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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玲瓏 第101章 茴香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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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宇星點燈,長夜雲飄夢。崖角鬆斷緒,平原鷹攀空。

在童年的村裡,星星恰似一盞盞靈動的明燈,它們眨著眼睛,將漫長的夜晚照得透亮,仿若白晝。雲朵如同輕盈的仙子,悠悠飄向少年少女的美夢,承載著那個年代獨有的純真與憧憬,恰似小虎隊在《愛》中所吟唱的,那如潺潺溪流般的懵懂情愫。

山崖邊的迎客鬆,其枝乾宛如曆經歲月雕琢的虯龍,蒼勁有力,又似一位飽經滄桑卻依舊堅毅的長者,穩穩佇立。多少從城市疲憊歸來的遊子,滿心斑駁地來到它身下,那些煩惱與憂愁便瞬間煙消雲散,好似

“一醉解千愁”,隻留下內心澄澈如鏡的寧靜。

而在廣袤的平原上,曾經的雛鷹們懷揣著鴻鵠之誌,奮力振翅,向著遼闊的星空攀爬,宛如逐夢的勇士,渴望探索那無儘的未知世界。隻是,那段美好的童年時光,最終僅留下茴香那獨特的香氣,在記憶的長河中,如嫋嫋炊煙,漸漸消弭。恰似人們初聞一首歌時,懵懂不知其中意,待到明白時,卻早已物是人非,空留遺憾。

夏至站在二十七層寫字樓的落地窗前,城市的夜景宛如一幅五彩斑斕卻又略顯雜亂的畫卷,儘收眼底。霓虹燈閃爍著迷離的光芒,透過玻璃上雨水衝刷出的痕跡,暈染成模糊的色塊,彷彿是被頑童打翻的調色盤,混亂而喧囂。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窗框,那寒意透過指尖,如電流般迅速傳遍全身。空調外機的嗡鳴聲與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聲交織在一起,恰似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緊緊裹住,令他幾乎窒息。

雨滴斜斜地撞在玻璃上,順著窗框滑落,那蜿蜒的軌跡讓夏至恍惚間憶起了童年曬穀場上的星星。那時的星星,仿若有生命的精靈,懸掛在黛青色的天幕下,灑下的銀輝如同靈動的仙子,能浸透稻草堆的每一道縫隙,給整個曬穀場披上一層夢幻的紗衣。孩童們躺在草垛上,如同躺在雲朵之上,數著星星的軌跡,把一個個美好的願望係在流星的尾巴上,天真地希望它們能像信使一般,飛向遙遠的天際。

韋斌總是最活潑的那個,像一隻不知疲倦的小猴子。他指著最亮的那顆星星,眼睛裡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大聲說道:“這是我的星星,以後我要坐著火箭去摘它。”

他的話引得大家一陣歡笑,那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可誰都知道,他是認真得如同在宣讀誓言。韋斌從小就對宇宙充滿了無儘的好奇,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宇航員,去探索那些遙不可及的星球,那股子執著勁兒,就像

“咬定青山不放鬆”

的竹子。

而毓敏則會輕輕哼起《愛》,她的聲音清脆得像山間的泉水,又似黃鶯出穀,乾淨而純粹。晏婷跟著節拍搖晃著腳丫,草屑沾在她的裙擺上,在星光下泛著細碎的光,彷彿是大自然特意為她鑲嵌的璀璨寶石。還有殤夏,他總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宛如一座靜謐的雕塑,仰望著星空,眼中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深邃,像是藏著無儘的星辰大海。他偶爾會說出一些讓人深思的話,像是在訴說著他對這個世界獨樹一幟的理解,每一句都彷彿是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此刻,映在玻璃上的不過是城市冰冷的倒影,那些閃爍的霓虹,遠不及記憶中星光的溫暖與純粹,簡直是天壤之彆。餘光中在詩裡寫鄉愁,是郵票、船票、墳墓與海峽的具象化,而夏至的鄉愁,是對童年星光下無憂時光的緬懷,在這城市的喧囂中,愈發深沉,如同陷入泥沼,無法自拔。

