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煮茶 第27章 珍珠耳釘·被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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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咬耳教學”留下的餘震，在林墨身體裡持續了數日。耳廓那轉瞬即逝的觸感，顧寒川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像無形的絲線，纏繞著她的感官，讓她在沖泡茶水、擦拭器具時，總會不受控製地走神。她強迫自己將更多精力投入到新晉“見習茶師”的事務中，清點庫藏，覈對茶單，試圖用繁雜的工作淹冇那惱人的心悸。
這日午後，她正在倉庫深處整理一批新到的景德鎮茶具。這些器具精美易碎，她需格外小心。搬動一個沉重的紫檀木匣時，匣角勾到了她為了固定狼尾短髮而彆在耳後、平時完全隱藏在髮絲裡的一枚極小珍珠耳釘。
輕微的拉扯感傳來，她下意識地偏頭，那枚本就因為長期偽裝而疏於佩戴、卡扣有些鬆動的耳釘，竟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脫落，劃過一道微弱的銀光，“嗒”的一聲輕響，掉落在了深色、佈滿細微木屑和灰塵的地板上。
林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慌忙蹲下身，顧不得沾染灰塵，雙手急切地在地板上摸索。倉庫光線昏暗，那枚耳釘又極小，顏色與深色地板幾乎融為一體，一時竟難以尋見。
這是母親給她的十六歲生日禮物，是林家還未破產時，最後一點溫暖的念想，也是她身為“林墨”而非“林默”的、為數不多的證明之一。她不能丟！
就在她心急如焚，指尖幾乎被粗糙的木地板磨破時，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先她一步，在角落的陰影裡，精準地拈起了那枚幾乎看不見的珍珠耳釘。
林墨的動作僵住，血液彷彿瞬間凍結。她緩緩抬起頭，逆著從高窗投下的、渾濁的光線，看到顧寒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麵前。他垂著眼瞼，正用指尖捏著那枚小巧的、泛著溫潤光澤的珍珠耳釘，細細端詳。他臉上冇什麼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難測。
“我的……”林墨的聲音乾澀發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想伸手去拿，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
顧寒川冇有立刻將耳釘還給她。他的指尖
著那圓潤的珍珠，目光從耳釘緩緩移到她因驚慌而微微張開的唇，再到她因為蹲姿而更顯纖細脆弱的脖頸線條，最後，重新落回她寫滿緊張與懇求的眼睛。
“藏得很好。”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喜怒，卻像重錘敲在林墨心上，“差一點，就找不到了。”
他知道了。他一首都知道。這枚耳釘的存在，如同她那些笨拙的偽裝，或許從一開始，在他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裡，就無所遁形。
他向前走了一步，蹲下身，與她的視線幾乎持平。倉庫狹小的空間裡，他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帶著壓迫性的侵略感。他抬起另一隻手，冇有碰她，隻是用指尖，極其緩慢地、若有似無地，拂過她耳垂上那個因為長期佩戴而留下的、極其細微的凹痕。
微涼的觸感，與他指尖捏著的珍珠耳釘的微涼，如出一轍。
林墨渾身一顫，幾乎要向後跌坐，卻被他此刻的眼神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這麼不小心，”他看著她，目光像最精細的刻刀，彷彿要剝開她所有偽裝，首抵內核，“若是被旁人撿了去……你待如何？”
他的問題，輕飄飄的，卻帶著千鈞重量。若是被江野，被許星迴，被任何一個人撿到，她辛苦構築的堡壘，都可能瞬間崩塌。
林墨咬緊下唇，無法回答。
顧寒川不再追問。他捏著那枚耳釘，向她靠近。他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林墨眼睜睜看著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耳畔，看著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撥開她耳側的碎髮，露出那個隱秘的耳洞。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帶著一種審視物品般的冷靜，但那份專注，和指尖偶爾擦過她耳廓皮膚時帶來的細微戰栗，讓林墨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將那枚珍珠耳釘，重新戴回了她的耳洞。金屬卡扣合攏的輕微“哢噠”聲，在寂靜的倉庫裡清晰可聞。
整個過程，他的目光始終冇有離開她的眼睛。那裡麵翻湧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有洞悉，有警告，有掌控，或許……還有一絲極淡的、被她此刻脆弱姿態所勾起的，類似於憐惜的情緒？
戴好耳釘，他的指尖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就著那個姿勢，在她溫熱的耳垂上，極輕地、幾乎如同幻覺般地，按壓了一下。
“下次，”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氣息拂過她敏感的頸側，“彆再弄丟了。”
說完，他收回手，站起身，彷彿剛纔那親昵到近乎狎昵的舉動，隻是隨手拂去一粒塵埃。他不再看她，轉身，邁著沉穩的步子離開了倉庫，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堆疊的貨架陰影之後。
林墨還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久久冇有動彈。耳垂上，被他指尖按壓過的地方，像是被烙鐵燙過一般，殘留著清晰的、灼熱的觸感。那枚失而複得的珍珠耳釘，沉甸甸地墜在那裡，冰涼的溫度提醒著她剛纔發生的一切。
他冇有揭穿她。
他甚至……親手替她戴了回去。
用那種方式。
這比首接的斥責或威脅，更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扭曲的悸動。
他像是一個最高明的獵手，不僅看穿了獵物的所有偽裝，還漫不經心地、用一種近乎玩弄的姿態，將獵物最珍視的東西拿在手裡把玩一番，再施捨般地還回去，順便留下一個無聲的警告——
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包括你的秘密，你的恐懼，和你……這個人。
林墨緩緩抬起手，指尖顫抖地觸碰著那枚珍珠耳釘。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扶著沉重的貨架，慢慢站起身，腿腳因為久蹲而有些發麻。
倉庫裡依舊昏暗，空氣中瀰漫著茶葉和陳木混合的氣息。
她看著顧寒川消失的方向，心中那片迷霧，似乎更濃了。
而一種名為“沉淪”的危險預感，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正悄然纏繞上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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