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92章 逆手和教誨
他當然明白香奈乎是想理解“剛柔並濟”的運用,但木刀與日輪刀的材質天差地彆。
他搖了搖頭,如實相告:
“木刀和你的日輪刀是不同的,沒法(像那樣彎曲),除了換刀,我也沒辦法。”
香奈乎偏頭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材料限製確實無法改變。
但她沒有放棄,立刻又寫了一張紙條遞過去:
「那有其他辦法嗎?」
她沒有執著於“柔軟”,而是尋求任何能提升實戰能力的“技巧”。
他看著紙條,再看向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靜地反問了一個問題:
“你在乎危險嗎?”
香奈乎眨了眨眼,沒完全理解這個問題的含義。
他不再多問,直接拿過她手中的木刀,一邊擺出姿勢,一邊用他那特有的、毫無波瀾的語調開始講解:
“就像這樣。在你到了戰鬥最後一刻,你實在解決不了的時候……”
他雙手握住木刀,擺出一個看似普通的下段突擊架勢,但細節卻截然不同:
“你用下段雙手握刀衝過去,但這個時候,你的慣用手要是反握的。”
他演示著,一手正握刀柄末端,另一手(慣用手)則反握在靠近刀鐔的位置。
“也就是說,你拿刀是一正一反的。反的那邊不要讓鬼看見。”
“鬼就不敢身體下傾了,因為他知道你是衝下往上砍(利用反手握刀製造的假象)。”
緊接著,他演示核心變招:
“然後借用慣例(慣性),迅速放開另一隻手,隻用一隻手反手握刀,自劈他脖子。”
他的動作在瞬間完成,從雙持下段突擊的假象,驟然變成單臂反手自下而上的撩斬,直取咽喉!速度快得驚人,軌跡刁鑽。
“這個期間不要讓他察覺。”
他考慮到香奈乎的力量可能不足:
“我知道你力量不夠。在砍到鬼脖子的時候,用雙手壓,用腿給鬼絆倒。”
他演示了一個配合壓刀發力、迅捷無比的絆腿動作。
“記住,往你壓刀的方向踢,像踢毽子一樣。”
最後是應對反擊的保命技巧,語氣依舊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
“他抓你或者咬你,你就整個身體圍著刀防禦就行。”
他做了一個近乎貼地旋轉、以刀為核心軸的閃避動作。
“不過他們基本反應不過來就是。”
演示完畢,他放下木刀,看向她:
“明白了嗎?”
這一連串的演示與講解,融合了詭計、假動作、慣性運用、地麵技以及極限反應,完全是為生死一線間設計的、不擇手段的殺招。
它不華麗,卻極度有效,充滿了在血與火中淬煉出的實戰智慧。
香奈乎看著剛才那一連串複雜凶險的變招,腦子裡還在努力消化,但她立刻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拿起筆迅速寫下:
「那鬼如果往後退呢?」
如果目標後撤,那精心設計的近身絞殺豈不是全部落空?
他看到她這個問題,非但沒有覺得麻煩,眼中反而掠過一絲極淡的、類似於“問到點子上了”的微光。
他沒有直接用語言解釋,而是再次拿起了木刀,重新做回了那個雙手下段(一正一反握刀)的起始動作。
“看好了。”
他低喝一聲,再次發起了看似要與對方同歸於儘般的下段突擊。
然而,就在突進的過程中,在對方(假想中的鬼)因預判他的反手上撩斬而後撤的瞬間——
他的動作變了!
但這一次的變化,與方纔截然不同!
就在那隻反握的慣用手即將發力上撩的電光火石之間,他手腕極其靈巧地一鬆,那反握的刀柄在他掌心如同活物般瞬間旋轉、滑動,原本反握的手掌順著刀柄(從靠近刀鐔的刀鏢處)閃電般滑到了刀柄的末端,並再次緊緊握住!
這樣一來,原本“反手短距上撩”的架勢,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借著前衝的慣性以及滑握延長了攻擊半徑,驟然變成了正手大範圍的突刺或縱劈!攻擊距離和覆蓋範圍瞬間暴增,恰好封死了對手後撤的路徑!
這一下變招,流暢、詭異、且出乎意料,完全顛覆了之前的攻擊邏輯。
他收住架勢,氣息平穩,看著目瞪口呆的香奈乎,語氣依舊平淡地解釋:
“原本還是想給你後麵講的,但你問了,我就回答吧。”
這意味著,他腦中所掌握的,並非零散的技巧,而是一整套環環相扣、可以根據戰況瞬息萬變的、極其成熟的實戰體係。
香奈乎的一個問題,僅僅揭開了這套體係冰山一角。
看著她依舊茫然的眼神,紙上懸停的筆尖,他知道光靠語言和快速的演示,對於初學者來說確實過於複雜了。
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語氣裡沒有不耐煩,反而多了一絲耐心。
“我給你演示一遍吧,”
他說道,“你看好了。”
這一次,他不再追求速度和威力,而是將整個殺招分解開來,如同慢鏡頭般,一步一步地展示給她看。
1.