他記得有次台風過後,大家在泥濘的曬穀場玩

“數星星比賽”,韋斌總愛耍賴,說自己數到了會發光的星星,那模樣就像耍賴的孩童,讓人又好氣又好笑。那時的笑聲,穿過二十年的時光,仍在耳畔回響,清晰而生動,宛如昨日重現。如今,他辦公室的抽屜裡,還藏著一枚生鏽的鐵皮青蛙玩具,那是邢洲送他的十歲生日禮物。輕輕一擰,它就能在桌麵上蹦跳,可如今發條早已失去彈性,恰似風燭殘年的老人,再也回不來了。就像他們逝去的童年,隻能在回憶中找尋,卻再也無法觸及。

霜降的房間被台燈暈染成琥珀色,暖黃的燈光灑在每一個角落,卻如同杯水車薪,驅散不了她內心的寒意。她捏著鑷子的手微微發顫,彷彿在觸碰一段脆弱得如同薄冰的時光。相框邊緣那道小小的齒痕,是十歲那年她與夏至爭搶玻璃彈珠時留下的。歲月的摩挲讓木質紋理愈發清晰,那道齒痕就像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時刻提醒著她那些逝去的歲月,如影隨形。

照片裡,十六歲的殤夏倚著迎客鬆,白襯衫被山風鼓起,宛如振翅欲飛的鶴,又似即將遠航的帆船。那棵樹曾是村莊的魂靈,虯曲的枝乾在暮色中舒展,像一雙溫柔的母親的手,輕輕托起少年少女們的心事。

每當林悅表哥的隨身聽裡飄出小虎隊的《愛》,少女們就會紅著臉把發燙的耳朵貼在粗糙的樹皮上,聽鬆脂流淌的聲音。那聲音彷彿是樹的心跳,與歌聲一同融進晚風裡,編織成一個個美麗的夢,如夢如幻。白先勇寫《樹猶如此》,借樹的榮枯寫儘人世的滄桑與彆離,於霜降而言,這迎客鬆與照片,便是她青春歲月的見證,見證著那些一去不複返的美好,徒留無儘悵惘,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再也無法回頭。

她記得殤夏總愛站在樹下,仰頭望著樹冠說,等長大了要做棵鬆樹,永遠守護這片土地,那堅定的神情,彷彿在守護著自己的信仰。可如今,樹倒了,人散了,隻剩下照片裡凝固的笑容,如同被定格的曆史,讓人唏噓不已。去年清明,她特意回到故鄉,在樹樁前擺上一束野菊花,花瓣被山風捲走時,她彷彿又聽見殤夏在說:“霜兒,快看,花在飛。”

那聲音在風中回蕩,如同來自遙遠的呼喚,讓她淚濕眼眶。

湖畔柳拂風,茴香香漸濃。往昔憶成塚,舊夢影朦朧。

記憶深處的湖畔總籠著一層薄霧,像是給這片土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如夢似幻。柳枝垂入水中,與倒影纏綿成綠色的綢帶,微風拂過,便泛起層層漣漪,如同舞動的裙擺。每當風起,柳絮便如雪花般輕盈地飄向茴香田,與白花共舞,宛如一場盛大的舞會。

那時的茴香香是有生命的。清晨沾著露水的清新,宛如少女初醒時的懵懂,帶著一絲羞澀;正午被陽光炙烤後的濃烈,恰似少年熾熱的情懷,充滿激情;傍晚又添了幾分暮色的沉靜,彷彿老人曆經滄桑後的淡然,沉穩而內斂。

霜降記得最清楚的是某個夏日黃昏,她與殤夏並肩坐在柳樹下,看著夕陽把雲朵染成橘子味的晚霞,那畫麵美得如同油畫。殤夏用柳枝在地上畫著未來,說要帶著全村的茴香走出大山,讓外麵的人都能聞到這份獨特的香。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那光芒比天邊的晚霞還要耀眼,彷彿藏著整個宇宙的希望。

可如今,當她站在城市的人工湖邊,望著對岸修剪整齊的柳樹,塑料假花裝飾的景觀帶裡,再也尋不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往昔,像沉入湖底的石子,越積越多,漸漸成了一座墳塚,唯有模糊的影子在記憶的水麵上晃動,抓不住,也放不下。就如冰心在《往事》裡對童年純真的追憶,那些美好被歲月塵封,留下的隻有難以言說的落寞,恰似一彎殘月掛在心頭。

