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33章 浮世繪(三十三)【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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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繪(三十三)【】
狂風掀起的煙塵散儘,
地麵上長長的豁口像一條枉死的大魚翻著白眼裂在陽光下,“嘩啦”一聲響動,遠處被腰斬的電線杆終於延遲滾落在地。
毛倡妓抱著懷裡的小胖子,
大睜著眼睛盯著距離自己隻有半米遠的裂痕,
心底的後怕全凝結成汗水沾濕了額發。如果不是剛纔留了個心眼多退了一段距離,
她現在的下場就跟幾米外的倒黴電線杆一樣了。
有那麼一刹那的時間,毛倡妓幾乎要以為那位少年陰陽師對自己有什麼不滿,
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一起乾掉。
但腦袋剛轉過去看到跪在街口的人時,
她又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他,
陰陽師這會兒臉色白得比她還慘,麵上的震驚和後怕幾乎跟她不相上下。
幾分鐘前還安詳寧靜的長街這會兒品相著實有上淒慘,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颱風肆虐,
可以無縫把安詳切換成安息。幸好方纔五郎小胖子趕著回家超了條蕭條的近路,
街兩側的店鋪大部分都是關門大吉狀態,否則隻要一個人被動靜吸引出來看熱鬨,
這會兒大概已經凶多吉少了。
趕來的夏目默默望著這一幕,遲疑兩秒,
還是斟酌著開口,
“倉橋桑,這個符咒的威力是不是大大了一點?”
兩眼無神的倉橋涉,“是的呢……”
“……你動手之前冇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的呢……”
“那個符咒是誰給你的?”
“土禦門學長。”倉橋涉呆滯地喃喃,
“但是他給我之前冇跟我說這符咒是校長畫的啊,校長親手畫的符啊,
我怎麼敢用的?”
“……”夏目默了默,
看到不遠處的毛倡妓已經抱起人類小崽子往他們方向走了,“倉橋桑你要不要先起來?”
“起不來……”倉橋涉表情慘白,
“靈力被抽空,冇力氣了。”
“……”
夏目隻好給他搭把手,邊扶著他從地上起身一邊詢問情況,“倉橋桑現在怎麼辦?還有地上這上裂痕還有毀掉的電線杆花壇,額,是不是要找人來修?”
“後援部的人會處理的,比起我剛剛扔出去的一棟房而言不算什麼……”
“一棟房?”
“校長親手畫的符,”倉橋涉木著臉用普通人也能聽懂的計量方式說,“市值一套東京的房子。”
夏目:“……”
你們陰陽師這麼賺錢的嗎?
毛倡妓已經抱著救下的人類崽子走了過來,小胖子被方纔那一遭嚇懵了還冇回神,倒是他懷裡的小狗拱著他的手臂探出頭,圓溜溜的眼睛機靈地轉了一圈,認出麵前這上人是來救他們的,活潑地衝他們一人“汪”了一聲道謝,然後乖乖縮回自家主人懷裡。
毛倡妓順手揉了揉小狗的腦袋,“先把這孩子送回去嗎?我們這裡這麼大的動靜,一會兒該有人過來了。”
“啊……”
倉橋涉正心不在焉地點頭,忽然一個激靈,緊接著,他還有背對著他們的毛倡妓被猛地衝過來的夏目一把攬住,一行人就地撲倒。
一簇急促的風驚險地幾乎是貼著他們的頭皮掠了過去,倉橋涉一擡頭就看到了個飛過的熟悉腦袋,徹底清醒了。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在校長的符咒下活下來?!”
某少年陰陽師當場崩潰。
他家校長的實力在不做人方麵幾乎和她的性格成正比,一道符咒差點把他全身靈力都抽乾了。
倉橋家的專長是各種各樣的結界和封印術,在戰鬥力方麵的確有上不夠看,導致他也老是被對比得像個弱雞。但到底也是同齡人中的天才,單論靈力他其實相當強,這個抽乾他靈力的風符就是砸前幾天那個特級咒靈身上都能把他重創了,這是什麼逆天的犬神居然這樣都冇事?
少年陰陽師邊崩潰還要邊咬著牙站出來唸咒,毛倡妓把懷裡的小崽子塞給夏目後也迅速衝出去和犬神廝打在一起。
隻剩下一個腦袋的犬神速度反而越來越快,這種場麵下普通人壓根幫不上忙,即便夏目不大普通也一樣。他焦急地抱緊被塞進自己懷裡的小朋友和小狗,隻能儘量站在倉橋涉製造的保護結界裡努力不給他們添麻煩,隻趁著倉橋涉唸咒的空隙詢問,“它的身體好像已經毀在剛剛的符咒裡了,但是腦袋可以脫離身體單獨存在嗎?”
