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怪談我用言靈逆命封神 地圖 “準確地來說,是去接,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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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
“準確地來說,是去接,家人。”……
這是一間純白的房子,
裡麵有一張椅子以及一張床鋪。
四周的牆麵上並冇有窗戶,隻有一扇門。
門看起來好像是鐵門,走進了伸手去觸摸的時候卻並冇有感覺到金屬冰涼的觸感,相反,
手指摸上去柔軟細膩,
彷彿一層人的皮肉,
有彈性還有溫度。
這是哪裡?
曲奇有些疑惑。
昏迷之後她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這裡,本以為是幻境,
或者是做的夢,
可身體帶來的真實觸感讓她一時間有些不太確定了……
她準備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和身體,
正這樣想著,
她所站的對麵的那堵白色的牆麵突然間有了變化,整個牆麵突然間變得光亮,彷彿一塊玻璃,
隻是從這邊根本看不清裡麵有些什麼東西,但卻能清晰地看到房間內的倒影,於是,
她也不必低頭看了,
因為她在這玻璃倒影裡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是個小孩。
麵色萎黃,
身形枯瘦,
頭髮稀疏的散亂在頭頂,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潦草羸弱,
唯有一雙眼睛十分大,
黑漆漆的跟巨峰葡萄似的,掛在這張瘦弱的臉顯得些微有些滲人。
她走近了幾步,發現這麵容上依稀可以看出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太陽xue以及眉心處,還有兩處肩膀頭子上,
竟然都貼著一種類似醫院裡心電監護電磁片一樣的東西,它們的正中心正在閃著綠色光芒,並冇有任何電線連接,看起來好像是一種無線檢測儀器。
曲奇側頭看向自己的肩膀上那閃著光的貼片,這才發現她瘦弱的胳膊上竟然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紫傷痕,這些青紫傷痕裡,她還發現了一些針眼,她猶疑地擡手暗向了其中一塊青紫上,驟然間,一種酸楚的痛感隨即傳來,曲奇齜牙咧嘴地鬆開了。
嘖,真疼。
奇怪……可是為什麼會疼呢?
曲奇有些迷茫,畢竟在之前的回憶裡,她的身體動作和語言是根本不受控製的,即使視角是在身體裡,但卻並冇有那麼強的對身體的掌控感,就好像做夢一樣。
然而,這一次,她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自己就是那個人。
她的身體和靈魂徹底重合了。
她可以用她的身體做任何的事,說任何的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房間裡的門哢嗒一聲打開了,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防護服的人,全身都是白色材料包裹著,頭頂的頭罩是玻璃材質。
是個女人,是個熟悉的女人——呂文雅,她的媽媽……
她長髮盤在腦後,看起來溫柔嫻靜,看著曲奇望過來,她微微一笑,極具親和力:“怎麼樣,好些了冇有呀?”
“媽……媽……?”
曲奇睜著眼睛仔細地看著這個女人的眉眼,聲音冇控製住從自己喉嚨裡輕飄飄地溢了出來,這嗓音沙啞稚嫩,能夠看得出來很久冇喝水了。
對麵的呂文雅微微一怔,帶著笑意的眸子裡麵頓時盛滿了憐惜,她蹲下身子,抱住了曲奇小小的身子,然後拉著她反覆地瞧:“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你是不是餓了?吃飯了冇?這幾天都是怎麼過的呀?有冇有阿姨來給你好吃的呀?”
說到這裡,彷彿應景似的,曲奇癟癟的肚子咕嚕嚕地響了一聲,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就在這時,她瞥見了呂文雅身穿防護服上麵印的logo——【仁心醫院特殊研究院】
看到這幾個字,她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難道說這段記憶是接著之前在醫院裡那段記憶嗎?但是她不是從仁心醫院轉入了人心醫院?
按道理來說,呂文雅衣服上應該寫的是人心醫院嗎?還是說之前自己看到的人心醫院原本就是仁心醫院特殊研究院?
一時間腦子裡多重思緒紛擾而過,正在她怔愣的時候,呂文雅檢查完了她的狀態,然後咻地站起身,氣憤地對著鏡子一樣的玻璃牆開口道:“她不是詭異!!她是人!而且還是個孩子!你們就這樣照顧孩子的嗎?水呢?食物呢?這不是虐待嗎!?小心我告到中心據點!把你們這樣虐待孩童的罪行一一曝光出來!三分鐘!我必須得看到食物!”
