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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語迷鏡 第266章 鐘鏽記假與消失的“第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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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實指尖的黑泥在木桌上拖出蜿蜒的痕,最終疊成個倒轉的鐘麵,羅馬數字“3”朝下,與林野手腕紅痕的弧度嚴絲合縫。他捏著塊泛綠的銅片,銅片邊緣嵌著半根發亮的發條——正是陸疤刀鞘上缺失的那截,聲音像被鐘鏽裹住,悶得發沉:“我娘走那年,院角的銅鐘響到後半夜就啞了。她拆嫁妝匣裡的‘鎮魂鐘’時,我蹲在門檻後看,手裡的鏨子剛碰到鐘芯,發條突然‘哢’地崩斷,濺了我一臉黑泥,我哭著躲進柴房,再出來時,她沒影了,隻有後山墳場飄來銅鈴響,喊我名字,一聲比一聲淡,像被霧吞了……”

蘇九璃突然將羅盤殘片按在銅片上,殘片暗紅的印子與銅鏽融在一起,竟顯出行模糊的刻痕:“忌日三更,鐘鳴三聲,三緣聚齊,替魂歸位。”她抬眼盯著陳實,指節因攥緊殘片而發白:“‘三緣’指什麼?你說陸疤沾了發條血是‘發條緣’,小雅纏了銅絲是‘銅絲緣’,第三緣是誰?”

陳實的喉結滾了滾,目光瞟向院門外的霧氣——霧氣裡飄著根細銅絲,絲頭纏著片碎鐘麵,鐘麵上的指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轉,從“4”退回“3”,像在把時間往回拽。“是……是阿吉。”他的指甲摳進桌角,黑泥簌簌落在地上,“他手裡的鏡片,是我娘當年拆鐘時掉的錶蒙子,鏡片裡的倒轉鐘影,就是鐘煞的一縷魂,沾了鏡片,就算‘鐘影緣’。”

阿吉猛地攥緊口袋裡的鏡片,鏡片邊緣的鐘鏽泥硌得掌心發疼,聲音發顫:“我進副本前在村口撿的,當時鏡片裡就有個小鐘影,我還以為是臟了……”

“是我故意放在那的。”陳實突然打斷他,嘴角扯出抹泛青的笑,牙尖沾著點黑泥,“我娘找這三緣找了二十年,找齊一個,墳場的鐘就響一聲,三聲齊了,她就能從鐘煞裡脫魂——但脫魂得有人替,你們三個,就是替魂的人選。”

林野突然扯下手腕上的紅繩,紅繩一落地就蜷成團,繩上的鐘鏽泥簌簌脫落,露出底下更深的紅痕,像條嵌在肉裡的鐘擺:“你在撒謊。”他指著陳實指甲縫裡的黑泥,“鐘煞是曆代壞鐘聚的陰魂,拆鐘隻會讓鐘煞散,不會把人困在裡麵;而且‘替魂歸位’的‘歸位’,說明三緣本就該在你孃的鐘裡,不是我們‘沾’上的——是你把零件塞給我們,故意讓你娘認錯替魂。”

陳實的臉瞬間青了,像蒙了層厚鐘鏽,剛要開口,院門外的銅鈴突然“叮”地響了一聲——是老槐樹上那隻,鈴身的“陳”字滲出黑泥,滴在地上凝成小小的鐘形,鐘形裡映出個模糊的影子:小雅站在槐樹下,指尖的銅絲纏在樹乾上,畫出道螺旋狀的痕,像鐘表裡擰到極致的發條,每纏一圈,她的臉色就白一分。

入夜後破屋的火塘燒得旺,木柴劈啪作響,卻驅不散空氣中的腐鏽味。李娜把壓縮餅乾掰成小塊,剛遞到阿吉手裡,阿吉突然“呀”地叫出聲,餅乾掉在地上——餅乾表麵竟映出個倒轉的鐘麵,指標死死釘在“三點十分”,和他們進副本時停住的時間分毫不差。

“不對勁。”林野撿起餅乾,指尖隻覺冰涼,像捏著塊剛從墳裡挖出來的冰。他把餅乾湊到火塘邊,火光下,鐘麵突然消失,隻留下個淺淺的印子,“我們的手錶、羅盤全停在三點十分,可這餅乾上的鐘麵能顯能消,說明不是時間停了,是我們的‘時間感知’被改了——陳實說今晚沒危險,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等感知被徹底控製,就會跟著鐘麵的指引,走進他設的圈套。”

蘇九璃突然抓起火塘邊的斷木,斷木上的鐘齒印越來越深,像被什麼東西反複啃咬,邊緣還沾著點暗紅的屑——像乾涸的血。她往斷木上灑了點水,黑泥化開,竟顯出行細如發絲的字:“鐘鏽記假,銅絲引反路,三聲鐘鳴皆障眼。”她抬頭看向眾人,聲音發緊:“這是你娘刻的!‘鐘鏽記假’指陳實的話裡但凡摻了謊,就會沾上鐘鏽味,你看他剛才摸過的銅片,鏽跡比之前厚了一倍;‘銅絲引反路’是說小雅纏在樹上的銅絲畫的不是去鐘王墳的路,是避開鐘煞的反方向,你看那螺旋痕,倒過來看就是‘退’字;‘三聲鐘鳴皆障眼’說明鐘鳴不是找齊三緣的訊號,是陳實引鐘煞出來的幌子——他想讓鐘煞以為我們是替魂,把我們吞了。”

