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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玲瓏 第262章 飄雪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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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過千冰墜,鐵樹寒冬折。

棉絮穿牆過,直抵北極洞!

鉛灰色的天空如浸墨絨布,風揉出細密褶皺,將日光裹得嚴嚴實實,隻漏下幾縷慘淡的光,在雪地上投下淺淡的影子。霜降推開竹籬院的木門,“吱呀”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指尖觸到銅環的薄冰,寒意如鐵,直往血脈裡鑽。“這風比去年小寒還凶,簡直是‘刀子割肉——疼在心裡’。”她嗬出的白氣凝成棉絮,轉瞬被風撕碎,了無痕跡。

院中鐵樹最粗的枝椏斷在雪地裡,冰碴覆著斷麵如凝結的傷。夏至蹲在樹旁,軍綠棉褲沾滿雪粉,指尖拂過冰麵時打了個寒噤:“這鐵樹是當年從徽州帶來的,十年曆經三場暴雪未折……‘鐵樹開花——百年難遇’沒盼來,倒先折了。”枯枝輕敲冰碴,碎冰簌簌而落,如春蠶食葉。林悅裹著鵝黃羽絨服跑來,帽沿雪屑如碎鹽,橙紅圍巾在白茫茫中似紅梅初綻。她指著簷下冰棱:“你們瞧,像倒懸的水晶,風一吹便晃出碎光,落在雪地上如撒了滿地的鑽。”

邢洲扛著鬆木梯子踏雪而來,棉靴踩出“咯吱”脆響。他將梯子靠牆,驚落幾塊碎冰:“毓敏讓我來修屋簷,這些冰棱再不清,怕要把韋斌的相機砸爛。”他小心攀爬,棉手套緊抓梯杆:“瞧這冰棱,比我胳膊還粗,紋路如水波——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時韋斌舉著相機衝出,快門聲不絕於耳:“太壯觀!這光影比古鎮霧凇還絕!”弘俊舉著反光板緊隨其後,臉凍得通紅如蘋果,急聲提醒:“小心彆摔!上次拍梅花就磕掉了漆,這次再摔相機可真要‘壽終正寢’了。”

墨雲疏與沐薇夏踏雪而歸,腳步聲如流動音符。墨雲疏月白大衣與雪色相映,手捧纏枝蓮紋錦盒,裡麵冰紋箋宣紙微卷:“這冰紋拓得真好,有的如鬆枝斜逸,有的似流雲漫卷,恰似‘風過千冰墜’的意境。”沐薇夏粉色棉襖上的海棠繡紋與手中錦盒相配,盒內海棠果結著薄霜如裹糖衣:“後山摘的,凍一夜咬起來似冰沙。毓敏說可煮薑茶,就是冰得手發麻。”

毓敏端著粗陶盆出來,薑茶熱氣在冷空中凝成遊動的白霧。她將陶盆放在覆冰的石桌上,給眾人倒上琥珀色茶湯:“快喝薑茶驅寒,這‘三九補一冬’的老方子比暖手寶管用。”晏婷與李娜各執濕布跟隨,晏婷靛藍粗布上梅花鮮活,她掃著積雪笑道:“這雪能沒過腳踝,真是‘瑞雪兆豐年’,明年海棠定開得更豔。”抬眼望去,院角海棠枝積雪如滿樹白花,在鉛灰天空下靜靜佇立。

李娜則拿著把掃帚,掃帚柄是竹子做的,被她用得光滑發亮。她掃雪的動作麻利得像在表演,掃帚揮動間,雪沫紛紛揚揚,像揚起的碎玉。“你們看這雪,多乾淨,像撒了把麵粉,連一點雜質都沒有。”她直起腰,擦了擦額頭的汗,汗珠落在雪地上,瞬間就凝成了小冰粒,“就是掃起來費勁,掃一會兒就滿頭大汗,棉襖都濕透了,真是‘出力不討好——白忙活’。”她跺了跺腳上的雪,卻在觸到冷空氣時打了個哆嗦,“不過看著院子變乾淨,心裡也痛快,像把心裡的雜事都掃走了似的。”

