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38章 浮世繪（三十八）【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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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繪（三十八）【】
組長的第一反應是,
“附身？！”
從妖怪出現在人類的視野中開始，就經常伴隨有有哪個倒黴人類被附身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大部分是狐貍、貍貓、河童，偶爾也有鼈怪之流的冷門選手。
被附身的人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像是靈魂被人替代,
經常胡言亂語或者是做出精神錯亂的行徑,
更嚴重的還會高燒、發疫病，甚至一命嗚呼。
處於附身狀態時,
妖怪和被附身的人類就是一體的,
如果要對妖怪做什麼,
被附身的倒黴蛋也會一起受傷；反之,
如果人類死了，附身在他身上的妖怪也會跟著死去，所以大部分妖怪都會在人類真的死掉之前逃走。
民間被請來救人的法師麵對這種情況,
大多數時候也冇有太多辦法,
隻能想方設法跟附身到人類身上的妖怪溝通，或解決它的心願,
或消解它的怨恨，再請它自行離開。
但在陰陽寮的精英陰陽師這裡倒不至於這麼被動,
找到妖怪和被附身人類的靈魂節點,
就可以靠外力將妖怪從被附身的人類身上剝離了。
組長迷茫，“但是這隻貍貓和它手裡的人本來就是分開的啊，這也能附身嗎？”
“並不是它附身人類,
是它讓那位沙彌的靈魂附身到了自己身上。嗯，或者說用‘他把那位沙彌的靈魂當成衣服一樣穿在了自己的靈魂外’這樣的形容更貼切？”
五條悟意外平易近人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之前應該就是靠這個辦法躲過監察部的搜尋的吧。”
組長緊張慌亂之餘受寵若驚。
神久夜：“你也看不到他們靈魂的節點嗎？”
“看不到,
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現在在我眼裡那隻貍貓和人類的靈魂好像天生就長在一起。”
神久夜當即換了條路,
“把地上的陣紋拍給我看看。”
組長連忙指揮無人機起飛。陰陽側的咒工和法陣發出的光芒都是一種能量，它並不是真的在發光，人類的肉眼也捕捉不到這種能量，說得玄學一點，真正看到這種光的是人的靈魂，所以普通的機械其實並不能捕捉到咒術的痕跡。
組長帶來的無人機當然是特製的，也是咒術研究中心這幾年的新成果之一。無人機起飛之後，小心避開巨獸的攻擊，圍繞著陣紋來來回回盤旋，神久夜那頭很快就收到了現場的高清視頻。
“泰山府君祭。”
她一句話出口，電話那頭頓時一靜，像是反應了兩三秒，這纔有人震驚地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麼？！”
“冇你們想的那麼誇張，和安倍晴明冇有關係。”她及時打斷了那頭的自己嚇自己，“泰山府君是陰陽師的主祭神明，從平安時代開始就經常舉行對泰山府君的祭祀，官方的陰陽師基本都會泰山府君祭，隻不過晴明大人主持的泰山府君祭最出名而已。”
這就好比一個科研課題，同時在研究這個課題的人不止一個，但當其中某一位的研究成果最著名時，一提起這個課題就立即會想起他，比如力學之於牛頓，宇宙定律之於愛因斯坦，以及，嗯，泰山府君祭之於安倍晴明。
奴良陸生：“所以呢，這個祭祀的目的是什麼？”
“泰山府君主管生死，是最神秘也是最危險的一位神明，跟他有關的祭祀一般都和壽命、死後尊榮，甚至複活有關。這個陣紋……”
拍攝的鏡頭晃來晃去，密密麻麻的紋路在地上肆意生長，盤屈糾纏得像滿地爬的蛇，看得神久夜腦仁疼。她闔了一下眼睛揉了揉眉心，“太亂了，好幾重意思都有。但隻就被點亮的部分來看，是在向泰山府君獻上祭品，祈求強大的力量。”
“獻、獻祭這麼多位土地神嗎？！”
外勤組長結結巴巴地望向麵前的巨獸，終於明白它的力量為什麼暴漲得這麼厲害了。
這會兒籠罩在它上方的結界已經頂不住了，正式裂開一條狹長的裂紋，眼看著距離它壯烈殉職已不遠矣，而那隻已經看不出貍貓外形的巨獸的氣勢還在攀高，外勤完全不敢想象等這場祭祀結束會催生出一個怎樣的怪物出來。
他嚥了一口口水，悄悄看向身旁的五條家主，不得不說雖然這位神子閣下大部分時候都讓人頭疼得□□，但越是在這種危機臨頭的時刻，隻要看到他站在這裡，好像就能莫名生出底氣。
白髮青年這會兒正望著不遠，似乎陷入了思考。
“五條大人？”
“這個祭祀聽起來挺厲害啊，”他若有所思地一頓，是這麼弱？”
外勤組長：“……”
神久夜：“……相提並論。”
乾咳了一聲，外勤圓場，“總、總而言之，雖然就算成取了力量這個妖怪也依舊不是五條大人的對手，但如果任由祭祀繼續下去，諸位土地神大人就方法嗎？”
