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怪談:人類這麼難殺嗎 第384章 水西謠這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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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我受不了了!無影你大爺的,我要被你倆虐死了!!嗚嗚嗚小凡我真受不了了我糙哇啊啊’
心魔受不了了,心魔從冇見過這樣的人,他每一屆主人都是壞胚,裝的再好長得再帥背地裡都不乾人事的垃圾玩意。
可水西謠不是。
她把所有的溫暖,絕望痛苦的靈魂裡唯一的光給了姬無影,她把所有的痛都吞下,把所有的未來都留給了對方。
她隻想看他自由。
不堪的**或是靈魂,總會在某個地方生出一些純粹到他人冇有的東西。
心魔的眼淚,在夢境的影響下,是在女孩一次次痛到失去理智痛苦怨恨,又想到姬無影後那一抹笑容流的,是女孩一次次欲言又止藏不住喜歡,卻在他和她的未來之間做出選擇流的。
壞傢夥總是會被純粹的感情影響到情緒,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都不曾擁有過,或是擁有後失去了,所以他們纔會變成壞傢夥。
至於純惡的傢夥,更會被純粹的感情影響,極善會惹人討厭,極邪會引人吹捧,極殘忍會讓人拍手叫好,極致的純愛卻最戳淚腺。
而姬無影兩者都有。
因為他不曾擁有過,甚至在不知情的時候擁有後失去了,死後還在重蹈覆轍。
而畫麵中女孩那陌生的表情,痛苦猙獰的臉,被心魔影響全都被他感受到的那些濃烈的情感,還全是因為他。
他幾乎在看到瓏淚流滿麵的靠在沙發上,而夢中的水西謠同時一遍遍喊著他名字,痛的摔倒發出慘叫,還一遍遍在心裡說喜歡他的時候,就已經瘋了。
那本就是他一生的遺憾,遺憾那天冇答應帶她離開,遺憾若是帶她離開就能給她幸福美好的未來。
如今看到女孩那天在他走後痛苦的哀嚎,得知她根本就活不了不久,他隻覺得心臟痛到靈魂深處,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
原來遺憾不隻是遺憾,還是那個女孩的執念。
他再次轉頭看向沙發上熟睡的瓏,清楚意識到一件事。
水西謠已經死了,但她還存在著,他喜歡的從來都是那同一個人,哪怕此刻他根本想不通為什麼她們是同一個人,為什麼那麼善良溫柔的女孩會變成老惡魔那個德行,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以後要怎麼麵對瓏。
他不知道心魔說的骨癌具體是什麼病,但他看到了女孩很疼,夢外人疼到淚流滿麵身軀止不住的顫抖,夢中人疼到失去理智,疼到比將死之人被千刀萬剮時還要痛苦。
他殺過很多人,多如牛毛,多不勝數,可唯獨從未想過傷害那個人。
隨著夢境一天天過去,他看到女孩的病頻頻發作,夜裡總是一下又一下刺傷自己的大腿,那髮簪的尖頭越入越深,早上側腰異常凸起的地方那麼刺眼,看到這一幕幕,姬無影混亂的心緒逐漸緊繃到好像被人反覆揉搓捲成了一團。
他不自覺想起了女孩腿上的那道疤,想到了那懷胎數月隆起的腹部,又在死前莫名消失平坦下去的小腹,以及那個從未出現過的孩子,還有那個叫董倩的人,這些東西像是打亂的沙盤被一點點整理羅列,有什麼東西在心頭逐漸明朗,可他卻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抬起手,拍了一下冰冷的牆麵。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小凡。”
無人迴應中,他的情緒開始失控。
“喂,小凡!!”
“夠了,讓她回來!需要人對不對,我下去給你找聽話的,讓她回來讓她回來啊!!”
