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語迷鏡 第24章 分工背後的血色假麵與笑料裡的推理刃
林野的掌心抵著鏡影空間的銀灰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門後傳來的不是陽光的暖意,是帶著甜腥的冷風,風中混著女人的嬌笑聲,像極了之前在煉燭坊門外聽到的、模仿他媽媽的聲音。蘇九璃的斬魂梳在手中泛著冷光,梳齒精準地抵住三張虛像臉的眉心,銀灰色的魂息順著梳齒蔓延,將那些扭曲的麵容凍成了冰雕。
“彆裝了。”蘇九璃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她抬腳踹向最左側的虛像臉,冰雕瞬間碎裂,裡麵飄出一縷黑色的魂息,魂息在空中凝聚成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正是之前模仿燭孃的“假麵女”,她的臉上戴著一張用燭淚凝成的麵具,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你不是燭陰氏的虛像,是‘血門假麵’——專門模仿夾縫世界裡的女性,用虛偽的善意騙取信任,再將人拖進死門的雜役鬼。”
假麵女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抬手撫過臉上的燭淚麵具,語氣帶著一絲委屈:“蘇小姐怎麼能這麼說?我可是幫過你們的——之前在煉燭坊給你們遞紙條的,不就是我嗎?還有祠堂暗格裡的古籍,也是我故意留給你們的線索。”
“彆往自己臉上貼金。”林野突然開口,他掏出鎮魂燭芯,點燃後晃了晃,燭火瞬間照亮了假麵女的裙擺——那裡沾著新鮮的燭淚,和石屋暗門裡假器上的燭淚一模一樣,“遞紙條的是阿吉的半魂,留古籍的是燭孃的殘魂,你做的,隻是在我們找到線索後,偷偷篡改上麵的字,把‘反向燭台’改成‘正向燭台’,想讓我們走進死門陷阱。”
站在一旁的阿吉突然湊過來,手裡舉著一根被啃得坑坑窪窪的燭芯,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說這位姐姐,你這麵具畫得也太醜了,比我小時候畫的花貓臉還嚇人——而且你笑的時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看就是裝的,真的,我奶奶說過,真心笑的人,眼睛會彎成月牙,你這眼睛裡隻有算計,跟我二舅騙我壓歲錢時一個樣!”
阿吉的話讓緊繃的氣氛瞬間鬆了幾分,林野忍不住笑出了聲,蘇九璃也微微勾了勾嘴角,隻有假麵女的臉色變得鐵青,她猛地抬手,指尖彈出幾道燭淚鎖鏈,朝著阿吉射去:“你這憨小子,找死!”
“小心!”蘇九璃的斬魂梳瞬間擋在阿吉麵前,梳齒將燭淚鎖鏈劈成兩半,“阿吉說得對,你的所有偽裝,都藏著破綻——現在,我們該分工了。”
她轉頭看向林野和阿吉,眼神變得銳利:“林野,你帶著鎮魂燭芯和斬魂梳,去鏡影空間的東側,那裡有三扇嵌著虛像臉的鏡子,毀掉它們,能暫時削弱假麵女的怨力;阿吉,你用鎮魂鈴的聲音吸引其他假麵的注意,記住,彆靠近任何戴麵具的人,一旦聽到‘回家’‘幫忙’這類話,就用鈴音反擊;我去西側找被藏起來的真器——假麵女肯定把最後三件真器藏在了她的老巢,隻有拿到真器,才能徹底開啟銀灰門。”
“收到!”林野和阿吉同時點頭,阿吉還不忘把啃剩的燭芯揣進兜裡,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九璃姐,我肯定不會讓那些假麵具靠近我——要是它們敢來,我就用鈴音唱我奶奶教的搖籃曲,把它們哄睡著!”
三人迅速分頭行動。林野朝著東側跑去,剛轉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三扇巨大的鏡子,鏡中映著三個假麵女的身影,她們都穿著不同顏色的旗袍,臉上的麵具各不相同,卻都露出一雙算計的眼睛。他舉起鎮魂燭芯,點燃後扔向鏡子,銀灰色的火焰瞬間將鏡子包裹,鏡中的假麵女發出淒厲的尖叫,身影漸漸模糊。
阿吉則跑到鏡影空間的中央,用力搖晃鎮魂鈴,清脆的鈴音在空間裡回蕩,果然,從四麵八方鑽出了十幾個戴著麵具的女人,她們朝著阿吉圍過來,嘴裡喊著“小弟弟,姐姐帶你找媽媽”“快來幫姐姐撿一下鏡子碎片”。阿吉牢記蘇九璃的話,一邊後退一邊繼續搖鈴,還真的唱起了搖籃曲:“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啊……”沒想到那些假麵女聽到搖籃曲,動作竟真的變慢了,眼神也變得迷茫。
蘇九璃則朝著西側跑去,那裡有一座用燭淚建成的小閣樓,閣樓的窗戶裡泛著暗紅色的光。她剛靠近閣樓,就聽到假麵女的聲音從裡麵傳來:“蘇九璃,你以為你能找到真器嗎?那些真器裡,都藏著我下的‘假麵咒’,隻要你們碰到,就會變成和我一樣的假麵人,永遠困在鏡影空間裡!”
