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海迷航:永夜亡魂號 第51章 瀕死的蘇舟
牛斌悶哼一聲,身形踉蹌,臉上血色儘褪,瞬間添了好幾道猙獰的傷口,肩膀和胸口更是血肉模糊,幾乎能看到森白的骨頭!
劇痛和失血讓他眼前發黑,動作不可避免地遲緩下來。
“愈療術!”
自由者羅強臉色慘白,但反應極快,一道柔和的、帶著淨化氣息的白色光芒及時籠罩在牛斌最嚴重的傷口上。
光芒所及,傷口中絲絲縷縷試圖侵蝕血肉的暗紅邪氣如同遇到剋星般滋滋作響,暫時被抑製住蔓延的趨勢。
同時一瓶治療藥水被牛斌灌入喉中。
若非如此,光是這邪氣的侵蝕就足以讓牛斌迅速失去戰鬥力!
“如煙——!!!”
牛斌強忍著劇痛,一劍蕩開一頭再次撲來的狂狼,他用劍尖指向那散發著妖異紅光的狼王雕像,“看到那個鬼東西了嗎?!是它在搞鬼!它在給這些畜生‘打雞血’!
毀了它!必須毀了它!否則我們全得交代在這裡!”
如煙順著牛斌所指望去,那沐浴在血月光柱和自身妖異紅光中的芬布裡斯雕像,此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惡與威嚴。
“媽的!姑奶奶拚了!”
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
她雙手緊握起那柄沉重無比、布滿尖刺的狼牙棒!
全身的肌肉力量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爆發!
“給老孃——碎!!!”
伴隨著一聲歇斯底裡的怒吼,如煙如同狂化的母獅,拖著沉重的狼牙棒,朝著狼王雕像那已經破損的底座猛衝過去!
巨大的棒頭在衝刺中積蓄了恐怖的動能,撕裂空氣,發出沉悶的嗚咽聲,朝著那妖異紅光的源頭——狠狠砸落!
……
另一邊,驚險脫身的溫妮,如同一道白色魅影,在灰狼堡錯綜複雜、遍佈斷壁殘垣的巷道間急速穿行。
她利用狼人超凡的敏捷和對地形的熟悉,在陰影中跳躍、在屋頂上飛奔,時而融入黑暗,時而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終於將身後幾隻緊追不捨、被血光刺激得更加瘋狂的灰棕狼人徹底甩脫。
強行動用力量撞碎琉璃窗,又被如煙的“怨婦怒吼”和韋磊的劍氣波及,溫妮此刻也並非毫發無傷。
幾道不算深但火辣辣的血痕在她白色的皮毛上格外顯眼,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
她強忍著傷痛和虛弱,小心翼翼地潛行,避開那些被血月紅光吸引、正瘋狂湧向教堂區域的狼人洪流。
終於,那間熟悉的、破敗的茅草屋輪廓,在陰影中顯現。
溫妮白色的身影如同歸巢的倦鳥,悄無聲息地從破窗窟窿滑了進去。
屋內,蘇舟的狀況比溫妮離開時更加凶險。
他蜷縮在冰冷堅硬的乾草堆上,麵色慘白如雪,覆著一層不祥的死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細若遊絲,胸膛的起伏幾乎難以察覺。
生命之火在他體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
在溫妮離開的短暫時間裡,他流失的氣血並未止息,此刻竟已跌至岌岌可危的12點——若不立刻施救,油儘燈枯、魂歸冥府就在眼前!
溫妮如一道疾風閃身進屋,反手將破舊木門緊緊關上,落栓的聲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她喉嚨劇烈滾動,壓抑著狼人形態殘留的粗重喘息。
隨後,她微微低頭,從鋒利森白的狼齒之間,小心翼翼地吐出了那個散發著微弱、卻蘊含著奇異生機的翠綠色光芒的小瓶。
隨著那綠光一閃,她周身的骨骼立刻發出密集而輕微的劈啪脆響,如同春冰解凍。
健碩虯結的肌肉迅速回縮,濃密的毛發褪去,狂暴猙獰的狼人形態在幾息之間便如潮水般退去,重新顯露出那個纖細單薄的人形少女——隻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深處,依舊殘留著未能完全平息的、屬於掠食者的銳利鋒芒,與她此刻蒼白焦急的臉龐形成驚心動魄的對比。
她甚至來不及整理一下身上因變身而變得破爛的衣衫,立刻彎腰撿起地上的小綠瓶。
瓶身觸手冰涼,那股寒意讓她指尖微微一顫,卻更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將小瓶用力塞進蘇舟冰涼的手中,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甚至有一絲破音:“蘇舟哥哥,快!開啟它!趁還來得及!”
“我……?”
蘇舟的嘴唇艱難地翕動了一下,聲音氣若遊絲,飄散在空氣中幾乎聽不見。
他用儘體內僅存的一絲微力,手指痙攣般收攏,試圖握住那個小綠瓶。
就在他指尖觸碰到冰冷瓶身的刹那——
嗡——!
異變陡生!
那看似不起眼的小綠瓶驟然爆發出奪目刺眼的碧綠光華!
那光芒如此強烈,瞬間吞噬了茅草屋內所有昏暗的光線,將每一根稻草、每一粒塵埃都染上了詭異的青碧之色!
整個狹小的空間彷彿被投入了液態的翡翠之中。
一股難以言喻的能量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冰冷刺骨,卻又詭異地夾雜著一絲蓬勃、原始的生機,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彼此撕扯、纏繞,形成令人心悸的渦旋。
蘇舟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掌心傳來!
體內那僅存的、維係著最後一絲意識的氣血,像是被無形的惡魔之手瘋狂攫取、抽離!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生命正以令人絕望的速度飛逝,冰冷的數字在模糊的意識中絕望地跳動、閃爍、崩解:10點……7點……5點……3點!
黑暗瞬間淹沒了他的視野,吞噬了他的聽覺,冰冷的死寂包裹了他。
意識像斷線的風箏,即將徹底墜入永恒的虛無深淵。
就在那代表生命力的“氣血”數值即將徹底歸零、意識之光徹底熄滅的最後一瞬——
那刺目欲盲的詭異綠光,驟然收斂、消弭無蹤!
茅草屋瞬間恢複了昏暗,隻有角落滲入的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死寂重新籠罩。
而蘇舟手中那原本渾然一體、毫無縫隙的小綠瓶,瓶口處,悄然裂開了一道細微如發絲、卻清晰可見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