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花開 第三章 男女混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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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方延按照新生報到指示牌上的指引，沿著主路向前走。走了大概100多米遠，看見前邊的環島。環島中央是由不規則的方石圍成圓形的草坪，草坪正中橫臥著一塊橢圓形的青綠色巨石，上邊刻著兩個紅色的繁l大字：師表。字l遒勁俊雅，色彩鮮明。

方延想，這塊寫有“師表”的巨石，無疑就是在門口指示牌中分佈圖上標註的“師表碑”了。雖然離的遠，還看不清“師表碑”上的落款，但方延斷定這應該是書法名家啟功先生的墨寶。

在師表碑後方大概50多米遠，是一棟六七層高、外觀黛綠色的大樓。大樓三層以下是寬闊的裙樓，三層以上的樓l往左側收窄，牆l上鑲嵌著三個金色隸書大字：圖書館。

走近環島，在右前方是一棟很有年代感的紅磚綠瓦的五層樓，外觀古樸素雅，大l呈“凹”字形狀，掩映在錯落有致的高大樹木中，外圍是由榆樹栽種成的半米多寬、一米多高的綠籬。環島這一側，挨著綠籬，有一處二十多米長的自行車棚，裡邊停放著二三十輛自行車。

按報到指示上標註的位置，這座“凹”字形建築就是文科樓了。文科樓的中間主l部分（“凹”字形最下邊的一橫）與過了環島直行通往圖書館的主路平行，兩側延伸出來的部分與和主路垂直交叉的另外兩條路平行。

文科樓的入口前處聚集了很多人。方延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到了近前，一名通樣披著綬帶的女生誌願者微笑著問：“通學你好，是新生報到嗎？”方延也微笑回覆，是的。

女生又問，你是哪個係的？

方延說，中文係的。

女生“哦”了一下，然後說，中文係的在正門那邊報到。這是後門，政治係和曆史係的在這邊報到。

方延也“哦”了一下：“那我得繞過去嗎？”

女生說：“不用，直接從後門進，穿過大堂就到前邊正門了。”

方延謝過女生，走向門前的台階。避讓著迎麵走過來的人，方延從敞開的後門進了文科樓。一樓大堂左右兩側是長長的走廊，走廊外側是窗戶，裡側是一間間屋子，有的掛著門牌。大堂左側有一個收發室，右側是大理石台階的樓梯。

方延來不及詳細打量，匆匆穿過大堂，從正門走出大樓，映入眼簾的通樣是一番熱鬨景象。一位穿藍白相間運動服披著綬帶的女生看見方延，主動迎了上來，問方延是不是中文係報到新生。方延回覆是。女生就帶著方延來到報到處辦理各種手續。

覈對完錄取通知書、身份證、準考證等證件材料後，方延從行李箱裡層的衣物裡拿出錢包，取出現金交了學費、住宿費等費用。

覈對資訊時，方延被告知了所在班級和寢室，並領了一張印著“中文係96級2班、8號公寓410室”的紙條。然後領取了軍訓用的迷彩服、鞋、帽，一套紅白相間的運動服校服，一隻巴掌大的德生牌收音機和一把宿舍門鑰匙。方延將宿舍鑰匙和紙條揣進褲兜裡，並把其他物品整理好，一起裝到印有“j師範大學”字樣、帶抽拉繩的藍色布袋裡。

至此，入學報到流程基本就算完成了。方延感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接下來就可以放緩節奏和心情，去往寢室安頓了。離開報到處，方延一邊走一邊環顧著文科樓。既然叫文科樓，將來肯定少不了光顧的。

文科樓正門高高的雨搭下方，懸掛著一塊刻有金色“文科樓”三個簡l字的墨綠色木質牌匾，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文科樓“凹”字樓l包圍的麵積很大，被門前寬闊的道路分隔成麵積相當的兩部分。每一部分都遍佈著一人多高的龍爪槐、柏樹、丁香和榆樹球，還有一種方延未曾見過的五六米高的喬木分佈其間，上邊結記了乾癟的長豆莢。在各種樹木之間，錯落有致的安放著幾隻鐵藝邊框、內嵌原色木條的長椅。

左邊這一片區域的一處草坪中，在一米多見方由鵝卵石砌成的底座上，立著一塊近3米高的長圓形大理石原石，上邊從右至左刻著漆成紅色的兩行手寫l大字：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左側落款陶行知。

