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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24章 出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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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宣泄般的傾訴過後,情緒似乎稍微平複了一些,沉重的愧疚感卻並未減輕。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準備重新拾起那個滑稽的麵具,再次將自己隱藏起來。

“等等。”

蝴蝶忍輕聲阻止。

他動作一頓,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怎麼了?”

蝴蝶忍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在他此刻(經過認知乾擾後)平凡無奇的臉上,聲音裡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貪婪的溫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再讓我……仔細看會兒你的樣子吧……”

她微微歪頭,像是要將他此刻的輪廓深深烙印在腦海裡。

“總感覺……要一直盯著,才放心呢。”

彷彿在說:我怕一眨眼,你又把自己藏起來,又獨自背負起一切。

他看著她專注而擔憂的眼神,想到自己這樣一個在孤寂中徘徊了不知多少歲月、早已習慣將一切埋藏心底的人,此刻卻擁有了一個可以傾訴、可以被看穿的物件,心中那份對亡弟的愧疚,莫名地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他愧疚於將自己如此沉重灰暗的過去,分擔給了這個本該擁有更多陽光的女子。

在這種混合著感激、愧疚與某種難以言明的衝動下,他做了一個決定。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聲說:“好。”

然後,他解除了對她施加的、那層扭曲認知的屏障。

沒有光芒萬丈,沒有驚天動地的變化。

但在蝴蝶忍的眼中,他臉龐的輪廓、五官的細節,如同水中的倒影被一顆石子打破,波紋蕩漾後,顯露出了其下真實不虛的、清晰無比的樣貌。

那確實是一張極其好看、甚至堪稱完美的臉,超越了性彆和年齡的界限,帶著一種不似凡塵的精緻。

然而,蝴蝶忍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在那令人驚歎的完美五官上停留。

她的全部心神,在屏障解除的瞬間,就被他那雙徹底暴露出來的眼睛牢牢攫住了,心口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緊!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顏色是灰敗的,灰到近乎發白,如同燃儘了一切希望的餘燼,又像是被淚水反複洗滌、褪儘了所有色彩的蒼穹。

而更令人心碎的是他眼球的紋理。

那不像是活人的眼睛,更像是破碎後又被勉強拚接起來的藝術品——

月球的表麵布滿了環形山般的荒涼與坑窪,交織著琉璃碎裂時產生的、無數細密而尖銳的紋路。這些紋理在他的眼球上構成了一個絕望而美麗的、充滿裂痕的宇宙。

太破碎了。

這雙眼睛裡麵,盛著的不止是悲傷,是比悲傷更深的、近乎虛無的絕望,是無數歲月也未能磨平的創傷,是失去至親至愛後無法癒合的永恒缺口。

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彆扭,所有看似冷酷的推拒,在這雙眼睛麵前,都有了最殘酷也最真實的答案。

蝴蝶忍看著這雙眼睛,之前所有的玩笑、試探、“欺負”所帶來的輕鬆感瞬間消散無蹤。

她終於觸碰到了他靈魂深處那片永恒的、冰封的荒原。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用指尖極其輕柔地、彷彿怕碰碎什麼般,虛虛地拂過他眼角下方的空氣,淚水無聲地從她自己的眼眶中滑落。

她看到的,不是一張年輕好看的臉。

她看到的,是一個被困在時間儘頭、背負著所有失去、靈魂早已千瘡百孔的……永恒的未亡人。

蝴蝶忍捧著他的臉,看著那雙破碎到令人心碎的眼眸,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沉默良久,她隻是努力扯出一個帶著淚意的、無比溫柔的笑容,用最樸素的話許下了最重的承諾:

“算了……反正,我會照顧你。”

話音落下,彷彿是為了確認這份承諾,又像是本能地想要安撫他那片荒蕪的靈魂,她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不同於以往的戲謔或試探。

兩人沉浸在這超越了**的、靈魂層麵的觸碰與慰藉中,久久沒有分開。是安慰,是承諾,是悲傷,是她愛他。

然而——

“嘶——!”

一聲極其清晰的、因為過度震驚而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如同冰錐般刺破了這短暫而私密的氛圍。

兩人身體同時一僵,迅速分開,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隻見車廂連線處的門口,香奈乎正站在那裡,一隻手還保持著拉門的姿勢,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雙總是缺乏情緒波動的大眼睛,此刻瞪得圓圓的,裡麵寫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茫然和不知所措。

她看見了。

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她看見了自己敬愛的姐姐蝴蝶忍,正深情地親吻著那位“先生”——而且,還是那位偽裝成了“**塔塔維奇先生”的先生!

姐姐不是剛剛才告訴她,不喜歡“神經質”的**塔塔維奇先生嗎?

姐姐和先生……不是普通的上下屬嗎?

為什麼……會在這裡……接吻?

巨大的資訊量和強烈的視覺衝擊,讓香奈乎單純的世界觀受到了劇烈的震蕩,她徹底懵住了,隻是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們,彷彿無法處理眼前這超乎理解的一幕。

空氣瞬間凝固。

火車哐當哐當的聲音此刻顯得格外刺耳。連線處裡,剛剛經曆過情感風暴的兩人,與門口發現了驚天秘密的少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和對峙之中。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解釋,在這一刻,被香奈乎這雙清澈見底、充滿了震驚的眼睛,徹底擊得粉碎。

看著香奈乎一言不發,隻是用那雙充滿了震驚和茫然的大眼睛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像一尊失去指令的人偶般,慢慢地、有些僵硬地轉過身。

默默地走回了車廂,在自己的座位上端正地坐好,視線直直地望向窗外,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這種絕對的沉默和迴避,比任何哭鬨或質問都更讓蝴蝶忍感到心慌意亂。

她和身旁的他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懵然和無措。

連線處裡隻剩下火車喧囂的噪音。

蝴蝶忍有些無力地靠在車廂壁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現在……怎麼辦?”

