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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語迷鏡 屍油旅館第143章 畫中油與簷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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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門上的小人皮還沾著溫乎氣,阿吉攥著那枚刻臉黃銅鑰匙的指節已經泛白,門外屍油腐蝕鐵門的“滋滋”聲剛弱下去,配電室角落突然傳來一聲細弱的疑問,像根浸了水的棉線,輕輕拽著眾人的神經:“這鑰匙……怎麼和我在走廊畫框裡看見的不一樣?”

林野猛地抬手電筒,光柱刺破昏暗——雜物堆後縮著個穿卡其色夾克的男生,頭發亂得像被雨澆過,褲腳還沾著泥點,懷裡緊緊抱著個破舊的速寫本。見眾人看過來,男生怯生生地站起,露出張帶著倦意的臉:“我叫陸嶼,前天傍晚來的,本來住203,半夜聽見牆裡有抓撓聲,就躲進雜物間了,剛才聽見你們說話,纔敢出來。”

蘇九璃握著鑷子的手頓了頓,鑷子尖那縷306房的黑發,竟和陸嶼夾克領口勾著的發絲顏色、粗細分毫不差。“你說的畫框在哪?”她往前半步,目光落在陸嶼懷裡的速寫本上——封皮沾著點淡黃色油跡,和地上殘留的屍油如出一轍。

陸嶼嚥了口唾沫,翻開速寫本,裡麵畫滿了旅館的角落:沾油的鏡沿、嵌臉的牆皮、淌油的樓梯,最後一頁是幅未完成的畫——畫的是二樓走廊儘頭的油畫,畫裡是旅館的前廳,櫃台後站著個穿黑西裝的人,臉被一團黃色油霧擋住,櫃台前擺著八把椅子,每把椅子背上都貼著張人臉。“就是這幅,”陸嶼指著畫裡的櫃台,“油畫右下角壓著串鑰匙,也是黃銅的,但鑰匙柄上的人臉是閉著眼的,和你們這把睜著眼的不一樣。”

林野接過速寫本,指尖剛碰到畫紙,就覺出不對勁——紙頁摸起來滑膩膩的,像裹了層薄油,湊近聞,隱約有股腐臭,和屍油的味道彆無二致。“你畫的時候,有沒有覺得顏料不對勁?”他突然想起第一天入住的暴雨,當時雨砸在旅館門頭的燈籠上,濺出的黃色油星落在他手背上,也是這種滑膩感,“那天的雨,是不是特彆稠?”

陸嶼猛地抬頭,眼裡滿是驚惶:“你也發現了?我躲進雜物間時,雨順著窗戶縫滲進來,滴在地上根本不流,像堆在那的油!還有經理,我登記時他站在櫃台後,傘柄上沾著的‘雨水’,滴在櫃台上居然印出張人臉的形狀,當時我以為是眼花……”

“不是眼花。”蘇九璃走到配電室中央的配電櫃前,伸手拂去櫃門上的灰塵——櫃門鐵皮上有層淡淡的黃色印記,拚在一起竟是張人臉輪廓,和陸嶼畫裡椅子背上的人臉一模一樣,“我們進來那天的不是雨,是屍油。經理撐的黑傘,根本不是擋雨,是擋傘沿滴下來的屍油——他袖口沾的油星,櫃台後滲的油跡,都是從傘裡漏出來的。”

阿吉突然“啊”了一聲,指著配電櫃頂端——那裡卡著張皺巴巴的住宿登記單,日期是5月19日,名字欄寫著“陸嶼”,但簽名處的墨痕被油暈開,竟和林野他們登記單上被篡改的5月20日字跡,出自同一人之手。“你明明是前天來的,登記單怎麼是5月19日?”阿吉的聲音發顫,“我們的登記單都被改成5月20日了,為什麼你的是前一天?”

陸嶼湊過去看,臉色瞬間慘白:“我登記時明明填的是5月21日!經理當時說‘日期錯了,我幫你改’,原來他是故意改的!”

林野突然將三張登記單排開:陸嶼的5月19日,他們三個的5月20日,消失的趙鵬等人的5月20日。“經理在湊‘前後天’,”他指著速寫本裡的油畫,“畫裡有八把椅子,對應八個人,陸嶼是‘前一天’,我們七個是‘後一天’?不對,趙鵬他們已經消失五個,加上我們三個和陸嶼,剛好八個。”

蘇九璃突然走到鐵門前,摸了摸門上殘留的屍油印記——印記邊緣有細小的紋路,和陸嶼畫裡油畫的畫框紋路完全吻合。“那幅油畫不是掛在走廊,是‘貼’在走廊上的,”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畫框和牆之間的縫隙裡,肯定藏著屍油,所以陸嶼畫的時候,紙頁才會沾油——那幅畫是用屍油當粘合劑,把八張‘待填’的人臉粘在畫裡的椅子上。”

林野突然想起經理給的提示“同油不同命”,還有陸嶼畫裡閉著眼的鑰匙:“101房的銅鏡,鏡底刻的字不是說有人能活,是說‘油’不一樣——經理傘裡的屍油,是‘養臉油’,用來粘我們的臉;而油畫裡鑰匙對應的屍油,是‘換臉油’,能讓人臉從畫裡換出來。陸嶼登記單是5月19日,是‘前油’,我們是5月20日,是‘後油’,經理改日期,是在分‘油的批次’。”

陸嶼突然蹲下身,從夾克口袋裡摸出個小小的銅製燈盞——燈盞裡還剩點殘油,顏色比屍油淺些,燈沿刻著的人臉是閉著眼的。“這是我在雜物間找到的,燈油聞著不臭,”他遞過燈盞,“剛才我翻速寫本時,燈油灑在畫紙上,閉著眼的人臉居然慢慢睜開了!”

蘇九璃接過燈盞,將殘油滴在配電櫃的人臉印記上——油滴剛碰到鐵皮,印記突然泛起微光,原本模糊的輪廓變得清晰,嘴角竟咧開個笑,和林野鑰匙柄上的人臉表情一模一樣。“這是‘醒臉油’,”她突然明白,“經理給我們睜著眼的鑰匙,是讓我們用‘養臉油’喚醒畫裡的人臉;而油畫裡閉著眼的鑰匙,要用‘醒臉油’啟用——兩種油摻在一起,才能開啟101房的銅鏡,看到‘換臉’的辦法。”

林野走到鐵門前,透過門縫往外看——走廊地麵的屍油已經乾了,留下八道細細的油痕,從各個房間延伸向二樓走廊儘頭,剛好指向陸嶼說的那幅油畫。“經理改日期、漏屍油、給鑰匙,都是在給我們遞線索,”他攥緊手裡的鑰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但他沒說,喚醒畫裡的人臉後,會發生什麼——陸嶼畫裡的八把椅子,現在應該已經有五把貼上了趙鵬他們的臉,剩下三把,等著我們三個的。”

阿吉突然指向配電室的通風口,那裡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有東西在爬。眾人湊過去看,通風口格柵上沾著點淡色油跡,慢慢聚成一張閉著眼的人臉——和陸嶼燈盞上的人臉一模一樣,而格柵後麵,隱約有縷黑發飄出來,正是蘇九璃鑷子上那縷,此刻正慢慢往油跡裡鑽,像是要把人臉“縫”在格柵上。

陸嶼的速寫本突然“嘩啦”一聲翻到最後一頁,畫裡油畫櫃台後的油霧,正慢慢往畫外滲,在紙頁上積成一小灘,而那八把椅子,已經有六把貼上了人臉,第七把椅子背上,正慢慢浮現出阿吉嘴角帶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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