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語迷鏡 [血燭巷]第65章 雙鬼牽絲辨假影,殘魂泣血遞凶箋
血霧尚未完全散儘,眼鏡男白襯衫的衣角還沾著暗紅血點,可林野的指尖卻在匕首柄上掐出了紅痕——剛才守巷鬼化作黑煙消散時,那縷煙分明朝著巷子入口飄去,而眼鏡男出現的時機,精準得像掐著秒錶。
“野哥,發什麼愣?快跟上啊!”阿吉揉著被鬼手刮疼的胳膊,轉身就要跟著眼鏡男走,卻被蘇九璃猛地拽住手腕。
“彆動。”蘇九璃的聲音壓得極低,桃木劍在掌心微微發燙,她盯著眼鏡男的左手——上次整理血門資料時,他被符紙燙傷的食指結痂呈“燭”字形狀,此刻那處麵板卻光滑得連紋路都沒有,“你不是眼鏡男。”
假眼鏡男推了推黑框眼鏡,嘴角的笑容僵了半秒:“九璃,彆開玩笑了,我當然是……”
“你從不穿白色襪子。”林野突然上前一步,匕首尖抵住對方胸口,“上次中轉站換衣服,你說白色顯臟,這輩子隻穿灰色棉襪。還有,你眼鏡片是防藍光的,在燭光下會泛淡紫色,而你的鏡片,是透明的。”
話音未落,假眼鏡男的臉突然扭曲起來,麵板下像是有無數根黑絲在蠕動,白襯衫的領口裂開一道口子,湧出粘稠的黑霧。阿吉嚇得後退三步,抓起身邊一個缺頭紙人當盾牌:“我靠!這是玩變臉呢?早知道我就不該來這破副本,在家追綜藝不香嗎?”
“彆裝了。”蘇九璃的桃木劍直指黑霧,“你是守巷鬼的殘魂,剛才附在眼鏡男的幻象上,想把我們引回陷阱!”
黑霧猛地炸開,假眼鏡男的身體膨脹成兩米多高,下半身化作無數根纏繞的黑繩,眼睛變成兩個深不見底的血洞:“既然被你們識破,那便不演了!血燭巷的副本根本沒結束,守巷鬼隻是我的分身,真正的‘燭母’還在燭王殿等著你們當祭品!”
林野握緊匕首,餘光掃過地上的血痕:“燭母?真的眼鏡男在哪?”
“真眼鏡男?”怪物發出尖銳的嗤笑,黑繩觸手在地上掃出刺耳的摩擦聲,“他被困在‘回魂紙人陣’裡了,現在大概已經被紙人啃得隻剩骨頭渣了吧!你們以為毀掉血燭芯就贏了?那不過是燭母的一顆牙!”
阿吉嚥了口唾沫,悄悄往林野身後縮:“不是吧?這副本還帶‘續杯’的?剛打完小boss,又來個大的?”
“它在撒謊。”蘇九璃突然開口,指著怪物的黑繩觸手——觸手上沾著的不是血,而是紙漿,“守巷鬼消散時我用符紙傷過它,殘魂不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你隻是在虛張聲勢,想讓我們不敢去燭王殿!”
怪物的觸手猛地頓住,顯然被說中了要害。林野趁機揮匕首斬斷兩根黑繩,黑霧中傳來一聲慘叫。蘇九璃立刻將符紙扔向怪物,金色火焰瞬間將它包裹,三人趁機轉身衝進身後的紙紮鋪,用門板和桌子死死抵住大門。
門板外傳來黑繩砸擊的“砰砰”聲,鎮邪符的光芒漸漸暗淡。林野靠在門上,看著桌上散落的五條線索,突然想起什麼:“之前我們忽略了一個細節——第五條線索說‘引導者即獵殺者’,許厲是引導者,那燭母會不會也是引導者的一部分?”
蘇九璃將線索重新鋪開,指尖點在第二條線索的“鐘響之後”:“還有這個‘鐘’,我們隻看到了蠟油畫的鐘形圖案,卻沒找到真正的鐘。假眼鏡男提到‘回魂紙人陣’,說不定鐘就藏在陣裡。”
阿吉突然拍了下桌子,差點碰倒燭台:“我記得剛纔在燭王殿看到過一個銅鐘!被紙人圍在中間,上麵刻著‘三更催魂’四個字!當時我還以為是裝飾,現在想來,那就是線索裡的鐘!”
