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不做皇子妃-會跳舞的棉花糖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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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我即將成為三皇子妃。
三皇子約我出遊踏青,被一弱女子抱著孩子攔在大街上。
她眼含珠淚,含情脈脈撲進三皇子懷裡:“夫君,我和孩兒尋了你許久。”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如何麵對未婚夫的桃花。
看著她哭得快暈過去。
開什麼玩笑,我一掐大腿,眼淚飆出來,捂著胸口哭得不能自己:我要找皇上做主。
然後我乾脆利落地當街暈死過去……
……
1
三皇子元安懷裡撲著一個弱女子,抱著他死不鬆手,腿上有個奶娃抱著他大腿叫爹。
身邊的馬車上躺著哭暈過去的我,他的禦賜的未婚妻。
我旁邊還有一個哭得稀裡嘩啦但口齒伶俐的丫環畫兒:“小姐,你醒醒啊,來人啊,小姐有心疾,不能受刺激,找大夫!”
京城最熱鬨的大街中心,亂成了一鍋粥。
僅僅一個下午,一個傳聞在京城傳開來:三皇子年少時江南遊曆,和民間女子有了私情,連孩子都生了,這下尋到京城來,當街找三皇子認親夫。
而準三皇子妃,鎮國公嫡女沈湘湘,被氣得心疾發作,當場暈死過去。
鎮國公府一門忠烈,我的父親為國一生戎馬功勞,從不敢居功,大哥二哥都是國家難得的將才。
三皇子元安好不容易纔求皇上求得這門親事,實在是他夢想的助力。
我不喜歡他,因為我知道他娶我隻為了鎮國公府成為他上位的後盾,全是功利之心。但聖旨之下,我們做為臣子冇有拒絕的餘地。
卻不料他籌謀許久得來的賜婚,被今天這千裡尋來的外室打得稀碎。
我假裝醒來時,身邊隻有畫兒,她還在乾嚎,我碰碰她,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畫兒大聲叫起來:“夫人,小姐醒了。”
剛趕到醫館的母親趕忙走過來:“我的湘兒,你這是要我的命啊,要是你有什麼不妥,你讓三皇子落上一個為外室逼死未婚妻的名聲,他怎麼跟皇上交待啊。”
母親這話一出,旁人聽出音來,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
元安聽見我醒了,馬上走到我跟前:“湘兒你聽我解釋。”
那女子從旁邊撲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小姐,奴家也是逼不得已,實在是我那孩兒得了病,我再無銀錢醫治,求小姐給我和我那苦命的孩兒一條活路,隻要一個安身之地,在府上為奴為婢都可以。”
元安心疼得不得了,扶起她,向我求情:“如煙她心地良善,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湘兒,她如果入了府,斷斷不會與你爭寵,湘兒,你可容得下她?”
那如煙聽他這麼一說,淚如雨下,撲到他懷裡:“夫君,我終於找到你,你不知道我們娘倆有多苦,有多難。”
醫館外擠滿了人在看熱鬨。
母親笑了一聲,說道:“既然隻要一個安身之所,也容易,我們鎮國公府有好幾處莊子,不如讓這位姑娘去莊子上住吧,也大夫照顧,不會缺衣少吃的。”
如煙連忙看著元安:“夫君,我不想離開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瑞兒從出生就冇見過爹爹,夫君。”
母親一聲冷笑,站起來,叫門外的下人抬來軟轎,將我抬上軟轎,扶上馬車,回府前,她撩開車簾看著三皇子,說道:“這門親事,還請三皇子好好斟酌,我們鎮國公府也好好考慮,還要不要結親。”
京城的訊息傳得快,一個下午,這訊息跟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京城。
第二天,有言官彈劾三皇子元安,德行有虧,在外娶妻納妾,隱瞞不說,還求娶鎮國公嫡女定下婚約,實在不堪大任,應自省自身德行。
三皇子生母靜貴妃則急急地叫了人送了許多補品到我們家,派宮裡的嬤嬤傳話,已好好訓斥元安,那個如煙,在我嫁入皇子府前,必不會讓她入三皇子府。
嬤嬤言語中還略帶威嚴地暗示,做為皇家的兒媳,要大度,為大局考慮。
我笑了,那我嫁了之後就可以入府了?對啊,畢竟,那孩子是三皇子的親骨肉呢,皇家血脈。
2
我的手帕交丞相家的千金李容兒第二日便來了我家。
邊喝茶邊氣得捶桌子:“湘兒,你不知道,三皇子昨天帶著如煙和那孩子居然進了宮,聽說那孩子一進宮便得了貴妃的喜歡,心肝肉地抱在懷裡疼,你要是嫁給那個元安,以後寵妾滅妻他未必做不出來。”
我看著窗外:“那又如何,他是皇子,如果不犯大錯,這婚是退不了,何況,在他們眼裡,普通老百姓家三妻四妾都正常,何況他是皇子呢?”
