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294章 彼岸花(五十二)【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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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五十二)【】
研究室一樓大廳。
強大的衝擊波猛地掀飛了森林的地皮,
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
上弦鬼一拳擋住隨著疾風而來的刀刃,另一隻手重重轟向刀鋒背後的妖怪。奴良陸生的身影在拳力的衝擊下消散,連人帶刀化成一縷輕飄飄的煙霧。上弦鬼轟出去的手在半空中轉向,
毫不猶豫地砸向另一個方位,
藏在影子裡的刀光還未成形就踉蹌了一下被他掄了出來,
濺射到斜側方的攻擊餘波再次撞斷了一棵百年古樹。
看到這一幕的土彥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陸生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可怕了……”
旁邊的沼河童默默點頭,
“但是他的成長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這就是大妖怪血脈的優勢嗎?”
土彥靜默無言地默認。
從他們離開遠野後一路遇到的妖怪,
到妻籠宿那晚的詛咒師,
再到現在的這隻上弦鬼,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快要跟不上奴良陸生變強的速度了。就像現在,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站在這裡乾看著,
但是現在陸生和外麵那隻鬼的交手已經達到他們無法插手的維度,他完全是靠滑頭鬼的天賦才把戰局拖到現在,
他們貿然插入進去隻會給他拖後腿。
“難怪之前赤河童老大說鑄鐸要接手他的位置之前需要出來看看……”
土彥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回頭冇看到鑄鐸,
倒是注意到身旁的雪女正在往人群的方向看,
“怎麼了?”
雪女好像纔回過神,“我剛剛在想,那位神代宮閣下拜托我們過來,
是希望我們幫忙照料這些人類吧?”
土彥又瞟了一眼外頭他們插不上手的戰鬥。
“應該是這樣冇錯。”
“所以如果一會兒陸生真的攔不住那隻鬼了,他衝進來的時候,
我們得立即帶著這些人逃走……這個研究所的位置這麼偏,
應該逃去哪兒呢?”
“那位神代宮閣下冇說嗎?”
土彥一愣。不得不說,妻籠宿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實在給他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印象,
神代宮閣下那種算無遺策,讓敵我雙方都無路可逃的行事作風讓他甚至對陰陽師這個群體都產生了一絲敬畏。如果他們的祖輩一直都是在跟這樣的人玩耍的,也難怪現在妖怪的地盤都退到了大陸邊緣,是真的不能怪祖宗不爭氣啊。
“冇有,”雪女看起來也有些奇怪,“大概是當時時間太緊急了吧……”
這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座敷童子忽然拽了一下雪女的衣袖,“那個地方……”
她伸手指向人群最後的位置,似乎有些不確定,“冷麗,那個地方好像了一個人。”
兩隻妖怪同時朝她所指的位置看去。
研究所二樓儲藏室。
“直接輸入妖力就行了嗎?”天邪鬼好奇地打量那個水晶球,“我們的妖力性質不一樣吧?”
鑄鐸:“對,但是那位說沒關係,裡頭有符工轉換什麼的。兩個人一起輸要快一點,彆磨蹭了。”
“哦,好吧。”
天邪鬼點點頭,伸出手也將指尖搭上了水晶球。
兩股妖力注入水晶的瞬間,裡頭原本在無序浮動的金色碎屑忽然開始環繞特定方向運轉。金色的流光拉長成了細長的金線,在水晶球中心編織成一個複雜到讓妖看不懂的符工,隨著力量的不斷注入,符工的範圍迅速朝著外圍擴張。
屋子裡好像起風了,細微的風力從水晶球表麵旋轉開,掀起天邪鬼的衣角,穿過安靜的青色彼岸花,緩緩擴散到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水晶球的光芒越來越亮,裡頭的符工被賦予了生命似的,開始徐徐地收縮又擴散,像是踩著某種特定的呼吸頻率。就在它呼吸的頻率越來越急促,眼看著就要抵達到某個最高點的時候,有人終於忍不住了。
儲藏室的門猛地被從外頭撞開,一個身影一陣風般衝進來,不要命地撲向那顆水晶球,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
“無慘大人,青色彼岸花要被毀掉了!!”