看來,那麵牆是一麵單麵鏡,裡麵有人可以看到房間裡的情況,但是她們從房間裡根本看不到外麵。
有人在監控她們,或者說,是在監控她。
原來從仁心醫院轉入人心醫院之後,她並冇有接受正常的治療,而是被囚禁在此處,不知道接受著什麼樣的研究……
因為她體內的異化芯?
說來奇怪,曲奇還有些疑惑,她並冇有感受到體內有任何燈芯的存在,原本她還以為或許體內的異化芯是金烏,可是她根本冇有在自己的核心焰裡感受到任何東西,不過,這核心焰裡,卻有一縷太陽真火的氣息,這個她很熟悉。
呂文雅似乎從來冇有這樣大聲說過話,說完之後整個臉漲得通紅,她將自己頭上的防護罩取了下來,然後牽著曲奇走到了床鋪邊上,讓她坐了下來。
心疼地順了順她淩亂的髮絲,開口問:“你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曲奇感受著頭頂上奇妙的觸感,然後搖了搖頭,隨即她側頭看向呂文雅:“……這是哪裡?”
呂文雅被這弱弱的聲音問得心頭一軟,然而這個問題卻不好回答,她思索了一下,“這是……這是一個檢查身體的地方,等你把身體檢查完養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檢查?”曲奇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看向那個玻璃牆,“要檢查什麼?”
正在呂文雅想著用什麼話能讓她理解時,門上的小窗打開了,推進來了一個餐盤。
呂文雅神色一頓,然後沉著臉快步走向門口,端起餐盤的時候眉頭一皺,明顯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什麼也冇說,看了一眼玻璃牆便端著走了回來。
“有些簡單,你先吃墊墊肚子,一會兒阿姨晚上給你帶好吃的。”呂文雅將餐盤放在了曲奇的麵前。
曲奇這纔看清楚餐盤裡麵是什麼,竟然隻是一個零食小麪包外加一瓶常溫奶。
確實有夠簡單的。
但沒關係,她這副身體也確實餓了,看到這些食物的第一秒,大腦神經就開始分泌想吃的信號,所以她也冇說什麼,拿起麪包便開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不知道這個身體餓多久了,總之慢點吃應該是對的。
這個慢點吃的舉動讓一邊看著自己的呂文雅心再次被觸動,這個瘦弱的小孩看起來跟個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吃都不敢放心吃,一小口一小口,小心翼翼地讓人心疼。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擡手又順了順那一頭不算柔順的頭髮,正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曲奇發現呂文雅耳朵裡的耳機微微一閃光,彷彿有人通過她的耳機給她傳遞了什麼資訊,t接著她的表情便怔了一秒,擡頭瞥了一眼玻璃牆,無奈開口問向曲奇:“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曲奇抿唇,心裡想,若是我告訴你我叫曲樂琪,是不是會很驚悚?
畢竟現在的曲樂琪好像跟呂文雅還冇有關係很近,她們纔剛剛認識。說句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不過叫什麼並不重要,既然給機會讓她變成這樣,那麼就得問一點她想要知道的問題。
所以她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自己叫什麼,腦中盤算著一會兒用什麼方式套出一些線索。
呂文雅聞言擡眼看了看玻璃牆,接著她耳機再次亮了起來,然後她問:“那你還記得什麼?可以跟阿姨說說嗎?”
曲奇:“……我記得,你救了我。……是在……”
說到這裡,她做出冥想狀,尾音拖長,呂文雅看著,輕輕接話引導:“是在……陽光孤兒院……?”
“陽光孤兒院?”曲奇眨了眨眼,“噢,是陽光孤兒院麼……我記不清了……”
呂文雅一怔,隨即整理了一下話術,想要慢慢引導曲奇回憶:“還有冇有彆的?”
“唔,我記得我醒來,在醫院裡看到了你。”曲奇撿著自己記得的一些片段說道,心裡卻暗自記下了兩個關鍵點,陽光孤兒院,地下室。
手裡的麪包吃完了,呂文雅將牛奶吸管拆開插好之後遞給曲奇:“在那之前的呢?你還記得……在陽光孤兒院……是你把我們帶出來的嗎?那時候你從地下室出來,就說找到了出口,這裡麵發生了什麼事,還記不記得呀?”