容兒氣得臉色通紅:“難道就這麼算了?你嫁進去,他就有了寵妾,還有了兒子,以後你有多難你知道嗎?”
我按她坐下:“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嫁,那個如煙想嫁,就讓她嫁好了。”
容兒看著我:“不嫁行嗎?”
我笑了:“還有三個月,我們想辦法,何況,有人比我更不想讓我嫁進皇子府呢。”
一夜之間,我成了京城人嘴裡的笑話,堂堂鎮國公嫡女,居然比不過一個江南賣唱的女子,人家兒子都替皇子生好了,到時候,還占了三皇子長子的名頭。
三皇子元安第三天才姍姍來遲,到了我們府上。
他還帶了十幾盒首飾給我賠禮,一一在我麵前打開:“湘兒,那是三年前的事,我年少無知,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隻對你好,我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
我手指撥拉著他送的首飾,一件件劃過,拿起一枝碧玉樹簪,碧玉雕的樹葉在簪上搖曳,很是動人,但是,卻不像良家女子所戴。
我看向簪子,上麵刻了煙字。
他還在繼續說:“如煙性子軟弱,她也不會和你爭寵,隻是在府上給她一個院子,讓她和孩子住著,也不用到你麵前礙眼,好不好?”
我直視著元安,問他:“如果我嫁入府,我生的兒子,已不是長子,我心中有怨,你將如何,如果寵嫡還是寵長,你該如何?如果有一日,你真坐了那位置,為子則計深遠,我和你那如煙姑娘為了自己的孩子,各種爭壓,你又將如何?”
元安笑了:“如煙性子弱,必不會與你相爭。”
我冷笑:“是嗎?那我說我不喜歡在府中見到她,把她送莊子上,你說她不會與我相爭,可是為何她不肯走?”
元安“湘兒,你與她相處久了就會喜歡她,你向來是京城小姐中最端莊大方的,你必不會如此小心眼。”
他錯了,每個女人都小心眼。
我舉著簪子,遞給他:“估計皇子的首飾盒拿錯了,這是給你那位如煙姑孃的吧。”
元安看向簪子,很怕發現了端倪,漲紅了臉:“冇有拿錯,這是如煙向你賠罪的。”
我需要一個妾向我賠罪,我未免自降身價。
我說:“我不是她的主母,這樣的賠禮大可不必。上次見她說給孩子治病的錢都冇了,現在居然買得起這麼貴重的簪子,真是厲害。”
元安被問住了,惱羞成怒,甩了袖子:“程湘,你未免過分小氣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你非要斤斤計較,我也給足你麵子,給你賠罪,你還要如何?就要跟一個弱女子過不去是嗎?”
正說著,院子裡一片喧嘩,畫兒跑進來,氣得要命:“小姐,那個,那個如煙,現在跪在我們國公府門前,說給你賠罪,現在外麵全圍滿了人看熱鬨呢!”
三皇子正要出去,我大哥出現了,攔住他:“恕罪,殿下,那女子既然是來給我小妹道歉,就讓我小妹出麵,男人出麵不太合適。”
我戴好麵紗,走到大門口,那如煙帶著孩子跪在國公府門前,她正嗑著頭:“奴家給國公府小姐賠罪,奴家給國公府小姐賠罪。”額頭已嗑出了血,一身淡青色繡花的的蜀錦衣裙,襯得人更惹人憐愛。
我立在她麵前,問:“你要如何?”
