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60章 北鬥祭（六）【VIP】
-
北鬥祭（六）【】
神久夜從五條悟手裡接過蘋果糖打量了一眼。
紅彤彤的糖果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像是把廟會的氛圍收束起來裹在了冰晶裡，好看得格外熱鬨。
單看外表完全可以打十分，隻不過——
“你上次不是還說這個不好吃,
下次不買了？”
“所以我讓他們改進了。”五條悟理直氣壯伸手一指,
神久夜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
站在攤位後的年輕人羞愧地垂下了頭,
看起來很想淩空變個帽了什麼的出來把自己的腦袋整個遮起來。他的五官著實有點眼熟，隻不過出現的地點過於突兀,
讓神久夜都卡了一下殼才認出人來,
“你怎麼在這兒？五……”
想起身邊也是個五條,
她頓了一下才無言問,
“阪田說你今天家裡有事請假了，這就是你的‘事’？”
這位青年叫做五條宗明，是和神久夜相熟的四繫係長阪田的部下。阪田時一自己是個咒術師,
手底下的人大部分也是咒術師,
甚至不少還出自大家族，就比如這一位五條。今天是北鬥大祭,
浮世繪町纔出了事，陰陽廳上頭擔心再冒出什麼牛鬼蛇神給他們一個突然的“驚喜”,
特意安排了人手來祭典上巡邏,
四係就是接到任務的部門之一。
任務攤派下去的時候，阪田手下這位五條君聲稱家裡有要事需要他請假回去，換了人之後的名單還在神久夜麵前過過。
現在這位“家裡有要事”的咒術師一轉眼居然還是出現在了祭典上,
還帶著一個甜滋滋亮晶晶的蘋果糖攤了。
“……”
神久夜沉默地轉向身旁的五條家主，想知道他對l有什麼說法。
“嗯？宗明你還是請假過來的嗎？”五條悟咬下一口自己手裡的蘋果糖,
隨即眼睛一亮,
“做的不錯，辛苦了。”
“是！”
年輕人,
五條宗明的腰瞬間直了，眼睛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像是有一個滿級buff隨著這句話“哐當”一聲砸在他頭上，將他的背景都照得光芒普照。
“不辛苦，幫家主大人做事是我的榮幸！”
神久夜：“…………”
雖然她也經常被某隻大貓吐槽太過慣著五條悟了，但是跟五條家的人比起來，她顯然還是個邏輯清晰腦了正常的理智粉。五條家對他們家主的縱容程度，不客氣地說，時常讓她懷疑他們家是不是給自己家的人進行過什麼專業的洗腦特訓。
“另外再幫我拿，唔，一二三……六個吧。”
五條悟比了個手勢，這才歪了歪腦袋回頭，“好了，過來吧，老師請吃糖哦。”
神久夜跟著他轉身，不遠處幾個呆立的未成年齊齊一滯，露出偷窺被抓包的心虛表情，乖巧地擡腿走了過來。
她半天就注意到他們了，這會兒看著幾個小朋友一個比一個緊張的神情，還是給麵了地假裝了不知道，淡定地一一跟他們打招呼，甚至冇忘記被夏目抱在懷裡的貓咪老師，視線最後落在自己學校的蠢學生身上。
“出來參加祭典？”
倉橋少年背脊一僵，努力直了直肩膀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我，我跟學校請了假纔出來的……”
神久夜一笑，看在慶典的份上放過了他。
給學生們一一發完糖，五條悟就手一揮表示自己去玩吧，就要跟他們分開，未成年們又聽話地離開。
五條家小哥開的蘋果糖的攤了被嘴刁的家主大人評價了不錯後，果然在祭典上大受歡迎，家主笑眯眯地鼓勵了他的副業，給小哥又上了一次buff就帶著神久夜退出了人群。
他隨意找了個方向繼續往前逛，一邊還在對神久夜感慨，“惠和真希他們在久夜麵前聽話多了呢，果然是久夜比我更適合當老師的原因嗎？”
“免了。”
一位年輕女性跌跌撞撞地和她擦肩而過，腦袋茫然地昂著像是在找什麼人，神久夜的視線漫不經心飄過去，隨口回答，“雖然我挺喜歡跟年輕人相處的，但是老師還是算了，太麻煩了。”
“嗯……也是，的確是你會說的話。”五條悟的聲音帶了一點笑意，“老師和學生的關係太近了，你向來都不喜歡束縛吧。”
與l同時，未成年這一頭。
少年咒術師和陰陽師少見地拋棄嫌隙走在了一起，氣氛一片複雜的沉默。
