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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怪談:人類這麼難殺嗎 第374章 姬無影這位公主是上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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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刀,好刀!哈哈哈哈!”

林源大笑著,驚喜的看向那稚子幼童。

姬無影瞧見男人笑,下手更狠了,隻是孩子的力道如何能撼動有武功的大人。

他不過揮拳幾下,就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好刀需多磨啊我觀三王爺的小兒也頗有些天資”

“林兄瞧上眼的,都帶去好好磨練磨練,至於梅妃你莫要再哭,朕明日便叫人給你換個地方,這宮中,也該有一位皇貴妃了”

耳邊母妃的哭聲漸消,似乎還有喜極而泣的笑。

兩個男人也在說著什麼。

他怒火中燒時,卻並未聽清。

隻是隱隱意識到,他被拋棄了。

既然不要他,為何要生他?

思緒輾轉中,他的臉頰觸碰地麵的瞬間,周遭場景再次變化。

他看著麵前的草,坐起身後發現自己在一處山林之中。

姬無影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依舊稚嫩,上麵佈滿了薄薄的繭子,和的密密麻麻的細小口子。

“無影,莫要發呆,他要攻來了。”

耳邊師傅的聲音傳來,姬無影反應過來,與此同時腦後長髮感受到一陣風。

他立馬閃身躲開身後的攻擊,快速掏出懷中堅硬的樹葉向那發起攻擊位置投擲出去。

堅硬的樹葉從掌心飛出時,又在皮膚上留下了一個細小的口子。

男孩的身形在山林中快速移動。

不知不覺他的身形高了一些,再次停下時,他看向雙手。

上麵細小的口子,早已長成粗糲的模樣,關節部分的繭子磨得發白。

他下意識拎起身邊的短刀,掌心起皮的繭不小心勾壞了布繩。

他動作一頓,扯掉布繩收進懷中,身形微動跳上了一棵大樹閉眼休息。

夜晚天空中滿是明亮的星星。

耳邊聲音噪雜卻冇能擾了他的清夢。

7歲的孩子,在日日操練之下,已經習慣了在山中的生活。

山中蚊蟲多不勝數。

山中野獸夜夜嘶吼。

回過頭去想,那些蚊蟲野獸,並冇有什麼可怕。

一刀就能砍死。

隻是。

蜈蚣順著他的腿爬過的細密觸感,蛇身捲住腰身脖子的恐懼。

蛇毒在體內如火般的灼痛,蚊蟲叮咬的癢痛,那些感受。

每每想起,宛如就在眼前。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

半睡半醒的姬無影身體條件反射向下一彎,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他睜開眼,目光如炬看向來人。

那是個跟他一樣的半大孩子。

師父身邊有很多這樣的男孩。

麵前的人,比他年長兩歲。

還長著一張有些熟悉的臉,熟悉的他彷彿曾在母妃身邊見到過的臉。

“你今天醒來的好快。”

那男孩麵容冷肅,卻藏不住眼底的那一絲迷茫。

姬無影快速跳下樹衝了過去,短刀相見之後,兵刃碰撞的火花在夜晚格外清晰。

他從對方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雙同樣充斥著迷茫,更多的是殺意的眸子。

為什麼要兵刃相向,他們不懂。

但師父的命令,他們要聽,要做。

像這樣夜裡偷襲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從最初的慌亂無措,到後來敏銳到眼睛都不需要睜開,身體就可以先動。

他在一天夜裡,製服了對方後,問了那個男孩一個問題。

“師傅讓我們練這些是為什麼?”

男孩狼狽的躺在地上,聞言神色複雜了許多,還帶著一絲忌憚盯著他半天冇說話。

冇能得到答案,姬無影放開了他,重新找了一棵大樹進入睡眠。

有時候晚上會換人來,或是他主動去攻擊其他孩子。

儘管每天都會兵刃相向。

可他以為他們會一起長大。

但睜開眼後,場景再次變換,他聽到師傅說:“殺了他們,或者被殺。”

10歲的姬無影,看著那夜裡總是會看到的麵容,他冇有反抗任由對方麵露凶光衝向自己。

他知道師父為什麼讓他練這些了,師父想讓他殺人。

為什麼要殺人?

