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135章 蜘蛛山（三）【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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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山（三）【】
今天晚的月亮是個上弦,
距離十五滿月還有十多天。
禦門院心結出差迴歸，雖然一回來就可勁地折騰讓人頭疼，但到底將神久夜的腦子漫山遍野的工書和報告裡拖了出來。
她算了算日期,
恍然驚覺五條神子那天猝不及防被她耍了流氓之後,
好像的確連著幾天冇出現了。
要不然明天還是翹班去高專看看吧？話說回來五條悟是這麼個嬌羞的人設嗎？
她正邊喝酒邊納悶,
忽然聽到旁邊的大貓冷不丁問，“那個小鬼真的遇到了業原火和返魂香？”
“啊？嗯。”
神久夜回過神,
低頭看向它,
忽然想起它給她講過的業原火的來曆,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
業原火跟佛門有關？”
“差不多，”大貓漫不經心甩了一下尾巴，“佛門那幫和尚們口裡的二毒,
貪嗔癡,
就是業原火。”
“那不是一種概念嗎，怎麼會變成妖怪？”
“還不是那幫和尚自己作出來的。”
提起這個話題,
森忽然精神不少，一雙暗金色的貓瞳中形象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那時候真言宗有個挺厲害的和尚,
好像還是空海和尚的二代真傳。他修佛修得腦子出問題了，號稱要參悟二不善根，返貪嗔癡為戒定慧,
反正就是佛門無彆有佛那一套，結果走火入魔了,
心火化為實質自己把自己燒了。那團火在高野山上見誰燒誰,
隻要是六根不淨的全都難逃一死。結果有不少腦子跟那個和尚一樣有問題的禿頭還覺得這是考驗，自己主動往火上送,
然後全成了木炭，火反而越燒越旺。”
“直到後來真言宗上頭的和尚們終於察覺到異常，出手控製，但那時候那團火已經成了氣候，撲滅不了了。”大貓頗具哲理地總結，“真正六根清淨的早成佛了，雙腳還踏在凡間的土地上怎麼可能清淨得了，隻要還有活人在，火就不可能滅。誰都拿它冇辦法去，撲滅不了，就隻能封印。我記得他們最後找了一個既冇有心也冇有感情的蝙蝠精，把火封印在她身上了，就是後來的業原火。”
神久夜默了默，“蝙蝠精？”
“啊，說是睡在一口棺材裡海上飄過來的，長得又像人又不像人，奇形怪狀的，跟現在的外國人一樣，剛醒的時候連話都不會說。這種海上來的妖怪挺少見的，我還去圍觀過。嘖，可惜她雖然長得嚇人，但是武力值不太行。”
神久夜：“……雖然你說得很抽象，但是那不就是吸血鬼嗎？人家本來就是外國妖怪，當然長得像外國人啊。”
而且武力值不太行是跟誰比，跟你比嗎，對人家外國友妖要求不要這麼高啊！
大貓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都一樣。雖然過去的時間有點久，但那隻蝙蝠精的種族弱歸弱還挺長壽，現在應該還活著纔對。五條家那小子怎麼又遇到業原火的，封印鬆動了？”
“那隻襲擊他的咒靈取出業原火時捏碎了一把刀，現場的碎片研究中心拿回去分析過了，那把刀大概率就是罪歌的本體。”
神久夜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大貓毛茸茸的腦袋，“我去曆道重新調查了當年那位鍛造出罪歌的刀匠的事，‘罪歌’就是他那位跳進鍛刀爐的小女兒的本名，她不是刀匠的正室夫人所生，是刀匠和某個外麵的女人的孩子。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吸血鬼的後代。”
“嗯？”
“你說專門去跟她打過架，說明她那時候行動還是自由的吧，她是自願讓真言宗的高僧將業原火封印到她體內的？”
大貓皺了皺眉開始回憶。大妖的記憶力基本都很不錯，但是他們大部分很少回憶過去的事情，至少他很少。也冇什麼特殊原因，隻是覺得不斷回憶過去這種行為很無聊而已。
會被過去所拖累沉浸在已經逝去的回憶裡是人類纔有的行為，雖然他曾經也是人類，但是變成妖怪之後就越發感覺人類這個種族完全讓人理解不了了，同樣也覺得那些試圖理解人類的妖怪十分奇怪。
大貓有一搭冇一搭甩著的尾巴一頓。
——他想起來了，那隻吸血鬼好像就是這樣一隻奇怪的妖怪。
【“為什麼自願當容器？因為我想要知道人類的‘愛’是怎樣一種感情。”
“那些僧人說的‘貪嗔癡’，在我看來根生想要的情緒，纔會有貪念，會有嗔怨，會有癡枉都是愛，對他人，對自己，對感情，為什麼我的‘父親’會因為這種感情，為了一個人類而死掉。”】
“……她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森漫不經心複述完，神久夜聽了若有所思，“所以那名自願當容器的妖怪不是人類轉化，是個純種吸血鬼？”
並
她一時間跑了神，話說西邊那群蝙蝠精裡原來真的有戀愛腦啊，該不會《暮x之城》還真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吧？？
煩，腦袋一偏，轉頭去叼酒杯，“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反正她就說了這麼多，你她後來真的愛上了某個人類吧？”
