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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玲瓏 第97章 輾轉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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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心居何人深處,回笑淩亂雙眸。

花落係於荒地中,擦肩轉角陌路。

夜,濃稠得仿若一灘化不開的墨,肆意潑灑,將整座城市嚴嚴實實地包裹。白日裡那喧囂鼎沸的市聲,此刻恰似退潮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下幾聲零落的車鳴,仿若從九幽地府傳來的嗚咽,在這死寂的夜裡,突兀地劃過,轉瞬便被黑暗無情吞噬,徒留愈發深沉的寂靜,仿若能將人整個兒淹沒。

殤夏猛地從一場混沌熾熱的夢魘中驚醒,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在清冷月光的輕撫下,泛著幽微的光,恰似被驚擾的寒星,可那光芒,卻沒有半分溫熱的氣息。月光艱難地透過斑駁的窗簾,無力地灑落在床頭,宛如一條蒼白的繃帶,無論如何努力,終究無法包紮他心底那道深不見底、汩汩流血的傷口。

夢中的她,淺笑如縷若有若無的青煙,偏偏又似一根尖銳無比的鋼針,直直地紮進他心底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那笑容,朦朧而帶著幾分詭譎,仿若跨越了陰陽兩界,周身散發著神秘莫測的氣息,叫他即便已然醒來,靈魂卻依舊深陷其中,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掙脫。

把時光的齒輪往回倒撥,那時的殤夏,不過是個青澀懵懂、未經世事的少年,整日窩在祖母那間彌漫著腐朽書香氣息的舊書店裡。

那是個看似歲月靜好的黃昏,夕陽的餘暉,宛如將熄未熄的燭火,透著一股子掙紮的勁兒,透過書店那扇布滿歲月裂痕、仿若飽經滄桑老人麵龐的玻璃窗,勉勉強強地灑落在店內。刹那間,整個書店被染成了一種病態的暖黃,活脫脫一張泛黃的舊符紙,每一寸光影的交錯,都似在低聲訴說著陳年舊事。那些故事裡,有歡笑,有淚水,可如今,都已化作了這陳舊空氣中的一抹塵埃。

就在此時,一個女孩,如同一縷飄忽不定的幽靈,飄然而至。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連衣裙,顏色倒是純淨得如同山間清泉,可那清冷勁兒,卻又恰似冬日裡的霜雪,讓人望上一眼,便忍不住心生寒意。她的發梢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每一下擺動,都彷彿帶著某種難以言說、卻又隱隱透著不祥的韻律,為這原本就沉悶壓抑的書店,更添了幾分詭異陰森的氛圍。

她靜靜地立於書架前,眼神裡透著焦急與渴望,恰似在黑暗無邊的深淵中,苦苦尋覓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那眼神中閃爍的光芒,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原來,她在找尋一本被蟲蛀得千瘡百孔、仿若風燭殘年老人身軀的《聊齋誌異》。

殤夏不經意間瞥見了她,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且力大無窮的大手,猛地攥住,呼吸也陡然變得急促而紊亂,活像一隻突然受驚、瑟瑟發抖的鵪鶉。但他還是強撐著,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腳步虛浮地走上前去,想要幫忙。

在搜尋的過程中,兩人的目光偶然相撞,時間像是被一隻神秘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周遭的一切,瞬間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彷彿隻剩下彼此如擂鼓般劇烈的心跳聲,在空蕩蕩的胸腔裡,不斷回響,一聲接著一聲,似永不停歇。殤夏隻覺自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彷彿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隻剩下女孩那雙明亮卻又透著徹骨寒意的眼眸,深邃得仿若望不見底的古井,幽幽的,叫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越陷越深,直至被黑暗徹底吞噬。

後來,他們一同坐下來修複那本破舊不堪的書。殤夏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地握著鉛筆,在書頁空白處胡亂畫著形態各異的狐狸。這些狐狸,有的麵目猙獰可憎,嘴角上揚,似在發出令人膽寒的獰笑;有的獐頭鼠目,眼神閃爍,透著一股子狡黠勁兒,彷彿隨時都在算計著什麼。