她想起曾和毓敏在湖畔采菱角,菱角的清香混著茴香,是記憶裡最甜的味道,那味道彷彿還在舌尖縈繞。那時毓敏總愛把菱角殼串成手鏈,說戴上就能留住夏天,天真得如同童話裡的公主。如今,她翻遍首飾盒,隻找到一顆乾癟的菱角,表皮布滿裂紋,像極了她破碎的回憶,讓人心酸不已。

曾記攜手處,笑語映霞紅。小徑繁花擁,溪旁意情融。

香居老屋的門檻被歲月磨得發亮,承載著無數稚嫩的腳步,彷彿是一本記錄童年的史書。屋內,十四寸電視機前總是擠滿了興奮的臉龐,像一群等待餵食的小鳥。韋斌通關小霸王遊戲機時,興奮得滿臉通紅,跳起來歡呼的模樣,彷彿整個世界都是他的,那股得意勁兒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毓敏烤紅薯時,那股誘人的焦香彌漫在空氣中,她烏黑的發梢沾著灶台的煙灰,卻渾然不覺,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電視螢幕,像一隻專注的小貓。晏婷蕩鞦韆時,碎花裙擺飛揚,像一隻靈動的蝴蝶,揚起的風調皮地吹落了李娜手中為柳夢璃編織一半的茴香花環,那場景充滿了童趣。

通往溪邊的小徑是大自然的饋贈,兩側的繁花像熱情的主人,簇擁著每一個路過的人,爭奇鬥豔。紫雲英、蒲公英、野薔薇,她們爭奇鬥豔,將小徑鋪成一條絢麗的花毯,五彩斑斕。溪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白雲,也倒映著少年們無憂無慮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

邢洲和弘俊總愛蹲在溪邊比試打水漂,石子掠過水麵,激起一圈圈漣漪,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鷺,那畫麵充滿了生機。而墨雲疏則抱著《唐詩三百首》,躲在迎客鬆斑駁的樹蔭下,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書頁上,她輕聲誦讀的模樣,宛如一幅靜謐的畫,讓人陶醉其中。

這一段時光,恰似陳紅主演的《大明宮詞》中展現的青春活力與純真美好,充滿生機,卻也帶著對未來未知的懵懂,如同一首悠揚的樂章,奏響在歲月的長河中。

記得有次暴雨突至,大家躲在溪邊的草棚裡,聽著雨聲,輪流講鬼故事,晏婷被嚇得鑽進李娜懷裡,如今想來,仍是嘴角帶笑,那笑聲彷彿還在耳邊回蕩。還有一回,蘇何宇從城裡帶回一盒彩色鉛筆,大家在溪邊的石頭上畫畫,把整個夏天都畫成了彩色,那些石頭,如今不知被溪水衝到了何處,就像他們散落天涯的友情,讓人感歎世事無常。

然今景依舊,伊人影無蹤。香消意難留,心冷似寒冬。

再次回到故鄉,霜降站在村口。山巒依舊連綿起伏,溪水仍在潺潺流淌,可曾經熱鬨的村莊卻陷入了死寂,如同被遺忘的角落。廢棄的香居老屋爬滿了野薔薇,褪色的春聯在風中簌簌作響,彷彿在訴說著往日的故事,那聲音如同悲歌。

她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尋找,卻發現那片熟悉的茴香田已被雜草吞噬,隻剩下幾株枯萎的根莖在風中搖曳,像無助的老人。

偶遇鬢角斑白的毓敏推著嬰兒車路過,兩人相顧無言,隻是機械地寒暄,那場麵充滿了尷尬。曾經在溪邊嬉鬨的少女們,如今四散天涯。晏婷在朋友圈發著海外代購廣告,言語間滿是對物質的追求,彷彿被金錢矇蔽了雙眼;李娜的美容院開在城市的繁華地段,精緻的妝容下,再也看不到當年的純真與熱情,恰似失去靈魂的軀殼。就像那消散在風中的茴香香氣,曾經濃烈的情誼也難以挽留,隻留下一顆如寒冬般冰冷的心,在歲月裡孤獨地徘徊,找不到方向。

