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男校,但男仆 第84章 躲藏 深深的,亂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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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藏
深深的,亂亂的
路上的孟斐一直在找機會和溫嘉說話,
但溫嘉一直愛答不理的。
一是他對孟斐的濾鏡已經完全冇有了,二是他怕又把孟斐的精神病給激出來,到時候開車不穩,
倒黴的還是他自己。
不過好在今天孟斐的情緒還算穩定,倒是將溫嘉平穩送到了鬱家。
推開鬱宅的門,
溫嘉首先見到的是坐在大廳裡,
正和鬱笙笙處理插花花材的孟琮,兩人坐在一張長桌麵前。最近正值春夏交接,
園子內花卉繁雜,開得正盛,
往年這個時候,花匠也會將各類的花細心挑選好,
供孟琮插花。
長桌前,
鬱笙笙挑了兩支開得正好的百合遞給孟琮,
花瓣純白冇有半點瑕疵,
而
孟琮微笑著接過,使用著精緻的花剪調整著花莖的長度,去除多餘的葉子。
過去,溫嘉也會幫她們打下手,
這幅畫麵在他看來也非常溫馨美麗。
可現在鬱椴正生著重病,
她們怎麼還能有這種閒情逸緻呢。
溫嘉心裡不太舒服。
而鬱笙笙見到溫嘉的那一刻就朝著他跑過來,她之前一直待在家中,好不容易有時間來伯母這裡,溫嘉又走了,
算起來,她已經好長時間冇見過溫嘉了。
“嘉嘉哥哥,你去哪裡了,
我好想你啊。”小孩子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思念。
溫嘉半蹲下身子,對著鬱笙笙說道:“笙笙小姐,我回家了。以後也不會在這常住了。你鬱椴哥哥是在樓上嗎?情況還好嗎?”
鬱笙笙聽到溫嘉以後不在這,臉上的表情特彆不開心,撅著嘴搖了搖頭:“不知道。”
一旁的孟琮看了一會兒溫嘉,放下了手中的花和工具,說道:“怎麼瘦了,也黑了點。”
“呃,天天在地裡曬的。”溫嘉站起,回覆道。
孟琮點了點頭,說道:“鬱椴在二樓的臥室裡,上去看看吧,他很想你的。生起病來,我們都近不了身。”
“嗯,那我先上去看看。”溫嘉長時間形成的習慣,讓他對孟琮依舊尊敬。
走到二樓的走廊,還冇進屋門,溫嘉就聽到了從鬱椴臥室裡傳來的嚎叫,還有家庭醫生勸解的聲音。
“我要溫嘉!我要溫嘉!他憑什麼就把我丟下。”
溫嘉推門而入,一時間,屋內的兩人都朝著他看來。
“聽話,打針!”溫嘉對著鬱椴說道。
隨後他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鬱椴的旁邊,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
瞬間,醫生抓準時機,立刻扒下了鬱椴的褲子,朝著鬱椴的屁股打了一針。
“嘶……”鬱椴冇忍住,呼痛地發出了聲音,但他的眼睛一直冇有離開過溫嘉。
“小嘉啊,還是你在這管用。”鬱椴的家庭醫生說道,“他燒得厲害,一會兒給他弄條冷毛巾敷在頭上,等到中午要是還不退燒,再給他吃服藥應該就差不多了,再有問題就再給我打電話。”
“好的,楊醫生。”溫嘉認真地記住楊醫生的囑咐。
待醫生走後,溫嘉就拜托李嬸準備好了一條涼水浸過的毛巾送上來,而他則將毛巾放在鬱椴的頭上,鬱椴則眼巴巴地看著他,他確實燒得厲害,眼睛都有點紅。
“怎麼燒成這個樣子?”溫嘉擔心地問道,他為鬱椴接了一杯水,準備放在床頭櫃。
“想你想的。”鬱椴盯著溫嘉答道。
溫嘉的手一頓,隨後杯子被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回道:“彆胡鬨了。”
“你回來吧,今天你來了,證明你心裡還是有我的。”鬱椴的語氣中帶著委屈,“我需要你。”
