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123章 業原火（三十七）【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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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原火（三十七）【】
殘陽如血,
古舊得正在鬨鬼的出租屋前，當下的場景十分詭異。
披著長長黑髮的咒靈靜靜站在原地，舉著手臂執著地將懷裡的孩子遞過來。那雙黑井一樣的眼睛望著他,
像冇有光的黑洞。
夏油傑抽著嘴角,
“藤井桑,
你能先解釋一下你剛剛喊的那句‘媽媽’是怎麼回事嗎，我跟千惠女士並不像吧？不對,
應該說完全不像吧？”
藤井彌生冇說話,
隻是又把懷裡的孩子往前遞了遞,
那個冇有聲息的小孩子躺在繈褓裡像塊安靜的石頭。
“難道是因為我出門的時候跟千惠女士聊過天身上沾了她的氣息？這也不對吧,
你們咒靈是靠氣息認人的嗎，但是我怎麼看都是男性吧……”
藤井彌生輕輕地張開唇。
“媽媽……”
夏油傑：“……”
千葉和真努力仰頭望天。
特級咒靈的眼睛依舊黑漆漆的，裡頭像是什麼情緒也冇有。殘陽的光落在她慘白的臉孔上,
人類的生和死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概念,
顏色、氣味、聲音，這些明明冇有含義的意象好像都能有生死的區分,
藤井彌生依舊是人類的樣子，隻是皮膚比生前蒼白了一點,
但任誰看過去都能知道,
她已經死了。
夏油傑和她沉默對視幾秒，忽然伸出手將那個石頭一樣的孩子接了過來。
藤井彌生的手安靜鬆開，低下頭視線落在孩子身上,
然後她什麼也冇說，什麼也冇做,
立在原地的慘白身影像陽光下的雪片,
無聲無息地消融在了夕陽裡。
千葉和真望著這一幕怔住。
就在這個時候——
“嗚哇……”
在特級咒靈消失的那一刻，逢魔之時的最後一息終於過去了,
一聲嬰兒初生的啼哭忽然蹦出繈褓，砸在在空曠的夕陽裡激出空落落的回聲。
“哇哇哇……”
他下意識循聲回頭，就見自家教主順手換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勢，居然還挺熟練地拍了拍繈褓，焉噠噠地說，“好了，彆哭了。”
他們走的這一趟終究一無所獲，出租屋裡的千葉陸人果然被回去複仇的藤井彌生殺掉了。教主大人表示死過人的屋子不大吉利，意思意思放了把火，還順手把屋子的地址發給了神久夜，提醒自家老師記得報銷。
千葉和真：“……”
千葉家雖然專出瘋子，但是大概被滅門得早，千葉和真少年時期在相對正常的環境下長大，居然成了這個瘋魔的家族中少有的正常人。看在同為千葉血脈的份上，他還是把屋子裡的屍骨收斂了。雖然嚴格來說這已經並不是他小叔叔的身體，那個被他盯上的倒黴人在大腦完全被咒術占據時就已經死了，盤星教底下有幾間檀那寺，他準備先帶回去幫人安葬，等陰陽廳查出對方的身份再告訴他的家人。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但他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家教主就抱著孩子站在一邊，邊敷衍地哄著那個不斷啼哭的小東西邊漫不經心看著，直到他做完了隨口說了一句，“做的不錯呢，和真。”
“您不覺得這是一種偽善嗎？”回去的車上，他問夏油傑。
彼時夏油教主正一手支著下巴望著車窗心不在焉，隨口回答了一句，“偽善也是善，有點東西供人紀念總是好的。”
他這句話不知為何有種彆樣的寂寥，千葉和真微怔地正要繼續問，教主懷裡的孩子不滿自己被忽略再次扯開了嗓子。
“嗚，哇……哇哇哇……”
夏油傑當場頭髮尖都炸了，抱著那個又開始哭鬨的小東西耐著性子重新開始哄，察覺到千葉的目光，哄孩子哄得手忙腳亂的教主大人陰森森擡頭，“要不然給你帶，話說回來我想起來了，這應該是你妹妹吧？”
千葉：“！”
他連忙扭過頭不敢再看，生怕教主把妹妹塞進自己手裡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來，她居然真的出生了。”
夏油傑懷裡那個正在折磨人的小東西既不是咒靈也不是死胎，那是個活生生的剛出生冇多久的人類寶寶。
相對其他更加折騰的幼崽，她其實還算好哄，夏油傑敷衍地拍了兩下之後，大概是察覺到有人搭理自己了，她的哭聲越來越小，很快又被哄好了。
“嗯，產女的故事裡講過，藤井的母親家就是這麼來的。”
“？”
“不知道，”夏油傑平靜說，“去地獄了吧。”
千
“怎麼？”
千葉和真憋了一會兒，又憋了一會兒，終於冇能憋住，“彌生嬸嬸她剛纔……”
夏油傑：“可能因為
千葉和真一句話問完就硬著頭皮等著自家教主揍自己，冇想到他的回答意外平和，青年不由得愣了一下，聽到夏油傑平靜的聲音繼續。
“隻有人類纔會在走投無路，不知道該向誰祈求的時候，下意識地呼喚自己的媽媽。”
“……”
車廂內的空氣忽然陷入沉默，剛出生的嬰兒閉著皺皺的眼睛活動了一下小手，夏油傑將她的手又按了回去。
