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語迷鏡 血燭巷第74章 甬道吞儘逃魂時,鏡中花旦剪碎第七十四次心跳
黑袍鬼的手爪帶著腐臭的風抓向阿吉後背時,林野的桃木劍已經擦著阿吉的耳朵刺了出去,劍尖精準地紮進黑袍鬼手背上的血洞。“滋啦——”一聲,黑血順著劍刃濺在阿吉的衣領上,他嚇得一蹦三尺高,連滾帶爬地躲到蘇九璃身後,懷裡的銅鈴叮當作響:“林哥你能不能看準點!再偏一厘米我這後腦勺就得開個洞!還有這鬼血能不能彆亂濺,洗不掉的話我這衣服直接可以當副本限定麵板穿了!”
蘇九璃沒工夫理會阿吉的吐槽,她將三張黃符疊在一起,指尖燃著的符火在昏暗的甬道裡劃出一道紅光,精準地貼在黑袍鬼的手腕上。符紙燃燒的瞬間,黑袍鬼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甬道都在震顫,頭頂的磚石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彆硬拚!往巷尾跑!”林野拽著阿吉的胳膊轉身就跑,餘光瞥見那扇剛開啟的鐵門後,穿白裙的小女孩還站在原地,懷裡的布娃娃正對著他們咧嘴笑,娃娃的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兩排細小的尖牙。
黑袍鬼被符火灼傷,動作慢了半拍,可阿東的身影卻像鬼魅般纏了上來——他半邊身體已經和黑袍鬼融合,露出的那隻手爪上還掛著戲服的殘片,空蕩蕩的眼眶裡滲出黑血,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第三個替身……彆跑……”
甬道狹窄,三人隻能排成一列往前衝。阿吉跑在最前麵,懷裡的銅鈴被他晃得叮當作響,突然腳下一絆,整個人往前撲去,手裡的銅鈴脫手而出,滾到了甬道深處。“我的鈴!”阿吉剛想回頭撿,就被蘇九璃一腳踹在屁股上:“命重要還是鈴重要!那鈴再響下去,不用鬼動手,我們先被吵死了!”
林野跑在最後,時不時回頭用羅盤抵擋阿東的攻擊。羅盤上的銅針早已斷成兩截,可殘留的符文卻在接觸到阿東黑血時亮起紅光,每次碰撞都能逼退阿東半步。他盯著阿東和黑袍鬼融合的部位,突然發現那些正在蠕動的黑霧裡,隱約能看到半張孩子的臉——那是第三個孩子的魂魄!
“阿東在利用黑袍鬼的力量,逼出第三個孩子的魂魄!”林野大喊,“蘇九璃,還記得日記裡寫的‘三魂聚,花旦醒’嗎?他要集齊三個孩子的魂魄,徹底變成‘花旦鬼’!”
話音剛落,阿東突然張開嘴,噴出一團濃黑的霧氣,霧氣在空中凝成一把巨大的剪刀,朝著蘇九璃的後背刺去。蘇九璃反應極快,側身躲開,剪刀擦著她的肩膀紮進旁邊的牆壁,牆壁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洞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在流血。
“這剪刀怎麼還帶跟蹤功能!”阿吉邊跑邊喊,突然瞥見甬道左側有一扇虛掩的鐵門,門把手上還掛著半截褪色的戲服袖子,“那邊有門!跑進去躲躲!”
三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鐵門,林野反手掏出一張黃符貼在門後,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形成一道短暫的屏障。門外傳來黑袍鬼的咆哮和阿東的戲腔,震得門板嗡嗡作響,過了好一會兒,外麵的聲音才漸漸平息。
阿吉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指著自己的衣領:“你們看,這鬼血真的洗不掉,早知道穿件黑衣服來了……對了,那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呢?沒跟進來吧?”
