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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65章 不為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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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他精確得如同上了發條的鐘表。

清晨,

在固定的時間出現在分部診療區,穿上那件一塵不染的白褂,胸前彆好工作證。

上午,沉默地接診、調配藥劑,筆尖在紙上劃過,留下精準的藥方和記錄。

午後,依舊不參與任何集體用餐,辦公室的門緊閉,無人知曉他是否進食,或是僅僅靜坐。

下午,繼續處理檔案,或是完成臨時指派的藥劑配送任務,往返於分部與車站之間,步伐節奏穩定,麵無表情。

傍晚,準時脫下白褂,摘下工作證,將其整齊放回原處,然後沉默地離開分部,沿著固定的路線返回山上那座孤寂的木屋。

日複一日,迴圈往複。

沒有多餘的交流,沒有情緒的起伏,甚至對周遭環境的細微變化也缺乏反應。

他完美地履行著“醫生”的職責,效率無可指摘,卻也將自己活成了一道背景,一個符號,一台精密卻冰冷的機器。

他用這種極致的規律和封閉,將“活著”這件事簡化成了一組固定的程式。

思考、感受、回憶,這些可能帶來痛苦或波動的東西,都被這機械的節奏儘可能地排除在外。

彷彿隻要維持住這表麵的“沒什麼變化”,內心那片驚濤駭浪過後留下的廢墟,就能被暫時掩蓋,甚至被遺忘。

他行走著,工作著,存在著。

卻又彷彿,從未真正融入過這個世界半分。

日複一日的機械勞作,並非麻木,而是一種有意識的修行,一種殘酷的踐行。

他穿著白褂,調配著關乎生死的藥劑,麵對人間的病痛與紛擾,內心卻構築著絕對的屏障。

這正是在以他的方式,回應著茉莉那句“人間紛紛擾擾,都靜如止水”的期望。

隻是,茉莉所期望的“靜”,或許是曆經滄桑後的通透與平和;

而他所實踐的“靜”,卻是強行扼殺所有生機與波瀾的、死寂的冰封。

更深層驅動他的,是另一句未曾宣之於口,卻刻入骨髓的誓言:

生死永相隨。

茉莉已然逝去,他便將自己的“生”也一同殉葬。

任何試圖將他拉回鮮活人間的力量,任何可能讓他重新感受到“生”之悸動的人或事,都被他視作對這份誓言的背叛。

他不願意。

他也堅決不能改變。

改變,意味著對過去的否定,意味著對茉莉犧牲的褻瀆。

意味著他好不容易用漫長歲月構建起來的、以痛苦為基石的意義體係,將徹底崩塌。

蝴蝶忍的出現,像一道強光,曾短暫地刺入他冰封的世界。

她的執著,她的鮮活,她所帶來的混亂與可能,都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是恐懼她,而是恐懼自己那顆似乎還能為此跳動的心。

那是對茉莉的背叛。

他做不到。

所以,他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回應。用斷交信斬斷聯係,用徹底的沉默築起高牆,再用如今這機械般的生活,將自己牢牢鎖死在“靜如止水”與“生死相隨”的永恒囚籠裡。

他以為這是在堅守愛。

殊不知,這或許正是對那份愛最深的誤解與辜負。

但他已無法回頭,也不願回頭。

他寧願抱著這份沉重的、已成為他存在唯一意義的執念,在永恒的寂靜中,與回憶裡的茉莉,一同腐朽。

“砰!”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隱部隊成員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這位先生!沒時間解釋了!”

來人甚至來不及平複呼吸,語速極快地喊道。

“麻煩立刻跟我來!我們馬上前往鬼殺隊最終選拔的地點!出大事了!”

“……”

他抬起眼,看向來人。

對方的焦急並未在他臉上激起絲毫波瀾,但他沒有詢問,也沒有絲毫猶豫,隻是沉默地、利落地站起身。

動作流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彷彿早已準備好應對任何突發指令。

他隨手將桌上未寫完的檔案歸攏,甚至沒有脫下白大褂,隻是抓起隨身攜帶的、那個看似普通卻可能裝有緊急藥材和工具的布包,便跟著來人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裡一片忙亂,腳步聲雜亂。他看到其他分部的醫生也正被隱部隊的人員帶著,朝著出口方向疾奔。

看來,情況確實緊急,幾乎是抽調了所有能調動的醫療力量。

沒有多餘的交流,隻有急促的腳步聲和隱部隊成員偶爾壓低聲音的催促。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車站,登上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前往選拔地點的最快一班火車。

汽笛嘶鳴,車輪滾動,載著這群沉默或焦慮的醫護人員,朝著那片未知的、已然“出了大事”的選拔之地,飛馳而去。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是鬼的大規模襲擊?是選拔過程中出現了難以預料的意外?還是某種突發性的疫病或毒素?