他沉默了片刻,相比於蝴蝶忍的慌亂,他似乎更快地接受了現實。

他抬手,輕輕抹去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剛剛被她捧過的臉,語氣是一種認命般的平靜:

“坦白吧……”

“反正,她遲早都會知道的。”

(繼續隱瞞和編織更多的謊言已經沒有意義,隻會讓信任崩塌得更徹底。)

蝴蝶忍看著他平靜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帶著點祈求的苦笑:

“好吧……”

“希望……她能接受吧……”

她擔心的不僅僅是香奈乎能否接受他們的關係,更擔心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會傷害到香奈乎單純而敏感的心,破壞她們之間珍貴的姐妹情誼。

兩人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和儀容(他重新戴上了**塔塔維奇的麵具,暫時維持表麵的“身份”),一前一後,懷著沉重而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車廂內。

煉獄依舊在沉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而香奈乎,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彷彿將自己的感官完全封閉了起來,隻留下一個沉默而疏離的背影。

蝴蝶忍走到她身邊的空位坐下,猶豫著該如何開口。車廂內的氣氛,因為這個小插曲,變得異常凝重和微妙。

一場關乎信任、理解和未來的艱難對話,即將在這個飛馳的火車車廂裡展開。

他沒有選擇回到煉獄旁邊的座位,而是直接走到了蝴蝶忍和香奈乎的這一側,在香奈乎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這個舉動本身,就表明瞭他不打算迴避,並且將香奈乎放在了需要被鄭重對待和解釋的位置上。

他沒有立刻口頭解釋,而是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筆和本子,低頭快速地寫了起來。然後,他將寫好的紙條遞到了香奈乎麵前。

香奈乎的視線從窗外收回,落在紙條上,上麵是他清晰而誠懇的字跡:

「不好意思……我和你姐確實是戀人關係……」

香奈乎看著這行字,沉默了幾秒,然後也拿起筆,在下麵工整地寫下了自己的疑問,並畫上了一個代表困惑的顏文字:

「那先生為什麼一開始要騙我說是室友呢?

(′?w?`)?」

(她抓住了最初那個讓她產生混淆的定義。)

他接過本子,繼續寫道,理由直接而務實:

「因為你姐是柱,這事傳開對你姐名譽不好。」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鬼殺隊柱級的戀情,尤其是在對方身份如此特殊的情況下,確實需要謹慎處理。)

香奈乎看著這個解釋,又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麵、臉上帶著尷尬又溫柔笑容的蝴蝶忍,心裡瞬間明白了。

她理解了姐姐和先生的顧慮,也明白了他們之前的隱瞞並非出於不信任,而是為了保護。

她不再需要更多的解釋。於是,她再次拿起筆,在紙條上鄭重地寫下承諾,並畫上了一個表示乖巧和保密的可愛顏文字:

「好的,我不會說的,姐姐,先生

(??????)??」

看到這行字和那個可愛的顏文字,蝴蝶忍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臉上露出了釋然而欣慰的笑容。他(戴著麵具)也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一場可能引發隔閡與傷感的信任危機,就這樣在筆尖的交流中,以一種安靜、高效且充滿理解的方式,悄然化解了。

香奈乎將那張寫滿了“秘密”的紙條仔細地摺好,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彷彿在守護一個重要的承諾。

然後,她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隻是這一次,她的側臉線條不再那麼緊繃,似乎多了一絲屬於知曉秘密後的、安靜的參與感。

車廂內的氣氛,終於從之前的凝重尷尬,恢複了一種帶著微妙默契的平和。

危機解除,信任重建,香奈乎的好奇心卻並未停止。她再次拿起筆,在新的紙條上寫下了下一個疑問,依舊配上了代表天真疑問的顏文字:

「那先生為什麼要假裝成**塔塔維奇先生呢?

(???(???(???*)?」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談戀愛需要如此複雜的偽裝。)

他看到問題,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直白,在紙條上飛快寫道:

「那不然怎麼靠近你姐啊。」

不用這個身份,我怎麼名正言順地跟在她身邊出差?

他的腳踝處立刻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痛感——蝴蝶忍在桌子底下精準地踹了他一腳。

同時,他接收到了她瞥過來的、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分明在說:小孩麵前少說點。

他吃痛地縮了一下腳,隔著麵具都能感覺到他的無語。

香奈乎看著紙條上的答案,又看了看姐姐略帶“凶狠”的眼神和先生細微的動作,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乖巧地點了點頭,在紙條上寫下保證,並配上了一個表示“明白且會配合”的俏皮顏文字:

「哦……好吧,我也會假裝的

(?′?`?)」

他看著香奈乎這每句話後麵都要跟一個可愛顏文字的紙條。

再抬頭看向對麵笑容“和善”的蝴蝶忍,眼神裡充滿了無聲的控訴和疑問,彷彿在說:你到底教了你妹妹什麼啊……?

怎麼感覺畫風越來越奇怪了?

蝴蝶忍接收到了他的眼神,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和“溫柔”,同時,桌子底下又是一腳,不輕不重地再次踹了過去。

他知道她說什麼:要你管。

他:“……”

(徹底放棄溝通。)

一場原本可能很嚴肅的“出櫃”與解釋,就在這樣帶著點尷尬、更多是無奈和幽默的紙條往來與桌下的“暴力交流”中,落下了帷幕。

香奈乎成為了他們關係的又一個知情者和守護者,而車程,也在這種古怪又和諧的氛圍中,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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