蘇九璃握著桃木劍,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牆壁上貼著泛黃的戲班海報,海報上的花旦妝容詭異,眼睛像是活的一樣,正死死盯著他們。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破舊的梳妝台,台上放著一麵銅鏡,銅鏡邊緣鏽跡斑斑,鏡麵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不對勁。”林野走到梳妝台旁,指尖剛觸到鏡麵,就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上來,“這房間的時間好像是靜止的——你們看海報上的日期,是十年前阿東上吊那天的日期。”
阿吉湊過去看了一眼,突然打了個寒顫:“不是吧?這副本還搞‘時光回溯’?早知道帶個相機來,拍點老照片賣錢……”他的話音剛落,梳妝台抽屜突然“吱呀”一聲自己開啟了,裡麵放著一個紅色的錦盒,錦盒上繡著和阿東戲服上一樣的牡丹花紋。
蘇九璃握緊桃木劍,緩緩開啟錦盒。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撮黑色的頭發和半塊破碎的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東”字。“這是阿東的東西。”蘇九璃拿起玉佩,突然發現玉佩背麵刻著一行小字,“‘三魂歸位,替身不死’——什麼意思?”
林野接過玉佩,眉頭緊鎖:“之前我們以為阿東要找的是‘替身’,可現在看來,他可能是在保護‘替身’。”他走到銅鏡旁,用袖子擦去鏡麵上的灰塵,鏡麵裡映出三人的身影,可奇怪的是,鏡中的阿吉竟然穿著阿東的戲服,臉上畫著詭異的花旦妝。
“臥槽!鏡子裡的我怎麼穿成這樣!”阿吉指著鏡麵,嚇得跳了起來,“這鏡子是哈哈鏡嗎?不對啊,你們的樣子是正常的,為什麼隻有我變了?難道我纔是那個‘替身’?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變成鬼,我還沒吃夠火鍋呢!”
蘇九璃湊到銅鏡旁,仔細觀察著鏡中的景象:“鏡中的阿吉,和海報上的花旦妝容一模一樣——林野,你還記得日記裡寫的第三個孩子的名字嗎?”
“記得,叫阿吉。”林野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十年前,阿東殺了三個孩子,分彆叫阿明、阿雅和阿吉。而我們身邊的阿吉……”
阿吉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是吧?我跟那個死了十年的孩子重名?這也太巧了吧!難道我是他的轉世?不對啊,我媽說我是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就在這時,銅鏡突然開始劇烈震顫,鏡中的阿吉突然動了起來,他舉起一把剪刀,朝著鏡外的阿吉刺去。阿吉嚇得連連後退,可剪刀卻像是能穿透鏡麵一樣,擦著他的胳膊刺在地上,地上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小洞。
“這鏡子是雙向通道!”林野大喊,掏出黃符貼在鏡麵上,符紙瞬間燃燒起來,鏡中的阿吉發出一聲慘叫,身影開始模糊。可下一秒,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牆壁上的海報突然開始蠕動,海報上的花旦從紙上走了下來,穿著和阿東一樣的戲服,臉上畫著半截破碎的花旦妝——正是阿東!
“找到你了……第三個替身。”阿東的聲音沙啞,空洞的眼眶裡滲出黑血,“十年前,我沒有殺他,是他們……是他們逼我的!”
蘇九璃握緊桃木劍:“他們是誰?是黑袍鬼?還是其他戲班的人?”
阿東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走向銅鏡,指尖觸到鏡麵的瞬間,鏡中突然映出十年前的場景——阿東抱著一個小男孩,也就是第三個孩子阿吉,躲在這間房間裡,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把孩子交出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隻要你把孩子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原來如此。”林野突然明白了什麼,“十年前,不是阿東要殺孩子,而是有人逼他!他把孩子藏了起來,自己當了替罪羊,上吊自殺是為了保護孩子的魂魄!”
