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玲瓏 第162章 離秋言春
秋嬋悲鳴漸啞寂,冬蟲殘葉方枯木。
庭前踱步悅柔影,石邊賞月道春風。
深秋的風,裹挾著絲絲涼意,悠悠地掠過這座古老的庭院。院角的銅鈴被風撩撥,發出清越的叮當聲,與風中細碎的落葉聲交織成韻。
院中的銀杏樹,已然褪去了翠綠的華裳,換上了一身金黃的盛裝。每一片葉子都像是被歲月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邊緣泛著細密的金紋,在秋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細語。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一地斑駁的光影,宛如一幅寫意的水墨畫。忽有一隻紅喙山雀掠過,將光影剪碎成跳動的星子。
夏至身著一襲素色長袍,襟邊繡著半卷雲紋,靜靜地坐在銀杏樹下的竹椅上。竹椅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彷彿在和秋風、落葉一同演奏著一曲秋日的樂章。他腕間的檀木手串隨著動作輕碰,散出一縷若有若無的香。
他的目光,時而落在飄零的銀杏葉上,看葉片打著旋兒墜入青石板間的苔蘚;時而望向遠方,眼神中透著幾分沉醉,又帶著些許溫柔。在這看似蕭索的秋日裡,他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第一朵花,明媚而溫暖,驅散了秋日的寒意,連廊下懸掛的褪色燈籠,都似被這笑意染得柔和了幾分。
在這秋風的輕撫下,在這庭院的靜謐中,往昔與淩霜共度的時光,如潮水般在夏至的心頭翻湧。那些回憶,如同散落在時光長河中的珍珠,每一顆都散發著獨特的光芒,此刻被他一一拾起,細細端詳。院角的石磨盤上,還留著去年秋日兩人共釀桂花酒時灑落的痕跡,如今已爬滿了淡青色的苔。
他彷彿看到,在一個春日的清晨,陽光剛剛灑進庭院,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花草的芬芳。淩霜穿著一身淡粉色的羅裙,裙擺綴著金絲繡就的海棠,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宛如一朵盛開的桃花在風中搖曳。她手持一把團扇,扇柄處垂著的流蘇隨著走動輕晃,邁著輕盈的步伐,從迴廊的那頭緩緩走來。
她的發間插著一朵剛剛綻放的杏花,粉嫩的花瓣映襯著她白皙的臉龐,更顯得她眉眼如畫,顧盼生姿,連廊下的燕子都停在雕花木梁上,歪著頭瞧她。
“夏至,你看,這院子裡的花開得多好。”
淩霜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在夏至的心田。她腕間的銀鈴隨著動作輕響,走到夏至身邊,輕輕地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將手中的團扇遞給他。扇麵上繪著一幅春日遊園圖,色彩鮮豔,栩栩如生。圖中女子執扇賞花的模樣,竟與眼前人重疊。
夏至接過團扇,目光卻未曾從淩霜的臉上移開。“再美的花,也不及你一分。”
他輕聲說道,聲音中滿是深情。指尖不經意拂過她鬢邊垂落的發絲,淩霜臉頰微微泛紅,輕輕地捶了一下夏至的肩膀,“就你嘴甜。”
她嗔怪道,眼中卻滿是笑意。發間杏花被風輕拂,有幾片花瓣落在夏至肩頭,像極了她藏不住的溫柔。
兩人相視而笑,笑聲裹挾著蜜糖般的甜蜜在庭院中回蕩,驚飛了枝頭兩隻依偎的畫眉鳥。它們撲棱棱掠過紫藤花架,將垂落的串串花穗搖晃得簌簌作響,淡紫色花瓣如細雨般飄落,為石板小徑鋪上一層朦朧的紗帳。
隨後,他們起身,手牽著手,漫步在爬滿薔薇的庭院小徑上。晨光為花瓣鍍上金邊,紅的像晚霞浸染的流雲,粉的似少女含羞的麵頰,白的若凝霜的月光,各色花朵在風中舒展腰肢,將混合著露水與晨霧的香氣揉碎在暖風中。
淩霜不時地蹲下身子,指尖輕觸沾著晨露的花瓣,水珠順著她纖細的指節滑落,在青石板上暈開小小的水痕。她歪著頭細細觀察花蕊中忙碌的蜜蜂,發間銀鈴隨著動作輕響,驚起幾隻蝴蝶繞著她翻飛。
夏至倚著古拙的太湖石,目光追隨著她發梢跳躍的光斑,衣擺被晨風掀起,露出腰間懸掛的同心結
——
那是淩霜親手所製,紅繩上還繡著兩朵並蒂蓮。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庭院中的小池塘邊。水麵漂浮著幾片睡蓮的葉子,宛如翠玉雕琢的圓盤。池塘裡,荷葉田田,荷花嬌豔欲滴。淩霜興奮地指著一朵盛開的荷花,對夏至說:“你看,那朵荷花多像你,出淤泥而不染。”
粉白花瓣層層疊疊,中央嫩黃的花蕊正有蜻蜓停歇,倒影在水中隨著漣漪輕晃。
夏至笑著回應道:“那你就是那片荷葉,襯托著我的美。”
他伸手輕輕撥弄水麵,驚起的漣漪撞碎倒影,又在波光粼粼中重新拚湊。淩霜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在池塘上空回蕩,驚起了一群銀鱗小魚,它們在水中歡快地遊來遊去,尾鰭劃出的弧線像撒落的碎鑽,彷彿也在為這對戀人的甜蜜而感到高興。
回憶至此,夏至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銀杏葉,葉脈間藏著秋日特有的琥珀色紋路。將其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彷彿真的從那葉片中嗅到了春日的芬芳,嗅到了淩霜身上獨有的氣息
——