鈢堂穿著件深灰色的長衫,長衫是杭綢做的,質地柔軟,在寒風中卻也擋得住冷。領口縫著圈狐毛,是去年冬至時霜降送的,毛色光亮,此刻正泛著溫潤的光,襯得他麵色愈發溫和。他手裡捧著本線裝的《齊民要術》,書頁邊緣有些泛黃,是他從舊書攤上淘來的孤本,封麵上還留著前主人的題字。“剛翻到關於寒冬養樹的記載,說鐵樹性堅韌,雖經霜雪,根不死則枝可複。”他走到鐵樹旁,輕輕撥開根部的積雪,露出下麵褐色的泥土,“你們看,這裡還有新冒的芽尖,嫩綠色的,像個害羞的小姑娘,藏在雪地裡不肯露麵。隻要把根部用稻草裹起來,再蓋層厚雪,明年春天準能發芽。”他的指尖拂過芽尖,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這新生的生命。

蘇何宇和柳夢璃從鎮上回來,手裡提著個藍布袋子,袋子上繡著“福”字,是柳夢璃繡的。袋子沉甸甸的,裡麵裝著些年貨,被雪打濕了邊角,卻依舊擋不住裡麵物品的輪廓。蘇何宇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帽子拉得很低,隻露出一雙眼睛,睫毛上沾著雪屑,像掛了層霜。“這是鎮上老王家的凍柿子,老王說今年的柿子甜,特意留了最好的給我。”他把袋子放在石桌上,掏出一串凍柿子,柿子凍得硬邦邦的,像黑紅色的石頭,表麵結著層白霜,“每年冬天都賣得特彆火,要不是我天沒亮就去排隊,早就賣完了,真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他拿起一個柿子,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很足。

柳夢璃穿的是淡紫色的棉襖,頭發上彆著個海棠花形狀的銀簪,是蘇何宇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她從袋子裡拿出幾串糖葫蘆,糖衣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著光,像串琥珀珠子,裡麵的山楂鮮紅飽滿,看著就讓人垂涎。“這糖葫蘆是東街張大爺做的,他做了三十年了,糖衣熬得恰到好處,不粘牙還甜。”她舉著糖葫蘆晃了晃,糖衣反射著光,“剛纔在鎮上,風突然颳得特彆大,韋斌的相機差點被風吹跑,相機帶都斷了根線,還是蘇何宇眼疾手快抓住了相機背帶,不然這會兒他該哭鼻子了。”

韋斌聽了,臉漲得通紅,像個熟透的柿子,連耳根都紅了。他放下相機,梗著脖子反駁道:“我纔不會哭鼻子!我的相機結實著呢,上次從山坡上摔下來都沒事,鏡頭都沒花,這次怎麼會被風吹跑?”他拿起相機,指了指鏡頭:“你看,這鏡頭多結實,抗摔抗凍。你這是‘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他說著舉起相機,繼續拍冰棱,卻在按快門時打了個噴嚏,相機晃了一下,差點摔在雪地裡,幸虧他反應快,一把抓住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笑聲在雪地裡回蕩,像串銀鈴,驚得院角的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雪從樹枝上簌簌掉落。霜降喝了口薑茶,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像一股暖流鑽進胃裡,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驅散了些許寒意。她望著院中的鐵樹,斷枝上的冰棱在陽光下閃著光,忽然想起淩瀧辰的詩,“風過千冰墜,鐵樹寒冬折”,眼前的景象竟與詩中一模一樣,連風的味道都帶著幾分詩裡的清冽。隻是詩裡的冷峻,在眾人的笑語中,多了些溫暖的味道,像冰棱上折射的陽光,雖淡卻暖。

“你們看那窗戶!”沐薇夏忽然指著書房的窗戶,聲音裡帶著驚喜,像發現了什麼寶貝。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書房的窗戶玻璃上結著層冰花,紋路細得像繡出來的,有的像鬆枝斜逸,有的像梅萼初綻,還有的像棉絮輕飄,正順著玻璃緩緩蔓延,每一條紋路都帶著自然的靈動。“像不像詩裡說的‘棉絮穿牆過’?”她眼睛亮晶晶的,語氣裡滿是讚歎,“這冰花真的像棉絮一樣,從窗戶縫裡鑽進來了,還在慢慢生長呢。”

