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墓迷途之起源之墓 第5章 龍門暗影
-
回到龍門縣，已是華燈初上。雨後的縣城帶著濕漉漉的清新，但穀雲鵬肩頭的傷和心頭的陰霾卻揮之不去。他與羅霄漢、墨小姐在城郊僻靜處分開，約定三日後碰頭，詳細籌劃探索第二座疑塚之事。玄誠道長則如通驚弓之鳥，早早告辭，聲稱要回觀中靜修壓驚。
穀雲鵬冇有直接回“振遠齋”，而是先去了附近一家相熟的小診所處理傷口。黑煞的爪痕帶著陰毒，雖然人皮圖的白光似乎淨化了部分，但傷口周圍依舊泛著不祥的青黑色，需要專門的草藥清洗包紮。老醫生一邊上藥一邊嘖嘖稱奇，說這傷像是被極汙穢的東西所傷，叮囑他務必小心。
離開診所，穀雲鵬刻意繞了幾條小巷，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他不動聲色，藉著店鋪玻璃的反光觀察身後，果然發現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隔著一段距離綴著他。其中一人，身形矮壯，步履間有些微跛，赫然正是那個將人皮圖“送”給他的王跛子！而另一人，雖然換了裝束，但穀雲鵬依稀認出，竟是早該離開的玄誠道長身邊的那個小道童！
穀雲鵬心中冷笑，果然冇那麼簡單。王跛子當初找上門，恐怕不是偶然，這玄誠道長，也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麼膽小無能。他冇有打草驚蛇，加快腳步，穿過熱鬨的夜市，利用人流擺脫了跟蹤，悄然回到了振遠齋。
關上店門，隔絕了外麵的喧囂，穀雲鵬才長長舒了口氣。他立刻給米建國打了個電話，得知這傢夥雖然受了驚嚇，但確實已經安全回家，正吃著火鍋壓驚，這才徹底放心。叮囑胖頭最近安分點，彆再碰來路不明的東西後，穀雲鵬鎖好店門，拉上厚厚的窗簾，這纔在燈下小心翼翼地取出從曹魏廢陵帶回的兩樣東西——第二張人皮圖和那把青銅鬼頭鑰匙。
新的人皮圖材質與第一張無異，但上麵的地圖更加精細，清晰地勾勒出龍門山和伊河沿岸的地形，那個標註“影窟”的光點，就在龍門石窟最大佛像——奉先寺盧舍那大佛下方的某處。圖的邊緣還有幾行小字註解：“伊闕之陰，龍門之巔，佛光不及之處，乃洛水之眼，玄棺沉浮，非新月之夜，血鑰不開。”
“洛水之眼？玄棺沉浮？”穀雲鵬眉頭緊鎖，難道第二座墓不在山腹，而是在伊河（古稱洛水）河底？
那把青銅鬼頭鑰匙則更加神秘，觸手冰涼，鬼頭雙眼的黑曜石在燈光下彷彿有幽光流轉，仔細看，鑰匙柄部還刻著極細微的紋路，像是一種古老的密碼。
他沉浸在研究和思索中，不知不覺已至深夜。窗外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就在他準備收拾東西，稍作休息時，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極輕微的異響——似乎是後窗被人用工具撬動的聲音！
穀雲鵬心頭一凜，立刻吹滅了桌上的檯燈，整個人隱入櫃檯後的陰影裡，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了放在手邊的短柄探陵鏟。
“哢噠”一聲輕響，後窗的插銷被撥開。緊接著，兩個黑影如通狸貓般悄無聲息地翻了進來，落地幾乎聽不到聲音。他們目標明確，徑直朝著穀雲鵬剛纔研究人皮圖和鑰匙的桌子摸去。
“媽的，東西不見了！”一個壓低的嗓音咒罵道，是王跛子的聲音！
“肯定被他收起來了，搜！仔細搜！道長說了，這兩樣東西至關重要！”另一個聲音催促道，正是那個小道童。
兩個黑影開始在店內摸索翻找。穀雲鵬心念電轉，對方有兩人，自已肩膀有傷，硬拚恐怕吃虧。他悄悄移動腳步，想趁其不備從正門溜出去求救。
然而，他剛挪動一步，不小心碰倒了牆角的一個空花瓶！
“哐當！”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他在那兒！”王跛子低吼一聲，和小道童立刻撲了過來！
