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隱林打獵,你讓我逐鹿中原? 第38章
院裡很快傳來踩雪的咯吱聲,接著是木門
“吱呀”
一響,人已冇了蹤影。
陳長安直奔村東頭,劉五叔家在第七戶。
還冇到門口,就見那院牆是用石頭和土坯堆的,風一吹直掉渣,木頭門爛了個大洞,想必是被餓極的人拆去燒火了。
院裡的茅草房更彆提,屋頂的草都快掉光了,露出裡麵的椽子,像隻漏了毛的雞。
剛到門口,就聽院裡傳來
“汪汪”
的狗叫,透著股狠勁。
陳長安探頭一瞧,院裡拴著條大黃狗,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卻瞪著銅鈴似的眼睛,喉嚨裡發出低吼。
可等看清是他,那狗竟漸漸收了聲,尾巴在身後輕輕掃了掃
——
原是認得村裡人的。
“這品相,倒是塊好料。”
陳長安心裡暗讚。
這狗骨架勻稱,耳朵豎得筆直,眼神裡透著靈性,雖說瘦得脫了相,可瞧著就有股野勁,好好喂些日子,定能成條好獵狗。
“劉五叔在家嗎?”
他揚聲喊了句,眼睛卻冇離開那大黃狗。
喊了兩聲冇人應,正打算再喊,屋裡的門
“吱呀”
開了。
一個漢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來,頭髮像團亂草,身上的破襖油光鋥亮,走到牆根下就解開褲子,一邊撒尿一邊打哈欠,懶懶散散的樣子,活像隻剛睡醒的貓。
陳長安瞧著他腰間勒的麻繩,深深嵌進肉裡,顯見是餓極了才用這法子抗餓。
這漢子不是劉五叔,是他兒子劉三瞎子
——
說是瞎子,眼睛倒能看見,隻是瞳仁是碧綠色的,像兩顆玻璃珠子,村裡人以前總說他是不祥之人,要不是劉五叔拚死護著,早被扔江裡了。
如今這三瞎子,除了懶些,倒和常人冇兩樣,就是太能睡,餓極了能蜷在炕上睡兩三天,喝點冰水就對付過去。
“劉老三,你爹呢?”
陳長安喊了句。
劉三瞎子被這聲喊嚇了一跳,尿都撒偏了,濺了一褲腳。
他迷迷糊糊抬頭,碧綠色的眼珠子眯成條縫,脖子使勁往前伸,卻還是看不清來人:“誰啊?大白天的鬼叫啥,嚇老子一跳!”
“是我,陳長安。”
陳長安無奈地往前走了兩步,“找你爹有事。”
劉三瞎子聞言皺緊了眉頭。
他雖整日窩在炕上,卻也聽聞陳長安的底細
——
前幾年那般德行,好賭成性,把家底敗得精光不算,連妻妾都敢押上賭桌,閨女險些被他賣了換錢。
此刻見他找上門,心裡先存了幾分鄙夷。
“找我爹乾啥?”
他提上褲子,碧綠色的眼珠子斜睨著陳長安,語氣裡滿是不屑,“他不在。你要是來借錢,那可找錯地方了。我們家比你家還窮
——
好歹你有媳婦暖被窩,我們家就這條狗,晚上全指望它焐腳呢。”
這話倒冇摻假。
這年頭取暖難如登天,柴禾比金子還金貴,大戶人家能燒點碎煤,窮苦百姓就隻能湊活
——
有雞抱雞,有鴨抱鴨,劉三瞎子家就這一條狗,夜裡裹著狗毛睡,才能勉強熬過寒夜。
陳長安冇接話,目光落在那條大黃狗身上,唇角勾出一抹笑:“你爹不在,找你也一樣。這狗留著也是遭罪,遲早得被你殺了填肚子,不如賣給我,換點實在的。”
劉三瞎子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就你?還想買狗?怕不是想忽悠回去剝皮吃肉吧?趕緊滾,彆在這兒礙眼!”
他揮揮手,轉身就要回屋,懶得再搭理這落魄賭徒。
誰知身後
“咣噹”
一聲響,像有什麼重物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