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語迷鏡 ［血燭荒村］第31章 燭影下的殺罰與紅衣秘影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破布，將血燭荒村裹得密不透風。主角團三人站在唐代的房間外，門縫裡滲出的暗紅色液體順著門檻往下淌，在地麵彙成一小灘黏膩的水窪，散發著鐵鏽與腐臭混合的怪味。就在半小時前，他們還在客廳“無意”間向眾人透露，唐代房裡藏著失蹤村民的衣物碎片，甚至“親眼看見”她半夜偷偷往村西的歪脖子樹方向走——這些半真半假的栽贓，成了壓垮眾人對唐代信任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成了引向死亡的誘餌。

“裡麵沒聲音了。”林野攥緊腰間的匕首，指節泛白。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混雜著遠處不知誰家傳來的、壓抑的啜泣，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蘇九璃從布包裡掏出一張黃符，指尖夾著符紙輕輕晃動，符紙邊緣泛起微弱的藍光：“怨氣很重，是‘血燭’相關的東西乾的，但這次的氣息，比之前唐代身上的更凶。”

阿吉蹲在門檻邊，用樹枝撥開那灘暗紅色液體，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血……”樹枝尖挑起一縷半透明的絲狀物，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是……燭淚？但比之前那根血燭的燭淚更稀，還帶著點腥味。”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重物砸在地上。蘇九璃猛地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眾人借著月光看清屋內景象，瞬間僵在原地——唐代倒在房間中央，胸口插著一根斷裂的黑色燭芯，雙眼圓睜，瞳孔裡布滿了血絲，嘴角卻詭異地上揚，像是在笑。她的屍體周圍，散落著十幾根細小的黑色燭芯，每一根都在緩慢地滲著暗紅色的液體，在地麵勾勒出一個扭曲的圓形圖案，圖案中央，正是之前被他們毀掉的那根血燭的印記。

“是‘殺罰’。”蘇九璃的聲音有些發沉，她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地上的燭芯，“這些燭芯的排列方式，和村裡祠堂牆上刻的‘血燭祭’圖案一模一樣。看來，唐代的死，是某種規則下的‘懲罰’。”

林野皺起眉頭：“規則？什麼規則？”

“之前我們以為唐代是被血燭操控的傀儡，但現在看來，她更像是‘血燭祭’的祭品。”蘇九璃站起身，目光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她哄騙村民、製造恐慌，其實是在完成‘血燭祭’的前置步驟——收集足夠的‘恐懼’和‘猜忌’。而我們的栽贓，恰好加速了這個過程，讓她成為了第一個被獻祭的人。”

阿吉突然打了個寒顫，指著唐代的手：“你們看她的手！”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唐代的右手緊緊攥著一塊紅色的布料碎片，布料邊緣繡著一朵殘缺的白梅，和之前在村西樹下發現的藍布衫上的針腳一模一樣。

“紅衣女鬼。”林野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這塊紅布，和我們之前在村東祠堂外看到的紅衣影子身上的布料，材質一樣。”

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拖著腳步在走路。三人瞬間警覺，林野一把將蘇九璃和阿吉拉到門後，匕首對準門口。月光下，一道模糊的黑影從院子裡緩緩走過，黑影穿著一身破爛的紅衣，長發披散，遮住了臉，手裡拖著一根長長的黑色燭台，燭台上沒有蠟燭，卻不斷往下滴著暗紅色的液體，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是她！”阿吉的聲音發顫，他死死捂住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紅衣黑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朝著房間的方向“看”了過來。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彷彿被某種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蘇九璃突然按住林野的手，低聲說：“彆出聲，她在找‘祭品’。剛才唐代的死，讓‘血燭祭’開始運轉，現在它需要更多的祭品。”她指了指地上的燭芯圖案，“這個圖案是‘引魂陣’，能吸引附近的鬼魂過來，但同時也會標記‘祭品’的位置。唐代的屍體就在陣眼上，所以她才會被第一個殺死。”

紅衣黑影在院子裡停留了幾分鐘，又緩緩拖著燭台往前走，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她的身影徹底不見，三人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殺戮法則應該是這樣的。”蘇九璃整理著思路，慢慢開口，“第一，‘血燭祭’開啟後，所有被標記的人都會成為祭品，標記的方式就是接觸過‘血燭’相關的物品，比如唐代接觸過的黑燭，我們之前毀掉的血燭，還有這塊紅布碎片。第二，祭品會按照‘恐懼值’的高低被依次殺死，唐代因為被眾人猜忌，恐懼值最高，所以第一個死。第三，紅衣女鬼是‘血燭祭’的執行者，她會在夜裡出現，尋找祭品，而她手裡的燭台，就是殺人的工具。”