蘇九璃沒有理會,她掏出之前找到的鏡姐筆記,快速翻閱——筆記裡寫著:“假麵女的咒術怕‘真魂血’,過門者的指尖血能破咒;真器藏在閣樓的梳妝台上,梳妝台的鏡子是‘反向鏡’,看到的影像都是反的,真器其實在鏡子的背麵。”
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斬魂梳上,梳齒瞬間泛出紅光。然後她推開閣樓的門,果然看到梳妝台上擺著三麵鏡子,鏡中映著三件真器的影像。蘇九璃沒有去碰鏡子裡的影像,而是繞到鏡子背麵,果然摸到了三件冰涼的物品——一枚銅鈴、一把骨梳、一麵銅鏡,正是最後三件真器!
“你怎麼會知道……”假麵女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她從閣樓的陰影裡衝出來,臉上的麵具裂開了一道縫,露出裡麵真正的麵容——是一張布滿燭淚燙傷的臉,“我明明把筆記裡的‘背麵’改成了‘正麵’,你怎麼還能找到?”
蘇九璃舉起真器,指尖的血滴在真器上,瞬間化解了裡麵的假麵咒:“因為你改得太拙劣了。鏡姐的字跡是左撇子寫的,‘正麵’兩個字卻是右撇子的筆跡,而且筆記的紙頁邊緣,還留著你改字時蹭到的燭淚——你以為能騙過我們,卻不知道,真正的破綻,都藏在你自以為聰明的偽裝裡。”
就在這時,林野和阿吉也趕了過來,林野手裡拿著毀掉的鏡子碎片,阿吉則還在哼著搖籃曲,身後跟著幾個眼神迷茫的假麵女。
“現在,該算總賬了。”蘇九璃將三件真器放在地上,與之前找到的六件真器拚成一個完整的圓形,銀灰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整個鏡影空間,那些假麵女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你和其他假麵,都是燭陰氏用‘被煉死的女人的執念’做成的傀儡,你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收集過門者的信任,再將他們獻給燭陰氏。但你們忘了,執念不僅能用來作惡,也能用來救贖——那些被你欺騙的女人,她們的執念裡,還有對生界的思念,對家人的牽掛,這些思念和牽掛,就是破解你咒術的關鍵。”
假麵女發出淒厲的尖叫,身體開始融化,變成一灘灘暗紅色的燭淚:“不可能!燭陰氏說過,隻要我收集夠九個過門者的信任,就能變成真正的人!我明明……明明隻是想回家……”
她的聲音漸漸消失,最後隻剩下一灘燭淚,燭淚裡嵌著一枚極小的銀灰色碎片——是第五扇“燭之門”的拚圖碎片,碎片上的燭紋,與之前的碎片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更複雜的圖案。
鏡影空間的銀灰門終於徹底開啟,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陳硯、鏡姐、骨爺和老燭!他們都平安無事,隻是身上沾了些燭淚。
“你們終於出來了!”陳硯鬆了口氣,他指著銀灰門,“這扇血門的假麵女,是燭陰氏最厲害的傀儡之一,之前有很多過門者都栽在了她手裡,死亡率確實快趕上第七扇門了。”
阿吉突然湊過來,撓了撓頭,笑著說:“還好我會唱搖籃曲,那些假麵女一聽就迷糊了——對了陳司主,你們剛纔在門後,有沒有聽到我唱歌?我奶奶說我唱得可好聽了!”
陳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頭:“聽到了,確實很好聽,比燭陰氏的怨咒聲好聽多了。”
林野和蘇九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釋然。雖然鏡影空間的危機解除了,但他們知道,燭陰氏的威脅還沒有消失,血燭荒村的副本,依舊沒有結束。
蘇九璃握緊手中的真器,看著銀灰門外的景象——血燭荒村的天空,依舊是暗血色的,遠處的煉燭坊方向,傳來一陣細碎的燭淚滴落聲,像是有人在為假麵女的結局哭泣,又像是在為下一場詭異的冒險,敲響了前奏。
“我們該走了。”蘇九璃的聲音帶著一絲堅定,“還有很多疑問沒解開,燭陰氏的封印、鬼器司的秘密、十扇門的真相……這些,都等著我們去發現。”
林野、阿吉和陳硯等人點點頭,跟著蘇九璃走出了銀灰門。他們的身後,鏡影空間漸漸消失,隻留下一灘灘凝固的燭淚,燭淚裡,映著無數張模糊的臉——有假麵女的,有被煉死的村民的,還有那些在血門中消失的過門者的,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關於虛偽與救贖、分工與推理的詭異故事,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