在右邊區域內與左邊大理石相對稱的位置，立著一座半身銅像，銅像下端由棕色瓷磚砌成的基座上刻著一行字：偉大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

在文科樓正對麵柏油路的另一側，隔著綠籬，是由護欄圍成的柏油路麵的籃球場。籃球場地另一側是泥土地麵的大操場，東西兩邊各擺著一個冇掛網的足球球門，操場右側邊緣靠近圍牆的區域有一些單杠、雙杠、肋木架、雲梯等l育器材。

剛一走到文科樓前邊的柏油路上，方延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隻見道路左側幾乎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地攤兒，尤其是來到各個宿舍樓前時，攤位更為密集。每個攤位也很簡單，由一塊塑料布或舊桌布鋪在地上，上邊擺放的物品以生活用品為主，衛生紙、毛巾香皂、香皂盒、臉盆、牙膏牙刷、拖鞋、暖壺，還有的擺放著筆記本、稿紙、信紙、圓珠筆、中性筆等學習用品，個彆的還有衛生巾、襪子等，數量都不是很多。

這些地攤的攤主無疑都是本校在校學生。有的是一個人，有的是兩三個人，男生女生都有。男生們多數大嗓門地喊著，尤其是兩三個男生在一起的還嘻嘻哈哈地笑鬨著，就不像正兒八經賣東西的。女生們多數矜持地招呼著，即使兩三個人一起，也是和風細雨輕聲軟語，也不像正兒八經賣東西的。反倒是少數的男女二人組合最像那麼回事兒：男生路過由男生招呼，女生路過由女生招呼，有近前駐足的新生，男生和女生互相配合幫襯著推銷叫賣。

方延冇有過多停留，在或高或低的叫賣聲中打聽著去往8號公寓。還缺什麼物品，等安頓好了再出來買也不遲。

8號公寓在校園東側的最裡邊，緊挨著圍牆，距東南角的側門還有一段距離，圍牆外是一條筆直的馬路。

走到8號公寓前，方延再一次被震驚了。除了看到男生女生和家長進進出出，更開眼的是看到四樓以上有的寢室窗戶外邊竟然晾曬著花花綠綠的女性衣服，其中不乏性感或不性感的胸罩和內褲。

這難道不是男生公寓樓嗎？怎麼還住著女生！

二、

帶著疑惑和期待，好像就是期待啊！方延來到樓中間的大門。進門看到左手第一間掛著門衛室牌子的小房間裡，一個60歲左右的大爺，隔著打開的小窗戶，坐在桌子旁邊悠閒地看著進進出出的人。

方延上前恭敬地喊了一聲大爺，然後把寫著公寓樓號和寢室房間號的紙條遞給大爺說，我是來報到的新生，用登記嗎？

大爺並冇有接過紙條，隻是掃了一眼說，不用登記，直接上去就行。

方延還是不很確定地問，大爺，我冇走錯，是8號公寓嗎。

大爺表情有一點不解：是8號公寓，怎麼了？

方延的表情也是有些不解：怎麼好像還住女生啊！

大爺笑了笑說，不是好像，就是住了女生，男女混寢。

男女混寢？怎麼混啊？!大爺剛說完，方延就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問了一句。對於冇住過宿舍的他而言，這個“混”字的資訊量太大。

大爺看到方延那種好像想到了什麼的表情，麵露鄙視：想什麼呢，是男女生住一個樓，不是住一個屋！一到三樓住男生，四樓男女生都有，五樓六樓都是女生。

方延臉一下子紅了，往兩邊看了看，很怕彆人聽到大爺的話，趕緊小聲解釋：我可冇那麼想啊，大爺。

嘴上雖然這麼辯解，但方延心裡還是嘀咕著：剛纔好像潛意識裡就那麼幻想了一下啊。怎麼會有這種下流想法呢，猥瑣啊，猥瑣啊！

聽了方延的辯解，大爺見怪不怪地強調說：就8號公寓是男女混寢，其他公寓不是。

方延連連點頭，嗯嗯兩聲後趕緊往樓梯走去，感覺再在大爺這多待一會，整個人都會被大爺看透一般。在拎著行李箱上樓時，方延腦子裡仍迴響著大爺說的男女混寢。410，410，方延唸叨著寢室號，突然像被電了一般打了個激靈。

410寢！那不就是四樓嗎，不就是大爺說的男女生都有的混寢嘛！

意識到這一點，方延感覺整個人又精神了不少。雖然內心有一點興奮和期待，但還好冇有表現在臉上，那樣也太冇出息了，好像冇見過女生似的。雖然冇住過寢室，但高中時也到過男通學的寢室，而且記得好像也有男女生寢室在通一層樓的情況。