阿吉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那之前殺童鬼的是假阿東?不對啊,他明明穿著阿東的戲服……”
阿東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他指著銅鏡:“那兩隻童鬼,不是我殺的孩子,是‘它們’用孩子的魂魄煉出來的厲鬼!黑袍鬼是當年逼我的人死後化成的鬼,它一直在找第三個孩子的魂魄,想要煉成最厲害的厲鬼!”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撞門聲,黑袍鬼的咆哮聲越來越近。阿東的身影徹底透明,隻留下一道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保護好第三個孩子……彆讓它找到……”
銅鏡突然炸裂,碎片四濺。林野撿起一塊碎片,發現碎片裡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穿白裙的小女孩——她正站在門外,懷裡的布娃娃嘴角咧得更大,露出兩排尖牙,娃娃的眼睛裡,映出了黑袍鬼的身影。
“不好!小女孩是黑袍鬼的眼線!”蘇九璃大喊,剛想衝向門口,就發現房間的牆壁開始滲出黑血,黑血在地上彙成一個詭異的符號,正是之前阿東殺死童鬼時留下的“開場符”。
阿吉突然指著梳妝台,聲音發顫:“你們看……鏡子碎了之後,梳妝台抽屜裡多了個東西……”
林野和蘇九璃湊過去一看,抽屜裡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正是他們之前沒找到的最後一本日記。日記的最後一頁,畫著一個詭異的陣法,陣法中央寫著“第七十四章,鏡碎魂歸,花旦重生”。
“這陣法……是用來喚醒阿東的?”蘇九璃拿起日記,突然發現日記的最後一行字是用鮮血寫的,“‘當鏡中花旦剪出第七十四次心跳時,真正的凶手,會戴著孩子的麵具歸來’。”
門外的撞門聲越來越響,門板上的黃符已經開始燃燒。林野握緊羅盤,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阿東不是凶手,黑袍鬼也不是,真正的凶手,一直藏在我們身邊!”
阿吉嚇得跳了起來:“藏在我們身邊?難道是那個流浪漢?不對啊,他的頭都被捏爆了……”
就在這時,銅鏡的碎片突然開始移動,在地上拚成了一張臉——那是阿吉的臉,可臉上畫著和阿東一樣的花旦妝。碎片拚成的臉突然張開嘴,發出一聲尖銳的戲腔:“找到你了……真正的替身……”
蘇九璃的桃木劍突然開始劇烈震顫,劍尖指向阿吉的方向。阿吉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是吧?我纔是真正的替身?那我之前看到的鏡中自己,是未來的我?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變成鬼,我還沒吃夠火鍋呢!”
林野突然想起什麼,掏出之前在甬道裡撿到的銅鈴,銅鈴上的戲文突然開始發光,組成一行字:“三魂聚,替身醒,凶手戴麵,血燭燃儘”。“銅鈴是關鍵!”林野舉起銅鈴,“阿東說的‘替身不死’,可能指的是銅鈴能保護替身的魂魄!”
門外的門板突然“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黑袍鬼的手爪伸了進來,朝著阿吉抓去。林野舉起銅鈴,銅鈴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黑袍鬼的手爪瞬間被彈開,冒出陣陣黑煙。
“有用!”阿吉一把搶過銅鈴,抱在懷裡,“以後這就是我的‘護身符’了!誰也彆想搶!”
就在這時,房間的牆壁突然開始崩塌,露出後麵的甬道。甬道深處,穿白裙的小女孩正抱著布娃娃,靜靜地站在那裡,布娃娃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和日記裡畫的凶手笑容一模一樣。
“真正的凶手,是那個布娃娃?”蘇九璃握緊桃木劍,“還是那個小女孩?”
林野沒有回答,而是盯著小女孩身後的陰影。陰影裡,一個穿著戲服的身影正在緩緩走來,身影的臉上戴著一個孩子的麵具,麵具上畫著和阿東一樣的花旦妝。
“第七十四章,鏡碎魂歸……”身影發出沙啞的聲音,一步步走向他們,“現在,該輪到你們,成為這場戲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