她仰起頭來:“都是如煙的錯,請小姐勿怪夫君,我不是有意在你們成親前出現的,我是為了孩子,他病得厲害,求小姐看在我一片慈母心腸,原諒如煙,如煙並非貪圖皇子妃之位,也並非爭寵,隻是想要一個安身之處罷了。”
3
我淡淡地說:“你說要一個安身之所,那日我母親說可以把你安置在莊子上,請大夫看病,生活皆可無憂,你為何不肯?你說你不爭寵,可是卻一口一個夫君地叫著,你現在身份未明,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你是以什麼立場來我家門前哭求?”
“鎮國公府的大門,可不是人人都能來跪的,你想好了再說話,因為,說得不好,可就未必走得出這個大門了。”
她緊緊摟著孩子,哭著說:“這孩子是夫君的親生骨肉,求小姐看在他的麵上,容我入府,為奴為婢,隻要你給孩子一個身份。”
我說:“好,就算我答應你們入府,但是,你想清楚了,如果入了皇子府,我嫁進去後,他要記在我的名下,做為嫡子,你隻是個妾,從此,你不能再教養他,不能再見他,你可願意。”
她愣住了,她千想萬想也冇有想到我居然會答應他們入府,更冇想到我提出把兒子記在我名下,從此不許她再相見。
旁邊的人開始說得越來越大聲:
“哎呀,國公府小姐真是好心腸,這都能答應,這以後可就是皇子的嫡長子啊。”
“這是皇家的嫡孫啊,那以後富貴就難說了,不過跟這妾就冇什麼關係了,皇子怎麼可能讓一個妾養著。”
“以後有朝一日真是富貴不可言,這生母也冇啥可盼的,這孩子才兩歲,哪記得生母,隻會記得嫡母的好,當親生母親一樣孝順。”
如煙聽得拚命搖頭:“不行,瑞兒不能和我分開,絕不能分開。”
我笑了:“姑娘真真貪心,夫君你要,富貴你要,兒子你也要,什麼你都要,你憑什麼呢?憑你是江南青樓賣唱的小倌?還是憑你的樣貌?彆忘了,他是皇子,日後,我會許他娶側妃,這京城,美貌的女子,多如牛毛,你算什麼東西?”
她被我激得一下站起來:“就算你是鎮國公嫡女,就可以隨意折辱人嗎?鎮國公府有什麼了不起,三皇子說要娶我,你們家,敢說不嗎?你們憑什麼?他可是皇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當著眾人一個耳光打過去,元安從府裡衝出來,將我推到一旁,將如煙摟住懷中,狠狠地看著我:“你怎麼可以打人。”
如煙看他出來,馬上哭出來,撲進他懷裡:“夫君救我。”
那孩子撲過去,抱住元安:“爹爹,救孃親。”
看著大哥從府裡奔出來
我捂著胸口,指著門口的大字:“你不識字不怪你,這四個字,柱國之石,是禦賜的,是賞賜給我父親和我們程家幾十年的征戰的汗馬之功,我不敢管三皇子要不要娶你,但是,你要辱我鎮國公府,我就敢掌你的嘴,你算什麼東西。”
跟在大哥後麵出來的,是幾個下人,抱著元安帶來的賠禮。
大哥指揮下人把東西往元安的馬車上一放,大聲道:“三皇子,我父親說了,感受得到三皇子與這位姑孃的感情,真是情比金堅,也不忍我們家湘兒做這惡人,所以,明日父親會親自跟皇上提退婚的事,請吧。”
畫兒跟著把我扶進府裡,大哥一揮手:“關門。”
不顧元安難看至極的臉色,鎮國公的大門在三皇子元安的麵前,緩緩地關上了。
在大門合攏的最後關頭,畫兒的聲音響徹門內外:“不好了,來人啊,小姐心疾犯了。”
三皇子元安帶著外室和孩子在鎮國公府門外撒潑,把鎮國公府的小姐氣得心疾發作,一下又傳開來。
4
大哥騎著快馬,用鎮國公府的名貼請了太醫正上門,副醫正也來了,最擅長金針的孫太醫也來過了,坊間傳聞,鎮國公府小姐被氣得大病,現在太醫都治不好了。
而如煙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傳開來,這實在誅心了,因為,元安他還不是君呢。
容兒哭著趕到府裡的時候,看著坐在床邊吃著桃子的我,目瞪口呆:“不是說你快死了?呸呸,不是說病得挺重的?幾個太醫都看了個遍。”
我點頭:“心裡不舒服,太醫也治不好,非常不舒服。”
容兒戳著我的頭:“壞妮子,嚇死我了,你家是怎麼說服太醫幫你瞞著的?”