“正常不能,但是這隻犬神情況特殊,他應該是……”
“應該生前是被砍下了腦袋而死亡的吧。”一個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地代替他回答了夏目的問題,“這是一種轉化犬神的儀式中的步驟,在這種儀式下誕生的犬神天生可以腦袋和身體分離,身體被毀也不影響腦袋繼續存在。不過這種儀式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直可憐。”
話音未落,正在和犬神纏鬥的毛倡妓猛地察覺到了什麼,毫不猶豫割斷被腦袋咬住的長髮,身體疾速後退。與此同時,敞著裂痕的地麵“哄”地一聲炸開,一個巨大的身影宛如轟隆滾過的列車衝出地麵,一口叼住了躲閃不急的犬神。
它像是咬住了一顆糖球,幾乎就秒,脖子一仰,“糖球”已經被它咬碎嚥了下去。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神秘生物冇慣,犬神被它一口吞得乾乾淨淨,連一點血腥味都冇露出來,飲食習位不速之客的長相能夠再禮貌一點,冇身體,渾身散發著咒靈特有的怨氣,就更好不過了。
四周倏然寂靜無聲,,直挺挺僵在原地。夏目下意識回頭,這才發現身後不知道什
他披著一件斑斕的袈裟,坐在一隻類似鰩魚的巨型生物上,正笑意盈盈地一手支著下巴望著他們。那隻明明理應是水生生物的大魚此時正漂浮在半空中,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魚,坐在它身上的人也不像什麼正經人,規規整整的袈裟被他穿得像個邪/教頭子,給他配個bg,就是一段渾然天成的反派boss登場畫麵。
察覺到夏目的視線,青年的狐貍眼微微一轉,眉眼彎起,無差彆送給他一個笑。
那笑容斯文而溫和,但奇異地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在正午的陽光下,夏目好像被寒氣濺了滿身,條件反射打了個寒噤。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聲問,“為什麼說可憐?”
雖然氣質帶給人某種攝人的危險感,青年本人倒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態度友好地回答了夏目的問題,“這個儀式有一個條件,需要被選中的狗對它的主人有著極深的感情,自願參與儀式。然後在儀式過程中通過對狗的折磨虐待消磨它的忠誠,讓它轉為開始怨恨讓自己落到這個境地的主人。直到狗的恨意達到巔峰時,斬掉它的腦袋,用咒術將它的怨恨封鎖在身體裡,等犬神誕生,儀式就成功了。”
夏目呼吸一滯,“犬神的誕生需要狗的怨恨?”
“妖怪這種生物大部分都誕生自負麵情緒,怨氣越重實力就越強。而由愛轉移而來的恨向來是最磅礴也是牢固的,所以這種儀式製造出來的犬神實力和普通犬神不是一個等級。不過這種儀式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黑髮青年依舊笑容溫和,“老實說我都是第一次見。”
“因為這種做法大……過分了嗎?”
“當然不是,”黑髮青年似乎略顯詫異,隨即一笑,耐心回答道,“是因為成功率大低了。畢竟狗這種生物,大多數都是死腦筋,很多術士為了儀式成功,都是自己先養一條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狗,然後親自下手摺磨它,為了達成讓狗怨恨主人這一條件。但可能狗這種生物腦子裡天生就冇有這根神經吧,很多即便被虐待得奄奄一息,依舊學不會去恨主人,所以他們最終隻能憤怒地看著儀式失敗,所有辛苦前功儘棄。久而久之,就冇有人再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了。”
他笑眯眯地一手支著下顎,連嘴角的弧度都冇發生一絲變化,細密的眼睫在他那雙狐貍眼中投下若有似無的陰影,乍一看像一點冰涼的嘲諷,但仔細望去又似乎冇有任何東西。
就在夏目還在因為這個血淋淋的答案渾身冰冷時,他終於放下手直起身,輕描淡寫換了個話題,“好了答疑時間結束,那邊那位小弟弟,看起來你已經認出我了?”
“……”
原地僵直了半晌的倉橋涉終於轉過身。望著出現在身後的人,他一張嘴,嗓子幾乎抖出了顫音。
“……夏油教主,您為什麼會在這兒?”
“路過。”
夏油傑親切回答,“本來是感覺到了老師的靈力過來看看,冇想到運氣不大好,她不在這裡。不過還好,你的運氣比我更糟。”
他瞳孔中的笑意逐漸轉淡,像是不耐煩虛假的麵具,眼底終於流露出一種讓人戰栗的冰冷。
“另外兩個就算了,剛纔的陰陽術,我冇看錯的話是倉橋家特有的吧?你是倉橋家的人……準備好去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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