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0章 爭和溝通
天光未亮,蝴蝶忍已穿戴整齊,披上蝴蝶羽織。她先去了重症病房。
“忍大人,三號床傷員昨夜體溫有些反複。”護理員低聲彙報。
蝴蝶忍檢查了傷員的傷口和瞳孔,溫和地說:“將昨天的藥劑劑量增加半份,觀察中午的情況。如果體溫再升,立刻來叫我。”
“是!”
蝶屋訓練場,新一批醫療隊員正在進行包紮練習。
“手腕發力要輕柔,繃帶不是捆木柴哦。”蝴蝶忍微笑著糾正一個年輕隊員的動作,“對,就是這樣。想象你在包裹一件易碎的瓷器。”
“是!忍小姐!”
短暫休息後,她來到配藥室。隱部隊的成員正在等候。
“忍大人,這是東北地區需要的解毒劑清單。”
蝴蝶忍快速瀏覽:“這批紫藤花萃取物的純度不夠,會影響效果。請讓他們重新提取,標準按照我上次傳送的配方執行。”
“明白!”
柱合會議。氣氛有些凝重。
產屋敷耀哉的聲音依舊溫和而清晰:“近期下弦之鬼的活動頻率增加,各位務必提醒隊員們更加警惕。”
“是!主公大人!”眾柱齊聲回應。
不死川實彌煩躁地咂嘴:“那些家夥就像蟑螂一樣,怎麼都殺不完!”
蝴蝶忍保持微笑:“正因如此,我們蝶屋才會一直忙碌呢。新的通用解毒劑已經分發到各小隊了哦。”
傍晚時,她回到蝶屋,開始處理堆積的公務檔案。她高效地批閱著報告,分配物資,回複各分部的詢問。
“忍大人,這是今天從各分部寄來的信件和報告。”隊員將一疊檔案放在她桌上。
“辛苦了。”蝴蝶忍拿起最上麵的一封,拆開,是某個分部關於藥材庫存的常規彙報。她快速寫下批複。
接著是第二封,第三封……她的動作流暢而迅速。
直到,她拿起了一封來自那個小鎮分部的信。信封上有工作人員的額外批註:[忍小姐親啟,此為那位新雜工給您的回信。]
蝴蝶忍拆信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她展開信紙。
潔白的信紙上,隻有四個平板的字:
工作完成。
沒有稱呼,沒有問候,沒有情緒。
看著這四個字,又看了看工作人員那帶著些許無奈和困惑的批註,蝴蝶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瞭然的、帶著些許莞爾的微笑。那笑容不同於平日麵對隊員和傷員時的溫和鼓勵,更像是一種看到了某種有趣又意料之中之事的玩味。
她幾乎沒有猶豫,重新抽出一張信紙,拿起筆,蘸墨,流暢地寫下了回信。內容比他的更加簡短,隻有四個字,卻帶著一種輕柔卻直接的試探:
“您不願嗎?”
她將信紙仔細封好,交給一旁的隊員:“寄給分部。”
“是!”
蝴蝶忍看著隊員離開,目光重新落回那封隻有“工作完成”的信上,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麵,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最初的一兩次,當蝴蝶忍收到那封隻有“工作完成”四個字的回信時,她並未氣餒,反而覺得這很符合那個男人留給她的印象——沉默、疏離,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認真。
她提筆回信時,筆尖在紙上停留了片刻。除了核心的追問,她嘗試過增添一些彆的內容。
第二封回信,她在“您不願嗎?”之後,又加了一句:
“蝶屋近日收到一批新的紫藤花,品質上乘,香氣清冽。若您有興趣,可告知分部,他們可為您預留一些。”
(她試圖用他可能關心的藥材作為突破口。)
第三封回信,她換了一種方式:
“近日總部天氣轉涼,山中想必更寒。請注意添衣。”
(她展現出關懷,試圖軟化那層冰冷的牆壁。)
然而,所有這些附加的資訊,都如同石沉大海。下一次她收到的,永遠隻有那四個雷打不動的字:“工作完成”。
乾淨、利落,不帶任何雜質,也毫不理會她丟擲的任何其他話題。
幾次之後,蝴蝶忍意識到,任何額外的言語都是徒勞。那個男人用最簡潔的方式,在她試圖建立的溝通橋梁前,豎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高牆。
她看著再次收到的“工作完成”,輕輕歎了口氣,那總是掛在臉上的溫柔笑容,在麵對這封信時,也會流露出一絲真實的無奈。她甚至能想象出分部工作人員每次轉交和寄送這兩封固定內容信件時,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種微妙的不服氣,開始在她心中滋生。
“好啊,既然如此……”
她放棄了所有額外的嘗試。之後的每一封回信,都變得和他的一樣“吝嗇”和固定。
她的回信,也隻剩下三個字:
“您不願嗎?”