那是混合著茉莉與青竹的清雅,如同雨後初霽的竹林,帶著濕潤的生機。
此時,庭院的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斑駁的光影中,林悅抱著一個陶罐走了進來。陶罐表麵手繪著纏枝蓮紋,釉色溫潤如玉,裝著她親手釀製的桂花酒,醇厚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與飄飛的銀杏葉纏繞成秋日獨有的韻律。
她身著一襲淡黃色的衣衫,長發如瀑,隨意地披在肩上,發間彆著一枚白玉簪,簪頭綴著的珍珠隨著步伐輕輕搖晃,宛如一朵盛開的雛菊,清新淡雅。
“夏至,你又在想她了吧。”
林悅走到夏至身邊,輕聲說道。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如同秋日裡的暖陽,帶著曬過的棉被般的鬆軟。
夏至抬起頭,看著林悅,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嗯,又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沒有了以往提及淩霜時的那種痛苦和悲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懷念和釋然。
林悅將陶罐放在石桌上,從一旁的石凳上拿起兩個刻著雲紋的酒杯,青瓷杯壁薄如蟬翼,輕輕地倒滿了酒。酒杯中,金黃色的桂花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宛如流淌的黃金,杯底還沉著幾朵完整的桂花,像封存的秋日私語。
“來,嘗嘗我新釀的桂花酒。”
林悅微笑著對夏至說,笑容中帶著幾分期待,耳墜上的金葉子隨著動作輕晃,折射出細碎的光。
夏至接過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先是一陣醇厚的香甜,隨後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在口中散開,沁人心脾。舌尖還能嘗到若有若無的蜜香,彷彿含著一整個秋天的陽光。
“嗯,味道真不錯。”
夏至讚道,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林悅看著夏至,眼中滿是歡喜,“你喜歡就好。”
她說,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的纏枝紋,像在描摹時光的紋路。
兩人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一邊品嘗著桂花酒,一邊欣賞著庭院中的秋景。秋風依舊輕輕地吹著,銀杏葉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幾片葉子落在酒中,宛如金色小船。
遠處的葡萄架上,最後幾串紫葡萄在風中搖晃,藤蔓間掛著的銅鈴發出清越的聲響,與酒液晃動的聲音交織成曲。
“夏至,你知道嗎?其實秋天也有它獨特的美。”
林悅突然說道,目光望向遠方。那裡的天空湛藍如寶石,雲朵潔白如雪,雁群正排成整齊的佇列向南飛去,在天幕上寫下流動的詩行。
“雖然樹葉凋零,萬物漸枯,但這也是生命的一種輪回。就像我們的人生,有高峰也有低穀,有相聚也有離彆。”
她轉過頭,看著夏至,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發梢的珍珠在逆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
夏至微微點頭:“我明白。曾經,我隻看到了秋天的蕭瑟和悲涼,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無法自拔。但現在,我漸漸懂得,回憶固然美好,但我們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當下的生活。就像這秋天,雖然沒有春天的生機勃勃,但它也有自己的韻味和魅力。”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彷彿在向過去的自己告彆,又彷彿在迎接一個全新的開始。一陣風掠過,將石桌上的銀杏葉捲起,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最終落在林悅腳邊,像為這場對話畫上一個溫柔的句點。
林悅聽了夏至的話,心中甚是欣慰。她輕輕地握住夏至的手,說:“夏至,希望你能一直這樣想。我相信,未來的日子裡,一定會有更多美好的事情等待著你。”
夏至感受到林悅手心的溫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看著林悅,真誠地說:“謝謝你,林悅。這些日子以來,多虧有你在我身邊,一直陪伴著我,鼓勵著我。”
林悅臉頰微微泛紅,她低下頭,輕聲說:“不用謝,我隻是希望你能快樂。”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刻,他們之間的氛圍溫馨而甜蜜。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院牆外傳來。笛聲婉轉悠揚,如泣如訴,彷彿在訴說著一個動人的故事。夏至和林悅都被這笛聲吸引,他們站起身來,順著笛聲的方向走去。
