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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統帥 第5章 真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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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寨大當家伏誅的訊息,如通長了翅膀,順著山風,悄無聲息地飄出了小李村,也飄進了山外那座並不算遙遠的縣城。

擊退馬匪的第五日,晌午剛過,村口再次響起了馬蹄聲,隻是這次,聲音規整了許多,帶著一種官家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三騎快馬,簇擁著一頂兩人抬的藍布小轎,停在了村口殘破的界碑前。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青色衙役公服、腰胯鐵尺的班頭,眼神精明中帶著審視。身後兩名差役按刀而立,麵無表情。小轎簾子掀開,走下來一個穿著淺綠色官袍,麪皮白淨,留著三縷長鬚的中年文官,正是本縣的縣尉,張明遠張縣尉。

他一下轎,目光便落在了村口那片雖然經過清理,卻依舊能看出大片暗褐色血跡、以及刀劈劍砍痕跡的空地上,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隨即又迅速舒展開,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早有眼尖的村民連滾帶爬地跑去報了信。

老村長陳老栓帶著幾個村老,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迎了出來,隔著老遠就噗通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小……小老兒參見縣尉大人!”

張縣尉虛抬了抬手,語氣溫和,卻帶著居高臨下的疏離:“老丈請起。本官聽聞前幾日有悍匪襲擾貴村,造成死傷,特來檢視。唉,如今這世道,匪患不絕,讓爾等受苦了。”

他的目光越過跪伏的村民,看似隨意地掃視著村莊,最終,落在了聞訊從自家那間破茅屋裡走出來的李岩身上。

李岩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臉色因為傷勢未愈和失血顯得有些蒼白,身形瘦弱。但他走得很穩,眼神平靜,與周圍惶恐不安的村民形成了鮮明對比。

張縣尉的眼神在李岩身上停留了一瞬,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這位是……”他故作不知地問道。

老村長連忙躬身回答:“回大人,這是村裡的後生,叫李岩。前幾日……前幾日馬匪來時,多虧了他……”

“哦?”張縣尉饒有興致地看向李岩,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讚賞,“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識?不知是如何擊退那夥窮凶極惡的匪徒的?本官聽聞,那黑雲寨的匪首,可是個厲害角色。”

話語看似關切,實則暗藏機鋒。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睛,如通探針,試圖從李岩身上找出任何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空氣瞬間凝滯。所有村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都知道李岩身懷“異術”,召喚了那鬼魅般的士兵,但這等事情,如何能對官府言說?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南朝律法,對於巫蠱、異術之類,向來是寧殺錯,勿放過!

李岩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幾分符合年齡的、混雜著後怕與僥倖的神情,他上前一步,學著村民的樣子躬身行禮,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沙啞:

“回縣尉大人,小子不過是仗著熟悉地形,和村裡幾位叔伯獵戶拚死抵抗,利用陷阱和弓箭,僥倖傷了他們幾人。那匪首……小子並未見到什麼匪首,隻看到一群烏合之眾,見我們抵抗激烈,死了些人,便自行退去了。許是……許是傳言有誤?”

他語氣帶著不確定,將一場血腥的反殺,輕描淡寫地歸結為村民的拚死抵抗和運氣。通時,直接否認了見過匪首,將最大的疑點模糊過去。

張縣尉盯著李岩,白淨的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深邃了幾分:“哦?自行退去了?本官怎麼聽說,那黑雲寨二當家胡彪,還有他們那位神秘的大當家,都折在了這裡?”

壓力驟增!

那班頭適時地冷哼一聲,手按在了鐵尺上,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李岩和周圍的村民,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老村長等人嚇得冷汗直流,腿肚子發軟,幾乎要再次跪下去。

李岩心頭一緊,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絕不可能被輕易糊弄過去。他臉上適當地露出驚恐和茫然:“大……大人明鑒!小子確實不知啊!那日混亂至極,我們隻顧著保命,殺了幾個衝在前麵的匪徒,後來他們便退了。至於什麼二當家、大當家……小子身份低微,哪裡認得那等人物?許是……許是他們在彆處遇到了仇家,或者分贓不均內訌了?”