這變成了一場無聲的、跨越地域的“對峙”。她不再期待他能說出彆的,而是固執地、一次又一次地,丟擲同一個問題。彷彿誰先改變,誰就輸了。
這場通訊,逐漸演變成兩人之間一種奇特的儀式。
他按時完成工作,按時寄出“工作完成”。
她收到信,看到那四個字,便條件反射般地寫下“您不願嗎?”然後寄回。
有時,在繁忙的間隙,蝴蝶忍看著自己寫下的那三個字,會忍不住失笑。她覺得自己有些幼稚,竟然在這種事情上和一個如同頑石般的人較勁。但另一方麵,這種看似無意義的堅持,又彷彿成了她繁重職責中一個略帶趣味的插曲。
她甚至開始猜測,那個男人在寫下“工作完成”時,是否會有一絲一毫想到她看到時的反應?還是說,他真的隻是將其視為一項必須完成的、無聊的任務?
無論如何,她決定堅持下去。她倒要看看,這場“不服誰”的通訊,究竟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是她的耐心先耗儘,還是那塊頑石,終於會被水滴穿出一個小小的孔洞?
於是,信件依舊在固定的週期內往來。
“工作完成。”
“您不願嗎?”
……
周而複始,彷彿永無止境。
盛夏時節,烈日灼人。蝴蝶忍與富岡義勇接到指令,需前往鄰近區域討伐一群聚集作亂的鬼物,恰好會途經那個小鎮。
收到任務簡報時,蝴蝶忍臉上那慣常的微笑,幾不可察地加深了一絲。
她輕輕撫過羽織的袖口,心底那個盤旋了數月的念頭再次浮現——這次,她倒要親自去看看,那個隻肯回她“工作完成”的男人,麵對麵的情況下,到底還會不會隻有這四個字,以及,他到底“願不願”。
兩人一路無言地趕路。富岡義勇本就沉默,蝴蝶忍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隻是偶爾,她會用聽不出情緒的溫和語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身旁的同伴聽:
“說起來,富岡先生,我們這次會路過那個有著不錯藥材供應商的小鎮呢。”
富岡義勇目不斜視,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並未多問。
蝴蝶忍也不在意,繼續微笑道:“那位供應商,現在在分部的雜工呢,是個很有趣的人。”
富岡義勇沒有接話,氣氛再次沉默下來。蝴蝶忍也不再多言,隻是眼底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的光芒。
到達小鎮蝶屋分部時,已是下午。分部負責人恭敬地迎接兩位柱的到來。
“忍大人,富岡大人,一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前往鬼物聚集地。”
蝴蝶忍卻擺了擺手,笑容溫和:“討伐任務不急在這一時,夜晚纔是它們活躍的時候。在此之前,我正好有些時間……對了,”
她狀似隨意地問道,“那位由我推薦來的雜工,今日可在?”
負責人連忙回答:“在的,在的!他應該在後院處理藥材。”
“很好,”
蝴蝶忍點頭,隨即對身旁的富岡義勇說道,“富岡先生,請在此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
富岡義勇看了她一眼,雖然覺得她特意去見一個雜工有些奇怪,但並未多言,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蝴蝶忍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向後院走去。她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微笑,但心跳卻微微加速,帶著一種即將揭開謎底的期待與些許挑釁。
她倒要親眼看看,當麵的質問,他是否還能用那四個字來搪塞!
後院,烈日被屋簷投下的陰影切割開,空氣中彌漫著曬乾藥草的苦澀清香。
他正背對著入口,蹲在地上,麵前是幾個巨大的竹篩,裡麵鋪滿了需要翻曬的藥材。
他動作機械而穩定地將底層藥材翻到表麵,讓每一部分都能均勻接觸到陽光,周而複始。
汗水浸濕了他深藍色雜工服的背部,形成深色的水漬,但他似乎毫無所覺,既沒有停下休息,也沒有放緩速度。
蝴蝶忍放輕了腳步,如同真正的蝴蝶般悄無聲息地走近,停在他身後不遠處。她看著他專注(或者說麻木)於工作的背影,看著他被汗水打濕的衣物,以及那隨著翻動藥材而微微起伏的、顯得有些單薄的肩背。
她並沒有立刻出聲,而是靜靜地觀察了他片刻。
這個讓她在書信往來中屢屢感到無奈又好笑的男人,此刻就在眼前,做著最基礎的雜務,與任何一個普通的雜工並無二致。
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那無可挑剔的、帶著些許戲謔意味的微笑,終於開口,聲音依舊輕柔,卻足以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那麼,現在當麵問您——您,到底願不願呢?”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緩緩回過頭。
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滑落,但他的眼神依舊如同古井,不起絲毫波瀾。
目光落在蝴蝶忍帶著微笑的臉上,彷彿隻是看到一個尋常的同事,而非通訊數月、此刻特意前來質問的柱。
“有事?”
