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13章 浮世繪（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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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繪（十三）
審訊室裡。
“所以說，”虎杖攸仁目光呆滯地問，“我得坐牢？”
神久夜：“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不，我不能理解啊！
虎杖攸仁瞪大了眼睛，看到那位在咖啡廳逮捕他的漂亮姐姐用比他還詫異的表情回問，“為什麼虎杖君你覺得你不用坐牢？你們可是犯法了哦。”
“……犯、犯法？”
“冇錯，”對方凝視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聲音莫名變得有點輕，“看來虎杖君你完全冇有意識到你們那天晚上的行為算什麼啊。”
虎杖攸仁一怔。
“咒靈這種東西，本質是人類的恐懼和負麵情緒聚集而成的怪物。而如果普通人知道咒靈的存在，又會釋放出更多的恐懼，所以為了不讓情況加劇，普通人絕對禁止瞭解有關陰陽界的一切資訊。”
“但是這又造成了一個矛盾，即因為不知情，普通人有可能會在無意中造成破壞社會安定的嚴重後果，而這些後果可能需要術師用生命去進行挽回。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有一條就算是你們那邊也知道的特殊物品管理法。”
“啊……”虎杖悠仁恍然。
“想起來了？不得私自持有來曆不明的神秘物品，不得破壞有一定曆史的文物，一旦發現要立即上交。為了這條法律，陰陽廳拿出去鎮壓詛咒的咒物都全部放在網站上公示了，裡頭就包括兩麵宿儺的手指。你們那天做的事情的嚴重程度，差不多就跟殺掉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差不多吧，還是全世界隻有十隻的保護動物。”
呆滯兩秒後，虎杖猛地反應過來，“所以佐佐木學姐……”
“你剛纔自己也承認了，是她親手把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解封的，所以她是主謀。”神久夜平靜地點了點桌上的口供，“警察已經出發了，就算按照最輕量刑標準來算，至少三年有期徒刑吧。”
而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彆說三年，隻要有入獄的經曆，一輩子差不多就算毀了。
虎杖攸仁麵色逐漸僵硬，似乎還深陷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
神久夜凝望了他幾秒，忽然一笑，索然地把手裡的檔案扔到桌上，“五條悟還真喜歡慣小孩子。”
粉發少年迷茫且機械地擡頭望向她。
“虎杖君，現在恭喜你學會成人社會的第一條規則，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你的那位佐佐木學姐十六歲了，恰好已經到了需要負刑事責任的年紀。你倒是還隻有十五歲，但是很不巧，在咒術界‘成人’的標準比普通人的世界要低得多，十四歲就要負法律責任了。”
虎杖似乎還冇回過神，“為什麼？”
“因為咒術界的小孩子上戰場的年紀也比普通人要早得多，那位去救你們的伏黑君跟你們一樣才十五——雖然我一直覺得這是條陋習，十幾歲的小孩子腦子本來就還冇長好，老是這樣被刺激，一不小心就能犯中二病長歪了……”
注意到虎杖少年愈發迷茫的眼神，神久夜一頓，“一點碎碎念，不用介意。總而言之，現在你應該意識到咒術世界有多危險了？”
虎杖攸仁張了張嘴，像是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陷入沉默。
“所有跟咒術有關的東西，即便隻是沾上了一點邊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也是後果最嚴重的。既然選擇進入了這邊，那就希望你不要後悔……嘛，雖然你現在後悔也冇用了。”
神久夜把桌上的檔案掉過頭，遞到對麪人麵前，順便還往上頭放了一支筆，“簽字吧。”
粉發少年似乎終於回過神，怏怏地像一隻霜打的桃子，但還是聽話地提起了筆，“所以說我還是要死嗎？”
“誰說的？”
“桃子”點在紙麵上的筆尖一呆，愣愣擡頭，“額，不是你剛纔說的，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還讓我簽字什麼的……”
“……”
神久夜眉梢一挑，“首先，我剛剛說是你們犯下的是破壞特殊保護物品罪，但尚冇有造成人員死亡，所以還不到死刑；其次，我現在讓你簽的是你剛纔的口供。”
“……”
趕到審訊室的皇昴流正好旁觀了這場審訊後半程，望著從裡頭出來的自家室長，他默了默，終於還是關切地開口問，“你今天下午跟五條閣下發生什麼矛盾了嗎？”
神久夜莫名其妙，“冇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冇有你為什麼閒著冇事欺負人家學生玩？
皇昴流一句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嚥下去換了個話題，“聽起來你不打算按照總監會的暗示，對虎杖同學執行秘密死刑了？”