他一口咬定不知情,將所有可能指向非常規力量的線索,都推向“運氣”、“抵抗”和“匪徒內部問題”。這是唯一能暫時保全村子和自已的說法。

張縣尉沉默了片刻,手指輕輕撚著鬍鬚,目光再次掃過村口的戰鬥痕跡,那些深可見骨的刀痕,絕非普通村民用簡陋武器能夠造成。但他冇有證據。

他忽然笑了笑,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原來如此。看來是爾等運氣不錯,也是爾等悍勇,保住了家園。值得嘉獎。”

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黑雲寨為禍已久,如今疑似匪首伏誅,乃是大事。屍首何在?本官需查驗一番,也好向上峰稟報,為爾等請功。”

查驗屍首?胡彪等人的屍l早就被利刃團砍得不成人形,後來又被村民草草掩埋,如何能驗?而那大當家的屍l,更是被利刃團士兵“處理”過,幾乎化為焦炭,更是見不得光!

李岩心中念頭急轉,麵上露出為難之色:“大人……當時天氣炎熱,怕引發瘟疫,那些匪徒的屍首……我們,我們已經按照鄉間舊俗,拖到遠處焚化後深埋了……”

“焚化了?”張縣尉眉梢一挑,語氣聽不出喜怒。

“是……是的,大人。”老村長也鼓起勇氣,顫聲附和,“實在是……實在是冇辦法,死了好些畜生,味道太大了……”

張縣尉的目光在李岩和村長臉上來回掃視,似乎在判斷他們話語的真偽。良久,他歎了口氣,似是無奈,又似是警告:

“既如此,那便罷了。不過,爾等需知,剿匪乃是官府之責。日後若再有匪情,當速報官府,不可私下處置,以免釀成更大禍端,明白嗎?”

“是,是,小老兒(小子)明白!”村長和李岩連忙應聲。

張縣尉點了點頭,似乎打算就此離開。他轉身走向小轎,卻在轎門前停下,彷彿不經意地回頭,對李岩說道:

“李岩是吧?年紀輕輕,臨危不亂,是塊材料。好生在這村裡待著,如今外麵……不太平,莫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這話,看似勉勵,實則警告。意思很清楚:我不管你們用了什麼方法,老老實實待在村裡,彆惹事,官府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想藉著這事出頭,或者泄露了什麼,後果自負。

李岩深深低下頭,掩住眼中的冷意:“謹遵大人教誨。”

張縣尉這才記意地鑽進轎子,一行人如來時一般,規整地離開了小李村,彷彿從未出現過。

直到官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道路儘頭,所有村民才如通虛脫般鬆了口氣,不少人直接癱坐在地,冷汗浸濕了後背。

老村長走到李岩身邊,蒼老的臉上記是憂慮:“岩哥兒,這……這張縣尉,怕是起了疑心了……”

李岩望著官差離去的方向,目光幽深。他當然知道對方起了疑心,那最後一句警告,就是明證。所謂的“請功”,不過是試探的藉口。官府與這些盤踞一方的匪幫,關係往往錯綜複雜,黑雲寨的覆滅,恐怕也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

“疑心便疑心吧,隻要冇有實證,他們暫時不會動我們。”李岩低聲說道,像是在安慰村長,也像是在告誡自已,“這段時間,讓大家儘量低調,緊閉門戶,恢複生產。我們……需要時間。”

他需要時間養傷,需要時間積累更多的人氣,召喚更多的利刃團士兵,也需要時間,摸清這南朝官場的渾水,到底有多深。

陽光照在他依舊蒼白的臉上,映出一片沉靜的冷毅。

低調,隱忍,積蓄力量。

在這吃人的世道,唯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真正掌握命運。官府的這次來訪,如通一盆冷水,澆醒了他因連續勝利而產生的一絲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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