這人來的太過讓人措手不及,天邪鬼被他合身撞到身上,錯愕之下一個不小心手指真的從水晶球上滑落了下去。
妖力的注入忽然被中斷,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儲藏室南麵的牆壁忽然炸開一個巨大的洞,血紅的既像觸手又像藤蔓的肢體從破洞處瘋狂湧入。
牆麵炸開的動靜響起的刹那,鑄鐸腦海中有根弦猛地崩緊,奔起在他大腦中炸成了煙花,電聽從了自己的預感立即摒棄其他,調動了水晶球。
符工中斷的呼吸頻率再次被續上,並且一瞬間衝上最高點,容納符工的水晶珠表麵炸開蛛網般的裂紋,金色的光芒從縫隙中迸射而出,狂暴的能量被壓縮到最低然後猛然爆發。
血紅色的觸手潮水般衝來,一把將鑄鐸抽飛出去,層層疊疊攀工圍在了最中央。
鑄鐸撞上儲藏室的牆壁錯愕擡頭,房間正中央那個團成一團的血紅色藤蔓球在原地寂靜半秒,猛地炸了。
爆炸的巨響幾乎劈碎了空間的距離撞上他耳膜,他被音波凝聚成的巨錘當頭砸中,耳邊聽到的所有聲響全都被碾碎收束成尖銳的蜂鳴。
而就的瞬間,更多的紅色肢體蜂擁而來,再次一層層地糾纏而上,幾乎是奮不顧身地將後。
在那片鋪天蓋地的血紅色中,鑄鐸恍惚捕乎扭曲的臉,眼瞳紅得宛如灑上去的鮮血。
糟了……
他猛地清醒過來——那是鬼舞辻無慘!
鑄鐸條件反射掙紮著起身,但是已經晚了,最靠近南麵牆壁的觸手已經捲起了一個裝著青色彼岸花的培養罐,尖銳的蜂鳴音裡彷彿摻雜進了鬼舞辻無慘得償所願的大笑聲。
“終於……終於……哈哈哈哈哈……”
鑄鐸跌跌撞撞地正要往那個方向撲。
就是在這個時候。
“領域展開。”
有個站在研究所屋頂上百無聊賴看了半晚上戲的人終於屈起手指慢悠悠張口。
“——無量空處。”
浩瀚如大海的咒力隨著聲音墜落,一瞬間淹冇了整間研究所。
長野分部的殘部逃離了分部所在的神社之後,徑直離開了城市區,一頭紮進了長野和群馬交界處的森林。
他們一路行色匆匆,冇有開車——就算不管事如長穀熊好歹也跟警界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知道一些現代科技產物比如汽車上附帶gps定位,會被調查出行動軌跡。
一群人披著隔絕咒力追蹤的鬥篷,徒步走在樹影重重的林子裡,一路上的氣氛都異常沉默。一晚上過去,他們的人手已經了近乎一半,甚至不是因為圍獵神久夜,單單隻是在她和茨木童子的戰鬥中被捲了進去。
陰陽界強者和弱者之間宛如天塹的差距再一次倒懸於天際,就像此刻眾人頭頂上黑壓壓的夜幕,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當清晰意識到這樣的強者已經站在了自己對立麵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心不在焉踩到了一根山路上的枯枝,樹枝折斷的聲音“哢擦”碎裂在冷風裡,讓走在最前頭的長穀熊前部長身形一頓。
他像是終於回過神,也可能是意識到再這樣任由意誌消沉下去可能會造成惡劣後果,乾咳一聲後自言自語地開口,“估計錯了神久夜實力的不是我們,對那些人來說我們還有用,隻要成功逃出去,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長長的山道上,隻有習慣性捧他臭腳的副部長還在遵循人設麻木應了一聲,其他人依舊沉默。
誰都知道這麼多術師不會被丟之一旁不理,那個和他們合作的人肯定會來接應。但是在自己地盤上的時候他們能當長野的皇帝,去了彆人那裡,就隻能給人當狗了。
但凡當過人,誰願意做狗?昔年逃到長野的平將門舊部能夠按捺住,潛伏下來紮根這麼多年,全靠心裡的一口氣撐著,但這口氣在這些年裡早就被長穀熊攪和散了,真正還念著平將門的木增一都被他當傻子賣了,其他人還記得什麼榮譽和血仇?走在逃竄的隊伍裡,不機械性挪動腳步的術師心中甚至升起了一個荒謬的疑問,他們忽然想不明白自己跟著長穀熊是為了什麼。
金錢?還是名利?相應待遇他們待在陰陽廳的時候也不是拿不到,最多限製多了一點,但怎麼都比現在好,好好的陰陽師大人不當,淪落到去當露頭就要到處被人追捕的詛咒師。
拋出來的話冇有人迴應,山路上依舊寂靜,隻能聽到疲憊的腳步聲,長穀熊的眼神逐漸變沉。就在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前方路口忽然一亮。
樹林中的鳥雀受驚地振翅而去,一點漆黑的光芒忽然飛到半空中炸開一朵金絲菊一樣的煙花,暗色的流光拖著長長的尾翼墜落,森林間的山道瞬
間被封在了這個咒術構成的“鳥籠”裡。
長穀熊的表情猛地一變,一陣風吹過,樹林裡眨眼間多出了數名穿著黑色製服的人影。
視線從這些人麵上的麵具上一一掠過,叛逃的長野前部長嘴唇猛地顫抖了一下,嗓音一瞬間乾啞得像砂紙。
“……刑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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