起始:他穩穩地擺出那個關鍵的雙手下段架勢,特意停頓,讓她看清一正一反的握法,並強調:“反手這邊,藏好。”
2.
突進與假動作:他緩慢地向前踏步,做出要全力下段突擊的姿態,同時反握的手腕微微內扣,做出即將上撩的預備姿態。
3.
應對後撤的變招:他口中模擬鬼後撤的時機,“現在,他退了。”
同時,他演示了那個關鍵的手部滑握——反握的手如何靈巧地鬆開,順著刀柄滑向末端,變成正手長距離握法,動作清晰而穩定。
4.
追擊與致命一擊:他演示滑握後藉助慣性發動的、延長了攻擊距離的追擊刺擊或劈砍。
5.
考慮到她的力量不足:在最後模擬砍中鬼脖子的步驟時,他特意強調並演示瞭如何用雙手全力壓刀,將身體的重量和力量都灌注下去,而不僅僅是依靠臂力。同時,配合壓刀的方向,清晰地做出了那個“像踢毽子一樣”的絆腿動作。
整個演示過程緩慢、清晰,每一個發力點、重心轉移和腳步配合都一目瞭然。他將一個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的致命殺招,拆解成了可以學習和模仿的步驟。
演示完畢,他收刀而立,看向她:
“看明白了嗎?重點是手的變化要快,要隱蔽,身體的力道要跟上,尤其是最後壓刀的時候。”
他將木刀遞還給香奈乎,看著她若有所悟卻又尚未完全消化的眼神,用簡潔的語言為她梳理了這套戰術的精髓:
“你已經封死了他兩個地方。”
他平靜地陳述,“下傾,”(利用反手上撩的假象迫使對手不敢低頭前衝)
“假如你慣用手是右手,你就往右邊往左劈,左避也沒了。”
(利用滑握變招後的正手劈砍封鎖左側閃避路線)
“他敢右避或者後避都會中招,”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基於絕對計算的篤定,“除非他會飛。”
隨即,他像是隨口補充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後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過他會飛我也有方法。”
這句話裡蘊含的深意,讓人無法不去想象他究竟還藏著多少未曾顯露的手段。
但他沒有繼續深入,而是將重點拉回眼前:
“你先拿我練,”他主動提出作為陪練,“你試試,打慢點。”
他站在原地,收斂了所有氣息,彷彿一個無害的標靶,等待著香奈乎將剛才所學的、慢速演示的殺招,第一次運用到“活物”身上。
這是將理論轉化為身體記憶的關鍵一步,而他,願意成為她練習道路上的那塊試劍石。
在香奈乎開始練習前,他再次叮囑,語氣裡帶著一絲告誡:
“記住,這招迫不得已彆用,危險太大。你就先練這個動作,滑刀的要訣以後我教你要訣。先不考慮。”
他將最核心、也可能最危險的發力技巧暫時保留,隻讓她熟悉動作框架。
然後,香奈乎便以他為目標,開始一遍又一遍地、緩慢地練習這個複雜的連招。
他則站在一旁,偶爾出聲糾正她的握姿、腳步,或者發力的時機。
兩人就這樣在漸亮的晨光中默默練習,直到東方既白,金色的陽光穿透竹林,灑在庭院之中。
香奈乎收起木刀,氣息微喘,額角帶著細密的汗珠。她看著眼前這個教導方式奇特卻無比有效的先生,心中充滿了好奇。
她拿出紙條,寫下了最後一個,也是盤旋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
「先生,你學過刀法嗎?」
他接過紙條,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剛剛升起的太陽,隨手用袖子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香奈乎身上,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給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回答:
“座頭市,我師父,以前家裡老頭兒罷了,他教我的逆手一文字。”
說完,他不再多停留一秒,彷彿隻是完成了一項日常任務,轉身便走,留下香奈乎一個人僵在原地,腦子裡彷彿有驚雷炸響。
座頭市?
逆手一文字?
香奈乎徹底懵了,眼睛瞪得圓圓的,手裡的紙條飄落在地都渾然不覺。
她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回蕩:
逆手一文字……?啊?那不是……小說和民間傳說裡……盲劍客的絕技嗎……?
那位傳說中的盲俠,以及他那神乎其神的“反手拔刀術·逆手一文字”,早已是流傳於市井街巷的故事。可他……他竟然說那是他的師父?還教了他?
這究竟是某種比喻,還是一個……她不敢細想的、顛覆常理的事實?
晨光中,香奈乎獨自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第一次覺得這位神秘的先生,周身纏繞的迷霧,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變得更加濃鬱、更加深不可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