眾人湊過去看,果然見冰花在玻璃上慢慢生長,像有生命似的,順著窗縫往裡鑽,在窗台上凝成薄薄的一層,像鋪了層細絨。夏至伸手摸了摸窗戶玻璃,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指尖沾了點細碎的冰碴:“這冰花真是神奇,每年冬天都能開出不同的形狀,像老天爺的畫作,每一幅都獨一無二,比咱們畫的還好看。去年的冰花像江南的煙雨,今年的倒像北方的霧凇,各有各的韻味。”他望著冰花,眼神裡滿是癡迷,像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

墨雲疏拿出紙筆,紙是特製的熟宣,墨是她自己研的鬆煙墨,帶著淡淡的鬆香。她的毛筆是狼毫的,筆尖柔韌,是鈢堂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筆尖在紙上飛快地移動,墨色在宣紙上暈開,很快就畫出了冰花的輪廓,每一條紋路都描摹得惟妙惟肖:“這冰花的紋路,跟我拓的冰紋箋很像,隻是更靈動,更有生氣,帶著風的痕跡。等會兒我把它拓下來,做成書簽,再題上淩瀧辰的詩,送給大家,也算留個紀念。”她低頭作畫時,發絲垂落,遮住了眉眼,倒有幾分溫婉的韻致。

正說著,一陣更猛烈的風刮過來,像有無數隻手在拉扯著院子裡的一切。院中的雪被吹得漫天飛舞,像白色的棉絮,打著旋兒往上飄,又輕輕落下,蓋在每個人的肩上。林悅裹緊了圍巾,指著遠處的天空,驚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麼?”她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發飄,卻依舊帶著清晰的驚喜。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天空中,一團白色的“棉絮”正順著風勢移動,速度飛快,邊緣被風吹得有些散亂,卻依舊保持著完整的形狀,像要往天邊那片最濃重的雲層飛去——那裡,彷彿就是詩中所說的“北極洞”。

“那是雪團吧?被風捲起來的。”邢洲眯起眼睛,手搭在額前擋住風雪,仔細看了看,“這風太大了,能把雪團吹得這麼高,這麼遠,真是‘少見多怪——大開眼界’。我活了三十年,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大的雪團,跟個小磨盤似的。”他說著搖了搖頭,語氣裡滿是驚歎。

鈢堂卻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地望著那團雪,若有所思地說:“那不是普通的雪團,你們看它的形狀,像極了咱們上次在古鎮看到的曇花,隻是顏色是白的,花瓣的紋路都清晰可見。”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幾分悠遠,“說不定是‘棉絮穿牆過,直抵北極洞’的意象顯靈了,這雪團要往極寒之地飛去,帶著這院子裡的氣息。”

眾人都愣住了,靜靜地望著那團白色的“棉絮”漸漸遠去,像一朵白色的曇花在天空中綻放,又慢慢凋零,最終消失在天邊的雲層裡,隻留下一片空蕩蕩的天空。韋斌舉著相機,連拍了幾十張照片,鏡頭一直追著雪團,直到它消失不見。“這要是做成延時攝影,肯定能火!”他看著相機螢幕,語氣裡滿是激動,“比我拍的任何素材都震撼,這光影,這意境,真是‘不虛此行——滿載而歸’。今天就算凍僵了也值了。”

天色漸晚,風漸漸小了,雪卻還在下,像無數隻白色的蝴蝶在空中飛舞,輕輕落在屋頂上、樹枝上、每個人的肩上。夕陽從雲層的縫隙中露出來,給雪地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冰棱在夕陽下閃著七彩的光,像串彩色的水晶。毓敏拍了拍手,打破了院子裡的寧靜:“天快黑了,風也小了,咱們一起動手,用雪堆個海棠花形狀的雪人吧,紀念這難得的雪景。”她的提議立刻得到了眾人的響應,院子裡頓時熱哄起來。

