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語迷鏡 第374章 亡魂的指證
霧鎖骨橋的寒霧黏在麵板上,像冰冷的蛇鱗。林野蹲在石板前,指尖懸在那攤發黑的血跡上方——血跡呈不規則的星芒狀,邊緣凝結著一層白霜,這絕非普通傷口能留下的痕跡。阿苗的登山包被扔在不遠處,拉鏈敞開著,裡麵的羅盤碎成了三瓣,指標歪歪扭扭地指向骨橋深處,彷彿還在掙紮著想要逃離什麼。
“不是橋靈索命。”蘇九璃的聲音穿透濃霧,她捏著一小撮沾血的草葉,眉頭緊鎖,“這是‘引魂草’,葉子上的紋路是被人刻意掐斷的,斷口處還沾著香灰——有人用引魂草和香灰布了局,把阿苗的生魂當成了誘餌。”
玄機子的銅羅盤在掌心瘋狂震顫,盤麵刻著的符文泛著微弱的金光,卻擋不住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黑氣。他猛地按住羅盤,臉色凝重:“是‘血咒養鬼’的手法。引魂草引魂,香灰鎖魂,再用活人精血催動鬼魂行凶……阿苗的魂魄已經被吞了,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
“吞了?”阿吉的聲音發顫,他舉著強光手電,光柱裡的霧粒像是無數細小的白骨在浮動,“那阿苗的屍體呢?這麼大個人,總不能憑空消失吧?”
“沒消失,是被霧藏起來了。”林野突然起身,手電光掃過橋麵西側的霧團——那裡的霧氣比其他地方更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灰色,像是凝固的血。他指著霧團邊緣:“你們看,霧裡有衣角露出來,是阿苗穿的衝鋒衣顏色。而且這霧團一動不動,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定住的,就是為了掩蓋痕跡。”
陸疤靠在石欄上,手臂上的疤痕在霧中泛著淡紅,她掏出腰間的匕首,刀刃劃破掌心,鮮血滴在石板上,卻瞬間被霧氣吸乾。“這霧有問題,能吞噬活物的氣息。但有一點說不通——阿苗的警覺性很高,怎麼會輕易中招?”
阿九姐突然抓住陸疤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我、我剛纔看到阿霜了!就在阿苗失蹤前,阿霜來找過她,說撿到了她掉的護身符,讓她跟著去橋尾拿。阿苗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了一聲,可沒過十分鐘,就傳來她的尖叫……我當時想去救她,卻被霧困住了!”
“阿霜?”蘇九璃的眼神驟然變冷,她從揹包裡翻出一張泛黃的符紙,符紙接觸到空氣後,立刻浮現出淡紅色的印記,“這是我之前給阿苗的護身符,上麵有我的靈力印記。現在印記在消散,而且消散的軌跡,正好指向橋尾——和阿九姐說的一致。更重要的是,符紙上沾著的不是霧水,是香灰,和引魂草葉子上的香灰一模一樣。”
林野突然想起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那是進入副本前,他無意間拍到的阿霜和隊長的背影。照片裡,隊長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布包,阿霜正往包裡塞東西,隱約能看到是一捆用紅繩綁著的香。“當時我覺得奇怪,但沒多想。現在結合玄機子說的‘血咒養鬼’,那捆香應該是‘鎖魂香’,專門用來控製鬼魂的。”
“還有一個細節。”陳默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指著阿苗的登山包,“阿苗的筆記本不見了。她之前說過,要把霧鎖骨橋的線索都記在筆記本裡,包括我們遇到的每一個人……阿霜肯定是為了搶筆記本,才故意引開阿苗的!”
玄機子突然按住太陽穴,臉色發白:“我剛才用術法回溯了一下,看到阿苗在橋尾遇到的不是阿霜,是一個穿著白衣的鬼魂!那鬼魂的手上戴著一個銀鐲子,和阿霜手腕上的一模一樣——是‘替身術’!阿霜用自己的貼身物品做媒介,讓鬼魂變成她的樣子,引阿苗上鉤!”
“難怪阿苗會沒有防備。”蘇九璃點頭,“阿苗一直覺得阿霜雖然是敵對關係,但不會直接動手。而且‘替身術’需要活人的氣息做引,阿霜之前找阿苗的時候,肯定是故意碰了她的手,偷偷取了她的氣息——這就是為什麼鬼魂能精準找到阿苗,還能讓她放下戒心。”
陸疤的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眼神銳利如刀:“現在所有線索都指向阿霜。她和隊長聯手,用‘血咒養鬼’的手法殺了阿苗,一是為了搶筆記本裡的線索,二是為了用阿苗的生魂壯大鬼魂,好對付我們。”
林野走到霧團前,手電光穿透濃霧,能看到阿苗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抓痕周圍的麵板呈現出灰黑色,像是被毒素侵蝕過。“你們看她的手。”林野的聲音低沉,“阿苗的手裡攥著半片布料,是黑色的,和隊長穿的外套材質一樣——說明隊長當時也在橋尾,他在幫阿霜望風!”
“他們兩個人,一個用替身術引開阿苗,一個用鎖魂香控製鬼魂,再用引魂草和**香讓阿苗失去反抗能力……”蘇九璃的指尖快速掐算著,“而且這一切都是提前計劃好的,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霧鎖骨橋,也早就盯上了阿苗——因為阿苗的筆記本裡,記著他們之前在其他副本裡養鬼的線索!”
霧突然變得更濃了,橋尾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石板上拖著什麼東西。玄機子的羅盤指標瘋狂轉動,最後直直地指向橋尾的方向,銅盤上的符文開始發燙:“不好,鬼魂又被驚動了!阿霜和隊長肯定在附近,他們想趁著我們推理的時候,再殺一個人!”
林野握緊登山杖,眼神堅定:“現在不是追他們的時候,先把阿苗的屍體帶出來,再想辦法破解‘血咒養鬼’的局。陸疤,你和阿吉負責開路;蘇九璃和玄機子用術法穩住霧氣,彆讓鬼魂靠近;阿九姐,你跟著陳默,保護好自己——我們先把阿苗帶離這裡,再找阿霜和隊長算賬!”
濃霧中,阿苗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脖子上的抓痕像是一道無聲的控訴。而橋尾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從黑暗中緩緩走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