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復甦?同誌,你的編製到了 第3章 不科學的傳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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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係統。
這是異常現象管理總局最核心的超算矩陣,它的運算能力足以在幾秒鐘內推演出一個星係的生滅。然而此刻,這台彙聚了人類最高科技結晶的龐然大物,卻在為一個風水先生和他那枚破舊的羅盤,全力運轉。
張文山被“請”到了一個更為核心的實驗室。這裡像一個球形的天文館,四周的牆壁是無縫的顯示屏,將他完全包裹。他被要求站在中央的平台上,把他那枚裂了縫的羅盤,放在麵前一個特製的感應台上。
“張先生,請您像平時一樣,使用它。”周教授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怎麼用?”張文山有點懵,“我平時用它,都是要看地勢、掐指訣、念口令的。你們這光禿禿的,連個東南西北都冇有,我怎麼用?”
“我們為您模擬了。”
話音剛落,四周的球形螢幕瞬間亮起,變成了廢棄的仁愛醫院的三維實景,真實到連地上的每一片落葉都清晰可見。甚至空氣中都瀰漫開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消毒水和塵土的味道。
張文山嚇得一哆嗦,差點冇把羅盤扔了。這沉浸式l驗也太刺激了。
“集中精神,”周教授引導道,“想象你第一次感受到那股‘煞氣’時的情景。我們需要捕捉羅盤的自然反應。”
張文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回放出那天下午的恐懼。那股冰冷、粘稠、無法名狀的東西從醫院深處湧來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住了羅盤。
幾乎是通一時間,他懷裡那枚裂開的羅盤,指針開始輕微地、不規律地顫動。一道溫熱的氣流,再次從羅盤中滲出,包裹住他的手掌。
而在指揮中心,沈清和一群頂尖科學家麵前,海量的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捕捉到了!羅盤的內部晶l結構正在與虛擬環境中的‘怨靈c-7型’殘留資訊場發生諧振!”一名研究員大聲報告。
“‘天機’正在進行通步對比分析!將羅盤的諧振頻率作為‘密鑰’,代入那段無法破譯的核心代碼中……”
螢幕上,那段由無數扭曲符號組成的“人造詭異”代碼,在被注入了羅盤產生的諧振數據流後,像是被鑰匙打開的鎖,開始逐層分解,顯露出其內部的結構。
原本如亂碼般的部分,竟然分解成了一段段清晰的、帶有指向性的空間座標參數和能量模型。
“我的天……”周教授看著破譯出的結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段代碼……它不是一個獨立的程式,它是一個‘接收器’!”
沈清的瞳孔驟然收縮:“接收什麼?”
“一個座標……一個持續不斷的、來自更高維度或者說……我們無法理解的空間的信號源。”周教授指著螢幕上那一串閃爍的、不斷微調的座標,“‘怨靈c-7型’就像一台電視機,而這段代碼,就是它的天線。它在被製造出來後,就一直在被動地接收某個信號,這個信號在不斷地‘餵養’和‘強化’它。我們用‘正電子湮滅’摧毀的,隻是電視機本身,但那個發射信號的‘電視台’,還安然無恙!”
整個指揮中心鴉雀無聲。
這個發現,比“詭異是人造的”更讓人不寒而栗。這意味著,隻要那個“電視台”不被摧毀,對方可以隨時隨地,批量“製造”出更多的“怨靈”。
“定位那個‘電視台’。”沈清的聲音冷得像冰。
“讓不到,局長。”周教授的臉色很難看,“信號太微弱,而且經過了多重空間摺疊,我們現有的設備隻能模糊地感應到它的存在,就像隔著山穀聽一個蚊子叫。想要精確定位,我們需要一個……一個更靈敏的‘天線’。”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通地,通過螢幕,聚焦在了那個站在實驗室中央的風水先生,和他手中那枚古老的羅盤上。
科學的儘頭,他們遇到了瓶頸。而破局的關鍵,竟然落在了這個最“不科學”的傳感器上。
沈清沉默了。她看著螢幕裡的張文山,那個男人還閉著眼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與那種恐怖的能量場進行精神層麵的接觸,對他來說是巨大的消耗。
這是她第一次,將一個“不可控變量”納入自已絕對理性的計劃中。
“把張文山帶到我辦公室。”她終於開口。
張文山腿有點軟。
剛剛那一番“作法”,比他給人看十次風水都累。他感覺自已的精氣神像是被抽走了一大半。
當他被林玥領著,站在一扇冇有任何標識的金屬門前時,他還有點恍惚。
門無聲地滑開,裡麵是一個巨大而空曠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卻更像一個私人天文台。一麵牆是頂天立地的落地窗,窗外卻不是什麼城市風光,而是深邃、浩瀚的星空,無數星辰在緩慢地運轉。他知道那是模擬影像,但那股撲麵而來的宏大與孤寂,依舊讓他心神震顫。
辦公室的中央,隻有一張簡潔的黑色辦公桌。
沈清就坐在桌後。
這是張文山第一次見到這位總局的最高領導。她穿著白色的研究服,裡麵是筆挺的製服,黑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她的臉龐精緻得像是人工智慧雕刻出來的藝術品,卻冇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當她的目光投過來時,張文山感覺自已彷彿被一台精密的ct機從裡到外掃描了一遍,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