眾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夏至和邢洲負責堆雪人的身子,他們從院角鏟來乾淨的雪,一點點壓實,雪人的身子漸漸成型,像個圓潤的雪球。邢洲力氣大,負責鏟雪,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落在雪地上,瞬間凝成小冰粒。夏至則負責拍實雪堆,他的手凍得通紅,卻依舊不肯戴手套,說這樣拍出來的雪更緊實。韋斌和弘俊負責雕刻海棠花的花瓣,他們找來薄一點的雪塊,用小刀細細雕刻,韋斌眼神專注,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弄壞了花瓣的形狀。弘俊則在一旁打下手,時不時遞過工具,還提醒韋斌彆刻得太淺,不然容易化。

墨雲疏和沐薇夏負責裝飾雪人,墨雲疏從屋裡拿來硃砂,細細地給雪人畫臉,眼睛、鼻子、嘴巴都畫得栩栩如生,還在雪人臉上畫了兩朵小海棠花,顯得格外可愛。沐薇夏則找來紅色的帽子和綠色的圍巾,給雪人戴上,帽子是她去年戴過的,圍巾是柳夢璃送的,搭配在一起倒很喜慶。她還把剩下的凍海棠果串起來,掛在雪人的手上,像一串天然的飾品。

霜降、林悅、晏婷、李娜、蘇何宇、柳夢璃和鈢堂則負責收集雪塊,他們從院子各個角落找來乾淨的雪,裝在竹籃裡,送到夏至和邢洲身邊。林悅趁霜降不注意,把一把雪抹在了霜降的臉上,冰涼的雪沫落在臉上,霜降忍不住笑了起來,反手也抓了一把雪,抹在了林悅的帽子上,雪屑順著帽子往下掉,落在林悅的肩膀上。晏婷和李娜一邊收集雪塊,一邊聊著天,晏婷教李娜怎麼分辨雪的乾淨程度,李娜則教晏婷怎麼快速裝雪,兩人配合得格外默契。蘇何宇和柳夢璃則手牽手,慢慢地在院子裡走著,尋找最乾淨的雪塊,雪地上留下了兩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像一串連體的音符。鈢堂則一邊收集雪塊,一邊觀察鐵樹的情況,時不時彎腰撥開根部的積雪,檢視芽尖的狀態,眼裡滿是關切。

堆雪人的過程充滿了歡聲笑語,韋斌不小心把雪弄到了弘俊的脖子裡,冰涼的雪順著衣領往下滑,弘俊癢得直跳,反手也把雪抹在了韋斌的臉上,兩人打鬨著,雪沫濺得滿身都是。林悅則和霜降比賽誰收集的雪塊更乾淨,兩人捧著雪塊互相比較,像捧著兩件稀世珍寶。晏婷和李娜則唱起了歌,歌聲清脆悠揚,在雪地裡回蕩,像一串銀鈴。蘇何宇和柳夢璃則依偎在一起,靜靜地看著眾人打鬨,眼裡滿是笑意。鈢堂則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揚,手裡還拿著那本《齊民要術》,彷彿這熱哄的場景也成了書中的一幅插圖。

雪人堆好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院中的燈籠亮了起來,紅色的燈光照在雪人和海棠花上,像給它們鍍上了層金邊,顯得格外溫暖。雪人戴著頂紅色的帽子,圍著條綠色的圍巾,手裡拿著串凍海棠果,臉上畫著笑臉和海棠花,看起來格外可愛。海棠花的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邊緣的紋路清晰可見,像真的一樣,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彷彿下一秒就要綻放。

眾人圍在雪人旁,手裡捧著薑茶,喝一口,暖意從喉嚨一直蔓延到心底。韋斌舉著相機,對著雪人和眾人連拍了幾張照片,閃光燈在雪地裡亮起,照亮了每個人的笑臉。“這張照片就叫‘飄雪雕果夜’,肯定能成為我攝影集裡的經典之作。”他看著相機螢幕,語氣裡滿是自豪,“你們看,這光影多好,每個人的笑容都那麼真實。”

弘俊則在一旁調整相機引數,準備拍夜景,他的手指凍得有些僵硬,卻依舊動作熟練。“這雪景在燈光下太美了,冰棱泛著光,像串水晶;雪人笑著,像個精靈;海棠花栩栩如生,像真的要開了。真是‘人間仙境——美不勝收’。”他說著按下快門,“哢嚓”一聲,把這美好的瞬間定格下來。