他不知道,也不關心具體原因。

他隻是被“需要”,所以前往。

如同一個工具,被使用者帶往需要它的地方。

至於那裡發生了什麼,會麵臨什麼,對他而言,或許與他平日裡在辦公室調配藥劑,並無本質區彆。

隻是這一次,地點換成了最終選拔的殘酷現場。

火車抵達終點,眾人被迅速引導至選拔地點外圍的臨時集合處。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不安的氣氛,遠處隱約傳來騷動和哭喊聲,證實了“出了大事”絕非虛言。

所有被緊急征調來的醫生被要求列隊站好。

一名負責協調的隱部隊成員站在前方,手裡抱著一摞麵具,開始快速分發,並高聲解釋:

“各位先生女士,時間緊迫,我簡單解釋一下,以防你們是第一次來最終選拔!”

他的聲音在嘈雜中努力保持清晰。

“帶上這個麵具!

是為了保證,萬一你們認識的人……在選拔中不幸變成了鬼,他認出你們後,可能會對你們的家人不利!這是必要的防護措施!”

這個解釋冰冷而現實,揭示了鬼殺隊工作背後血淋淋的殘酷法則。

“然後,請各位摘下工作證,統一交給旁邊的工作人員保管!”

另一名隱成員開始收集醫生們的身份標識,進一步抹去他們的個人特征。

接著,又是關於聽從指揮、緊跟隊伍、不得擅自行動的警告和說明。

他站在人群中,沉默地接過了遞到他手中的麵具。

那是一個做工粗糙、色彩鮮豔的笑臉麵具,嘴角咧到耳根,表情極其誇張、甚至顯得有些滑稽。

與周圍凝重的氛圍、以及遠處可能正在發生的慘劇,形成了無比突兀和諷刺的對比。

他沒有在意工作人員的後續解釋,那些“不要亂走”的告誡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他隻是低頭,看著手中這張扭曲的笑臉。

然後,他抬起手,平靜地、毫不猶豫地將這張滑稽的笑臉,覆蓋在了自己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上。

瞬間,他最後一絲屬於“個人”的特征也被掩蓋了。

此刻,他不再是那個小鎮分部的神秘醫生,不再是那個擁有過往罪孽和執唸的男人。

他隻是一個戴著可笑笑臉麵具的、無名無姓的醫療工具,即將踏入一片可能充滿死亡與絕望的修羅場。

麵具之下,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

彷彿那咧開的笑容,是對這個荒誕世界最無聲的嘲諷。

戴著滑稽笑臉麵具的醫生們被隱部隊成員引領,快速穿過臨時拉起的警戒線,進入了藤襲山山腳下臨時劃出的重傷區。

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

空地上臨時搭建的帳篷內外,躺滿了或坐或臥的年輕身影。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草藥味,以及壓抑的呻吟和啜泣聲。

許多少年身上帶著深可見骨的抓痕和撕裂傷,有些甚至肢體殘缺,顯然遭遇了極其兇殘的攻擊。

他們臉上大多殘留著未散的驚恐,眼神空洞,彷彿還沉浸在剛才與惡鬼搏殺的恐怖回憶中。

蝴蝶忍正站在一片稍高的空地上,對陸續抵達的醫生們快速說明情況。

她穿著標誌性的蝴蝶羽織,臉色比平時更加嚴肅,聲音卻依舊保持著鎮定,清晰地傳遍全場:

“諸位,情況緊急,我長話短說。”

她的目光掃過下方這些戴著統一麵具、難以分辨身份的醫療同僚,繼續說道:

“此次參與最終選拔的隊員數量遠超往屆,這本是好事。但正因人數眾多,山中被投放的鬼也更加躁動,捕食行為比以往任何一屆都更加瘋狂和殘暴。”

她頓了頓,語氣沉重了幾分:

“而這些孩子,絕大多數都是第一次真正麵對鬼,第一次揮刀斬殺活物(即便是惡鬼)。

突如其來的極端恐懼、親手奪去(哪怕是鬼的)生命帶來的心理衝擊,以及目睹同伴被殘忍殺傷的慘狀……

多重因素疊加,導致大量隊員在戰鬥中心理崩潰,動作變形,甚至喪失了戰鬥意誌,從而造成了遠超預估的傷亡。”

她指向那些眼神呆滯、身體不住顫抖的少年:

“他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治療,心理上的崩潰和創傷後應激,是導致他們大量聚集於此、無法繼續選拔甚至留下永久陰影的主要原因。”

“所以,拜托諸位了!”

蝴蝶忍最後鄭重地說道,微微躬身。

他站在醫生隊伍的最後方,戴著那張咧著嘴的滑稽笑臉麵具,沉默地聽著她的解釋。白色的醫生大褂掩蓋了他的身形,嘈雜的環境和人群阻隔了氣息。

蝴蝶忍的目光曾從他所在的方向掃過,卻未能穿透那層統一的麵具和製服,認出這個不久前才與她有過那般深刻糾葛的男人。

他隻是眾多被緊急征調來的、無名無姓的醫療資源之一。

聽完說明,他不再停留,默默地走向分配給自己的區域,開始檢查傷員的傷勢。

麵具下的眼神,依舊平靜,彷彿眼前這些少年的痛苦與恐懼,與他平日裡研磨的藥材,並無本質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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