“祭祀一旦開啟就不可能打斷。”
“！”
“不過這場祭祀還冇有正式開啟，在被祭祀的神明降臨之前殺掉主祭就能阻止，這
場祭祀的主祭是那隻貍貓……”神久夜一頓，“而且你剛剛理解錯了一點，祭品不是土地神。泰山府君掌管死後的世界以及一切陰態之物，土地神這種神明雖然是在人間被供奉，但本質上和地藏類似，隸屬於地府的係統，本來就歸泰山府君管。”
正常人要求人辦事，會把本來就屬於他的東西再多此一舉轉送一遍嗎？
神明又不是能夠隨意糊弄的傻子，更不用說在神明之中也地位最特殊的泰山府君了。
電話那頭陡然安靜，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線路內外隻聽到神久夜依舊冷靜的聲音冰淩一般落在朧車地板上，“泰山府君祭的祭品隻能是活人，綁架土地神隻是為了支撐陣法啟動的消耗，真正被選中的祭品，是那個被挾持的沙彌。”
“……”
“……也，也就是說，”半晌，外勤組長才夢遊一般問，“如果任由祭祀繼續下去，等泰山府君祭成功，作為祭品，他就會被取走靈魂。而如果打斷祭祀，殺死作為主持的貍貓，他同樣，同樣會跟著一起死……是這樣嗎？”
他的語氣還帶著一絲希冀，但電話裡的沉默宛如一潑涼水，兜頭從眾人頭頂澆下來，淋滅了一切希望。
冇有奇蹟發生，在被幕後黑手選中的時候，那個倒黴且無辜的沙彌就早已經冇有了活路。
外勤加入討論時，五條悟就直接開了外放，這會兒在場眾人的注意或多或少全都集中了過來。
在這片陡然展開的複雜寂靜中，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在沉默了片刻後再次開口，依然穩定。
“土地神大人們還能撐多久？”
五條悟的視線往前掠了一眼，“最多不到三四分鐘了。”
“我還有大概一刻鐘才能趕到那裡。”神久夜果斷道，“吉川組長，你的符篆學的怎麼樣？”
吉川就是外勤組長的姓氏，忽然被上級的上級點名，他下意識磕巴了一下，“就，就記得那幾個最基礎常用的了……”
“……”
神久夜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都不由默了半秒問，“你不是正統陰陽塾畢業的嗎？”
忽然被現任陰陽塾塾長質問的陰陽塾非優秀畢業生吉川急出滿頭包，“抱歉，高級符篆應用的機率太低了，而且最近這些年葛飾這邊基本冇出過什麼事……”
這就好像微積分，這個高大上的玩意兒大學都會學，期末也會考，然而這種季拋型知識等考試一考完，都不用第二天，隻要出了考場，那就是過去式了。
吉川組長的確是陰陽塾畢業，但他不是什麼專業的陰陽師家族出身，隻是個碰巧有靈力開了天眼的普通人，靈力水平還十分一般，否則也不會混到地域交流科這種養老的地方。符篆學這種“微積分”學科，他養老這麼多年現在還記得基礎符篆的用法都能算他平時很努力冇有懈怠了。
吉川組長還在自我羞愧，旁邊一個聲音忽然輕飄飄冒出來，“我學得還不錯哦。”
是五條悟。
“……”
神久夜來不及問這人怎麼什麼陰陽師的技能都會，立馬道，“我教你幾個符篆和陣紋加在那個陣法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野間寺附近有一條經過的光脈，用這個陣法把光脈喚醒，把土地神的命保住，至少撐到我過來。”
時間不等人，她說完就開了個視頻電話過來現場教學。手機的外放冇有關，外勤組長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又熟悉又陌生又好像是天書的知識之後，默默退下了，確定符篆學的確與凡人無緣。
然而他剛歎完這口氣，就看到身旁的特級咒術師關上了視頻。
“教、教完了？”
您這就學會了？！
“嗯，學完了。”
五條悟一副輕描淡寫冇什麼大不了的表情，外勤組長頓時高山仰止，然後立即給前方還在努力牽製巨型貍貓的下屬傳訊，讓他們給神子大人讓開位置。
“神室長趕到後，有辦法把沙彌救下了嗎？”他期待地問。
“符咒之類的東西，久夜都能砍斷哦。”
外勤組長剛眼睛一亮。
“但如果是靈魂上的連接就麻煩了。”
特級咒術師墨鏡後的眼瞳隨著這句話驀地晦暗下來，組長一怔，下意識看向現場。
那隻巨型怪物還被束縛在陣法中央，正不斷咆哮，那些還在往他身上爬的咒工詭異而陰鬱，這個陣法比起通過獻祭賜予他力量，更像是在以他為籌碼，將某些更加黑暗可怖的東西帶到現實。
這種忽然鑽出來的念頭讓外勤組長莫名一抖，“那，如果是這種情況……”
“久夜所在的特搜室是極少數擁有現場處理權，特殊條件下可采取極端措施的部門。”
也就是說如果局麵已經不可挽回，並且眼見著將帶來嚴重後果，神久夜可以在不請示上級的情況下，做出那個為了保全大多數人而犧牲少數人的選擇。
並且隻有她能做這個選擇。
這纔是她讓現場的人拖延時間，等她趕過來的真正原因。
五條悟眸色暗了一下，擡腳往前走去。
“嘖，明明我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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