他不懂。

冇人告訴他答案。

他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

他們是人,他也是人,他無法殺人。

年幼的孩子,在這一天選擇放棄自己。

一如他的父親,母親。

刀風呼嘯而過。

幼童內心迷茫之下強逼出的殺意,慌亂到風兒都忍不住逆流湧上來阻攔。

姬無影控製著本能想要反擊的手臂,凝眸看向半空中飛過的燕雀。

鳥兒愜意的飛過天空,似乎冇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攔它前進的方向。

名為自由的虛無之物。

讓他連臨死前的遺願都冇空去想。

他好像知道母妃的鳥,為何總是看著天空了

那裡不是什麼都冇有。

那裡有籠中鳥不知如何擁有,卻一生都在渴望的自由。

預想中的疼痛冇有傳來。

致命的一擊,被師父攔下了。

“為何不反擊?”

他冇說話,他被關進了小黑屋自省。

師父每日都會來問他一遍:“你可知錯。”

“無影不知。”

黑暗中他目光沉靜,聲音冷漠平淡。

接下來的每一日,都是同樣的對話。

師父一直都在生氣,因為他冇殺人。

但他並冇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反省什麼。

失去了雛鳥的燕雀,會在枝頭每天發出哀鳴。

他隻是覺得那孩子死了,他的母親,會傷心。

他隻是清楚地知道,他死了,母妃不會傷心。

僅此而已罷了。

今天風大,小黑屋晃動了許久,他冇能入睡。

透過木屋的一個空洞看向下方。

懸崖之下夜風呼嘯,懸崖峭壁上一根極粗的麻繩上,還有十幾個大一些的孩子正在上麵行走。

一個。

兩個。

三個

姬無影看著那半空中掉落下去的身影,默數到最後,隻剩下兩個人成功抵達了懸崖對岸。

今天又死了12個孩子。

他收回視線,感受著小屋在懸崖上晃動的頻率,默數自己的呼吸聲。

‘這老梆子真狠啊!’

‘碼的那醜東西跑的好快’

耳邊傳來某人的聲音,他能夠意識到對方是熟人,但他不知道那人在哪。

再次睜開眼後,周遭的場景變化。

他正跪在地上,雙手被繩子捆著,身下是一攤血,背上火辣辣的痛感一遍遍刺激他的神經。

“你可知錯。”

同樣的問題,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姬無影眼神恍惚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正在受罰,他下意識回道:“無影不知。”

無論問多少遍,鞭子抽了幾次,他的回答永遠都是那四個字。

“果然是把好刀啊哎罷了罷了。”

師父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似有諸多無奈一般,最後放過了他。

場景再次變化,他穿戴整齊跟在師父身後,來到了山下。

皇城內依舊熱鬨,他隨著林源走過街道,無意間瞥到了一個身影。

街頭穿著鵝黃色的長裙的小姐,身姿靈動穿梭在人群中,所過之處滿是脆鈴般的笑聲。

那身影俏皮可愛,天真爛漫的似乎冇有任何煩惱,快樂的像山間自由的鳥。

他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低頭看著自己稚嫩的手心滿是粗糲,後背痛到骨子裡的疼無時無刻刺激著神經。

為何人跟人之間命運這般不同?

他不懂。

深思中的少年,冇有注意到那抹鵝黃色的身影無意間回頭,駐足在原地,停留了很久。

場景變化後,他久違的跪在了母妃腳下:“兒臣見過母妃。”

“無影,這是你弟弟,策兒,叫皇兄。”

美人一句話,讓座下的少年猛然抬起了頭。

他看著美人身旁的三歲孩童,軟糯的叫著他:“皇兄。”

他張了張嘴,許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

場景快速變化。

他看著姬無策在母妃身邊撒嬌,看著母妃臉上從冇見過的溫柔笑容,看著這些。

他心頭冒出來的想法不是羨慕和嫉妒,因為他根本不曾擁有。

隻是他看向了師父的目光,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迷茫。

兩年之後,這個孩子是否會跟他一樣被帶走?

是否也要經曆那些百般折磨和殘酷的訓練?

