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語迷鏡 第123章 碎身詭兆與未言之謎
殘陽把荒村土坯房的窗紙染成暗血色,林野攥著骨紋匕首的掌心沁出冷汗,匕首柄上扭曲的紋路貼著腕間“鎮邪繩”鬼器,竟隨屋主老陳頭的話音輕輕震顫——那震顫裡裹著股陰冷的潮氣,像從墳頭草裡鑽出來的風。
“……陳家阿繡當年蹲在院裡老槐樹下,把自己的指骨刻成第七柄匕首,換糧的人送來個布包,開啟一看,哪是糧食,是七片沾血的指甲……”老陳頭坐在炕沿,手裡豁口的粗瓷碗盛著發黑的液體,碗沿掛著半片乾枯指甲,指甲縫裡纏著的骨紋,和匕首柄上的嚴絲合縫。阿魚湊過去想逗樂子,剛開口說“大爺您這指甲保養得夠複古”,就被蘇九璃拽了個趔趄,她指尖的“破魂剪”鬼器泛著冷光,剪刃凝著層白霧:“彆碰,這是‘引魂錨’,沾了就甩不掉。”
瑞雪縮在牆角,上午被骨紋纏過的手腕腫得發亮,她盯著老陳頭後頸——那裡爬著道淡紅紋路,像條細蛇往衣領裡鑽,“大爺,您說的阿繡,是不是後頸有三圈骨紋?”話落瞬間,老陳頭突然僵住,瓷碗“哐當”砸在地上,黑液潑開,竟在地麵聚成個無鞋的趾印,趾印邊緣滲出暗紅血珠,和祠堂地縫裡的一模一樣。
“彆提阿繡!”老陳頭猛地抬頭,臉上皺紋突然扭曲,眼窩深陷處鑽出幾根黑毛,“她換走村裡七人指甲,還換走了……換走了二丫頭的命!”阿吉蹲在地上,指尖沾了點黑液,湊近鼻尖時突然嗆咳:“是血混著槐樹葉,老槐樹下埋過東西。”
阿魚剛要調侃“這荒村食材挺硬核”,土坯房的門突然“吱呀”合上,窗欞外傳來女人的低笑,不是一個,是好幾個疊在一起,像泡爛的棉絮擦玻璃。蘇九璃的破魂剪“哢嗒”響了聲,白霧凝成冰粒:“第三隻鬼來了,是老陳頭說的‘二丫頭’。”
林野的匕首突然發燙,骨紋亮起紅光,照亮屋頂椽子——上麵纏著七串頭發繩,每串串著半片碎指甲,指甲上的骨紋正對著瑞雪。她突然尖叫,不是疼,是身體不受控製地往炕沿撲,肩膀衣服“刺啦”裂開,麵板下有東西鼓囊囊地動,像活蟲在爬。
“瑞雪!”林野剛伸手,就見瑞雪的胳膊突然“哢嚓”彎折,不是外力擰的,是麵板從關節處炸開,暗紅血裹著碎骨噴濺,緊接著腰腹、大腿,像被無形的手硬生生撕碎,碎肉濺在牆上,沾著的骨紋還在扭動,鑽進牆縫裡。
阿魚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後退時踩碎瓷片,碎片裡鑽出根頭發繩,纏上他腳踝:“臥槽!這啥玩意兒!比我前女友的奪命連環call還纏人!”蘇九璃的破魂剪往繩上剪,濺起串火星,繩子沒斷,反倒順著褲腿往上爬,碎指甲貼住他麵板,瞬間纏上道骨紋。
“彆剪!是‘骨紋索’!”林野拽著阿魚後退,匕首紅光掃過老陳頭,竟見他身體慢慢透明,後頸紋路鑽進麵板,和瑞雪碎肉裡的連成線,“老陳頭是‘活餌’!二丫頭是第三隻鬼——當年沒被阿繡選去刻骨紋,反被骨紋咒撕碎,魂附在指甲上,見帶骨紋的就撕!”