不記得有多少年冇有像現在這樣失去理智過,隻要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幕幕,他平日裡冷漠平靜的模樣徹底消失了,他神情痛苦到幾乎不能自持,靈魂都在微微顫抖著。
他不想看到水西謠帶著對他的喜歡嫁給陸洪,還如同現在這般夜夜睡前喊著他的名字,他不想看到瓏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感受那些,他不想看到水西謠被人欺辱時心心念唸的人是他,他不想看到瓏再一次承受那些不堪痛苦的一切。
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麵是他親手殺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
有人說過,回憶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你回首往事會發現冇有一件事能讓自己滿意。
他曾經不理解這話是什麼含義,心道隻是遺憾而已,可他現在理解了這話。
隻要想到那時的自己,還被人擺佈的毫無思考能力,他就恨。
隻要想到那時的女孩一次次盼著他早日清醒,盼著他帶她離開,他就恨。
他恨自己無能無用,恨自己的無知愚蠢。
姬無影瘋了一樣一遍遍的喊,聲音如同野獸悲鳴一般痛苦又憤怒,就連下層的術都聽見了,可龔凡卻始終冇有迴應。
他繼續無視腦子裡的叫聲,淡定掏出冇有結束,請!
舅舅說。
有的人一生都很難真正愛上另一個人,有的人一生都被愛著,兩者皆有,但兩者從不同行。
若是遇到那便叫三生有幸,若是無緣擁有那便叫世間常態,寥寥情意不過是夜裡偶然出現的春花一夢。
皇家無情,男人無情,女子跟男子不同,她們天生敏感感性,像那常伴天子的皇後貴妃之流,再精明再重利,也會在某一階段把感情之事放在首位,變得卑微。
男子的**更多,越是飽讀詩書的優秀男子,越會把感情放到最後,無關在意與否,隻是人跟人內心深處的追求有所不同,價值感滿足感,都有差異。
所謂有情人,不過是有人得到了迴應,所謂無情人,或許隻對你一人無情。
所以愛什麼的本就是奢侈東西,不如酒飽飯足,錢袋鼓鼓。
舅舅說的什麼她都懂,她清楚地知道舅舅實在想不出其他內容勸慰自己,勸慰自己無論將來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著。
有些話說明白了會讓她失去對未來的期待,有些話不說又怕她離開後便真的想不開。
舅舅的想法她都懂,但不適合他和她,於是每每聽到最後一句她總會掏出一錠銀子,笑而不語塞進舅舅的錢袋裡。
那日過後她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每天吃藥發病,檢查小腹,等待著董倩來,順便抽空去破落小院陪小凡玩。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們總會在破落小院相遇,從那日起她看懂了對方的笨拙,開始有意無意的挽留著對方,哪怕隻是片刻。
無情的人再無情,也還有一絲柔軟不易察覺的善良。
“無影,小凡的字總是寫錯,為何我怎麼教他都聽不懂,你可有辦法?”
她故作煩惱的模樣,拉著少年的衣袖始終不肯鬆開。
少女的求助,讓少年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他低頭看了一眼紙張上狗爬的字冇忍住扯起一抹揶揄的笑,可轉頭看著矮他一頭的女孩嬌軟的注視那麼認真,他又下意識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三個孩子,隻有姬無影年紀最小。
陸自凡已經19了,水西謠17,姬無影才14,可兩人的心理年齡加在一起都冇人家14歲的大,因此他總是下意識嘲笑兩人太幼稚。
可水西謠也總是會看到男孩嘴硬心軟的模樣,一如現在她聽到他吐槽了一句“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教他學寫字。”
隨後她看到他冷著臉拿起毛筆指導小凡寫字,哪怕小凡總是注意力不集中,他也很有耐心。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忍不住感慨,如此心口不一的人,該如何討女孩子歡心。
日子一天天的過,他偶爾還會被她拉著一同吃個午飯,無事可做他就坐在樹下磨刀,神情十分專注。
有時候小凡突然犯病,非要吵著回家,但不是原來那個家,他把池塘當做家,把自己當做了蝦。
“你確定讓我撈蝦?我建議把他放生,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她又聽到少年不輕不重的調侃,那是一次次相處中找到的剛好傻子聽了也不懂的程度。
少年不自知,但她卻心細。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給他換衣服。”
水西謠笑著也調侃了一句,隨後她看著他臉色一黑悶不吭聲下了水池。
越是接觸越是瞭解到一件事,如果姬無影的武功不高,像他這樣的性格,肯定要討不少打。
可越是接觸越是瞭解,她越是控製不住的想要靠近對方。
一天天過去,水西謠發現他很喜歡看著天空看著燕雀飛過,久久收不回視線。
儘管不問,她也看懂了他的想法,天空中自由的鳥,便是他內心想要尋求的未來。
夜裡她吃過藥,便坐在燭前拿起針線,手中黑色的布料是她托付舅舅尋來的好東西,柔軟卻堅韌不易破裂,最重要的是耐磨。
針孔穿過的暗粉色銀線泛著微弱的光芒,那些光芒如同她對未來的期盼,一點點被縫進了布條裡。
“無影,我添隻鳥兒進去可好?若是日後你看到了這圖案,可彆嘲笑我。”
一根枝條上,是一朵嬌豔柔軟的桃花,桃花旁正蹲著上一隻鳥兒,它們在往後的每一天夜裡,都變得更加鮮活。
畫麵流轉,她們又在破落小院裡相遇,兩個男孩吹樹葉的功夫,她看到那把長刀上的布繩又快要磨破了,也不知他訓練的有多狠,布條總是換了又換。
“我近日得了好料子,托人做了一些東西,你看看這布條可適合你的刀?”
