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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66章 到點下班這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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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徹底籠罩了藤襲山,重傷區內燈火通明,卻驅不散彌漫的沉重與壓抑。

忙碌一直持續到深夜。

臨時拉起的電燈在夜風中搖曳,將醫生和護理人員匆忙穿梭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帳篷上,如同無聲的皮影戲。

痛苦的呻吟、壓抑的哭泣、器械碰撞的聲響、以及醫生們簡短急促的指令,交織成一片,構成了這片區域永不間斷的背景音。

他們,這些戴著統一麵具的醫生,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在各個傷員之間奔波。

清創、止血、固定、用藥……動作機械而高效,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

汗水浸濕了口罩下的麵板,也浸濕了白大褂下的衣衫,但無人停下。

他也在其中。

麵具遮擋了他所有的表情,白大褂掩蓋了他所有的特征。

他沉默地處理著分配給自己的傷員,手法精準利落,甚至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效率。

他沒有抬頭張望,沒有在意周遭的混亂,隻是專注於眼前的傷情,如同在處理一件件亟待修複的物品。

而在營地的另一端,指揮中樞的帳篷裡,蝴蝶忍的身影同樣沒有停歇。

她不斷地與隱部隊的負責人、與其他柱(可能通過鎹鴉通訊)、與後勤物資調配人員開會,語速極快,條理清晰,應對著層出不窮的問題——

藥品短缺、重傷員轉運、突發狀況處理……她的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強迫自己保持著絕對的冷靜與高效。

會議間隙,她又會親自去檢視物資運輸的情況,確保繃帶、藥材、乾淨的水源能及時送到最需要的地方。

紫色的身影在燈火通明的營地各處閃現,幾乎沒有一刻停歇。

她沒注意他。

在這樣千頭萬緒、壓力巨大的情況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統籌全域性和應對危機上,根本沒有餘力去留意傷員區裡某個戴著麵具、行為低調的醫生。

他也沒看過她。

他沉浸在自己的“任務”中,或者說,他本能地迴避著任何可能產生不必要交集的方向。

他的世界被縮小到了眼前的傷口和手中的藥劑,外界的一切,包括那個曾讓他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的身影,都被刻意地隔絕在了感知之外。

兩人同在一片燈火之下,呼吸著同樣混雜著血與藥味的空氣,卻如同執行在兩個永不相交軌道上的星辰,在各自的軌道上,為了不同的緣由,燃燒著,奔忙著,直至深夜。

又一次的緊急集合哨聲響起,聲音在深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刺耳。

稀稀拉拉,帶著滿身疲憊和濃重倦意的醫生們,拖著彷彿灌了鉛的雙腿,勉強在空地上再次列隊。

幾乎所有人都耷拉著肩膀,眼窩深陷,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抱怨聲雖然壓抑著,卻依舊在寂靜的夜裡低低地彌漫開來。

“太累了……”

“真的要撐不住了……”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整個隊伍都彌漫著一股瀕臨極限的萎靡氣息。

然而,在隊伍的最後方,一道身影卻格格不入。

他依舊挺直著腰板,站姿如同鬆柏般穩定。白色的醫生大褂雖然也沾染了血汙和塵土,卻不見多少淩亂。

那張滑稽的笑臉麵具依舊覆蓋著他的麵容,看不到絲毫疲憊的神態。

尤其是他那182公分的身高,在大多彎腰駝背的人群中,更是顯得鶴立雞群,很難不引人注意。

蝴蝶忍站在隊伍前方,她的疲憊同樣深重,但此刻她強打著精神。

目光掃過下方這群精疲力儘的醫療同僚,她心中充滿感激。

對於隊伍最後那個依舊挺直的身影,她也注意到了,但那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此刻她不在乎這些細節了。

“諸位,辛苦了!”

蝴蝶忍提高聲音,儘管沙啞,卻帶著真誠的感激,“我知道大家已經快到極限了!非常感謝各位的付出!”

她深深鞠了一躬。

“現在,暫時沒有新的緊急情況,委屈大家先去旁邊臨時搭建的大帳篷裡休息。”

她指向不遠處一個巨大的行軍帳篷,“我向大家保證,等此次事件徹底結束後,鬼殺隊會支付給各位雙倍的酬勞!再次……真是感謝大家了!”

她的話語帶著安撫和激勵,試圖給這些疲憊到極點的醫護人員一些盼頭。

然而,她的“解散”指令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隊伍最後方,那個一直挺立的身影,在聽到“去旁邊臨時搭的大帳篷裡麵休息”的瞬間。

彷彿接收到了唯一有效的指令,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轉身,邁開步子,第一個走出了隊伍,徑直朝著那個休息帳篷的方向走去。

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

整個隊伍瞬間懵了。

還在原地等待正式解散命令的醫生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高大的、戴著笑臉麵具的背影就這麼自顧自地離開了。

空氣中彌漫的抱怨聲都停滯了。

(這人……怎麼回事?)

(還沒說解散呢?!)

(他就……這麼走了?)

連蝴蝶忍也微微怔了一下,看著那個特立獨行的背影消失在帳篷的入口處。

但她實在太累了,僅僅是皺了皺眉,便將這點小小的“意外”拋諸腦後,現在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而他,已然將外界的反應徹底隔絕。

休息,是剛剛接到的指令。

那麼,就去執行。

至於禮節、秩序、他人的目光?