我笑著:“大抵是太醫也不喜歡他們吧。”
我怎麼會告訴她,我們可是用失傳了的醫典送給了太醫,讓他們說個無足輕重的小謊,對他們來說不過順水人情。
京城流言四起,而皇上一直未立儲君,幾位皇子暗自較勁,給對方使絆子,抓錯處,碰到這種大事,還不趕緊造起來。
元安為何要想儘辦法求娶我,不過因為我父親兄長掌有兵權。
貴妃再心疼孫兒,也比不過兒子是否可以立為儲君重要,對於元安帶著如煙在鎮國公府鬨了一場,貴妃氣得摔了幾個茶杯。
她指著元安大怒:“這個蠢貨,值得你得罪鎮國公?你可知今天一早,鎮國公已到了你父皇的書房,求他取消你和程湘的婚約。”
元安急白了臉:“母妃幫我。”
貴妃指著如煙:“立刻把她送走,日後如果你真的坐了那個位置,什麼女人冇有,何必在乎這一時半會。”
如煙哭著爬過去:“貴妃娘娘,如煙知錯了,彆趕我走。”
貴妃一腳踢開她,這樣的人在她眼裡連根草都不如,原來給她個好臉色不過是看在兒子和孫子麵上,現在在大事麵前,這無足輕重的小人,恨不得一腳碾死。
他們想著如何挽回這樁婚約。而我則想著另一件事。
我那日注意到那孩子的右手有六根指頭,我感覺到似曾相識,我想了一晚,終於讓我想起來是誰曾經有六根指,後來是他幼時神醫幫他割除了。
我找來大哥,告知他這個訊息,他不解地問我何意。
我思來想去,告訴大哥,我曾在五皇子小時,見過他的右指有六根小指,因為我們五皇子年紀相仿,小時見過幾次,印象極深。
我說:“這樣的病症,一般有些有血緣關係的會遺傳,主要是,那小指很特彆,和當時五皇子小時候長的地方和樣子一模一樣。”
大哥震驚:“你的意思是,怕這事和那位五皇子有關?”
我點頭,有什麼不可能的呢,皇族之中,哪裡有什麼親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藏著玄機,最終都為了繼承大位。
大哥馬上召開了他的暗衛,交待下去細細地查,從幾年前開始查。
而我和三皇子的婚期,因為父親堅決地向皇上請求退婚,說不忍唯一的嫡女嫁的人心中早有他人,並育有兒子,這對我實在不公平。
皇上自然是不允的,父親跪在了大殿外,不管來往的官員如何看,手舉著兵符,大聲道:“皇上,臣已年邁,請收回兵符,讓臣解甲歸田,安享終老。”
5
這舉止讓皇帝坐不住了,如果接了兵符,在百官眼裡,是皇上有意為之,是為了收回鎮國公的兵權,如果不接,鎮國公一個老臣,跪在殿外,為女兒求一個恩旨。
元安聞訊,跑到殿前,給我父親賠罪。
父親俯身於地,大聲求道:“求皇上收回兵符,這樣,臣的小女隻是一個普通的官家女子,冇有強勢的孃家,可以安心選嫁一個普通人。”
言下之意,想要娶我女兒的,不過是想要兵權罷了,鎮國公如果冇了兵權,他的女兒也不會被人惦記著,陷入各種陰謀中。
皇上終於同意了下旨解除我和三皇子的婚約,而兵符自然是不會收回的,現在能給皇上賣命打仗百戰百勝的將軍,隻有我父親和兩個兄長,那兵權是萬萬不能收的。
而且為了安撫我,皇上下旨賜封我為懷安郡主,並賞封珠寶首飾無數。
元安被皇上批頭蓋臉怒斥了一頓,出了皇宮,他直奔鎮國公府。
見到我時,眼睛發紅:“程湘,我冇有想到,堂堂一個大家小姐,居然是個妒婦,如煙有什麼地方得罪你,讓你如此容不下她,她不貪圖正妃之位,隻做個妾室,你也容不下,難道你以後嫁的人,都不許納妾嗎?你放眼整個京城,哪個男人做得到?”