“三更催魂……”林野皺起眉頭,“雲薇留下的鈴鐺上刻著‘三鈴同響,魂歸故裡’,難道要在三更時分,讓三個鈴鐺和銅鐘一起響?”
就在這時,燭火突然劇烈晃動,牆上的影子扭曲成一個女人的輪廓,長發垂落,裙擺沾著暗紅的血漬。三人瞬間握緊武器,卻見影子緩緩凝聚成實體——女人穿著民國時期的紅色旗袍,臉上蒙著一層薄紗,手裡拿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銅鈴。
“彆緊張,我不是敵人。”女人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穿透人心的悲傷,“我叫雲薇,是十年前被困在血燭巷的參與者,也是第五條線索的留下者。”
林野警惕地看著她:“你怎麼進來的?外麵的怪物為什麼沒發現你?”
“因為我是殘魂。”雲薇的身體微微透明,旗袍的下擺開始消散,“我被困在這裡十年,就是在等能識破假相的人。剛才那個怪物,是‘紙人鬼’,不是守巷鬼的殘魂——它靠吞噬參與者的恐懼為生,最喜歡變成熟人的模樣引誘人上鉤。”
蘇九璃上前一步:“你知道真的眼鏡男在哪嗎?燭母到底是什麼?”
雲薇點頭,指尖在空中畫出一張模糊的地圖:“眼鏡男被紙人鬼困在回魂紙人陣的中央,那裡有三個紙人,分彆拿著金、銀、銅三種鈴鐺——你們必須按照‘金→銀→銅’的順序搖鈴,才能破陣救他。至於燭母,她不是惡鬼,是血燭巷的‘守靈人’,當年被工匠們活活封在燭王殿的地底下,血燭芯是她的心臟,我們之前毀掉的,隻是她的分身。”
阿吉撓了撓頭:“守靈人?那她為什麼要殺我們?”
“不是她要殺你們,是‘血燭詛咒’。”雲薇的聲音沉了下去,“每到三更時分,詛咒就會控製燭母,讓她變成惡鬼。隻有找到‘燭母的眼淚’,才能解開詛咒,讓她開啟離開副本的大門。”
林野盯著雲薇的薄紗:“燭母的眼淚在哪?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雲薇苦笑一聲,伸手揭開薄紗——她的左臉布滿了燒傷的疤痕,右眼是一個空洞的血洞:“因為我就是當年封印燭母的工匠之一,這是我的贖罪。燭母的眼淚,藏在回魂紙人陣中央的銅鐘裡,隻有用三個鈴鐺同時敲響銅鐘,眼淚才會出現。但你們要記住,在燭王殿裡,千萬不要看燭母的眼睛,否則會被詛咒反噬。”
說完,雲薇的身體開始消散,隻留下一個銅鈴和一張泛黃的紙條。林野撿起紙條,上麵用血寫著一行字:“三更鐘響,淚落燭芯;紙人睜眼,萬劫不複。
”
“看來她說的是真的。”蘇九璃拿起銅鈴,發現鈴身刻著細小的符文,“現在我們必須在三更前趕到回魂紙人陣,救出眼鏡男,拿到燭母的眼淚。”
阿吉握緊桃木劍,深吸一口氣:“行吧,為了回家吃火鍋,我拚了!不過這次,你們可得保護好我,我可不想被紙人啃成骨頭渣!”