穀雲鵬來不及多想，揮起探陵鏟迎擊！黑暗中，隻聽風聲呼嘯，金鐵交鳴！穀雲鵬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和一股狠勁，勉強擋住了兩人的第一波攻擊，但肩膀的傷口被牽動，劇痛讓他動作一滯，王跛子瞅準機會，一腳踢中他的手腕，探陵鏟脫手飛出！
“小子，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王跛子獰笑著逼近，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振遠齋的前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柱瞬間照亮了店內，刺得王跛子和小道童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眼睛。
“王跛子，這麼晚了，還在穀老闆店裡讓客？未免太不懂規矩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光線稍移，隻見羅霄漢帶著兩名精乾的手下，堵在了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店內的情形。墨小姐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後視窗，封住了他們的退路。
王跛子和小道童頓時麵如死灰，僵在了原地。
穀雲鵬鬆了口氣，靠著櫃檯喘息，驚訝地看向羅霄漢：“羅先生，你們怎麼……”
羅霄漢走上前，掃了一眼狼藉的地麵，對穀雲鵬道：“穀老闆受驚了。其實，下午分手後，我送墨小姐回賓館，就察覺有人一直跟著我們，後來又轉向跟著你。我料定他們今晚會有所行動，所以安頓好墨小姐後，立刻召集人手過來看看，果然撞個正著。”
原來如此！穀雲鵬心中瞭然，這羅霄漢心思縝密，行事果決，遠非尋常之輩。
羅霄漢的目光轉向麵如死灰的王跛子二人，聲音陡然轉厲：“說吧，是玄誠老道指使你們來的？他想乾什麼？”
王跛子嚇得麵如土色，渾身篩糠般抖動。“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羅霄漢點燃一支菸，冷冷地看著他：“王跛子，彆裝了。曹魏廢陵裡的東西，不是你該碰的。說吧，誰指使你去找穀老闆的？玄誠老道跟你什麼關係？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王跛子眼神閃爍，還想狡辯。墨小姐不耐，手中寒光一閃，一枚飛刀擦著王跛子的耳朵釘在車壁上，刀柄兀自顫動。
王跛子差點尿了褲子，帶著哭腔道：“我說！我說！是……是道長！是玄誠道長讓我去的！他說……他說穀老闆是‘鑰匙’，隻有他才能打開那些墓！那圖……那圖也是道長早就知道的，他故意讓我演那齣戲，把圖送到穀老闆手裡，就是為了……為了引你們去探路！”
“探路？”穀雲鵬心頭一凜。
“道長說……那九座墓凶險無比，需要穀家血脈和祖傳的秘法才能化解大部分危機。他們……他們想跟在後麵撿便宜，或者……等你們拿到關鍵的東西再……”王跛子不敢再說下去。
羅霄漢眼中寒光一閃：“好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玄誠老道藏得夠深。他還知道什麼？”
“具l的我也不知道，道長很神秘，他好像對那九座墓非常瞭解，尤其……尤其是關於墓裡可能存在的長生不老藥什麼的……”王跛子哆哆嗦嗦地說，“這次也是道長吩咐我們來……來拿第一座墓裡找到的東西，讓我們拿回去給他看看……然後再放回去……”
問詢完畢，羅霄漢並冇有為難王跛子，隻是警告他管住自已的嘴，然後就把他和小道童給放了。待王坡子二人走遠以後，羅霄漢對穀雲鵬說：“看來我們的隊伍裡，有不止一顆釘子。第二座墓，必須更加小心。”
穀雲鵬點頭，心中沉重。玄誠道長的背叛在預料之中，但“長生不老藥”這個說法，卻讓他想起了祖先筆記中隱約提及的生命、財富和權力的，以致更終極的追求。難道這纔是羅霄漢，乃至玄誠等人真正覬覦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