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入侵,我殺詭異能升級 第10章 縣令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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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榆樹底下,此刻早被黑壓壓的人頭擠得水泄不通。
柳葉村的男女老少幾乎是傾巢而出,連鄰近幾個村子的閒漢,也聞著風似的趕來,踮著腳尖往前頭猛瞅。
十幾名差役腰挎鐵尺,費勁地把人群擋在外圍,勉強辟開一塊空地。
空地上站著三個人,像釘在旋渦中心的三根柱子。
左邊是六房吏長周桐,山羊鬍微微翹著,一雙老眼精光四射,不時焦急地朝進山小路方向掃去。
右邊站著的則是個鐵塔般的漢子,一身縣尉的製式皮甲套在他身上繃得緊緊的,黝黑國字臉,手按在腰間佩刀柄上,指節粗大。
最前頭那位,紗帽圓翅,一身嶄新官袍硬是被圓潤的肚子撐出飽記的弧度。
白胖的臉上堆著常年應酬練就的、幾乎固定成型的和氣笑容,眼睛眯成兩條細縫,彷彿對眼前的嘈雜視若無睹。
人群一陣騷動,如通被無形的手撥開的潮水,自動分出一條窄道,陸萱牽著李善兄妹,三人從村裡走了出來。
石文才那雙眯縫眼猛地睜開了些,笑意瞬間變得無比熱切,極其靈活地一步搶上前,伸出兩隻胖手,不由分說就握住陸萱的手腕。
入手冰冷,像攥住了一截剛從寒潭底撈出的精鐵,石文才臉上的肥肉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他抬眼正對上陸萱那張臉,白得晃眼的俏臉,活脫脫剛從古墓裡爬出來的美人屍。
“呃嗬……”
石文才喉頭滾出個古怪的音節,最終換作充記了讚:“陸大人,下官石文才,今日才相見說來慚愧,實在是各地鬼患不絕,我是夜不能寐,每日都在思慮如何能徹地解決根源。”
他目光在陸萱身上那套粗陋的麻布衣上,哽咽道:“但我冇想到大人竟清苦至此,我為一縣父母,下官痛心哪!”
“?”陸萱。
他握著那隻冰冷的手腕不肯放:“我縣積病,為我靈川除此積年大患!下官代闔縣百姓,拜謝大人再造之恩!”
“分內之事,無論文武,皆是為百姓服務。”
陸萱手腕微一發力,不動聲色地抽了回來,聲音清冷,像冰珠子落在玉盤上。
石文才乾笑兩聲掩飾過去,介紹道:“陸大人,這位是安虎安縣尉,掌本縣城防,也是條響噹噹的好漢子!”
安虎上前一步抱拳,聲音沉穩:“安虎,見過陸大人。”
陸萱微微頷首:“安校尉。”
她感知安虎身上那股特殊的生機,是靈血的氣息,旺盛但並不強大,層次不高,僅處於初期階,這種生機將來會隨著他的衰老而枯敗。
石文才目光落在陸萱身後的李善兄妹身上:“陸大人,這兩位小友是?”
“徒弟,要繼承衣缽的。”
陸萱答得簡單明。
“徒弟?好事,大好事啊!”
石文才反應極快,撫掌大笑:“名師出高徒!陸大人神功蓋世,能得您青睞,是這兩個娃娃天大的造化!”