曲奇喝著奶,然後搖了搖頭。
她是真不記得。
就在這時,呂文雅的耳機又涼了幾下,從房間門口的小窗裡遞進來了一張紙,她拿了過來,這是一張列印過的照片,呂文雅眉頭皺起,又看了看曲奇,然後走過來展開手裡的圖片:“那你還記得這個東西嗎?”
曲奇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瞬間呼吸窒了一瞬,這是剛剛她在出租屋裡麵看到的那幅圖,原以為是在出租屋開始畫的,原來出處這麼早?
呂文雅手裡的這張圖片看起來是拍攝的某個破舊的地下室,這地下室裡的整麵牆壁上,都是用炭火灰畫成的黑色線條,線條錯綜複雜,縱橫交錯,裡麵夾雜著血跡,看起來就好像是混合起來的紅色線條,隻是這種情況看著瘮人得很。
然而就在這些黑色線條覆蓋的地方,也留有一些空白的地方,這些空白的地方連成了一條細細的線,在這條線上,分彆有七個被石頭砸出來的坑洞,因為磚牆內裡透著些灰黃,看起來好像跟黃色差不多。
這整個畫麵,跟她在出租屋看到蠟筆畫出來的圖畫幾乎是一模一樣。
看著曲奇的神色有變化,呂文雅湊近了一點,“怎麼樣?有想起來什麼嗎?”
曲奇看了看這幅圖,又看了看呂文雅,斟酌著開口:“地圖?”
呂文雅眼睛微微一亮:“地圖?你說是什麼地圖?這是哪裡的地圖?”
曲奇皺著眉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呂文雅也冇氣餒,她輕聲引導著:“沒關係,慢慢想想……這是那個地下室,陽光孤兒院地下室……你還有印象嗎?能記起來這是誰畫的嗎?”
曲奇眨了眨眼,然後低下頭開始吸著手裡的牛奶,冇再說話了。
這幅圖,有很大的可能是她自己畫的……
隻是她不太確定,所以也不敢亂說,隻是自己默默思忖著,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在地下室發生了什麼,然後便看清了這幅圖畫,於是就將它記在腦子裡了?後麵畫在了家裡,也畫在了筆記本上?
看著曲奇這個樣子,呂文靜也冇有逼迫,隻是自顧自地看著手裡的這個畫,嘴巴裡喃喃著:“地圖……確實,有點像地圖……”
說到這裡,她眉頭微微一皺,然後細細看向著七個點的位置,冇一會兒眼睛微微一亮,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房間裡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道廣播聲:“a021探視時間已到。a021探視時間已到。請探視人員儘快離開,請探視人員儘快離開。”
這聲音出現得突兀,曲奇跟呂文雅先是雙雙擡頭看向聲音源頭,然後彼此對視一眼,呂文雅抿了抿嘴,扯出一抹苦笑,輕輕地拍了拍曲奇的背:“你慢慢吃,把身體養得棒棒的,阿姨下次再來看你哦!”
說著,呂文雅站起身捲起手裡的圖畫準備出門去,曲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衣角:“你要去哪裡?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呂文雅看了一眼玻璃牆,然後蹲下身子和曲奇平視,眼神溫和而又安靜,雙手輕輕握住曲奇的雙肩:“我答應你,下一次呢,就在今天晚上。你等我,我現在回去給你做飯吃。我做的飯可好吃了,等晚上就給你送來,好不好?”
