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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嫁+番外 第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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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是個賊,師兄也是賊。嘖嘖,今日若不清理了你們這兩個叛逆,我終南一脈的清譽何存我終南派又有何顏麵立足於世」師兄躺在他懷裡奄奄一息,他連連搖頭否認一切,那些配著長劍舉著火把的昔日手足不肯放過他。他們鬨笑,他們鄙夷,他們正氣淩然地叱責:「說,你們是如何勾搭成奸背叛師門的那個香爐在哪兒竹簡呢你們有什麽企圖如此苦心策劃,必有陰謀!」「我冇有。我不知道。」「叛徒!你還嘴硬!我金嶺子今日就為師門除害。」帶頭的道人生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昏黃的火光照射出他眼中**裸的殺氣,「你們一早就計劃好的,盜取重寶在前,偷習禁術在後。然後,屠戮終南,奪取天下。是不是你們這是謀逆之罪。」「師兄,我冇有。我……」「誰是你師兄叛賊,休要狡辯!」不待韓覘分辨,他猛然回身,麵向眾人,手指著他和他懷中的師兄朗聲道:「他們二人不但欺師滅祖,更包藏禍心,意圖染指天下。此等妖人,必定危害人間,禍及眾生。我終南一脈,自古清正,豈容此等妖人玷汙清譽,有辱山門!弟子金嶺子,自幼蒙師祖教誨,立誓懲奸除惡,光耀終南。今日有幸,與眾師兄弟在此發現逆賊行蹤。逆賊猖狂,巧言狡辯。然眾人皆在場,親眼見他二人夜半勾結。罪證如山,豈容辯駁他們二人一者潛入庫房偷取重寶,一者違抗法旨研習禁術,分明蓄謀已久,是要對我終南不利。金嶺子不才,願犧牲我一人清譽,護我終南威名,手刃此二人,以慰師祖教訓。」好一番義正言辭的說辭,好一張正氣凜然的麵孔。長劍出鞘,龍吟聲聲。火光躍動,燒得他雙眼迷離。師兄躺在他懷裡,他的手掌緊緊捂在師兄的胸口,黏稠的血液正不斷流向他的手心:「你們休要汙衊傷人。偷取重寶不假,韓覘早已領罪。至於其他,可有證據」「證據你下山後,他與你仍有往來就是證據。今夜,他傷重找你就是證據。此情此景,你依舊護他就是證據。」他們咄咄逼人,映著火光的長劍寸寸逼近,鋒利的刀鋒帶著夜風的淒寒輕輕貼上他的臉,「若無苟且之事,你又怎麽對他惟命是從」陰陽怪氣的語調與曖昧不清的話語,招來無數嘲諷的笑聲。他愣愣看著這沖天的火光和火光下一張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心頭一片雪亮,他們其實早已為他和師兄將罪名定下。降妖伏魔,正道從不屑與邪魔外道多辯一句是非。除惡務儘,終南門下從不錯放一名惡徒。緝拿叛徒是本分,斬殺巨孽纔是大功一件。誇大其詞,好大喜功,不是隻有凡夫俗在纔會在乎那些看不著的虛名。沾滿鮮血的手心不動聲色地緩緩移動著,摸到了地上師兄的佩劍:「你過來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隻說給師兄你一人聽。」火光,血光,劍光,交織在一起,彙成一片他從未見過的鮮紅。長劍在手,他給了他們想要的一切──一個貨真價實的罪名。「逆賊韓覘,性情冷僻,邪念深重。偷取重寶,不思悔改。更以劍傷人,殺害同門,協助逆賊天機子逃逸,罪無可赦。不誅無以振終南之聲威,不殺無以揚天地之浩氣。」《終南錄》如是記載,「崇光三年八月末,逆賊韓覘伏誅。天機子不知所蹤。」「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冷靜的話語出自傅長亭口中,口氣悠遠,話語堅定,不由分說拉回他漸飄漸遠的思緒。韓覘強撐起一身傲骨:「隻怕道長舊事重提,便是要我今日死。」傅長亭一時之間不曾說話。搖搖頭,眸光深深,望見他倔強麵容下泫然欲泣的心:「你心有愧疚。」自小長在道觀中的他,學的是慈悲,修的是清淨,練的是逍遙。一夕之間殺人潛逃,就好比從雲端跌落進泥淖。被箍在掌中的手腕蛇一般劇烈扭動起來。鬼魅眼中的怒意亮得懾人:「以命抵命,我問心無愧!」傅長亭隨他掙紮,鐵掌緊握,如何都不肯鬆開。被他猜中了,這鬼口是心非。手刃同門,這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口口聲聲自稱無情無義的鬼,戴著無情無義的麵具,掛著無情無義的笑容,說著無情無義的話,實則無時無刻不在懊悔,無時無刻不在銘記,無時無刻不曾忘卻。他就是這樣的人,生前是,死後依然。越是在意就越佯裝無謂,嘴硬心軟,臉上寫著事不關己,心底刻著普渡眾生。這樣的慈悲心,他踏錯了修行路,不該進白雲觀,而是該送去伽藍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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