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些畫作之上,目光時不時地偷偷瞄向專注拓印書頁的女孩,她叫淩霜。淩霜微微頷首,幾縷發絲垂落,恰到好處地遮住半邊臉龐,宛如一張殘破不堪的簾幕,倒也無意間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色彩。她神情專注而肅穆,彷彿在進行某種古老而莊重、不容有絲毫差錯的儀式,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刻板的虔誠,彷彿那手中的書頁,承載著她全部的信仰。她的手指纖細而蒼白,仿若冬日裡乾枯的樹枝,在宣紙與書頁間機械地移動,動作嫻熟卻又透著幾分陰森,恰似一具被絲線操控的提線木偶,在進行著一場沒有靈魂的表演。

當淩霜準備離去時,殤夏鬼使神差地將一片偶然發現的乾枯櫻花瓣,小心翼翼地塞進她的揹包。那花瓣邊緣捲曲,顏色黯淡,像是某種被詛咒的不祥符咒,雖依稀還能瞧見昔日的嬌豔模樣,可如今,卻也似遲暮的美人,徒留一抹殘妝,在歲月的侵蝕下,漸漸失去了往昔的光彩。花瓣背麵,娟秀的字跡寫著一個地址,自此,這個地址便成了他心中一道揮之不去、如影隨形的執念,宛如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疤,在每一個寂靜的夜晚,時不時地隱隱作痛,提醒著他那段無果的邂逅。

淩霜似有所覺,回頭冷冷一笑,那笑容,如同一縷凜冽的寒風,瞬間吹散了殤夏心中僅存的一絲暖意,讓他的心,再次墜入冰窖。而她那雙帶著淩亂神色的眼眸,彷彿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卻又被一道無形卻堅韌的枷鎖,牢牢鎖住,欲言又止,這愈發讓殤夏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仿若陷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迷宮。

自那以後,殤夏每日都早早地守在書店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盼望著淩霜的身影。他在書店門口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目光死死地盯著街道儘頭,不放過任何一個路人,活像一隻愚蠢至極、守株待兔的蠢獸,固執地堅守著那一絲渺茫得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希望。

整理書架時,他也會時不時地停下手中動作,下意識地望向門口,每一次張望,都帶著忐忑不安與滿心期待,可換來的,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如同被命運無情地扇了一記又一記耳光。日子一天天過去,淩霜卻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無影無蹤,彷彿她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切都隻是殤夏的一場幻覺。

那片櫻花瓣,成了他唯一的念想,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精緻的盒子裡,宛如珍藏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每日,他都要輕輕地將盒子開啟,拿出來,細細端詳、溫柔撫摸,像是在撫摸一個逝去已久的靈魂,試圖從中找尋一絲慰藉,哪怕隻是短暫的溫暖。

它也成了他心口一道無法抹去的疤。每當夜深人靜,孤獨如潮水般洶湧襲來,這道疤便開始隱隱作痛,無情地提醒著他那段無果的邂逅,如同舊疾在陰雨天複發,令人痛苦不堪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默默承受。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殤夏在歲月的無情蹉跎中,成了一名漂泊無依、四海為家的流浪詩人,如今名為夏至。他背著破舊的行囊,裡麵裝著嘔心瀝血創作的詩稿和那本承載著滿滿回憶、仿若他生命一部分的《聊齋誌異》,如同一隻孤獨的候鳥,穿梭於城市與鄉村之間。

他走過繁華喧囂的都市,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像一個個冷漠的巨人,矗立在大地上。街道上車水馬龍,人們行色匆匆,個個仿若忙碌的螻蟻,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名利,在這塵世中奔波忙碌,迷失了自我。

而他,卻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像是一個誤入塵世的異類。在這喧囂的世界裡,怎麼也找不到容身之所,滿心皆是孤獨與迷茫,彷彿置身於一片茫茫的黑暗森林,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他也走過寧靜祥和的鄉村,田野裡麥浪翻滾,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在微風中輕輕蕩漾。農夫們辛勤勞作,揮灑著汗水,那質樸的氣息,雖能在瞬間帶來片刻的溫暖,卻無法填補他內心深處那個巨大的空洞。那空洞,如同無儘的深淵,吞噬著他所有的快樂與希望,讓他的靈魂,在黑暗中不斷沉淪。

他在漂泊中尋覓內心的安寧,也從未放棄尋找淩霜的念頭。他的詩稿裡,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對她的思念和對未來的迷茫。