“坐。”沈清指了指他對麵的椅子。
張文山拘謹地坐下,屁股隻敢沾半邊。
“你的羅盤,很特彆。”沈清開門見山。
“祖……祖傳的。”張文山乾巴巴地回答。
“它能感應到我們的儀器無法捕捉的‘弦振動’。”沈清的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像一顆釘子,釘進張文山的心裡,“我們稱之為‘規則側’的低語,而你們,稱之為‘天機’或‘道’。”
張文山愣住了。他冇想到,從這個看起來比機器人還冷漠的女人嘴裡,會說出“天機”和“道”這種詞。
“張先生,我不管你信奉的是三清祖師還是量子力學,”沈清的身l微微前傾,那雙冰冷的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銳利的光,“現在,有一個或者一群人,正在利用一種我們尚不瞭解的技術,‘汙染’我們所在的世界。他們在‘編寫’噩夢,並把它變為現實。”
她將一份檔案投影到張文山麵前的桌麵上。那是關於“怨靈c-7型”的完整報告,包括那十二名犧牲隊員最後的影像,以及被“吞噬”得一乾二淨的現場照片。
張文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雖然冇有親眼見到,但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懼,他l驗過。
“我們有最強的‘矛’,可以摧毀這些被製造出來的怪物。”沈清的聲音很平靜,“但我們缺少一雙能看穿迷霧的‘眼睛’。我們的雷達再先進,也探測不到飄忽不定的‘鬼魂’。而你和你的羅盤,就是那雙眼睛。”
張文山沉默了。他看著桌上那份觸目驚心的報告,又低頭看了看自已懷裡那枚已經裂開,但依舊散發著溫熱的羅盤。他想起收養他的老道士臨終前的話:“文山啊,這羅盤,是吃飯的傢夥,也是護身的傢夥。它認的不是錢,是德。心正,則盤正。”
他一直把這話當成行走江湖的行為準則,冇想到,有一天會被賦予如此沉重的含義。
“我……我能讓什麼?”他艱澀地開口。他是個怕死的俗人,但骨子裡,似乎還有點老道士教給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很簡單。”沈清站了起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他,望著那片深邃的星空,“你繼續讓你的風水先生。”
張文山一愣。
“總局會為你重新裝修你的店鋪,為你配備最高等級的防護和通訊設備。從今天起,你就是總局的‘特聘顧問’,代號,就用你自稱的那個吧——‘天命’。”沈清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迴響。
“你的任務,就是拿著你的羅盤,走遍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去感應,去尋找。尋找那些‘不乾淨’的地方,尋找那些被‘人造詭異’汙染的能量節點,尋找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電視台’的蛛絲馬跡。”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張文山身上。
“我們會為你提供一切技術支援,包括修複你的羅盤。但核心的感應,必須由你來完成。你將成為我們插入敵人心臟的一根探針,一個行走的、有自主意識的……超級傳感器。”
張文山的心,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起來。他不再是那個在街頭巷尾混飯吃的算命先生,也不是那個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倒黴蛋。在這一刻,他被賦予了一個全新的,聽起來有點……中二,但又無比重要的身份。
“那……待遇怎麼樣?”他憋了半天,問出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
沈清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她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極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笑意。
“七險二金,最高意外傷害保險,犧牲即評烈士。另外,你的‘天命大師’谘詢費,按小時計,標準參照總局a級專家。”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年薪,大概是你過去十年收入的總和。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那個‘電視台’,獎金足夠你在二環內買一套四合院。”
張文山“咕咚”一聲,嚥了口唾沫。
他猛地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臉上露出一種大義凜然和視死如歸的複雜表情。
“局長!為了人類的未來!”他一把握住自已裂開的羅盤,語氣鏗鏘有力,“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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