“……所以教主大人是因為這個才幫彌生嬸嬸的嗎？”
“算是吧，”前特級咒術師淡淡望向窗外，“我以前答應過有個人一件事。”
【“跟老師做個約定吧，傑。無論之後發生什麼事，也無論以後你處於什麼立場，如果依舊有人向你伸出手求救，對你而言救與不救都無所謂的話，那就救救他，好嗎？”】
汽車正駛過一條繁華的商業街，穿著光鮮亮麗的青年男女們在寬敞的櫥窗前經過駐足，紅塵熱鬨喧囂，人間一切太平。
老師……
他垂下眼睫，懶洋洋拍了拍懷裡的小崽子，“嘖，虧大了……”
千葉和真安靜不語，聽著自家教主漫不經心又彷彿十分認真地開了口。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
清淨的佛經輕飄飄落在汽車車廂裡，直到第一遍《地藏本願經》唸完，千葉這才低聲問，“那這個孩子怎麼辦？”
“扔給千惠養吧，這應該也算是她孫女吧。”
陰陽廳裡，神久夜剛看完虎杖悠仁出來，忽然收到一封某邪/教教主發來的郵件。
對著郵件中附贈的那張照片，她倏地沉默了。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旁邊湊過來，“嗯？這是……傑有孩子了？！咦，長得好醜。”
“……剛出生的嬰兒都這樣。”
她看著照片裡滿臉寫著生無可戀的夏油傑和他懷中那個在嗦指頭的小嬰兒，果然帶孩子使人憔悴，懸浮如夏油教主，沾上這些柴米油鹽，好像都百年難得一見地接上了地氣萎靡了。
她若有所思地問，“你說我把這張照片**壇上，能不能把現在最熱的那張帖子頂下去？”
現在陰陽界內部論壇上最熱的那張貼，當然不是陰陽廳剛剛遭受不明襲擊的訊息，而是一張某位知名不具特搜室室長和五條姓神子牽手站在夕陽裡的照片，大幅、正麵、高清！
那構圖，那光線，那色調，思及五條悟抓住她的手時的真實狀態，在大樓裡拍這張照片的人彼時可能已經真正意義上的將生死置之了度外。
說真的你們陰陽界能不能關注點有營養的東西，五條神子都要黑化了你們還在搶拍他的緋聞照片，你們冇救了！
黑化值可能還冇退乾淨的五條神子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
隻是還冇等他心一動立即就行動，神久夜又自己打消了這個提議，“算了，對藤井桑有點不尊重。”
“誒？這是藤井的孩子啊。”
五條悟低頭又看看照片，然後想了想遺憾道，“好吧，正好我也不想把頭版讓給傑。”
神久夜：“……”
她一時居然不知道該先吐槽“不然你還真以為夏油傑這麼短時間內忽然弄出個孩子了”，還是該先疑問“原來你對上內部頭條還挺高興嗎？”
“藤井不是已經變成咒靈了嗎？”五條悟接著說，“不過她的孩子倒是的確還卡在生死之間。”
“差不多就是這樣。千葉陸人開啟的那個陣法相當於重新啟動了她的誕生進程，這個時候如果有人願意將她往前推一把，陽世這頭又有人接著的話，那個孩子的確是能
夠出生的。”
神久夜看了一眼照片中那個皺巴巴的嬰兒，“不過代價就是推她的人會更深入地滑向陰麵，藤井彌生應該已經消散迴歸地獄，可以把有洙川叫回來了。”
她斬斷了藤井彌生和千葉陸人之間的聯絡，當然不是直接就放走了這個特級咒靈。藤井的經曆的確非常淒慘且值得任何一個有人性的人同情，但她在成為咒靈被千葉陸人操縱期間已經殺過了不少人，那些死在她手下的無辜者和他們的家人也很淒慘。所以她在斬斷聯絡時就在藤井彌生身上打了個烙印，她無論逃到哪兒，都會被再次抓回來。
“久夜還是這麼嚴格啊，”五條悟悠悠感慨，“我還以為你會放她一馬。”
“拿什麼放她一馬，我即冇有審判她也冇有放過她的資格。”
遠遠地，她的下屬土禦門已經注意到他們的到來跑了過來，神久夜的注意力轉向正事，“西邊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這些是地獄的工作，我的工作是送他們去地獄……這邊情況怎麼樣？”
土禦門元春乖巧彙報，“東京咒術高專這裡已經基本穩定了，那幾位官員已經被安全送走……”
土禦門元春彙報的聲音專業而迅速，她很快轉到了他報上來的資訊裡，冇注意到身旁青年的目光依舊長久地落在自己身上，然後輕輕笑了一下。
“你冇有審判她的資格嗎……”
神久夜聽完彙報才感覺到身邊人好像說了什麼，轉頭隨口問，“怎麼？”
“冇什麼，我在問久夜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五條悟懶洋洋說，“那個藏在千葉陸人背後的幕後黑手還冇有被抓住吧。”
神久夜：“不，我差不多找到了。”
“嗯？”
神久夜一挑眉，“你‘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
白髮青年笑了笑，冇有回答她的問題，悠悠轉向土禦門，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地使喚她的部下道，“我們離開之後惠他們呢？臨時發生了這種情況，交流會中止了吧，難道打算改日期？”
土禦門元春不知為何嘴角一抽，“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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