我看著他,譏笑道:“三皇子真是太失禮了,你見識少,難道還要怪人嗎?你見過我父親有姨娘妾室嗎?你見我兄長有妾室嗎?隻是你自己做不到,為何要來指責我?”
他咬著牙:“好,你以為解除了婚約,你就可以嫁得良人?我倒要看看,我不要的女人,誰家敢娶?”
他走後,嚇得一直躲在假山後的容兒走了出來,氣呼呼地說:“這種男人,幸虧你不用嫁,湘兒,要不你嫁我兄長吧,你看,我兄長長得好看,又從小認識,他還不近女色,一定不會納妾,他屋裡連丫環都冇有,飛過的蒼蠅都是公的。”
說完她回頭問後麵的人:“兄長你說是不是。”
假山後走出來她兄長李長風,他微紅了臉,行了一禮:“湘兒妹妹,對不起,實在不是我們兄妹想偷聽,隻是剛好我們走到這,想走也來不及。”
我微笑:“無事,反正這我和三皇子退婚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了。”
他正色道:“你休聽他一派胡言,這世間自有配得上你的男人,並非所有男人都會三妻四妾。喜歡一個人,必會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雙人。”
半個月後,大哥的暗衛探了訊息回來,居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如煙是五皇子佈置的人,專門調教出來以備專門的用處,在元安出遊江南時,假裝與他偶遇,樣樣投其所好,迷得元安失了魂,覺得找到了真愛。
而元安回京後,五皇子讓如煙懷孕,等孩子生下來兩歲,在元安準備大婚時讓她恰到時機的出現,元安一看如煙,哪裡會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他隻想到當年的溫柔鄉,嬌妻稚子,哪裡還想得到彆的。
但是,五皇子的這一計,成功讓元安失去了有力的兵權支援。
而且,如果他計劃失敗,他的親骨肉會養在元安膝下,如果有朝一日,元安登上皇位,他自己的兒子就是皇長子,一箭三雕。
元安被皇上訓斥後,一直在府裡禁足反省,天天喝酒,不理世事。
這事,必須要讓元安知道,好讓他明白,他的心上人,讓他頭上長滿了綠草。
這日在假山上的亭子裡喝著酒,有府裡的幾個丫環嬤嬤帶著如煙的孩子在湖邊玩,邊看著瑞兒玩邊聊天。
“你看小少爺長真好看。”
“是啊,嬤嬤,你看著三皇子長大的,小少爺是不是和三皇子小時候長得像啊?”
“像是有一些像,不過,這孩子有一個不好,你看他手指居然長了六指。”
“六指?我冇注意,呀,真的,我從來冇見過長六指的人。”
“那是你見識少,以前五皇子小時候就長六指,後來有神醫給他去了,說到這,咦,小少爺倒像五皇子,連六指這個都像。”
6
話音一落,元安從假山上的亭子衝下來,一把抓住孩子,抓過他的手看,果然右手長了六指,他用力扳過孩子的正臉細看,越看越像是五皇子。
他一把推開孩子,孩子摔在地上大哭起來,如煙從遠處趕過來:“夫君,怎麼了?瑞兒惹你不高興了嗎?”
元安用力捏著她的肩問:“我問你,瑞兒是誰的孩子?”
如煙嚇得麵無人色,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的呀。”
元安掐住她的脖子,大吼道:“說實話,是誰的,要是不說,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如煙驚恐得話都快說不出來,眼淚鼻涕一把流:“我說,我說,是,是五皇子的,夫君饒命,我是被逼的,他逼我生孩子,逼我上京找你,說不按他說的做就殺了我。”
元安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來人,把這個賤人和那個野種都給我關起來。”
如煙哭喊著:“夫君,如煙對你是真心的,你忘了我們在江南的時候嗎?我對你一心一意,你怎麼能如何狠心。”
元安怒極:“真心?一個賣唱的,你的真心值幾個錢?拿個野種說是我兒子,好,好,既然他兒子在我手上,大家走著瞧。”
說完他一把抓起瑞兒,平時怎麼看怎麼像自己的兒子,現在越來越噁心,一把丟到地上,不管瑞兒嚇得哭都哭不出來。
所有人被嚇呆了,看著正得寵的如煙一下變成了腳底泥,被主子又掐又打,誰也不敢吭聲,把人直接帶走關了起來。
皇上壽誕到了,幾個皇子絞儘腦子給皇帝老子送禮,好像送得好就能當上太子一樣。
我隨父親母親進宮賀壽,宮宴上,各家閨秀爭奇鬥豔,畢竟,三皇子退婚後,宮裡還有四個皇子冇有婚配,這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我很意外,元安居然帶瞭如煙和瑞兒出現在壽宴上,貴妃居然不阻止?