出了院門,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前行,不遠處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溪邊,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吹奏著笛子。她的長發隨風飄動,宛如仙子下凡。
女子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夏至看到女子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眼前的女子,竟與淩霜長得一模一樣!無論是眉眼、神態,還是氣質,都如出一轍。
女子看著夏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公子,可是我的笛聲打擾到你了?”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與淩霜的聲音也極為相似。
夏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悅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說道:“姑娘,你莫要誤會。我們隻是被你的笛聲吸引,忍不住循聲而來。隻是,姑孃的麵容,與我們一位故人實在是太相似了,這才讓我這位朋友有些失態。”
女子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原來如此。我叫霜降,自幼跟隨師父雲遊四方,今日路過此地,見此處風景優美,便停下來休息,順便吹奏一曲,以解心中煩悶。”
她的聲音輕柔平和,讓人聽了倍感親切。
夏至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問道:“霜姑娘,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世?你當真從未見過我們所說的那位故人?”
霜降搖了搖頭:“我自小就被師父收養,對於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至於公子所說的故人,我確實未曾見過。”
夏至聽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仍不死心,繼續問道:“那姑娘,你可曾有過一些奇怪的夢境,或是對某些地方、某些事物有著特殊的感覺?”
霜降低頭沉思片刻,然後說道:“實不相瞞,我有時確實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似乎有一個人在呼喚我,但我卻看不清他的麵容。至於特殊的感覺,倒也有一些。每當我看到盛開的花朵,或是聽到鳥兒的歌聲,心中就會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和溫暖。”
夏至和林悅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喜。他們覺得,霜降與淩霜之間,或許真的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
“霜姑娘,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林悅問道。
霜降輕輕歎了口氣:“我也不知該去往何處。師父前不久仙逝,我便獨自一人四處漂泊,居無定所。”
“既然如此,霜姑娘不妨在我們這裡暫住一段時間。”
夏至說道,“這庭院雖不大,但也清幽寧靜,霜姑娘在此可以安心修養。而且,我們也想多瞭解一些關於姑孃的事情,說不定,真能解開姑娘身世之謎。”
霜降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公子和姑娘了。”
就這樣,霜降住進了夏至的庭院。此後的日子裡,夏至和林悅時常與霜降交談,試圖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找到一些線索。而霜降,也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庭院,喜歡上了和夏至、林悅在一起的時光。
一日午後,陽光正好。夏至、林悅和霜降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一邊品茶,一邊聊天。突然,霜降看到石桌上放著一本詩集,她隨手拿起來翻開,一首詩映入眼簾:“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霜降輕聲念道,唸完之後,她的眼中竟泛起了淚花。
夏至和林悅看到霜降的樣子,心中一驚。“霜姑娘,你怎麼了?”
夏至關切地問道。
霜降抬起頭,看著夏至,眼中滿是迷茫和痛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首詩,我的心裡突然就很難過,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我遺忘了。”
夏至心中一動,他緩緩地說:“霜姑娘,或許這首詩勾起了你潛意識裡的回憶。你再仔細想想,關於這首詩,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感覺?”