林野點了點頭，補充道：“還有一點，她似乎害怕光亮。剛才她在院子裡的時候，一直躲在陰影裡，沒有靠近有月光的地方。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在房間裡點上火把，暫時保證安全。”

阿吉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燃了房間裡的一根破舊木柴，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就在火光亮起的瞬間，唐代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三人嚇得瞬間站起身，匕首對準屍體。唐代的眼睛緩緩閉上，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大，胸口的燭芯突然“滋”的一聲，燃起了一點暗紅色的火苗，火苗越來越旺，漸漸形成一個小小的火焰圖案，圖案的形狀，正是紅衣女鬼身上的紅衣輪廓。

“這是……紅衣女鬼的印記。”蘇九璃的臉色變得凝重，“看來唐代和紅衣女鬼之間，有某種聯係。我們之前調查到，十年前村裡發生過一場大火，燒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她是村裡的繡娘，擅長繡白梅。”

林野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那是之前在村西一家廢棄的繡坊裡找到的，紙條上是用鮮血寫的幾行字：“血燭燃，白梅殘，紅衣泣，祭荒村……”他指著紙條上的字，“‘紅衣泣’應該就是指那個繡娘，‘白梅殘’可能就是指她繡的白梅圖案。唐代身上的藍布衫和手裡的紅布碎片上都有白梅針腳，說明她和繡娘認識，甚至可能是繡孃的徒弟或者親人。”

蘇九璃接過紙條，仔細看了看，突然說：“我知道了！十年前的大火，其實是一場‘血燭祭’的失敗品。繡娘是那場祭祀的執行者，但是祭祀失敗，導致村裡的人都被燒死了，隻有她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了鬼魂，一直留在村裡，等待下一次祭祀的機會。而唐代，可能是繡孃的後人，她回到村裡，就是為了完成當年未完成的祭祀，讓繡娘得到解脫。”

“但她為什麼要哄騙村民，讓他們成為祭品？”阿吉疑惑地問。

“因為‘血燭祭’需要足夠多的‘生魂’來滋養血燭，隻有血燭完全燃燒，繡娘才能解脫。”蘇九璃歎了口氣，“唐代被繡孃的怨氣操控，加上她自己對村子的執念，才會做出這些事。現在她死了，繡娘隻能親自來執行祭祀，接下來，村裡的人都會成為她的目標。”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砰”的一聲悶響。三人臉色驟變，立刻衝出房間，朝著慘叫傳來的方向跑去。隻見隔壁的房間裡，一個穿著藍色短褂的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根黑色燭芯，和唐代的死狀一模一樣。他的屍體周圍，同樣散落著幾根細小的燭芯，勾勒出一個小小的“引魂陣”。

“第二個祭品。”林野的聲音冰冷，“他之前接觸過唐代遞給他的陶碗，碗裡可能沾了血燭的燭淚，所以被標記了。”

蘇九璃蹲下身，檢查著男人的屍體，突然發現他的手裡攥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是用炭筆寫的幾行字：“紅衣繡娘，血燭為媒，三更時分，祭於祠堂。”

“三更時分，祠堂。”林野看著紙條，眼神堅定，“看來繡娘要在祠堂完成最終的祭祀。我們必須在三更之前趕到祠堂，阻止她，否則村裡的人都會死光。”

阿吉點了點頭，握緊了手裡的磚頭：“好，我們現在就去祠堂。不過，我們得先找到破解‘血燭祭’的方法。之前毀掉的血燭隻是一部分，真正的核心應該在祠堂裡。”

蘇九璃從布包裡掏出之前剩下的符紙，分給林野和阿吉：“這些符紙能暫時抵擋鬼魂的攻擊，我們還需要找到繡孃的屍骨，毀掉她的執念，才能徹底阻止祭祀。根據之前的調查，繡孃的屍骨可能就埋在祠堂的地下，因為十年前的大火，祠堂是村裡最後被燒毀的地方。”

三人收拾好東西，朝著村東祠堂的方向跑去。夜色越來越濃，路上不時能看到散落的黑色燭芯和暗紅色的液體，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彷彿整個村子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祭壇。

“你們聽！”阿吉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麵，“祠堂方向有聲音！”三人仔細一聽，遠處傳來一陣詭異的歌聲，歌聲淒厲而悲傷，像是女人在哭泣，又像是在吟唱某種咒語。