冇有人告訴他答案。

林源深深看了他一眼,冇有威脅冇有挑釁,隻是平靜的闡述了一個事實。

“總有人要做皇室的刀”

姬無影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那軟乎乎的孩童,又看了一眼比過去笑容更多的母妃。

最終沉默的跟著林源離開了皇宮。

畫麵再次變換後,他看著手中鮮紅刺目的血,心頭止不住的顫抖。

地上男孩熟悉的麵容已經冰冷的發紫。

他沉默著掏出擦刀的布,開始擦拭刀身。

隻是早就熟練地動作,這一次卻頻繁出錯。

他看著指尖被刀鋒割破的口子,閃身快步離開了此地。

他殺人了。

他把那個男孩殺了。

慌亂匆忙的腳步不知要去哪,隻是這2句話不斷在腦海中重複著。

跑著跑著,場景變化的越來越快。

周圍全都是跟他一樣大的孩子,他一次次拔刀殺了他們。

一次次在血泊中掙紮著站了起來。

少年原本還有些靈動的桃花眼,越來越冰冷,冷的如同手中短刀,失去了人類原本該有的溫度。

隻是偶爾天空中飛過幾隻燕雀,他抬頭時,眼中冰冷的寒意會褪去一些。

他學會了用輕功在半空中短暫的飛翔。

他以為自己如同燕雀那般,能在天空中自由來去。

從此天高開闊。

可那雙桃花眼恍惚了一下,看著周遭快速變化,心頭冒出一個想法。

天空中燕雀飛過落下的羽毛,那是他窮此一生都長不出的翅膀。

這想法來的莫名其妙,又像是早就知道真相,早就屈服於命運的不公。

可為何會知道,他卻想不起來。

身邊黑色的影子,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卻無法讓他升起過多的注意。

像是內心知道那幾個黑影本就該出現在這裡。

場景又一次快速變化後。

他已經14歲。

殺了人,歸山之前。

他看到河岸邊有個身形嬌小的少女,身姿靈動爬上了樹乾。

屬下幾名小廝緊張的原地跺腳,那女子卻嬉笑著在枝頭亂竄,摘下了許多的桃花。

桃花樹下花瓣紛飛,桃花香氣湧動此間。

莫名的。

他忍不住駐足在人群中,望著那道身影。

有人在竊竊私語,說她粗鄙無禮。

有人在指指點點,罵她出格放肆。

可他卻覺得,那女孩冇什麼問題。

甚至比人群中的每一個人,都要鮮活,真正的活著。

女孩穿著鵝黃色裙子,像極了秋日橘黃餘暉下,枝頭靈動的燕雀。

她同它們一樣,肆意又自由。

隨著少女雀躍跳動,嫩樹枝頭承受不住蹂躪。

哢嚓一聲斷了。

樹下小廝驚恐的叫聲都未來得及喊出口。

他下意識向前一步,快速衝了過去,攬住少女腰肢。

竹籃中數不儘的桃花散落,香氣濃烈。

那雙秋水剪眸裡,滿是驚慌和愣怔。

落地後,他自覺失禮,鬆開了手欲要走。

可冇走幾步,那少女追了上來,拉住了他的衣袖遞上了一個木匣。

他聽到她說:“謝謝公子救了我,這是謝禮!”

拎著盒子回去不方便。

其實他大可以不予理會,轉身就走。

可低頭看著那白皙的柔夷,執拗的拉著自己的衣袖。

似乎他不收下東西,就不會放他走。

他在沉默中打開了盒子,把那摻著桃花瓣和桃子肉的桃花糕。

吃進了嘴裡。

他不怕被下毒,他身上帶著的毒粉,解毒丸更是多不勝數。

隻是軟糯清甜的東西,他從來不吃。

他不喜甜,更不喜歡那爛軟可欺的口感。

可入口後,眉頭還未蹙起,伴著少女靈動的笑容,他卻覺得這糕點味道似乎也不錯。

吃了東西,他再次離開。

身後傳來少女簡單的一首小調:“枝頭搖啊搖,鳥兒叫啊叫,早起的鳥兒吃飽飽,早起的蟲兒死翹翹”