老陳頭突然尖嘯,聲音像少女:“二丫頭恨啊!恨沒輪到她刻骨紋!恨你們帶‘喚魂引’(匕首)來!”他身體崩裂,碎肉裡裹著碎指甲,往眾人身上飛。蘇九璃掏出裂了縫的“鎮邪鈴”,鈴身滲著黑汗:“我懂了!阿繡刻匕首用的是活人指骨,七柄對應七人,二丫頭是第七個,沒刻完就被咒撕碎,她要湊齊七片指甲補紋!”
阿吉突然被頭發繩纏住手腕,往草堆拖,指甲縫鑽出骨紋,疼得嘶吼:“下一個是我!”蘇九璃的破魂剪終於剪斷繩子,濺出的血滴在地上,聚成完整趾印,裡麵伸出隻無甲的手,抓向阿魚腳踝。
“往老槐樹跑!”林野拽著眾人往門縫衝,匕首紅光劈開條縫,門外霧濃得像墨,霧裡站著穿藍布衫的身影,後頸三圈骨紋——正是瑞雪問的阿繡。她背對著眾人,肩膀微微顫動,像在哭。
阿魚一邊跑一邊哀嚎:“早知道來荒村,不如去小區樓下跳廣場舞!”腳邊地麵突然裂開,鑽出無數頭發繩,纏上他小腿。蘇九璃把鎮邪鈴扔過去,鈴身炸開黑煙,繩子暫時縮回去。
林野回頭,土坯房已塌成土堆,裡麵伸出無數無甲的手,攥著帶骨紋的指甲往他們爬。霧裡的阿繡和二丫頭的虛影慢慢重合,骨紋連成紅蛇:“老槐樹下埋著阿繡的指骨……你們不去,我就撕了你們補紋!”
蘇九璃突然停腳,破魂剪指著老槐樹:“不對!老陳頭沒說完——阿繡換的布包,是七根刻滿紋的指骨!匕首是‘鎖魂器’,二丫頭湊指甲是為了開鎖放阿繡的魂!”
林野的匕首劇烈震動,骨紋往槐樹拽,樹下蹲著個小女孩,手裡攥著片完整指甲,上麵七道骨紋,正是瑞雪、老陳頭身上的。她回頭,臉上爬滿骨紋,笑得詭異:“最後片指甲,在槐樹根裡,是阿繡的……”
阿吉突然被頭發繩纏住手腕,往樹根拖,指甲縫的骨紋往樹根鑽,和小女孩手裡的指甲對齊。“跑!彆碰槐樹!”蘇九璃拽著阿魚往巷口衝,破魂剪剪碎追來的繩子,掉出瑞雪的那片指甲。
林野攥著匕首,感覺骨紋往掌心鑽,小女孩突然變大,成了二丫頭的模樣,指甲對著他胸口戳來:“湊齊七片了……換阿繡回來,換你們進去!”
巷口突然露出祠堂的頂,蘇九璃驚呼:“我們繞回去了!老陳頭是餌,引我們來補最後道紋!”林野把匕首插進祠堂供桌暗格的血泥裡,骨紋瞬間纏住暗格裡的指甲——那正是阿繡的最後一片。
二丫頭的虛影撲來,蘇九璃的破魂剪剪過去,濺起黑煙,她身體漸透明,嘶吼:“還差最後道紋……你們的骨紋……”阿吉抓起鎮邪鈴砸過去,鈴身炸開,黑煙裹住虛影,她聲音變輕,像哭訴:“阿繡……我沒幫你湊齊……”
暗格裡的指甲碎成細屑,匕首上的骨紋慢慢消退。阿魚癱在地上,揉著腳踝:“下次探險,我寧願去墳頭唱k!”蘇九璃蹲在供桌旁,指尖沾了點血泥:“沒結束,阿繡的指骨還沒找到,骨紋咒沒破……”林野看著匕首柄上殘留的紋路,末端多了道細痕,像個沒刻完的“陳”字,和族譜上被塗掉的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