“是繡孃的歌聲。”蘇九璃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已經開始準備祭祀了，我們得快點！”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響，三人回頭一看，紅衣黑影正拖著燭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緩緩走著，燭台上的暗紅色液體不斷滴落，在地麵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她的速度越來越快，長發在夜風中飛舞，露出了一小半臉——那是一張被大火燒毀的臉，麵板皺縮，五官扭曲，隻有一雙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跑！”林野大喊一聲，拉著蘇九璃和阿吉朝著祠堂狂奔。紅衣黑影在後麵緊追不捨，手裡的燭台突然甩出一根黑色的燭芯，朝著阿吉的後背射去。蘇九璃眼疾手快，一把將阿吉推開，燭芯擦著阿吉的肩膀飛過，落在地上燃起一團暗紅色的火焰。

“她的目標是阿吉！”蘇九璃大喊，“阿吉之前接觸過血燭的燭淚，恐懼值現在是最高的，所以她要先殺了阿吉！”

林野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將匕首對準紅衣黑影：“你們先去祠堂，我來攔住她！”

“不行！你一個人不是她的對手！”蘇九璃拉住他，“我們一起走，她害怕光亮，我們可以用火把擋住她！”說著，她點燃了手裡的符紙，符紙燃起幽藍色的火焰，朝著紅衣黑影扔去。紅衣黑影看到火焰，瞬間停下腳步，往後退了幾步，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

三人趁機加快速度，朝著祠堂跑去。當他們終於跑到祠堂門口時，發現祠堂的大門敞開著，裡麵透出暗紅色的光芒，詭異的歌聲從裡麵傳出來，越來越響。

“裡麵就是祭祀的核心。”蘇九璃深吸一口氣，“我們進去後，首先要找到繡孃的屍骨，然後毀掉祠堂中央的血燭核心，隻有這樣才能阻止祭祀。”

林野點了點頭，推開祠堂的大門，一股濃烈的怨氣撲麵而來。祠堂中央，一根巨大的血燭正燃燒著，燭身上布滿了人臉，正是村裡失蹤的村民，他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痛苦和絕望。血燭下方，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正跪在地上，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一根繡花針，在一塊紅色的布料上繡著白梅，布料上已經繡好了十幾朵白梅，每一朵都像是用鮮血染成的。

“繡娘。”林野的聲音在祠堂裡回蕩，紅衣女人緩緩轉過頭，露出了那張被燒毀的臉，她的眼睛裡閃爍著紅光，手裡的繡花針突然朝著三人射來。

“小心！”蘇九璃一把將林野和阿吉推開，繡花針擦著他們的耳邊飛過，釘在牆上，瞬間化為一縷黑煙。

“你們毀了我的祭祀，殺了我的傳人（唐代），你們都得死！”繡孃的聲音尖細而詭異，她站起身，手裡的紅布突然飛了起來，在空中展開，上麵的白梅突然活了過來，變成一個個小小的人影，朝著三人撲來。

林野揮舞著匕首，將撲過來的人影一一砍碎，蘇九璃則掏出符紙，朝著血燭扔去，符紙落在血燭上，燃起幽藍色的火焰，血燭的燃燒速度瞬間變慢，燭身上的人臉發出痛苦的嘶吼。

阿吉則趁機繞到祠堂的後方，在一個破舊的神龕下，發現了一個黑色的木盒。他開啟木盒，裡麵裝著一具燒焦的屍骨，屍骨的手裡緊緊攥著一根紅色的繡花針，針上還纏著一縷黑色的頭發。

“找到她的屍骨了！”阿吉大喊一聲，將木盒扔向蘇九璃。蘇九璃接住木盒，將符紙貼在屍骨上，幽藍色的火焰瞬間將屍骨包裹。繡娘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她指著三人，聲音充滿了不甘：“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血燭會一直燃燒……荒村永遠不會平靜……”

隨著她的聲音漸漸消失，血燭上的火焰也慢慢熄滅，燭身上的人臉漸漸淡化，最終化為一灘黑色的液體，滲入地麵。祠堂裡的怨氣漸漸散去，恢複了原本破敗的模樣。

三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可林野卻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地麵上那灘黑色的液體，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剛才繡娘消失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一縷黑色的煙霧從她的身體裡飄出，鑽進了祠堂的牆壁裡，消失不見。

蘇九璃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走到牆壁邊，用手敲了敲牆壁，牆壁發出空洞的聲響。“裡麵是空的。”她的聲音有些沉重，“繡孃的執念還沒有完全消失，她可能藏在了牆壁裡，等待下一次機會。而且，我們還沒有找到‘血燭’的真正核心，剛才毀掉的，隻是它的一個分身。”

阿吉站起身，走到林野和蘇九璃身邊，眼神凝重：“不管怎麼樣，我們這次阻止了祭祀，救了村裡剩下的人。接下來，我們得儘快找到‘血燭’的真正核心，徹底解決這個隱患，否則，這荒村永遠不會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