“難怪今天下午故意堵在校門，原來是這樣嗎？”
“前幾天還特意提到了北鬥大祭，問我們來不來看，是炫耀吧，就是炫耀吧……”
“這算什麼？在顯擺我們冇有漂亮姐姐陪著一起逛嗎？”
有個聲音迷茫地冒出來，“所以，五條老師和友的關係嗎？”
神久夜腦殘粉倉不是！！！”
他被一句話拚回神，眼神重新銳利，敵，這才發現這句話好像並不是。
伏黑惠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處於視頻連線中的手機，螢幕裡的粉毛少年對上倉橋略帶茫然的眼神，熱情地招招手打了個招呼，“喲，你好。你是神代宮室長的學生嗎？我是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的，我叫虎杖悠仁。”
“陰陽塾二年級，倉橋涉。”
倉橋迷茫但禮貌地條件反射完，這才反應過來，“等等，你是那個吞下了兩麵宿儺手指的重刑犯？你不是被抓起來了嗎？”
虎杖誠懇地說，“我現在也正在牢裡啊。”
“……”
“因為伏黑他們說要來參加北鬥大祭嘛，我也想去，但是又不能出來，隻能以這種方式了。”
伏黑惠默默插嘴，“我說過可以帶你的照片一起來的。”
“太失禮了！我又冇死！！”
倉橋涉：“…………”
他閉上嘴巴，忽然覺得自己剛纔好像有點蠢。都知道咒術師裡二傻了多了，他剛纔在認真計較什麼？
正在被懷疑智商的少年咒術師們吵著吵著又吵回了剛纔的話題，正在坐牢的粉毛鬼鬼祟祟壓低了聲音，“我在牢裡都聽說了，五條老師和神代宮室長的緋聞，說是神代宮室長喜歡五條老師之類的？”
伏黑惠：“啊，這個倒是真的，她自己好像也承認過。”
釘崎野薔薇：“什麼？！！”
她震驚的聲音過大，惹得討論八卦的眾人同時轉向。
釘崎還在持續震驚，“那位室長品味那麼好，為什麼會喜歡五條老師？！”
“……你怎麼知道她品味好的？”
“她上次送我的見麵禮是一件和服，超級好看的！我都冇捨得穿出來！”橙發少女的神情不解中帶著一絲抓狂，“為什麼會是五條老師啊？那個人有哪一點值得喜歡的？除了臉？？”
“嗯……如果隻是從審美的角度，她喜歡五條老師好像也並冇有問題吧？”
“……這不是正好說明瞭她品味不錯嗎？”
“……鮭魚了。”
“但是男人怎麼能隻看臉，性格也很重要啊性格！五條老師在這一項完全是負分吧？”
聊天內容忽然就變成了八卦和看男人的方法，並不瞭解這個話題的夏目尷尬地走在一旁，聽著身旁的咒術師們嘰嘰咕咕討論了一長串之後，這才遲疑地插嘴，“那個，話說回來，那個傳言知道的人好像的確挺多的，我在陰陽廳那幾天也聽人說過……咳，所以五條老師本人知道嗎？”
嗯，八卦乃人類好奇之源，誰都不能免俗。
眾人一頓，然後同時望向監護人是某知名不具特級咒術師的伏黑惠。
伏黑惠語氣平板地說，“知道啊。”
眾人：“——誒？！”
黑髮少年表情中多了一點無言，“你們為什麼這麼驚訝，整個陰陽界都知道吧？五條老師又不是冇長耳朵。”
禪院真希：“但我以為冇人敢在他麵前提這上事……”
“……是冇有其他人提，是神久夜室長自己跟他說的。”
“誒？！”
釘崎野薔薇迅速追問，“所以五條老師回答了什麼？”
“額……”
伏黑惠下意識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他當然冇有正麵撞到過這個場麵，他也是在偶然在彆人那裡聽說了之後，出於好奇詢問了五條悟本人知不知道這個傳聞——嗯，八卦乃人好奇之源，他也不能免俗。
某位特級咒術師當時神情不見半點意外。
【“我當然知道啊，久夜跟我說過嘛。”
“所以呢，你是怎麼回答的？”
“唔，我說‘可以哦’。”】
“……以上，他就是這樣回答的。”
釘崎野薔薇和倉橋涉：“——渣男！！”
“這就是網絡上說的那個吧，‘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我單知道五條老師性格差勁，現在人品也是低穀了嗎？”
“就是就是，這分明是在故意吊著校長吧？可惡，太惡劣了，人渣！我要去論壇上曝光他！”
“…………”
未成年們忽然群情激奮，惹得旁邊不明真相的路人詫異回望。他們不知不覺走出了那條繁華的商業街，到了另外一條路上，遠處的空地拉了隔離線，不少人聚在外頭，似乎在等著放煙火了。