墨雲疏拿出拓好的冰紋箋,箋紙上的冰花紋路清晰,旁邊還題著淩瀧辰的詩,字跡娟秀,帶著她獨特的韻味。她把箋紙分給每個人:“這是今天拓的冰紋箋,上麵有咱們今天看到的冰花圖案,還有我題的詩,留個紀唸吧。希望明年冬天,咱們還能一起看雪,一起堆雪人,一起品詩。”每個人接過箋紙,都小心翼翼地捧著,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沐薇夏則把凍海棠果分給大家,海棠果依舊凍得硬邦邦的,卻帶著淡淡的清香。“這凍海棠果雖然冰,卻很好吃,像咱們的日子,雖然有寒冬,卻也有溫暖和快樂。”她笑著說,眼裡滿是真誠,“希望咱們的日子能像這海棠果一樣,甜中帶酸,卻總有回味。”

毓敏看著眾人,眼裡滿是笑意,手裡還捧著那杯沒喝完的薑茶:“今天真是個難忘的日子,有雪,有詩,有你們。希望以後的每個冬天,咱們都能像今天這樣,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像這鐵樹一樣,即使折了,也能重新發芽。”她的聲音溫柔,卻帶著堅定的力量,像冬日裡的暖陽。

晏婷點頭附和,手裡摩挲著那張冰紋箋:“是啊,隻要咱們在一起,再冷的冬天也不怕。就像詩裡說的‘棉絮穿牆過,直抵北極洞’,再遠的路,再難的事,咱們都能一起克服。明年春天,咱們一起看著鐵樹發芽,夏天一起摘海棠果,秋天一起賞月,冬天再一起堆雪人。”

李娜則笑著說:“以後每年冬天,咱們都來堆雪人,每年堆一個不同的形狀,今年是海棠花,明年可以是梅花,後年可以是蘭花。咱們把每年的故事都寫在紙上,貼在雪人旁邊,等咱們老了,再來看這些雪人,再讀這些故事,肯定會很開心。”她的語氣裡滿是憧憬,像個期待未來的孩子。

蘇何宇和柳夢璃也紛紛表示讚同,柳夢璃靠在蘇何宇的肩上,輕聲說:“隻要能和你們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開心。明年我要把我的繡架子帶來,在院子裡繡海棠花,讓你們看看我的手藝。”蘇何宇緊緊握著她的手,眼裡滿是寵溺:“好,我陪你一起,給你打下手。”

霜降望著眼前的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像盛開的花朵。她又看了看院中的雪人、海棠花和鐵樹,雪人在燈光下靜靜矗立,海棠花在雪地裡泛著光,鐵樹的根部藏著新生的希望。心裡充滿了溫暖,像揣了個小火爐。她想起淩瀧辰的詩,想起古墨觀瀾的往事,想起江南的煙雨,想起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忽然明白,“飄雪雕果”不僅是詩中的意象,更是他們生活的寫照——在嚴寒中,他們用愛和友誼,雕刻出屬於自己的美好,像那冰花一樣,雖然短暫,卻無比絢爛;像那海棠果一樣,雖然經曆寒冬,卻依舊甘甜。

風又颳了起來,帶著雪沫,卻不再寒冷,反而帶著幾分溫柔。院中的燈籠依舊亮著,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映出幸福的笑容,像一幅溫暖的畫卷。遠處的天空中,似乎又出現了那團白色的“棉絮”,正朝著“北極洞”的方向飛去,像在追尋著什麼,又像在守護著什麼。而他們,也將在這寒冬中,繼續追尋著屬於自己的溫暖和美好,像那“棉絮”一樣,不畏嚴寒,直抵心中的“北極洞”。

夜色漸深,眾人漸漸散去,腳步聲“咯吱咯吱”地消失在巷口。隻留下院中的雪人、海棠花和鐵樹,在燈光下靜靜地矗立著,守護著這滿院的溫馨和美好,等待著明年春天的到來,等待著下一個寒冬的相聚。而那些關於飄雪、雕果、詩和友誼的故事,也將在時光中慢慢沉澱,像陳年的酒,越品越香,成為每個人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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