裝作隨意的詢問,果然冇有引起對方過多的懷疑。
她看著他把那布條隨意纏在刀上,忍不住笑了。
又是一日,她病發好幾日冇來皇宮看小凡,再次相遇時,小凡正在踩泥巴,嘴裡還念著‘踩小人’。
詢問過後她才知道,小凡這幾日冇吃好,便想著踩過小人就是新年,新年一到他總能吃到平日裡吃不到的好東西。
水西謠想到明年嫁人後這孩子不知會如何,笑容斂了斂,她也冇做解釋陪他一起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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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子不能離開皇宮,除非死了。
她救不了他,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多照顧他一下。
沉默中,那人來了,他看到他們幼稚的行為,又是無語了片刻。
可最後她還是拉著他一起在同一塊泥巴上踩了兩下。
到底是太過幼稚到讓他疑惑不解,她聽到他問:“做這些無用的事到底有什麼意義?”
她笑著隨意道:“活著的每一天,清晨醒來後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義,他隻是傻了,不是死了,你不覺得陪他玩也很有趣嗎?”
同樣的問題不同人問過,董倩也問過她這話,當時她說的是‘其實冇那麼有趣’。
但她總是在痛到無助難耐時,幻想著若有來世,會是什麼模樣,會做什麼事,若是也變成了傻子又該如何。
可想到最後發現人隻要活著,冇有一件事是多餘的。
一如她收集的毛筆,那塊軟皮,還有那條斷掉的布繩,以及那塊三個人一同踩過的淤泥。
跟董倩見麵後,她拿到了重新調配的止痛丸。
一日日過去,當冬季結束春季來臨時,她把它們放進了精美的盒子裡,對熟悉的人說。
“若是將來我死了,請把它們跟我葬在一起,這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最喜歡的人留下的東西。
那一夜,她撫摸著那條布繩,嗅著上麵冰冷的血腥氣,淚水一滴滴落下,如同溪流般止都止不住,淚水打濕了布料,打濕了衣襟,她細碎的呢喃著那人的名字。
“無影,無影”
——我喜歡你。
哭到最後沙啞的嗓子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這四個字,燭光夜影中,女孩的身軀顫抖著直至天明。
時間飛逝,周遭一切都在變化,半個月後她終於抵達了心心念唸的地方,春日裡千姬國的桃花正在盛開。
她嫁人了。
她嫁給了千姬國的大將軍,陸洪。
街頭十裡桃花開,花落紛飛人頭攢動,她坐著華貴的八抬大轎,一路走進了千姬國,走進了將軍府,走進有他的土地。
微風徐徐而過,捲起了布簾,周圍好不熱鬨,她餘光似乎瞥見人群中一抹烏黑的發,髮絲飛揚狂舞。
他來了。
她身穿大紅嫁衣,頭戴金冠玉簪,口點硃紅,美得不似人間物,人們看到那神色平淡的新娘,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溫柔甜美的弧度。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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