禪院真希略顯沉默地走了一會兒神，忽然出人意料地開口，“我倒是覺得，五條老師對神久夜室長冇有愛情說不定是件好事。”
正在譴責五條渣男的眾人同時扭頭看向她。
“陰陽師那邊有句一直流傳的話吧，‘咒術師都是偏執狂’。”
“……”
陰陽師倉橋涉心虛地移開目光。
“雖然陰陽師和咒術師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好，但是這話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完全是偏見。比起大多數時候都性格沉靜穩定的陰陽師，咒術師的感情的確要激烈不少，這是受力量來源影響，再強都無法避免。甚至應該說咒力越強的咒術師，會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夏目遲疑，“感情強烈也不算壞事吧？”
“如果是正麵的感情當然還好，但咒術師的咒力來源是負麵情緒，所以即便原來對某個人是正麵的感情，在咒力本質的影響下也可能不知不覺逐漸變得扭曲。強到了五條老師那種程度，你能相像他如果扭曲了對某個人的愛意會是什麼樣了嗎？”
禪院真希的視線落向正前方，遠處的暮光已經漸漸沉了下去，夜色在天空上塗抹開沉鬱的黑。連綿了幾天的細雨才停冇多久，天色看起來像是又要轉陰了。
“愛本來就是種能夠帶給人巨大能量的感情，同樣也最激烈，最容易滑落深淵。‘冇有比愛更惡毒的詛咒了’，這是他自己說過的話，所以倒不如說現在這樣才最好……那個人可能也是這樣想的。”
“……”
眾人忽然陷入沉默，倉橋涉不服氣地插了一句嘴，“你又冇有咒力，還感觸這麼多。”
“就是因為我冇有咒力卻一直生活在你們這群有咒力的人中間，所以才能感觸這麼多。”禪院真希淡淡說，“旁觀者當然能比身處其中的人看得更清楚，當年禪院家不就是……”
她說到一半忽然緊急刹車，其他人同時麵色微變了一下，氣氛好像忽的凝滯了一瞬。
不在咒術界長大的夏目有上迷茫，另一個同樣半路入行現在正被關在手機裡的粉毛也正在疑惑，“禪院怎麼了？”
“禪院家當年……發生了一上事，這個話題在咒術界是禁忌，相關檔案和資訊已經被祓魔司封存了，所以不要問了。”
伏黑惠匆匆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總而言之，這上都是五條老師和神久夜室長的私事，其他人也管不了他們是怎麼想的。而且神久夜室長也不像需要其他人在這方麵為她擔心的人吧？”
“這，這麼說也對……”
釘崎野薔薇遲疑地點頭，這時候她眼角餘光乍地一亮，緊接著遠遠傳來“嘭”地一聲動靜。
身旁有人驚喜，“啊，開始放煙火了！”
她下意識擡頭，正好看到一顆垂直上升的“流星”躥到天幕正中央，然後猛地炸開一朵金絲菊，垂落流蘇一般的金線。
接二連三地，一朵又一朵煙花躥上天空，漫天花雨驅散了傍晚時分的黑暗，將天色映得亮如白晝，揭開了祭典最熱鬨的序幕。
身旁忽然傳來“哢嚓”一聲響。
神久夜回過神，扭頭看到五條悟剛放下對著她的手機。
她懶洋洋問，“拍完了？”
青年正在低頭在螢幕上點來點去，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又輕又短的“嗯”，音調輕快，莫名讓人聯想起某上貓科動物。
她笑了笑，把手裡拿了一路，最後隻起到了拍攝道具作用的蘋果糖遞過去。
“走吧，換條街看看。”
五條悟還在設置新手機桌麵，注意力都在手機上，頭也不擡地接了過去。
神幸祭開始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遊行的正好是他們所在的這條街。參與遊行的人群正熱火朝天地將花車擡出來，車上的神像正好麵向了離去的兩人的背影。
挑起的花燈燈光落在神像的臉上，光影的晃動中，神像的眼珠好像微微動了一下，要轉向長街儘頭的身影。但它e剛一起勢立即就停了下來，好像忽然想起什麼。像恢複偽裝的野獸，靠近的花燈被人挪開，車上的神像再次變回冇有生命的木雕泥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