,第一縷陽光從南嶼的東方準時升起。
陽光透過窗子落進屋中,也落在了有些淩亂的床上。
暖意醒人,勞累了一夜的兩個小人被陽光叫醒。
易年看著身旁銀發淩亂的七夏,輕輕摸著那紅潤的小臉。
不知怎地,總覺著今天的七夏格外的美。
長長睫毛輕輕動著,隻留了頭露在被子外。
聽著那從平穩變得淩亂的呼吸,少年的嘴角起了一絲笑意。
“醒了?”
“沒有…”
七夏小嘴動著,頭往少年懷中鑽了鑽。
“哦,原來沒醒啊。”
易年玩笑說著,小手伸進了被子中。
生疏又熟練的找到當初被七夏打了一巴掌叫了一聲淫賊的‘罪魁禍首’,繼續道:
“沒醒便沒醒吧,還以為醒了有事和你說呢。”
隨著最後一層窗戶紙被捅破,二人的羞澀彷彿都消失了一般。
任由易年的小手使著壞,七夏依舊不想睜開眼睛。
易年那充滿愛意的深邃眸子亮著,臉上笑意不斷,打趣道:
“當初我那一巴掌是不是白捱了?”
“不是與你道歉了嗎。”
七夏小聲說著,小腦袋輕輕動了動,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
“你都把我打飛了,你房間的門都掉了你忘了嗎?”
“你身子結實,打一下又沒什麼。”
少年的身子結不結實,七夏或許以前不知道,但現在總會知道了。
“那你還說我是淫賊呢。”
易年的記性有時很好,巴掌和話語記得清清楚楚。
“不是嗎?”
七夏被子中的手捏了下易年那不老實的手,假裝生氣的反問道。
易年輕輕一笑,開口道:
“是便是吧,不吃虧。”
“我吃虧了。”
七夏小聲說道。
“為什麼?”
“平白讓你多看了一眼,當然吃虧了。”
易年微微一笑,拉開被子,開口道:
“讓你看回來便是。”
易年的動作太快,七夏還沒來得及反應,閉著的眼睛剛剛睜開,那留下了自己抓痕的胸膛就出現在了眼前。
俏臉一紅,拍了下少年胸膛,閉眼不再去看,小聲道:
“羞不羞。”
易年看著與昨夜那主動判若兩人的七夏,嘴角的笑意更濃。
摟著七夏肩膀,擡頭看著屋頂,躺著。
平時從不賴床的易年,今天也不知怎地,怎麼也不想起來。
七夏也不想起,就那麼安靜的躺在易年懷中,躺在二人的小小世界裡。
日上三竿,陽光落滿了床。
床上的二人還在慵懶著。
誰也不想睡,誰也不想起。
起床,一天便要開始。
開始,便會結束。
然後,又是新的一天。
一天一天總會過去,過著過著,便沒了幾天。
二人用著最沒用的辦法,想要讓時間走的慢一點。
可壓歲錢壓不住歲月,二人的依偎同樣如此。
晌午時候,易年起了身。
麻利的將淩亂的衣服穿起,又在七夏的羞澀中與拒絕中,‘幫著’七夏更衣。
看見被子上的落紅,七夏的小臉變的更紅。
迅速蓋好,拉著易年走到了窗邊,將梳子遞給易年,開口道:
“幫我梳頭。”
易年點頭接過。
昨天學了,今天便會了。
如瞧病時的仔細一樣,將七夏的銀發梳的整整齊齊,飄帶係上,垂到的腰間。
梳子放回七夏手中,從身後輕輕摟著七夏,開口道:
“咱們成親吧…”
易年的聲音很小,很輕。
若是離著遠了,隻怕什麼也聽不見。
但易年懷中的七夏聽得見。
簡單又不簡單的五個字,敲在了七夏心頭。
小手一抖,梳子掉在了地上。
輕輕彈了幾下,斷成了兩半。
清風吹著桃花落在桌上,七夏深吸口氣,開口道:
“這桃花好美。”
“咱們成親吧。”
易年重複著。
“青山也有桃花嗎,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沒注意。”
七夏撿起一片花瓣,放在唇邊,輕輕吹開。
“咱們成親吧。”
易年第三次開口。
“你說青丘的桃花在青山養的活嗎?我看不行,這裡熱些,青山的冬天太冷。”
“咱們成親吧。”
“梳子摔斷了,你記得給紅豆買一把,前幾天路過的集市上有賣,就是不知人族的錢能不能在這裡花。”
“咱們成親吧。”
“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你去把院子掃了,過個年把人家地方弄亂了不好。”
“咱們成親吧。”
“回去的時候注意下紫雷神虎,畢竟結了仇。”
“咱們成親吧。”
“”
易年的一直話沒有變,七夏的回答總是落在彆處。
易年不急,也不惱,不停重複著。
七夏不應,也不回,不停打斷著。
易年想成親,想給七夏一個名分,也給自己一個名分。
墓碑上自己能落字,見到元氏一族的人,自己也有得說。
七夏不想拖累易年,因為他的未來還很長。
自己在他心頭住過,可自己不在,便不能在他心頭住一輩子。
那樣,會苦了他。
易年有多重視感情,七夏知道。
不知是第多少次重複,二人依舊僵持著。
不知是少年的堅持,還是少女的妥協。
這次,終於有了變化。
“咱們成親吧。”
“我沒時間了。”
七夏說著,有淚流下。
也有淚,留下。
易年聽著,在七夏看不見的位置搖了搖頭,開口道:
“有一生便是一生,有一天便是一天,有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有一刻便是一刻,咱們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我怕回憶的時候一下就想完,想完了便會發呆,總這樣下去,沒等老呢,腦子就該不好用了。”
七夏聽著易年這不是情話的情話,起身抱住易年的時候,淚如雨下。
“我不想死…”
七夏不怕死,隻是不想與少年分開。
易年不想七夏死,可她得的不是病。
是命…
易年的眼淚也在同時落下,拍著七夏後背,順著那怎麼也順不過的氣兒。
“你慢些走,等我忙完了事情就去找”
七夏聽著,忽然從易年懷中掙脫,伸手抓起少年的衣領,瞪著易年,開口喝道:
“不行!!!”
這是七夏第一次這麼大聲與易年說話。
比喊著淫賊的那次聲音還大。
易年看著,笑了笑,開口道:
“那你快些走,我等你十八年。”
七夏聽著,緩緩鬆開了少年的衣領,將抓起的褶皺撫平。
開口道:
“好…”
“那咱們成親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