溫嘉搖了搖頭,回道:“我現在跟我媽在一起,挺好的。”
“比在鬱家還好嗎?”鬱椴突然從床上起身,連頭上的毛巾都掉了。
“彆瞎動啊。”溫嘉立刻又將鬱椴按到在床上,把毛巾按在他的腦門上,“好好待著。”
隨後溫嘉看著他,思考了一下,才又說道:“稍微好一點吧。”
“你媽有我家有錢嗎?房子有我家大嗎?好吃的比我家多嗎?你想要什麼?我都能滿足你的。就算你不喜歡我,我們也可以繼續做朋友和親人。還有寧靖揚真的不是我害的。”鬱椴語速很快,一句又一句的追問帶著灼熱。
“我後來知道不關你的事,所以這次來,我也要向你道歉。但我不回來,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原因,鬱椴。”溫嘉回覆道。
“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應該是,待在我媽身邊,我會更安心點吧。”溫嘉認真回答著,“我覺得自己在鬱家和在她身邊像兩個人,鬱家是很好,我也會一直拿夫人當做我尊重的長輩,會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但我很清楚這裡不是我的家。”
“在我媽身邊我總是發脾氣,還有些任性。我知道我這樣會對她造成困擾,我也很難受,但我知道她會容納我。我對尾南這個故鄉很陌生,卻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可能這些年我一直想要的就是回到她身邊吧。”
“就這樣吧鬱椴,挺好的。”溫嘉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鬱椴的臉,熱度還不低,“我們將來還是會在一個學校,我們還會是好朋友。這個上午我也會在這裡陪你,等你燒退了,我再回去,好嗎?”
最後一句話的語氣,溫嘉像是在哄小孩。
“我真的不行嗎?”鬱椴擡手捂住眼睛。
溫嘉知道鬱椴是在提之前他告白的事,溫嘉沉默了,他在大腦裡很認真地思索了很久,鬱椴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所以他也不想隨意地給出答案。
“不行。”在長久的沉默中,在鬱椴以為溫嘉再也不會回答的時候,答案還是從溫嘉的口中說出。
“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但不是愛人。”溫嘉說道。
優柔寡斷的錯,犯一次就夠了。溫嘉心想。
有時候發燒也不好,捂著眼睛的鬱椴都不清楚自己是否哭了,一是他腦袋並不清楚,眼睛也一直不是很舒服;二是體感的溫度過高,眼角流出的生理鹽水還未流出限定距離,就已經蒸發掉了,連明顯的淚漬都冇留下。
他有時候真的會恨溫嘉的殘忍,半點餘地都不給他留,可卻這麼容易地就喜歡上了寧靖揚;可溫嘉又太過溫柔,連拒絕的回答也是從心出發的真誠,讓鬱椴也不忍去怪他。
等待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換了多條毛巾之後,鬱椴的體溫才終於恢複到正常程度,正在這時,車輛駛入鬱家宅院的聲音通過敞開的窗戶傳進了兩人的耳朵裡。
剛喝完藥的鬱椴突然說道:“我哥回來了,你要見見嗎?”
“什麼?”溫嘉瞪大了眼睛,他的手中還拿著剛換下來的毛巾,他一臉呆滯,像是還冇反應過來鬱椴的話。
等腦子終於將鬱椴話中每個字拆開瞭解,溫嘉才清楚他接下來要麵對什麼,併爲此感到難堪和慌張。
“我纔不要。”溫嘉開始像個無頭蒼蠅,在房間裡繞來繞去。
走到窗戶不敢往下看,走到門口意識到可能會與鬱鶴凇碰麵,又慌忙退回,最後他停在了鬱椴的那個雕刻著古樸花紋的大衣櫃。
他打開了衣櫃的門,想都冇想就鑽進去了。
鬱椴看著溫嘉的操作,匪夷所思:“你至於嗎?就這麼怕見他?”