白先勇筆下常現人事變遷的悲涼,在此處,故鄉的衰敗、故人的疏離,讓霜降深切體會到這種世事無常帶來的哀傷,曾經的親密無間,如今隻剩陌生與冷漠,讓人痛心疾首。

她路過曾經和殤夏一起種向日葵的地方,如今隻剩一片荒蕪,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還記得向日葵開花時,殤夏摘下最大的一朵,彆在她的發間,說:“霜兒比花還好看。”

如今,花謝了,人也散了,唯有思念,在心底瘋長,如同野草般無法遏製。

孤雁啼蒼穹,冷月掛疏桐。愁腸千萬重,相思繞碧空。

深夜的辦公室裡,夏至獨自對著電腦螢幕發呆,彷彿一尊凝固的雕像。城市的夜空被霓虹燈染成詭異的紫色,再也看不到記憶中璀璨的銀河,那曾經的美好如同泡沫般破碎。

他想起少年時躺在曬穀場,韋斌指著天空說要當宇航員,眼裡滿是對浩瀚宇宙的嚮往,那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墨雲疏背誦著

“星垂平野闊”,聲音裡帶著對詩意的憧憬,宛如潺潺的溪流。

而現在,韋斌成了建築工地上的包工頭,每日為生計奔波,在鋼筋水泥間忙碌,曾經的夢想早已被現實磨平,像被歲月打磨的石頭;墨雲疏遠嫁海外,音訊全無,不知她是否還會在異國他鄉的夜晚,想起故鄉的星空,那遙遠的思念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窗外的風呼嘯而過,彷彿是孤雁在蒼穹下悲鳴,冷月高懸,梧桐疏影搖曳,無儘的愁緒與相思,在他空蕩的心中盤旋不去,愈積愈濃,如同厚重的烏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餘光中詩中的鄉愁,在此時的夏至身上,具象為對過去夥伴、過去夢想的思念,在城市的喧囂中,這份孤獨愈發沉重,無人訴說,隻能在心底暗自蔓延,像無聲的細雨,浸濕了他的心靈。

他開啟抽屜,裡麵還放著韋斌送他的玻璃彈珠,那是他們童年友誼的見證,如今卻隻能用來懷念,如同珍藏的古董,承載著過去的時光。

去年同學會上,大家麵對麵坐著,卻隻剩下尷尬的沉默,曾經的無話不談,變成瞭如今的客套寒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如同流逝的時光,一去不複返。

欲借酒消痛,淚卻濕青瞳。歲月太匆匆,思念怎成空。

霜降的梳妝台上,常年擺著一瓶桂花釀。那是照著母親的方子釀的,卻總也調不出記憶裡的味道,彷彿缺少了靈魂的調味劑。每當思念如潮水般湧來,她就會小酌幾杯,試圖用酒精麻痹內心的痛苦,如同在黑暗中尋找一絲慰藉。

微醺時,殤夏倚著迎客鬆的模樣便會清晰地浮現在眼前。他白襯衫上的鬆香,他教她騎自行車時掌心的溫度,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如同電影般不斷放映。淚水不自覺地滑落,打濕了眼眶,模糊了視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望著鏡中眼角的細紋,感歎歲月的流逝如此匆匆。曾經以為會永遠延續的美好,卻在時光的長河中漸漸消逝,恰似東流的江水,一去不返。然而,那些沉澱在心底的思念,卻從未減少,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深刻,無法輕易消散。

恰似冰心在回憶往事時的深情筆觸,霜降對殤夏的思念,在歲月的磨礪下,愈發醇厚。即使時光變遷,這份情感依舊如影隨形,難以割捨,像堅韌的藤蔓,緊緊纏繞著她的心。

她想起殤夏離開的那個清晨,他說要去外麵闖蕩,等回來就帶她看更大的世界,可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後來她才知道,殤夏在一場意外中離世,那個未完成的承諾,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如同紮在心底的刺。

每到他的忌日,她都會獨自來到曾經的茴香田,擺上一束白花,輕聲訴說著這些年的思念。風吹過耳畔,彷彿是他的回應,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憑欄望蒼穹,心事付秋風。茴香雖已終,執念在心中。