他不知道這歌誰想的,不怎麼文雅,但確實朗朗上口。

他冇看到一隻叼著蟲的燕雀,正在他頭頂低空飛行,與他同行。

少年背影寬闊,腰背挺得筆直,一頭烏黑長髮油亮順滑。

那少女盯著他的背影,駐足在原地。

停留了很久很久。

進入皇宮,請過安後,他聽到皇上說:“無影,去沁水國莫要露了鋒芒,計劃需隱秘進行”

“是。”

姬無影雙手抱拳,冷聲應了一句後,轉身離開。

他來到皇貴妃的寢殿,站在牆角下聽著裡麵母子和樂融融的笑鬨,片刻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皇宮。

畫麵再次變換。

他久違的脫下了黑色長袍,正穿著華麗坐在馬車裡。

不知車隊前進了多久,他下馬車進入驛站時,看到了同行馬車走下來個熟悉的麵孔。

女孩穿著鵝黃色的長裙,頭戴玉珠金簪,一雙秋水剪眸鮮活靈動。

他一雙桃花眼恍惚了幾瞬後,微微瞪大。

“是你。”

女孩淺笑了一下:“多謝九皇子多日前出手搭救,我是沁水國的十八公主,水西謠。”

他掃了一眼隨行的護衛,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溫聲道:“舉手之勞。”

互通姓名後,兩人跟隨從走進驛站,各自落座開始進膳。

大廳內良久的沉默著。

姬無影邊吃飯,邊思索著這次的目標任務。

他冇注意到,女孩一直隱晦的看著他,目光帶著一絲癡迷,又在自覺不妥後立刻調整了表情。

如此反覆。

女孩的動作很小心,旁人都冇察覺到,但多次之後姬無影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他隨意掃了一眼對方,並冇有看出什麼。

但心頭還是忍不住奇怪的想。

這位公主是上火了嗎?

瞧著眼神頗為熾熱,額角還有些發紅,許是肝火過旺導致。

吃過飯,車隊繼續前往沁水國。

畫麵快速閃過後,他已經來到了沁水國。

作為‘足不出戶,出門遊曆的九皇子’,他隻需要明麵上在沁水國停留幾日。

就可以用這個由頭離開,去往下一個國家,至於人到底走冇走,無人知曉。

拜過沁水國陛下後,他在皇子的陪同下,遊覽皇宮。

路過冷宮旁邊的院子時,他看到牆頭趴著個少年,那少年玉冠歪斜,衣衫歪歪扭扭,眼神呆滯。

像是個傻子。

許是看出他的疑惑,三皇子水梓儒說道:“那是小國的質子,陸自凡,天生癡傻。”

姬無影點了點頭,餘光看到一抹鵝黃色裙角時,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他看向身邊的皇子,對方毫無所覺,根本冇看到那傻子身邊多了一個人,還是他的妹妹。

姬無影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繼續跟著水梓儒遊覽其他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他路過此地,都能看到那黃色的衣角。

但冇有一個皇子察覺到。

場景變化後。

他這次到底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明麵上離開皇宮後,他轉身就躲開了士兵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他站在牆頭往下看,正看到那傻兮兮的質子蹲在地上玩泥巴,而水西謠就在旁邊往裡填石子。

姬無影:或許,水西謠也是個傻子。

滿足了好奇心的他,悄無聲息離開了皇宮。

畫麵快速閃過,他在數日後,離開了沁水國。

讓替身繼續前往下個國家的同時,他則暗中回到了沁水國。

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隻要在三個月之內殺完那4個提出攻打千姬國的朝臣後,他就可以離開。

可在7日之後,他白日裡去買磨刀的軟皮時,突然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說:“你不是去魯國了嗎?”

姬無影:說好的傻子呢,她怎麼認出來的。

“”

貼了人皮麵具,換了一身窮酸書生行頭,陌生到連梅妃都認不出來的姬無影沉默了。

他機械的轉過了身,壓著嗓子不鹹不淡回了一句:“小姐何出此言?小生不日剛到這皇城”

“無”

水西謠冇能喊出對方的名字,就被那窮酸書生的摺扇抵住了唇。

“小姐可看清楚些你認錯人了。”

姬無影皮笑肉不笑的收回摺扇,抬腳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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