他開口,聲音平穩乾燥,和當初問她“什麼事”時彆無二致。
後院裡的空氣彷彿凝滯了,隻剩下藥材乾燥的氣息在烈日下無聲蒸騰。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依舊完美,甚至比剛才更明媚了幾分,但那雙紫色的眼眸深處,已隱隱有冰棱凝結。她向前輕輕邁了一步,羽織下擺拂過地麵沾染的草屑。
“先生真是惜字如金呢。”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哼歌,卻帶著銳利的針尖。
“每次信箋往來,都隻有‘工作完成’四個字。我反複追問,您也從不回應。莫非是覺得與我交談,或是回應我的問題,是一件極其無趣且浪費時間的事?”
他看著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那眼神分明在說——“是”。
這無聲的回應像是一滴油落入了蝴蝶忍心底本就搖曳的火苗上。
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璀璨,話語也愈發流暢,甚至帶上了一種故作輕鬆的刻薄:
“啊啦,看來是我太不知趣了,一直打擾先生。”
她微微歪頭,做出思考的樣子,“說起來,像先生這樣……獨特的人,想必生日也是與眾不同吧?其實我啊,很信出生時間能誕生什麼樣的人的哦,啊,我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假設——”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目光緊緊鎖住他毫無變化的臉。
“假如,我說假如,我和先生您,很不幸地,是同一天生日呢?”
她輕笑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半點愉悅,隻有被壓抑的怒火在滋滋作響。
“那我可真覺得……有些煩悶和絕望呢。畢竟,誰願意和一個連話都不願多說的人分享如此重要的日子呢?想想都讓人覺得……晦氣。”
這話已經說得相當不客氣,幾乎撕破了平時那層溫婉禮貌的偽裝。
她緊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憤怒也好,尷尬也罷,總好過這死水般的沉寂。
他靜靜地聽她說完,空氣中彌漫著她話語殘留的尖銳氣息。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蝴蝶忍以為他會繼續以沉默對抗,或者乾脆轉身離開時,他卻忽然開口了。
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甚至連一絲諷刺都無。
他說:
“生日快樂。”
“……”
蝴蝶忍臉上那營業式的、帶著刺的燦爛笑容,瞬間僵住了。
她預想了無數種他可能的反應——無視、反駁、甚至同樣刻薄地回敬——卻唯獨沒有料到這一句。
“生日快樂。”
這四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又如此的……不合時宜。
它完全跳脫出了她精心構築的、充滿火藥味的對話方塊架,像一顆溫潤的鵝卵石,突兀地投入沸騰的油鍋,反而讓一切激烈的聲響瞬間啞火。
她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所有準備好的、帶著怒氣的言辭,所有試圖激怒他的企圖,在這一句平淡無奇的祝福麵前,都顯得可笑而無力。
她看著他。
他還是那樣,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彷彿剛才隻是說了一句“天氣很好”。
可就是這完全超出預期的回應,像一根最柔軟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搔過了她心口最不設防的地方,帶來一陣陌生的、難以言喻的悸動。
那股憋了許久的、想要和他一較高下的怒氣,如同被針紮破的氣球,噗地一聲,泄了個乾淨。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狼狽。
她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
那完美的笑容終於難以維持,從嘴角開始,一點點收斂,沉澱為一種複雜的、帶著怔忡的沉默。
後院依舊安靜,隻有陽光無聲炙烤著大地。
蝴蝶忍怔了片刻,隨後,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笑容緩緩在她臉上綻開。
那不是帶著針尖的營業式微笑,也不是被氣到極致的冷笑,而是一個極淺、卻異常真實的弧度,輕輕牽動了她的嘴角。
眼底那些冰棱與怒火,在這一刻悄然消融,化為一種帶著些許無奈、些許瞭然,甚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釋然。
她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沒什麼表情的男人,忽然覺得,之前那些書信裡的較勁,以及自己剛才那番帶著刺的質問,都有些……孩子氣了。
與他計較這些,似乎本身就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謝謝。”
她輕聲說道,這兩個字清晰而柔和,不再帶有任何試探或攻擊的意味。
說完,她不再停留,也沒有再看他的反應,乾脆利落地轉過身,蝶翅般的羽織下擺在空氣中劃過一個輕盈的弧度,邁著平穩的步伐離開了後院。
陽光將她的影子拉長,與她來時那種隱含著“興師問罪”的氣勢不同,離去的背影顯得格外平靜。
富岡義勇見她回來得這麼快,臉上似乎也沒什麼餘怒,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蝴蝶忍迎上他的目光,臉上的淺笑尚未完全褪去,語氣恢複了一貫的溫和,說道:
“富岡先生,我們出發吧。”
她的聲音裡,聽不出方纔後院裡的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