霜降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憶著。過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庭院,庭院裡有一棵桃樹,桃花開得正豔。樹下,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他們相視而笑,眼中滿是愛意。那個女子,好像就是我,但我看不清男子的麵容。”
夏至和林悅聽了霜降的話,心中愈發確定,霜降與淩霜之間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們決定,一定要幫助霜降找回失去的記憶。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到了深秋的末尾,寒冬的氣息漸漸彌漫開來。庭院中的銀杏樹,葉子已經全部落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在寒風中挺立。然而,這寒冷的天氣,並沒有影響到庭院中的溫暖氛圍。
一天夜裡,月色如水,灑在庭院裡,宛如鋪上了一層銀白的霜。夏至獨自一人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靜靜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他的心中,既有對霜降身世之謎的擔憂,也有對未來的迷茫。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轉過頭,看到霜降正朝他走來。
“夏至,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霜降輕聲問道。
夏至微微一笑,“月色這麼好,我睡不著,便出來坐坐。你呢,怎麼也出來了?”
霜降在夏至身旁坐下,說:“我也睡不著。最近,那些奇怪的夢境越來越頻繁了,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想起什麼了,但又差了那麼一點。”
夏至看著霜降,眼中滿是鼓勵,“霜姑娘,不要著急。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回自己的記憶。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和林悅都會一直陪著你。”
霜降看著夏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地說:“夏至,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你和林悅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
夏至搖了搖頭,“霜姑娘,你不必如此。我們幫你,並不是為了讓你報答我們。我們隻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自己,過上幸福的生活。”
霜降聽了夏至的話,心中感動不已。她微微低下頭,臉頰微微泛紅。
兩人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享受著這寧靜而美好的夜晚。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麵。
許久,霜降突然抬起頭,看著夏至,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夏至,我相信,在你的幫助下,我一定能找回失去的記憶。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後悔。”
夏至看著霜降,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們一起努力。”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吹得庭院中的樹枝沙沙作響。夏至脫下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在霜降身上,“夜裡涼,彆著涼了。”
他溫柔地說。
霜降感受著披風上傳來的溫暖,心中滿是甜蜜。她看著夏至,眼中滿是柔情,“謝謝你,夏至。”
此後的日子裡,夏至和霜降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他們一起在庭院中散步,一起探討詩詞,一起尋找霜降身世的線索。
而林悅,看著夏至和霜降日益親近,心中雖有些失落,但她還是真心地祝福他們。她知道,隻要夏至能快樂,她就滿足了。
終於,在一個冬日的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庭院時,霜降突然想起了一切。她想起了自己就是淩霜,想起了前世與夏至的點點滴滴,想起了他們之間刻骨銘心的愛情。
她激動地跑到夏至的房間,將這個訊息告訴了他。
夏至聽到這個訊息,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緊緊地抱住霜降,眼中閃爍著淚花,“淩霜,我終於等到你了。”
霜降也緊緊地抱住夏至,泣不成聲,“夏至,我好想你。這一世,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林悅得知這個訊息後,雖然心中有些傷感,但她還是為夏至和霜降感到高興。她來到夏至和霜降麵前,真誠地說:“恭喜你們,終於找回了彼此。希望你們以後能一直幸福下去。”
夏至和霜降看著林悅,心中滿是感激,“謝謝你,林悅。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地走到一起。”
從那以後,夏至、霜降(淩霜)和林悅三人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他們一起在庭院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美好的時光。
春天,他們一起在庭院中賞花;夏天,他們一起在池塘邊乘涼;秋天,他們一起在銀杏樹下撿落葉;冬天,他們一起在雪地裡堆雪人。
庭院裡蕩漾著此起彼伏的笑語,時光似乎在這方寸之地凝固,將此刻的歡愉釀成永恒的蜜。某個深秋的黃昏,當寒蟬的鳴叫漸漸喑啞,冬蟲在枯葉間蟄伏,他們曾在青石小徑並肩徘徊,看月光為彼此輪廓鍍上柔光,談論著來年春風——這些細碎的片段,最終化作鎏金的記憶,在光陰的河流深處靜靜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