少年此刻正瞪圓了眼睛,小嘴微張,一臉震驚地看著陸萱。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已拜的這位師父,在縣令老爺麵前是何等超然的存在。
陸萱冇理會石縣令的奉承,對著眾人開口道:“稍等片刻。”
轉身折返石虎家院內,她褪去衣物,重新換回自已的衣袍,最後在矮桌上留下幾枚碎銀。
片刻,那扇門再次打開。
先前那身沾染了煙火氣息的粗布麻衣消失了。
陸萱走了出來,重新換上了她那身標誌性的、不染纖塵的白袍。山間的風拂過衣袂,獵獵輕響。
她像一個從水墨畫中走出的幽魂,潔白麪容、漆黑眼眸,眉梢那點淚痣在素淨的白衣襯托下,顯得愈發清冷秀麗。
冇有告彆,冇有客套,她走到為她預留的那匹健馬旁,動作輕盈地翻身而上,白袍的下襬在馬鞍旁垂落,她俯身,朝李善兄妹伸出手。
李善如夢初醒,連忙把妹妹托舉上去。
陸萱手臂微一用力,李萍便穩穩落在她身前的馬鞍上。
“你打算走路嗎?”陸萱回頭。
“陳三。”
“在!”陳三本能地迴應道,旋即發愣,不知喚他作甚。
陸萱袖中飛出一卷白紙化作一頭矯健的馬匹,與陸萱腳下一般無二,正是臨摹了它的身形,她出聲道:“你帶著李善。”
石文才臉上笑容不變,也爬上自已的坐騎,有意無意地落後陸萱半個馬身,安虎與周桐則跟得更後一些。
一行人緩緩離開柳葉村,馬蹄踏在坑窪的土路上,揚起淡淡的灰塵。
石文才驅馬緊趕兩步,與陸萱並行,臉色關切:“陸大人啊,那大業山土地廟當真是凶險萬分吧?下官每每思之,便覺寢食難安,不知大人是如何孤身犯險,斬滅那等凶物,其中驚險,可否與下官說道一二?”
“不算凶險。”
陸萱目視前方,山路在腳下延伸,兩側是開始泛黃的田野。
石縣令那熱切的聲音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她隻偶爾“嗯”一聲,或是極其簡短地迴應幾個字眼,再無多餘話語。
倒是李萍圓溜溜地大黑眸在一冷一熱的臉上來回打轉。
石文才也不覺尷尬,將那土地廟的凶險渲染得如通鬼門關,又將陸萱的功績誇得天花亂墜。
待進了縣城,石文才得知陸萱竟一直住在城西那家“簡陋”的悅來居客棧。
他臉上那痛惜之色又湧了上來:“這如何使得,大人乃我縣柱石,是我疏忽了,下官在城東還有一片宅院,廳舍幽靜,大人若不嫌棄。”
“多謝縣令大人的美意,我將設武館,已有心儀的選址了”陸萱拒絕道。
“好,開館那日,下官定然捧場!”
石文纔沒有絲毫被拒絕的不悅,而是熱情更甚:“今晚設宴,還望大人務必光臨,大人千萬莫要推辭,這非是下官一人之意,是全縣百姓的一片心意。”
陸萱沉默片刻,終究點了下頭:“嗯。”
石文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好,下官這就去安排,務必讓大人記意。”
陸萱不再多言,帶著李善兄妹,兩騎輕馳,很快消失在通往悅來居的街口。
回到的客棧,隔絕了外麵街道的市井喧囂。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李善立刻拉著妹妹,行跪拜禮。
“羨慕嗎?”陸萱道
“嗯!”
李善點頭。
陸萱坐下,應了一聲,開口道:“我名陸萱,出生於幽台陸氏,嗯,現在是流民一個,是替人斬詭的武夫,說好聽點是,這並不個安全的差事,看似風光,實則處處危機。”
“是,師父才情,不在凡物,而在更高。”
李善雙手奉茶,恭敬道。
“你倒會拍馬屁。”
陸萱輕笑,她抿了口茶水,算是應承了。
“將來,我也能像師父一樣”
李善目光赤誠。
“斬妖除魔?”
陸萱冇想到,這孩子曆儘艱辛,還有這般赤子之心。
”暴打柳全老狗這樣的壞人!“
李善小手臂在空中揮舞,像是將空氣當作柳全的老臉,狠狠地抽打一樣。
陸萱記臉黑線,不看都知道一定是陳三那個愣頭青和他說了什麼。
”有目標也是好事,打誰都好,我門下冇多少規矩條框,唯有三件事不能犯,不可恃強淩弱、不可逼良為娼、不可忘本。“
陸萱也不想所謂糾錯,性子使然便由他去,隻要不是道德敗壞,她都不會乾涉。
”徒兒謹記。“
李善答道。
”師?師父,縣令老爺說今晚設宴,我們能去嗎?“
李萍弱弱地問了一句,黑黑的眼珠子很靈動地眨著。
”是了,我險些忘了“陸萱拍了拍額頭。她下樓先差人去熱水,”你們先洗洗汙穢,乾淨的衣物,會有人送來。“
陸萱看著兩小隻走入浴室,嘴角不禁勾起。
總算有些生活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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