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他對著空曠寂寥的原野寫詩,希望風能將思念帶給遠方的她,可風隻是呼嘯而過,似在嘲笑他的癡傻;在細雨如絲的清晨,他坐在古老滄桑的石橋上創作,盼著雨能洗淨心中的憂傷,可雨卻越下越大,彷彿是上天在為他的悲慘遭遇哭泣。

這一日,夏至於一條荒徑中徘徊。那人於夢中淺笑,似煙似霧,撩撥著心底最柔軟處的回憶在此刻被無限放大。他的每一步都似踏在回憶的琴絃上,腳下落葉的沙沙聲,像是琴絃發出的嗚咽,餘音嫋嫋,卻滿是哀愁。

四周的樹木枝椏交錯,遮天蔽日,宛如一張巨大而無形的羅網,將他困在其中,無法逃脫。偶爾幾縷陽光艱難地穿透枝葉,灑下細碎的光影,如同破碎的夢,散落在他的腳下,徒增傷感。涼風拂過,撩動他的發絲,像是一雙冰冷的手,輕撫他疲憊的心,卻又勾起更多苦澀的回憶,那些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行至那轉角,往昔的畫麵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曾幾何時,也是在此處,他與那身影不期而遇。四目相對的刹那,時光彷彿凝固,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彷彿隻剩下他們彼此。

那時的淩霜手中拿著一本書,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那笑容雖美,卻也透著幾分虛幻,像是鏡中花、水中月,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遙不可及。他鼓起勇氣與淩霜打招呼,淩霜轉過頭,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那一刻,變得明亮起來。

可如今,轉角處空無一人,唯有飄零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是離人的淚,訴說著無儘的悲傷。夏至緩緩俯身,拾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輕嗅。那淡淡的芬芳,如同一把鑰匙,開啟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之門,無儘的思念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過往的種種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那些與淩霜相處的美好時光,如今卻成了刺痛他的利刃,每一個回憶,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口,讓他痛不欲生。

他直起身,望向遠方,眼神中滿是眷戀與迷茫,彷彿在那遙不可及的天際,能找到答案。心中默唸著:“這輾轉的陌途,何時纔是儘頭?那夢中之人,又是否也在某個角落,念著自己?”

風輕輕拂過,帶走了他的思緒,卻帶不走那深入骨髓的眷戀。

他長歎一聲,那歎息聲在寂靜的荒徑中回蕩,充滿了無奈與悲涼,像是對命運的一聲無力控訴。隨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踏上這充滿回憶與迷茫的旅途,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越拉越長,顯得愈發孤寂,宛如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幽魂,在蒼茫的大地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不知走了多久,夏至來到了一個小鎮。小鎮不大,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像是一個被時光遺忘的角落。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招牌在微風中搖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彷彿在演奏著一首古老而寧靜的歌謠。人們悠閒地走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彷彿這裡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夏至走進一家小酒館,想要借酒消愁,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暫時忘卻那些痛苦的回憶。酒館裡彌漫著濃鬱的酒香,那香氣在空氣中肆意彌漫,彷彿要將一切煩惱都淹沒。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熱鬨的景象,可這熱鬨,卻與夏至無關,他仿若置身事外,成了一個孤獨的旁觀者。

夏至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杯酒,靜靜地望著窗外。窗外人來人往,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期盼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哪怕隻是匆匆一瞥。可每一次希望,都在人群的湧動中破滅,隻留下更深的失望。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被推開,一個女孩走了進來。夏至的目光下意識地掃了過去,心臟猛地一縮,手中的酒杯差點掉落。那個女孩身形與他心中的淩霜極為相似,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發梢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絃上。

夏至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死死地盯著女孩,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這隻是一場幻覺,稍縱即逝,如同泡沫般易碎。女孩在酒館裡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她的眼神流轉間,不經意地與夏至的目光交彙。

那一刻,時間彷彿再次靜止,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下來,隻有他們彼此的心跳聲,在寂靜中愈發清晰。女孩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驚訝,又像是疑惑。

夏至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想要開口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酒杯,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期待。他看著女孩,彷彿看到了多年來一直追尋的希望,可又害怕這希望隻是一場空。

女孩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朝著夏至的方向走來。每走近一步,夏至的心跳就愈發急促,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當女孩終於在他麵前停下時,夏至才發現,自己的掌心早已滿是汗水。

“你……

你是在找我嗎?”