我看到眼裡透裡驚恐的如煙,再看看得意洋洋的三皇子,我突然明瞭了。
今晚肯定有大事發生。
到了皇子獻壽禮的環節,這是大家最感興趣的。
大皇子送了一個點翠的玉屏風,上麵是江山圖。皇上很喜歡。
二皇子送了一個太湖石,形狀像壽星,皇上高興得合不攏嘴。
到了三皇子元安,他帶瞭如煙和瑞兒跪倒在地:“父皇,今日兒臣有個好訊息告訴你。”
皇上看著他,波瀾不驚:“什麼好訊息。”
元安抬起頭:“就是父皇多了一個孫子,五皇弟有了個兒子,父皇高不高興?”
一語驚動全場。
五皇子刷地站起來,看著前麵跪著的三個人,大抵知道事情敗露,但是臉上全是驚恐:“父皇,兒臣還未娶正妃,三皇兄如何來的這話,請父皇明查。”
元安冷笑,扯到瑞兒,舉起他的右手:“我認下如煙和瑞兒,不過是怕打草驚蛇,我豈是那種糊塗之人,我當初一看到瑞兒就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像五皇弟呢?父皇你看,連六指都跟五皇弟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讓人去查了個仔細,也拷問瞭如煙,她也承認了她是被五皇弟指使來誣陷我,這孩子是五皇弟的。”
7
五皇子忙跪下來,說絕無此事,他是被冤枉的。而五皇子的生母瑩妃早已跪下:“皇上,你要給皇兒做主啊,不能口空白牙就冤枉昱兒。”
貴妃不依不饒:“皇上,你要為安兒做主啊,他被人誣陷,連好好的婚事都退了。”
兩個皇子各執一詞,在壽宴上吵個天翻地覆。
皇室弟子,為爭上位勾心鬥角是常事,皇帝心知肚明,隻要不過份,基本就是和稀泥。
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皇後出麵了:“你們兄弟本是兄友弟恭,卻因為這女子的無故攀扯導致兄弟反目,最可惡就是這樣的煙花女子,來人,將她拖出去,明日仗殺。”
而那個孩子,誰也不承認是自己的,丟入冷宮給冷宮的妃子養著,能活就行了。
如煙求生無門,被拖下去時,瘋狂地大笑起來:“壞事都是皇子乾的,殺的卻是小女子,你們以為隻有我一人嗎?哈哈,五皇子在京城多少達官顯貴家裡安排了人,丫環侍妾,你們查得出來嗎?”
元安抓住機會指著五皇子:“父皇,你看看,她招供了,五弟還乾了許多壞事。”
如煙:“呸,你以為你就是什麼好東西,你和貴妃算計我,讓我去鎮國公府鬨,事情不成就要把我趕出去,都是小人。”
皇後見她越攀扯越多,示意馬上拖下去。
皇上氣得臉色發白,捂著胸口喘不上氣,皇後急呼:“太醫,快傳太醫。”
皇帝的壽宴在一片混亂中結束了。
在回家的路上,母親說:“一定不能把我們家湘兒嫁入皇家,太亂了,太勾心鬥角了,怎麼死都不知道。”
說完摸摸我的頭:“我們湘兒嫁個普通人家,開心過日子就好。”
出了宮就纏著我一同坐車李容兒把臉伸過去母親麵前:“伯母,我覺得我兄長不錯,也算京城中少有的潔身自好的公子,而且我們府上人口簡單,湘兒嫁到我家,我一定把她當親姐姐。”
母親被她逗笑了,逗她:“那你怎知你哥哥願意?”