陸疤突然摸了摸耳後的疤,血痂脫落,露出道淡紅的印子,印子的形狀竟和陳實畫的倒轉鐘麵完全相反——是正轉的鐘麵,邊緣還嵌著點細銅屑。“我小時候劃傷後,老道士說這是‘鎮鐘疤’,能克鐘煞,還說我以後會遇到個‘倒轉鐘’,要是能認出鐘的真形,就能破煞。”她盯著桌上的銅片,銅片上的倒轉鐘麵突然裂了道縫,縫裡滲出點暗紅的液,“陳實說我是替魂,其實我是鎮煞的人!他怕我拆穿他,故意編替魂的謊話,讓我們不敢去鐘王墳——因為鐘王墳裡根本沒有他孃的魂,隻有被他養了二十年的鐘煞,他孃的魂早被鐘煞吞了,他養煞,就是想讓煞替他擋災!”

李娜突然指向火塘邊的石頭,剛才放餅乾的地方空了,石頭上隻留下個倒轉的鐘形印子,印子裡嵌著根細銅絲——和小雅指尖的一模一樣,絲頭還纏著點餅乾屑。“阿吉,你的鏡片呢?”她突然問道,目光掃過阿吉空空的口袋。

阿吉摸遍全身,臉色瞬間慘白:“不見了!我剛才明明放在左邊口袋裡的,就隔了兩分鐘……”

林野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起陳實臨走時的動作——當時陳實假裝拍阿吉的肩,手背蹭過阿吉的口袋,當時還以為是無意,現在想來是故意的。他看向蘇九璃,蘇九璃正盯著破屋的門縫:門縫裡飄進根銅絲,絲頭纏著片碎鐘麵,指標離“三點十分”隻剩最後一格,鐘麵裡還映出個小小的影子——是阿吉的鏡片,正被一隻青灰色的手捏著,那隻手的指甲縫裡,嵌著和陳實一模一樣的黑泥。

“陳實拿走了鏡片,是想湊齊三緣的假象,引鐘煞出來。”林野的聲音發沉,攥緊了陸疤的刀鞘,刀鞘上的斷銅絲突然繃直,指向與墳場相反的方向,“他養了鐘煞二十年,鐘煞快撐不住了,要吞三個‘沾緣人’才能續命,他怕煞吞他,就把我們推出去當替死鬼!他娘刻在斷木上的線索說了,銅絲引反路,刀鞘的銅絲和他孃的鐘是一套,跟著刀鞘走,才能找到鐘煞的弱點——要是等第三聲鐘鳴,陳實就會把煞引到這來,我們連推理的機會都沒了!”

他剛要抬腿往外走,蘇九璃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聲音發顫:“等等……阿吉呢?”

眾人回頭,火塘邊的阿吉不見了,隻有他坐過的地方留著塊沾了鐘鏽泥的布片,是他衣服上的。林野撿起布片,布片上的鐘鏽泥突然化開,顯出行小字:“第三緣,在煞裡。”

就在這時,破屋外麵突然傳來“當”的一聲鐘鳴,從鐘表墳場方向飄來,震得火塘火星四濺,屋頂的茅草都往下掉。緊接著,第二聲鐘鳴響起,比第一聲更響,震得地上的石頭都在顫,霧氣裡的銅絲突然繃直,像無數根箭,指向破屋的方向。

林野突然看向布片上的字,又看向蘇九璃手裡的羅盤殘片——殘片上的“三點十分”刻度,突然開始倒轉,和霧氣裡鐘麵的指標同步。他猛地反應過來:“陳實說的三緣是假的!真正的第三緣不是阿吉,是……”

話音未落,破屋後麵突然傳來“叮鈴”一聲,是銅鈴響。眾人跑過去,隻見牆角放著阿吉的鏡片,鏡片裡映出個駭人的影子:阿吉正站在霧氣裡,身後跟著個反著頭的女人,女人懷裡抱著個嫁妝匣,匣子裡的鐘正“哢嗒哢嗒”響,而阿吉的手腕上,纏著根銅絲,銅絲的另一端,連在女人的手上,女人的手,正慢慢往阿吉的脖子伸去——她的指甲縫裡,嵌著和陳實、布片上一模一樣的黑泥。

鏡片裡的鐘麵突然清晰,指標“哢”地卡在“三點十分”,而破屋外麵,第三聲鐘鳴,終於炸響,震得整個破屋都在晃,火塘裡的火瞬間滅了,隻剩下一片漆黑,和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腐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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