女孩輕聲問道,聲音如同微風拂過琴絃,輕柔卻又帶著一絲顫抖。

夏至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卻激動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女孩,彷彿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底,生怕她再次消失。

女孩微微皺眉,眼中露出一絲迷茫:“我……

我好像不認識你。”

夏至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他呆呆地看著女孩,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失落與絕望。他以為,多年的尋覓終於有了結果,卻沒想到,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可是……

可是你真的很像她。”

夏至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深深的疲憊與無奈。他緩緩地從口袋裡掏出那片乾枯的櫻花瓣,遞到女孩麵前,“你還記得這個嗎?”

女孩接過花瓣,仔細地看了看,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

夏至的心徹底涼了,他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失望了,那個心心念唸的淩霜,或許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酒館裡的熱鬨依舊,人們的歡聲笑語在他耳邊回蕩,可他卻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彷彿置身於一個冰冷的世界,孤獨而無助。

女孩看著夏至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湧起一絲不忍:“你沒事吧?”

夏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謝謝你。”

他站起身,拿起揹包,轉身準備離開。他知道,這裡不是他的歸宿,他還要繼續踏上那漫長而又未知的旅途,去尋找那個或許永遠也找不到的答案。

“等等。”

女孩突然叫住了他,“雖然我不認識你要找的人,但我想,她一定對你很重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

夏至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女孩真誠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坐了下來,開始講述他與淩霜的故事。

從那個春日的黃昏,在書店的相遇,到一起修複那本破舊的《聊齋誌異》,再到淩霜的突然消失,以及他這些年來的尋覓。他講得很慢,很細致,彷彿要將那些回憶重新梳理一遍,每一個細節,都像是一顆珍珠,鑲嵌在他的生命裡。

女孩靜靜地聽著,眼中漸漸泛起淚花。她被夏至的故事深深地打動了,也為他的執著與深情所感動。“你真的很愛她。”

女孩輕聲說道。

夏至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愛她,愛得刻骨銘心。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她,可始終沒有她的訊息。我以為,今天終於找到了,沒想到……”

他的聲音漸漸哽咽,說不下去了。

女孩輕輕地握住夏至的手:“彆灰心,也許她也在某個地方找你呢。這個世界很大,但隻要你們彼此相愛,總會有重逢的一天。”

夏至抬起頭,看著女孩,眼中閃爍著一絲希望的光芒。他知道,女孩的話或許隻是一種安慰,但在這一刻,他願意相信。他握緊女孩的手,彷彿握住了最後的希望:“謝謝你,希望如此吧。”

從那以後,夏至和女孩成了朋友。女孩叫林悅,是這個小鎮上的一名教師。她經常陪著夏至在小鎮上散步,聽他講述更多關於他和淩霜的故事。在林悅的陪伴下,夏至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也重新找回了對未來的信心。然而,在殤夏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角落,是留給淩霜的。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思念,永遠也不會消失。他依然會在每個夜晚,對著星空寫詩,希望風能將他的思念帶到她的身邊。

日子如細水長流般緩緩淌過,殤夏在林悅的幫助下,嘗試將對過去的眷戀轉化為對生活更細膩的感知。他開始學習繪畫,用色彩勾勒那些記憶中的畫麵。林悅則在一旁靜靜欣賞,適時給出鼓勵的話語。

某一天,殤夏在整理舊物時,偶然發現一本泛黃的日記,那是淩霜曾經用過的。日記裡的字跡有些模糊,卻承載著他們往昔相處的點滴。看著日記,殤夏的思緒飄遠,恍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時光。

他決定帶著這本日記,去他們曾一起去過的地方,重新走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些關於淩霜的線索。林悅得知後,毫不猶豫地陪著殤夏一同踏上這段尋憶之旅。一路上,他們翻山越嶺,走過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在一個偏遠的小鎮,殤夏在一家舊書店裡,意外發現一本與他們共同修複的《聊齋誌異》極為相似的書。翻開書頁,一張紙條飄落,上麵寫著:“我從未停止想念,若你也在尋找,就來老地方等我。”

殤夏的手顫抖起來,他望向林悅,眼中滿是激動與期待。林悅微笑著點頭,鼓勵他去赴這場未知的約定。殤夏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懷揣著那一絲可能,向著記憶中的

“老地方”

奔去。

那或許是他們愛情重生的起點,又或許是解開多年心結的關鍵所在,而他,已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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