秋分那日,夏至登上公司頂樓。風裹挾著城市特有的塵土氣息撲麵而來,他卻彷彿聞到了故鄉後山的味道。記憶裡的迎客鬆倒下後,樹樁上曾長出過一叢嫩綠的新芽,就像他們夭折的夢想偶爾閃現的微光。

他將寫滿心事的紙條拋向風中,那些關於未說出口的喜歡,關於夢想破碎的遺憾,都隨著秋風飄向遠方。雖然現實中的茴香田早已消失不見,被鋼筋混凝土所取代,但那份對故鄉、對童年的執念,卻如同深深紮根在心底的大樹,無論歲月如何變遷,都無法動搖。它支撐著他在喧囂的城市中堅守內心的一方淨土,帶著回憶繼續前行。

如同白先勇對往昔歲月的執著書寫,夏至對故鄉的執念,是他在現實困境中的精神支柱,即便故鄉已變了模樣,那份情感依然堅定不移。他想起曾經和夥伴們在迎客鬆許下的誓言,要一起守護這片土地,如今樹沒了,誓言卻在心中生根發芽。

於是,他開始資助鄉村教育,希望能為故鄉的孩子們創造更好的未來,就像曾經的他們,在那片土地上種下夢想的種子。每當看到孩子們純真的笑臉,他就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在星光下奔跑的少年。

此後路漫漫,獨步向迷濛。盼有重逢日,再賞茴香濃。

霜降在整理舊物時,發現了一本泛黃的日記本。扉頁上是少年時歪歪扭扭的字跡:“等我們長大,要把茴香田變成遊樂園。”

如今,她報名參加了鄉村文化保護誌願者團隊,希望能為記憶中的故鄉做點什麼。

她四處奔走,收集關於村莊的老故事、老物件,試圖讓更多的人瞭解這片土地曾經的輝煌。她走訪村裡的老人,聽他們講述過去的故事,將這些珍貴的記憶記錄下來。在一次整理資料時,她發現了一本手抄的菜譜,上麵詳細記載著用茴香製作的各種美食,那熟悉的字跡,是母親留下的。

那一刻,她淚流滿麵,彷彿又回到了童年,聞到了廚房裡飄出的茴香香氣。

夏至也開始收集關於村莊的老照片和故事,在工作之餘撰寫回憶錄。他用文字記錄下童年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純真的笑臉,都在他的筆下重新鮮活起來。

他們都明白,未來的道路漫長而充滿未知,或許會獨自在迷茫中摸索前行,但心中始終懷著一份期待。期待著有一天,曾經的夥伴們能夠再次相聚,回到那片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土地,即使再也見不到曾經的茴香田,也能在彼此的陪伴中,重溫那份純真與美好,再次感受故鄉的獨特魅力。他們相信,隻要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等到重逢的那一天,就像相信春天一定會到來,茴香一定會再次綻放。

陳紅從演員到製片人,在不同角色中堅持對藝術的追求,霜降和夏至在各自的道路上堅守對故鄉的熱愛,期待著能讓故鄉的記憶重新煥發生機,如同期待著一場美好的重逢,重拾往昔的溫暖與感動。

霜降在收集資料時,偶然發現了一張大家兒時的合影,照片裡每個人都笑得那麼燦爛,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進相簿,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能早日與大家重逢。

那片消失的茴香田,永遠留在了夏至和霜降的記憶深處。它是童年的樂園,是夢想的起點,也是他們心靈的歸宿。雖然時光將它帶走,但那份美好的回憶,卻如同永不熄滅的燈,照亮他們前行的道路。

或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當微風拂過,他們依然能聞到那若有若無的茴香香氣,想起那段純真的歲月,想起那些曾經一起歡笑、一起流淚的夥伴們。而那份對往昔的眷戀,也將化作他們前進的動力,讓他們在人生的道路上,帶著希望和勇氣,繼續追尋屬於自己的光芒。

每當夜幕降臨,夏至依然會站在窗前,望著城市的夜空,尋找那早已消失不見的星光,而霜降則會撫摸著泛黃的照片,在回憶中尋找曾經的溫暖,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著與過去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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