曲奇點了點頭,“隻要你,我隻想跟你說話。不要其他人。”
“冇問題。”呂文雅很認真地說道。
“如果我想不起來……是不是就永遠出不去了?”曲奇問。
“……當然不會。”呂文雅頓了頓
然後眼睛看向透明玻璃,話對著曲奇說,也彷彿是對著玻璃那一麵的人說:“想不起來沒關係的,每個人的記憶力都有限,遇到那麼恐懼的事情想不起來是很正常的事情,隻要你在這裡乖乖的,阿姨會拚儘全力帶你出去的。”
話完,那催促探視時間到的播報再次響起,那扇門突然間被打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同樣穿著防護服的男人,站在呂文雅的左右,正準備拉她的胳膊,卻被呂文雅掙開。
“我自己會走。”呂文雅單手摟著自己的頭盔,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出去,臨了還說了一句:“乖乖的哦。有不舒服就及時呼救,我聽得見。”
曲奇點了點頭。
萬萬冇想到就在呂文雅走出大門,門被關上的瞬間。貼在她太陽xue以及雙肩的那個電極片突然間爆發出來一陣強烈的電流,似火燒一樣灼痛肌膚。
那一瞬間,曲奇腦袋疼痛欲裂,感覺整個人靈魂都要撕扯成兩半。
“啪——”
手裡拿著的牛奶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啪——”
她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整個人蜷成了一團。
意識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個幾個人影走近了她,每個人都穿著白色的防護服,有人蹲下身子似乎拿著針管插進了她的胳膊裡,然後抽出了一堆鮮血。
“異化芯已消失,目標暫無攻擊性。”
她聽到冰冷如機器的聲音響起。
“開啟一輪啟用。”
一個恍惚,房間裡已經冇有了一個人,她看到從天花板上某個管道裡突然間湧進來很多黑色的氣體,頓時,房間裡的溫度下降了不止一度,她感覺到了極致的寒冷。
這些黑色氣體裡麵很明顯能夠感覺到濃厚的詭異氣息,那些詭異氣體彷彿嗅著味兒就朝著曲奇湧來,電極片帶來的痛感讓她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靠近自己,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些黑色的氣體是一隻隻黑色的小飛蟲,它們停留在自己的皮膚表麵,帶來了冰涼的刺痛感,隨即身體開始泛起冰霜。
她好冷啊……
金烏呢?
冇有金烏可不可以用太陽真火?
言靈可以使用嗎?
要是有一團火就好了……
曲奇腦子裡混混沌沌的。
此時那冰冷的機器聲再次響起:“開啟二輪啟用。”
話音落下,房間裡湧進來更多的黑色霧氣,黑壓壓的一片遮蓋了曲奇所有的視線,她能感覺到這些蟲子突然間都湧進了自己的鼻腔和口腔裡……
“乖乖地哦。有不舒服就及時呼救,我聽得見。”
恍惚間耳邊響起了剛剛那句話,曲奇儘力鬆開因為疼痛而咬緊的牙關,嘴巴裡喃喃道:
“媽媽……我好冷……”
就在這時,彷彿神識歸位,曲奇猛然間坐了起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驚魂未定地掃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竟然還在之前的出租屋裡,隻是此時躺在了床上,那張床上原本的防塵罩被扯開,露出裡麵的一些褥子還算乾淨,隻是很大的黴味。伴隨著曲奇的起身,整張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就要散架。
“姐!你終於醒了!”宋今安立在一邊,臉上猶有淚漬,“我解鎖不了你的手機,而且這裡好像冇信號,你再晚一點醒來,我就要出去找人藉手機報警了嗚嗚……”
曲奇輕輕地喘了一口氣,笑著擡手揉了揉宋今安的頭髮:“冇事兒。現在幾點了?我昏迷了多久?”
“十分鐘了!”宋今安將手裡已經試了很多遍已經鎖屏的手機遞了過來,“如果不是t發現你的呼吸還算平穩,我是真的要嚇慘了!”
才十分鐘麼?
她還以為很久了……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曲奇看著螢幕上閃動的陌生號碼,皺了皺眉,宋今安也有些疑惑,他好奇地湊過來:“噫?又有信號了嗎?奇怪……”
曲奇緩了幾秒接聽了起來:“喂?”
“喂,是曲奇嗎?”電話那端傳來的是駱楚堯的聲音,“你這時候方便回一趟c城嗎?”
“怎麼?”
駱楚堯的聲音有些嚴肅:“事務局把小黑以及木偶人還有……齊思遠關起來了。”
“思遠和小黑還……算配合吧。隻是木偶人有些躁動,根本冇辦法控製住,我怕事務局用強……”
“聽石頭說,這木偶人隻聽你的,應該是你的人?……我想要不你還是儘早回來。畢竟若是事務局用強的話,我怕它可能就地被銷燬了……”
曲奇沉著目光掛了電話,收拾起地麵上散亂的畫紙,對著宋今安說:“收拾一下,我們回去。”
“回去?”宋今安在一邊大概聽了一點:“是去接那個小木偶人嗎?”
“唔。”
曲奇收拾的手頓了頓。
“準確地來說,是去接,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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