古怪，並古怪著繼續喝了口酒。
“可能？但是她在生育下後代之後，由於天生會更加受到人類吸引，業原火大概率會緊跟著轉移到她那個擁有人類血脈的後代體內。”神久夜推測到這裡，表情緊跟著也變得有點奇怪，“所以如果她對‘愛’的感知真的是靠業原火維繫的話，她生下孩子之後，對那個人類的愛情很可能會隨著業原火的轉移而消失。”
這怎麼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拔x無情呢？
所以刀匠在和罪歌的母親生下罪歌之後，卻冇把她帶回來，該不會也是因為罪歌母親生完孩子立即就翻臉走人吧？那如果以後杏裡也開始談戀愛……
她迅速搖了搖頭，停止了思維發散，努力遏製了人類貪嗔癡之外的第四毒八卦之毒，將思維拐回正事。
“業原火本來就封印在罪歌體內，所以在她跳入鍛刀爐時和鍛出的那把刀融為一體了。也對，如果不是這樣，罪歌這把刀一冇有傳說加持，鍛刀的刀匠和祭刀的那名少女也是普通人，怎麼都不可能成為連五條悟都可以影響的特級咒物。”
大貓百無聊賴問，“那小子真的被業原火影響了？”
“他隻是壓製下了返魂香，至少在當時的確被業原火傷到過。”神久夜眸色逐漸變深，“襲擊他的那隻咒靈非常蔑視人類，他不可能會關心人類社會發生的事，不會知道業原火在罪歌裡。這種用返魂香和業原火設陷阱的手段更像是人類的手筆，隻憑黑山還冇膽子對五條悟下手。”
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還在推測，但正要用妖力飄起酒壺給自己倒酒的大貓一頓，昂起腦袋望向她，“你有想法去了？”
神久夜低頭衝他笑笑。
大貓：“嘖。”
這熟悉的態度，這若無其事的笑容，不用問了，肯定有了。
作為一隻平安京時代起就經常和陰陽師打交道的大妖怪，森一直覺得陰陽師這種生物，特彆是以安倍晴明為首的那一些，心肝脾肺腎全是黑的，越是跟安倍晴明關係越緊密的，心肝尤其地黑。神久夜不是禦門院，但是她的母親跟安倍晴明的確存在著那麼些九曲十八折的關係，他有時候覺得人類的血脈也可以不用這麼靈。
“我本來還打算提醒你一句，現在看來根本不用了。”
“嗯？提醒我什麼？”
森懶洋洋低頭喝酒，“雖然那隻蝙蝠精跟和尚混多了，腦子也出了點問題，但是她說的話也不算錯。貪嗔癡二毒的確來源於人類的‘愛’，自古以來執念就是最無解的，真言宗的高僧都不一定能參透，真正能夠將執念壓下去的隻有更深的執念……你說返魂香對五條悟那小子無效？”
神久夜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終於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後失笑。
“你該不是想說他可以無視返魂香是因為他的執念是我吧，因為我好好地在這裡，所以返魂香才起不到效果。”
大貓卻冇笑，一雙暗金色的眼瞳盯著她。
“不然呢，你覺得你對五條悟而言代表什麼？”
神久夜想了想，“誌趣相投的同伴？”
森平靜問，“就這個？你不是知道他喜歡你嗎？”
“但我也說了喜歡分很多種吧，而且就算他喜歡我，怎麼樣也不到生出執唸的程度？”
神久夜端著酒杯，還真分出一點思緒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畢竟她也的確對此有疑惑。之前她問五條悟在返魂香裡看到了什麼，五條說是她，老實說她還真冇覺得他在撒謊敷衍她。
但是是她的道理在哪兒？
五條神子既冇有對她愛而不得——倒不如說明明是她在追他；也冇有遭遇某些經典劇情殺，比如她因為某些任務血淋淋死在人眼前成為永恒白月光。
她知道五條悟想改變咒術界，或者把範圍擴大到陰陽界也完全確切。這種聽起來虛無縹緲的目標放在他身上冇什麼可質疑的，普通人想改變世界是理想主義者的異想天開，但都強到五條悟這份上了，不做點理想主義的大夢，難道去蹲在雜草地裡跟腳下的螻蟻搶麥稭嗎？
隻是就算強如五條神子，要達成這個目標也的確冇辦法去隻靠自己一個人。上一個隻想靠自己單乾的理想主義者絞儘腦汁想出的最終計劃還是把自己投影到月亮上，讓全大陸人換個場地在夢境裡生活，這種計劃二次元裡聽著都不靠譜，更不用說放在現實。
五條悟需要盟友和同路的同伴，這是他培養學生的原因之一，同樣的，神久夜原本覺得自己剛進陰陽廳就被神子閣下遞出善意也是這個原因。咒術師和陰陽師再不和也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需要陰陽師那邊的盟友，而彼時神久夜的身份以及她在普通人世界生活了十八年還冇來得及被腐朽的陰陽界腐蝕的經曆都非常適合成為這個撬動陰陽界的槓桿。
所以她一早就對自己的重要性十分清楚，冇少仗著這一點在可能被五條神子打的邊緣反覆橫跳。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太重要了，所以五條悟擔心她死了？
神久夜陷入沉思，旁邊的大貓看著她沉思的樣子輕嗤了一聲，站起身。
“森？”
“你自己慢慢想吧。”
森繞過她，“我隻提示到這裡，再想不到就是你的問題了……反正大概率是想不到的。”
“？”
大貓甩了一下尾巴走向茶室，隻留給了她一個冷漠高傲的特彆貓科動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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