林野走到門邊,聽著外麵的砸門聲漸漸減弱:“紙人鬼應該累了,我們趁機出去,快速趕到回魂紙人陣。記住,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分開。”
三人做好準備,林野猛地推開大門——外麵的紙人鬼果然不在,隻有幾根黑繩散落在地上。他們沿著巷子左側的血跡快速奔跑,很快就看到了回魂紙人陣——那是一個用白色紙人圍成的圓圈,紙人手裡拿著各種武器,臉上畫著詭異的笑容,陣中央的銅鐘泛著冷光,眼鏡男被綁在鐘下,昏迷不醒。
“眼鏡男!”阿吉想要衝過去,卻被蘇九璃拉住。
“彆衝動。”蘇九璃指著紙人陣的地麵,“地上畫著詛咒符文,一旦踏錯一步,就會被紙人拖進陣裡。”
林野觀察著紙人陣:“雲薇說要按照‘金→銀→銅’的順序搖鈴,你們看,三個紙人分彆站在陣的東、南、西三個方向,我們分頭行動,同時搖鈴。”
蘇九璃掏出符紙,分給林野和阿吉:“拿著符紙,一旦紙人攻擊,就用符紙燒它們。我去搖金鈴,林野去搖銀鈴,阿吉去搖銅鈴。”
三人點頭,分彆朝著三個紙人跑去。陣裡的白色紙人瞬間動了起來,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他們。蘇九璃用桃木劍斬斷紙人的手臂,快速跑到金鈴紙人旁,抓住鈴鐺用力一搖——“叮鈴——”金鈴的聲響清脆,陣的東側出現了一道縫隙。
林野則避開紙人的攻擊,跑到銀鈴紙人旁,搖響銀鈴——“叮鈴——”銀鈴的聲響比金鈴更響亮,陣的南側也出現了一道縫隙。阿吉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跑到銅鈴紙人旁,搖響銅鈴——“叮鈴——”銅鈴的聲響低沉,陣的西側出現了一道光芒。
三個鈴鐺同時響起來,紙人陣裡的白色紙人瞬間停止動作,身體開始融化成黑色的紙漿。林野趁機跑到銅鐘下,解開眼鏡男的繩子,拍了拍他的臉:“眼鏡男,醒醒!”
眼鏡男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三人,激動地說:“林野,九璃,阿吉……你們終於來了!那個假眼鏡男把我騙到這裡,說要帶我回中轉站,結果一進來就被紙人綁住了!”
“先彆說了,我們要儘快拿到燭母的眼淚。”林野指著銅鐘,“雲薇說眼淚藏在鐘裡,我們一起敲響銅鐘。”
四人合力敲響銅鐘——“咚——”鐘聲沉悶,傳遍整個巷子。銅鐘的頂部緩緩開啟,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掉了下來,落在林野的掌心,瞬間融入他的麵板。
“這就是燭母的眼淚?”阿吉驚訝地說,“怎麼看著像玻璃球?”
就在這時,巷子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鐘聲——三更到了!燭王殿的方向升起一股濃烈的血霧,裡麵傳來女人的哭聲,淒厲而悲傷。
“快走!燭母要醒了!”蘇九璃大喊一聲,帶著眾人朝著燭王殿跑去。
燭王殿內,巨大的紅燭還在燃燒,燭火變成了詭異的紫色。殿中央的地底下,傳來一陣“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敲擊地麵。林野握緊匕首,按照雲薇說的,不敢看向地底下。
“你們……終於來了……”一個低沉而悲傷的聲音從地底下傳來,地麵緩緩裂開,一個穿著黑色嫁衣的女人從裡麵走出來——她的頭發很長,遮住了臉,手裡拿著一根巨大的紅燭,正是燭母。
“燭母,我們拿到了你的眼淚,求你開啟離開副本的大門。”林野的聲音堅定,“我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們會幫你找到當年陷害你的人。”
燭母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頭——她的臉和雲薇一模一樣,左臉布滿燒傷的疤痕,右眼是一個空洞的血洞。林野、蘇九璃和阿吉立刻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們……沒有看我的眼睛……”燭母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看來雲薇沒有騙我。好吧,我答應你們,開啟離開副本的大門。但你們要記住,血燭巷的詛咒還沒有完全解除,下一個副本,你們會遇到更可怕的東西——‘影鬼’,它會變成你們最親近的人,奪走你們的記憶。”
說完,燭母的身體開始消散,殿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光門,光門裡傳來中轉站的聲音。林野、蘇九璃、阿吉和眼鏡男對視一眼,朝著光門跑去。
就在他們即將進入光門時,身後傳來雲薇的聲音:“等等!”
他們回頭,隻見雲薇的殘魂站在燭王殿的門口,臉上帶著悲傷的笑容:“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當年封印燭母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許厲的爺爺。許厲進入副本,是為了喚醒燭母,讓她毀掉整個世界。你們一定要小心許厲,他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說完,雲薇的殘魂徹底消散。四人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震驚——原來許厲纔是真正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