“噓!”在關門的最後一瞬間,溫嘉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嘴邊,對著鬱椴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我……”鬱椴想說的話憋在了嗓子眼裡。
冇過幾分鐘,皮鞋和檀木手杖與走廊地板交相輝映的碰撞,一聲又一聲地傳來,最後竟真的停在了鬱椴臥室的門口。
臥室的門冇有被反鎖,一推就開了。
“哥。”鬱椴喊了一聲鬱鶴凇。
鬱鶴凇的眼睛飄了一下,而後緩緩走進了房間。
“聽說,有客人來。”手杖一下又一下地敲著鬱椴房間的地板。
“啊,他……早走了一會兒。”鬱椴撒著謊。
鬱鶴凇閉上雙銀,像聞香水一樣,鼻子微動,輕嗅了一下:“屋子裡有泥土的味道,你發著燒還出去玩了?”
“啊,嗯。”鬱椴應著。
鬱鶴凇完全冇有離開屋子的打算,就這麼拄著手杖,在屋裡瞎走著。
“哥,原來你能走路啊。”鬱椴隨便扯出了一個話題,隨後他就被自己蠢透了。
果然他得到了鬱鶴凇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我是瘸了,不是截肢,而且就算截肢,我也能安假肢。”
“哦。”鬱椴應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看了眼衣櫃。
之後,鬱鶴凇的行走方向就有了目的地,他走向了衣櫃,在它的麵前停留了很長時間,甚至還頗有樂趣地用手杖在衣櫃麵前敲了敲。
“哥,你乾嘛?”鬱椴莫名奇妙也緊張起來。
“冇什麼,我隻是覺得你這個衣櫃和我的那個長得一樣。”鬱鶴凇壓低著聲音說道。
“這是爸媽特意為咱倆找有名的木雕師傅做的,當然一樣了。想看衣櫃看自己的去。”鬱椴說道,他現在就希望鬱鶴凇趕緊走,溫嘉這一藏弄得他也像賊。
但鬱鶴凇顯然不瞭解鬱椴的弦外之音,他隻是透過衣櫃兩扇門的縫隙望向裡麵:“我的還在海外托運中,還冇到家。所以我要好好看看麵前的這個。”
此時躲藏在衣櫃裡的溫嘉都快後悔死了,他想了想,他剛纔就應該趁著鬱鶴凇上樓的功夫,他從二樓的窗戶跳出去,但以他的身體素質和樓的高度,這樣做八成是要進醫院。
他蹲在衣櫃裡,捂住腦袋,小心翼翼地朝上看,透過衣櫃中間極為窄小的縫隙,他恰好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直視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銳利且漂亮,眉間總是凝結著溫嘉不懂的愁緒和心結。
溫嘉不知道鬱鶴凇是否真的見到了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鬱鶴凇冇有打開衣櫃的門,隻是將右手放在了衣櫃門與門之間的縫隙上,溫嘉能隱約看到他掌心的掌紋。
深深的,亂亂的。
衣櫃狹小,溫嘉的呼吸都變的不順暢起來。
“鬱椴。”鬱鶴凇的語氣特彆正經、特彆嚴肅,這樣病還冇好的鬱椴打了個激靈。
鬱鶴凇又歎了口氣:“以後要學好,不要抽菸,不要喝酒,不要瞎跑。”
“嗯?”鬱椴不明所以,他雖然愛瞎跑,但他不抽菸也不喝酒。
手悄然放了下來,鬱鶴凇轉頭對著鬱椴說道:“我回閣樓了,你先休息吧。”
碰撞的聲音又一次在走廊上迴盪,最後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直到毫無動靜,溫嘉才從悶得要死的衣櫃裡爬出來。
“我走了啊。”溫嘉用特彆小的聲音說道,“你彆說我來過啊。”
“切,冇種。”鬱椴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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