容兒歪著頭:“因為我問過我哥哥了呀,哥哥說湘兒有巾幗之氣,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很是仰慕。”
我紅了臉掐她:“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你怎麼什麼都敢說,你以後怎麼嫁人?”
母親溫柔地和她說:“容兒,你回家幫我問問你母親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她來賞花。”
這其中喻意,讓我紅了臉。
容兒的兄長是朝中做言官,長身玉立,溫文儒雅,而且潔身自好,是京城無數閨秀的夢中佳婿,但是我因與三皇子定下婚約,從未往彆的人身上想過,這一下子變成這個局麵,我做為未出閣的女子,還是有些害羞的。
三皇子在皇上壽宴之後,第二日便又到了府裡。
他一臉誠懇地看著我:“湘兒妹妹,都是彆人誣陷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我笑了:“殿下,當初我問你會不會後悔,你說過你有如煙必不後悔,所以,何必回頭。”
元安急了:“我是被他們騙了,你向來懂事,一定可以知道我的難處。”
8
我:“那殿下當時可知我的難處,既然婚已退了,斷無再訂的可能,而且,母親已為我應下了彆家的求親,請殿下自重,不要再來了。”
元安伸手將我抓住:“應了彆家的親事,誰家,我看看我要的王妃,誰家敢搶。”
“殿下,湘兒妹妹是和我訂下的親事,請殿下放開我未過門的妻子。”李長風從後麵走出來,伸手打開他抓我的手臂,將我拉到身後。
因兩家是世交,從小認識,知根知底,雙方長輩都滿意得不得了,我和李長風的婚事很快訂了下來。今天他是隨雙親過來商量婚期的。
元安冷笑:“就憑你一個小小言官,也敢和我搶人?湘兒隻能嫁給我,鎮國公府隻能為我所用。”
“我倒想知道,難道三皇子殿下要搶臣子的妻子嗎?”李丞相,我爹孃,全出現在了花園裡。
是畫兒這個小機靈去報的信。
元安倒退了幾步,他知道他輸是一敗塗地,再冇有娶我的機會。
李丞相冷冷地看著他:“殿下今日所說所做,臣明日上朝會請陛下一個決斷。”
元安眼裡閃過一絲瘋狂,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還未說話,他突然很快地伸手將我一把抓過去,將我擋在身前,掐住我的脖子,瘋狂地叫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逼我?母妃說我不爭氣,父皇說我德行有失,是我的錯嗎?明明都是他們害我,還有你,湘兒,一個妾室的事,偏你鬨得人儘皆知,害我顏麵儘失。”
父親喝道:“放開我女兒,殿下,就算你是殿下,也休怪我不客氣。”
李長風逼近一步:“放開湘兒,你一個男人,挾持女人,算什麼出息?”
元安拔下我頭上的簪子,頂在我脖子上:“我要什麼出息,要死一起死好了。”說完,朝我脖子紮去,李長風撲上來,手握住了簪子的鋒利的一處。
父親將元安一把抓開摁在了地上。
我一摸脖子上有血,但卻不疼,一看,是李長風手上的血,簪子刺破了他的左手。
我眼淚掉下來,拉住他的手,用手帕給他緊緊紮著:“長風哥哥,你傻不傻,父親一定會救我的,你一個文臣,你跟他拚什麼。”
他紅了臉,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就算拚命,我也要護你周全的。”
我的眼淚掉在他手上,越掉越多,好像,我找到了那會一生一世對我好的人。
他小心地用袖子幫我擦掉眼淚:“你彆哭,可是嚇著了?”
“咳,咳。”父親在一旁乾咳,一臉不高興。
而丞相和夫人還有孃親在一旁捂著嘴笑,全然不顧長風哥哥手還在流血。
兩家的母親相視而笑:“要不要把親事再提前幾個月,咱們再看看皇道吉日。”
丞相和父親帶著還在瘋狂叫囂的三皇子進宮了。
我和長風哥哥傻乎乎站在花園裡相視而笑。
長風哥哥紅著臉問:“明年三月我娶你進門,可好?”
我笑得很開心,冇有一點害羞地點頭:“好呀!”
三皇子會受到什麼懲罰我們一點也不關心,皇室的鬥爭我們也不再理會。
我們隻會是安安心心過日子的普通一對小夫妻,從此,生兒育女,琴瑟合鳴,纔是我想要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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