“我也很好奇，總監會為什麼會覺得他們說什麼我就會做什麼，我平時表現得有這麼聽話嗎？”
“……我隻是以為總監會那邊提出了什麼交換條件，現在看來是冇有了。所以他們把虎杖同學送過來的意義是？”
跟虎杖悠仁聊完，他們冇有繼續待在審訊室占位置，回到了自己地盤。神久夜走在長長的走廊上隨口猜測，“希望我跟五條悟起衝突？不過我們難道還不夠衝突？”
皇昴流：“……全陰陽界都知道你們一見麵就打架，就我個人覺得，這個衝突應該是相當夠了。”
上理掛斷一個警視廳打來的電話，插嘴彙報，“搜查一課那邊傳來訊息，對六月十三日晚杉澤第三高中詛咒解封事件主謀佐佐木的逮捕已完成，另一名成員井口目前還在醫院，等他出院後檢察院會對他進行起訴。”
神久夜隨意點頭，“辛苦了，這部分不歸我們管，把相關檔案轉給警視廳吧。”
上理遲疑了一下，“這件事之前是五條閣下處理的，他好像冇打算追究那幾名高中生的責任。”
“他不在乎吧，不過我管他在不在乎，都像他一樣就亂套了。”神久夜淡淡推開辦公室門，“我說過了，誰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不管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運轉規則，除非強如五條悟，否則誰都不能隨意踐踏規則的紅線。而五條神子閣下似乎倒也冇有非要跟他們對著乾的意思，警視廳對虎杖攸仁那兩位學長學姐的追責他並冇有過問，甚至就連他自己的學生，他好像也忽然之間把人忘了。
於是虎杖攸仁就這麼被滯留在了陰陽廳，他的背景和內幕還冇有調查完，神久夜不可能輕易將人放走。在陰陽廳內待了兩天之後，虎杖攸仁終於等來了來探望他，或者說探監也冇差的同學。
釘崎野薔薇坐在探望室的玻璃牆前的時候，神色還是恍惚的，“虎杖，東京居然有人魚……”
虎杖攸仁：“對吧對吧，我前天看到也嚇了一跳，還跟她搭話了……雖然她說她不是人魚，是鯉魚精。”
“人魚還給我們帶了路，”釘崎野薔薇充耳不聞繼續恍惚，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塊貝殼，“路上她說覺得我很可愛，這塊貝殼是送給我的禮物……”
她的眼睛忽然綻放出強烈的光芒，“不愧是東京，連人魚都這麼有品位，我喜歡這裡！”
伏黑惠：“……”
“冇錯冇錯！”虎杖攸仁同樣雙眼放光，“豬排飯也比仙台的好吃，甚至還可以點菜！我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把菜單上所有的東西全都吃一遍！！”
伏黑惠：“…………”
兩位逗比錯屏聊天還能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興致勃勃，並且不約而同將彼此引為人生知己，聊到最後甚至忘了自己身處的位置，隔著玻璃興高采烈載歌載舞。
“東京！東京！東京！”
伏黑惠：“……………………”
在自己的沉默將探望室淹冇之間，某東京長大完全不覺得這座大城市（除了人魚）有什麼稀奇的城裡人終於默默開了口，“看來你在這裡待得挺適應的。”
“啊，哦。因為我那天回去之後想了想，覺得那位警察姐姐好像說的挺對的，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什麼的。”
虎杖攸仁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抱歉啊伏黑，我之前還冇意識到，我們那天晚上給你添麻煩了吧？如果我冇有把宿儺的手指撿走，你順利回收咒物完成任務，後麵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那場事故的確是我造成的，所以要我待在這裡也冇什麼，本來就是應該的。”
伏黑惠微頓。
“隻不過之後蒐集宿儺手指的任務就隻能交給你們了，等你們把手指帶過來，我在這裡也能幫忙吞掉，跟在外頭區彆也不大。”
“……”
沉默片刻後，伏黑惠低聲開口，“先不提手指的問題，我問過五條老師了。他說神代宮閣下逮捕你的行動完全合法合規，所以他接下來不會對陰陽廳對你的處理做出乾涉。”
虎杖悠仁迷茫，“神代宮？”
“就是那位逮捕你的人，特殊咒術犯罪搜查室的室長，本名是神久夜，神代宮是宮號。”
不等虎杖悠仁震驚現在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宮號，伏黑惠已經不知為何彎下腰鑽到了桌子底下，似乎去拿什麼東西，話題絲滑流暢地一轉。
“所以說，反正你待在看守所裡也冇什麼事。閒下來的時間把這些書看了吧，最好看仔細一點，要考試的。”
一遝厚厚的書隨著他的動作“啪”地一聲重重落在玻璃牆前，虎杖下意識瞪大了眼睛，看著伏黑變魔術一樣變完書，又掏出一個毛茸茸的玩偶。
“還有這個，從夜蛾校長那裡借來的咒骸。五條老師想了一個在室內也能練習咒力的方法，要用到的電視也幫你申請好了，我一會兒教你怎麼做……”
“不是，等等！為什麼要學這個？”
“你還不明白嗎，虎杖同學。”
釘崎野薔薇抓住落地就想亂動的咒骸玩偶，雙手搓著它的臉頰，對著自家玻璃牆那頭的倒黴同窗露出了一個看穿未來的憐憫笑容。
“五條老師的意思就是說，你坐牢歸坐牢，但是學要繼續上，作業要繼續做，考試也會繼續考啊。”
虎杖攸仁：“？”
虎杖攸仁：“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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