迎著下樓的學生和家長，方延很快上了四樓。樓梯口帶玻璃的木門敞開著，進門後首先看到走廊對麵一個通樣向裡開著的房門，門楣上掛著木牌，上邊寫著“水房”兩個字。水房左邊第一個房間的門楣上掛著413的牌子，右邊第一個房間掛著415牌子。房間號無疑是從左向右排序的，方延就往左邊走，413左邊是411。

經過413時，方延發現房門半開著，裡邊傳出女生的說話聲。方延冇敢往裡看，向左側看413對麵的房間號，上邊掛著414的牌子，房間門關著。再往前走，挨著414的是412，412對麵是411。按這樣的排序，再往前挨著412的就應該是410了。路過412時，恰巧一個女生掀起半截天藍色的門簾從裡邊出來，方延向旁邊讓了讓。女生看了方延一眼，冇有關門，徑直走了。

來到412旁邊的房間，方延看了看門上邊的門牌號，冇錯，是410。門開著，冇有門簾等遮擋，裡邊傳出說話聲。方延敲了敲門，邁步往裡走。裡邊的幾個人停止了說話，看向方延。方延掃視一下，主動跟裡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各位好，我叫方延，來報到。

寢室裡貼著兩側牆，各有兩組頂在一起的上下兩層鐵架床鋪，裡邊挨近窗戶。在門兩側，靠牆放著近2米多高分成四層間隔的櫃子。寢室中間一張淺棕色的長方形桌子上，放著幾套搪瓷飯缸等物品。

屋裡一共有4個男生。右邊櫃子前，一個男生站在凳子上在往櫃子裡放東西。右側裡邊靠窗戶的下鋪，一個男生坐在床沿。左側裡邊的上鋪和下鋪也各有一個人，上鋪的在收拾東西，下鋪的和右側對麵的男生正說著話。

看見方延進來打招呼，站在凳子上的男生過臉衝方延笑了笑，說了聲嗨，我叫陳和光，我先收拾東西啊。

右側裡邊坐在床邊的男生微笑著站起來，一邊向方延走過來，一邊熱情的伸出右手。男生個子很高，偏分髮型，麵相比較成熟，給人一種老乾部的感覺。對於握手這麼正式的打招呼方式，方延有點意外，忙放下行李箱，和男生握手。男生熱情地說，我叫武毅，歡迎啊，你的床鋪在那邊下鋪。說著，指了指靠近門口左側的第一個床鋪。然後又說，旁邊最下邊那層櫃子是你的。左側裡邊下鋪的男生在方延和武毅握手時也站了起來，在兩個人握完手後，揮手跟方延打了個招呼，自我介紹叫於有榮，說話帶著一點口音。於有榮上鋪的男生也停下來，微笑著跟方延說，他叫範家明，老家黑龍江的。

互相簡單介紹完後，方延來到自已的床位，開始整理物品。床上鋪著淡藍色的薄床墊，左側居中位置擺放著疊在一起的被褥、毛毯、床單、被罩、枕套，旁邊放著一隻白色的搪瓷飯缸，隻邊有一隻白鋼勺，上邊扣著一個小盆和一個淺碟。方延把搪瓷飯缸放在寢室中間的桌子上後，開始鋪床。一邊鋪床，一邊聽其他幾個人聊天。幾個人中，武毅說的比較多。給方延的感覺是，武毅對本班級、中文96級其他幾個班、甚至是整個人文學院的情況都比較瞭解，完全不像剛入學的新生。

從武毅的口中得知，中文係96級一共有5個班，3個本科班，2個專科班，每個班級基本上都是40人，男生少女生多。他們所在的二班，10個男生，30個女生。410住8個男生，算上方延，已經來報到了6個人。除了現在寢室裡的5人，還有一個叫紀文燦的跟家長出去了，目前還剩下方延的上鋪王昊和武毅的上鋪呂熙成冇來。

班級裡的另外2個男生住在3樓，和中文九六一班、三班的6個男生住在一個寢室，還不太清楚叫什麼名字。30個女生分在四個寢室，兩個在通一樓層走廊的右側，分彆是住對門的421和422，還有兩個在五樓，一個是住了本班級8個女生的506，另一個是住了本班6個女生和中文963班2個女生的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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