那不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

他如同一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精準地走向休息點,準備進入下一個模式——“休眠”。

就在那個高大的身影戴著滑稽麵具,在擁擠的休息帳篷裡尋了個角落,幾乎是瞬間陷入深度睡眠(或者說,是強製性的機能休眠)時。

不遠處的主帳內,燈火依舊通明。

柱合會議正在緊張地進行。與醫療帳篷裡死寂的疲憊不同,這裡彌漫著一種焦灼的責任感。

蝴蝶忍剛剛彙報完最新的傷亡資料,數字沉重得讓空氣都凝固了幾分。

“……情況便是如此,重傷者中,有相當一部分麵臨著終身殘疾的風險。”

她的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清晰,“他們大多是被鬼的利爪撕裂了肌腱、破壞了關節,或是被咬碎了骨骼。常規醫術難以在短時間內完全修複。”

“絕不能讓孩子們就這樣斷送了未來!”煉獄杏壽郎拳頭砸在掌心,眉頭緊鎖。

“南無……如此年幼,便要承受此等苦難……”悲鳴嶼行冥淚水長流。

不死川實彌煩躁地咂嘴:“嘖,最終選拔本就是生死各安天命!我們現在插手,已經是破例了!”

“但眼睜睜看著他們變成殘廢,我無法接受!往年一兩個孩還好說可以大家儘力救回來,但今年這麼多……不能接受!”

甘露寺蜜璃急得眼圈發紅。

富岡義勇沉默片刻,開口道:“……是否有兩全之法。”

伊黑小芭內冷聲道:“既要維持選拔的殘酷性,又要最大限度保住他們的未來……難。”

宇髄天元扶著下巴:“必須想出一個華麗的解決方案!”

他們爭論的焦點,正是在於如何在不徹底破壞“最終選拔”殘酷規則的前提下,儘可能地挽救這些年輕隊員的身體未來。

這是一個關乎原則與人道的艱難平衡。

而當他早已睡昏死過去,將外界的紛爭、傷員的痛苦、規則的悖論全部隔絕在意識之外時。

這些站在鬼殺隊的強者們,卻為了這些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年輕隊員的未來,絞儘腦汁,徹夜難眠。

他如同一個無心的工具,用完即被擱置,進入保養狀態。

而柱們,則是執棋者,背負著整個棋局的重量,在規則與道義的鋼絲上艱難前行。

夜色深沉,藤襲山中,沉睡的“工具”與不眠的“執棋者”,構成了這場悲劇事件的一體兩麵。

蝴蝶忍的話讓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柱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紫眸中閃爍著痛苦與決絕交織的光芒,語氣異常嚴肅:

“我們不可以……但其他人可以……”

“忍!”

煉獄杏壽郎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洪亮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打斷了她。

“這個時候彆開玩笑了!你想讓……那些醫生進去?!進入最終選拔的區域?!”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最終選拔是隊員與鬼的生死試煉場,外人,尤其是非戰鬥人員的醫生介入,是前所未有、嚴重破壞規則的行為!

蝴蝶忍抬手捂住了額頭,像是被這個大膽又無奈的想法本身壓得喘不過氣。

她沉默了片刻,放下手,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疲憊:

“我知道這不對……我知道!”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但沒辦法了,煉獄先生……今年的傷亡,實在太嚴重了……那些孩子……”

她彷彿看到了那些躺在擔架上,眼神絕望,未來可能永遠籠罩在殘疾陰影下的年輕麵孔。

“我隻是……我隻是祈求他們能帶回幾個……幾個還有希望的孩子回來……”

她艱難地說道,提出了她能想到的唯一補償,“我會讓他們自願選擇去不去……我會向主公申請,給他們……五倍的工資……”

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讓步和補償,試圖用巨大的利益和自願原則,來減輕這一決定帶來的道德負罪感和對規則的衝擊。

然而,煉獄杏壽郎看著她,眼神裡沒有責備,隻有深深的憂慮和提醒:

“忍!我知道你比我們誰都急!我明白!”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但你想清楚!由你——蟲柱蝴蝶忍——親口說出這個請求,以你的名望和地位,那些醫生……他們可能不聽嗎?!”

這不是錢的問題,也不是自願的問題。

這是權力和影響力的無形壓迫。

當一位柱,尤其是以醫療和後勤管理聞名的蟲柱,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親自向一群(某種程度上算是她下屬的)

分部醫生提出這樣的請求,所謂的“自願”,還能剩下多少真正的選擇空間?

那些醫生,出於對柱的敬畏,對鬼殺隊責任的認知,甚至隻是不想在日後被穿小鞋,又有幾個人敢、或者說能,真正地拒絕?

蝴蝶忍的提議,看似給出了選擇,實則很可能是一條無法回絕的“征召令”。

煉獄的質問,像一盆冷水,澆在了蝴蝶忍因焦急而有些混亂的頭腦上。

她怔住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她隻想著救人,卻險些忽略了這背後更複雜的權力關係和道德困境。

帳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燈火劈啪作響。這個兩難的抉擇,沉重地壓在了每一位柱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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