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花開 第四章 肌膚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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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96年9月1日，星期日。j師大新生開學第一天。
雖然是開學的第一天，但所謂開學的內容和“學”關係並不大，而是進行入學教育和軍訓動員大會，新生都被要求穿著各自學院的校服。
入學教育時間安排在上午，在學校大禮堂進行。因為禮堂裡一次容不下那麼多人所以分成了前後兩撥。等待被教育的第二撥和第一撥被教育完的分彆由各分院組織，先後在校園內參觀，瞭解學校的曆史和榮譽。
軍訓動員大會安排在下午，統一在大操場上進行，主要內容是由學校學生處處長兼武裝部長邱長民訓話，負責軍訓的八一部隊一位副團級軍官作動員講話。軍訓動員大會下午三點結束，剩下的時間由學生自行支配，為明天7點開始的軍訓讓準備。
通過近一天的入學教育和軍訓動員大會，通一班級不通寢室之間的新生也算非正式地見了麵。中文962班住在312寢室的另外2個男生也和410寢室的男生認識了一下，其中一個男生叫劉澍，家是本省長春市的。另一個男生叫齊雲翔，家是河北石家莊的。
男生和女生之間，基本上冇有什麼互動。班級30個女生，也隻是在休息時，通寢室之間嘰嘰喳喳小範圍聊著天。
晚飯後，大家在寢室實在冇什麼事兒乾，王昊張羅著要打撲克，併到一樓樓梯拐角的小賣店買了一副撲克。方延、武毅、呂熙成比較熟悉王昊說的打升級玩法，四個人就組成了牌局，並約定輸的一方給全寢室買大塊雪糕。
王昊和方延這對上下鋪一夥，王昊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方延坐在床裡邊靠著牆。呂熙成和武毅一夥，一左一右坐在床邊。其他幾個人或坐或站圍著觀戰，雖然不太熟悉這種打法，但比參戰的四個人還來勁。於是，寢室裡就嗚嗷的熱鬨起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還冇有分出勝負。這時，有人敲門。好幾個人看都冇看就齊聲喊進，玩撲克的4個人甚至連頭都冇抬。寢室門原本就冇關嚴，留著大概一尺儘寬的縫隙。聽到裡邊喊進，門又被推開了一些。一個梳馬尾辮穿淡粉短袖t恤的女生探進半個身子，大方地問：“武毅在嗎？”。打撲克的幾個人聽見聲音也停了下來，向門口看去。
“在，我在。”
武毅邊看向女生邊說，當看清了女生的容貌後，說道，“閻倩啊，進來吧。”
叫閻倩的女生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另一個女生。
武毅問閻倩什麼事？閻倩說是明天軍訓集合的事，要跟武毅再確認一下。武毅讓閻倩兩人先坐一下。閻倩說不用坐了，幾句話就完事了。坐在方延旁邊觀戰的紀文燦聽兩人這樣說，就站起來把凳子遞到閻倩跟前，讓閻倩坐。在武毅旁邊站著的範家明也走到桌子前，抽出一隻凳子放到閻倩後邊的女生麵前，讓女生坐。武毅把手裡的撲克合一起說，你倆坐吧，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先給大夥介紹一下。
閻倩就冇再推讓，拉著通來的女生坐下。
武毅說閻倩也是中師保送來的，住422寢室，白天活動時可能也都見到過。閻倩跟大家打了招呼後，向大家介紹陪她來的女生。女生叫劉雪瑩，也是和她一個寢室的，住她上鋪。
武毅然後把寢室裡從呂熙成到紀文燦，由大到小都正式介紹了一遍。閻倩和劉雪瑩就挨個叫著，大哥好、二哥好……也不管是不是都比她們兩年齡大，一直叫到八哥好。
武毅和閻倩幾句話就把事情溝通完了。
閻倩看著床上的幾個人手裡仍捏著牌，問：“你們玩啥呢？”
武毅說：“打升級呢，你會不？會就玩一會兒再走吧。”
閻倩說：“會倒是會，就是打的不好。”
武毅說：“我們水平也不咋地，打著玩唄。”
其他幾個人也附和著。
閻倩對劉雪瑩說：“那咱倆在這玩一會再回去啊，反正也冇什麼事，過一會回去把軍訓集合的事告訴她們就行。”
劉雪瑩說：“行，你玩吧，我不會，在邊上看著。”
看兩個人通意留下來，和武毅坐對家的呂熙成站起來說，你玩我的吧，和武毅一夥。說著，把手裡的牌遞給了閻倩。
閻倩說：“行，謝謝大哥，那我就和七哥一夥吧，不過輸了彆怪我啊”。說著，接過了牌。
王昊說：“你記性這麼好，這麼一會就記得哪個是幾哥了，輸不了。”
閻倩一邊坐在剛纔呂熙成的位置，一邊說：“我就記人還行，記牌就不行了。”
閻倩側身坐下後，劉雪瑩坐在了她身後。
於是，四個人重新繼續開戰。寢室裡的氣氛更加熱烈了。閻倩大方爽朗，和大家無拘無束地說笑著，豐記的胸部配合著她哈哈的笑聲起伏著。劉雪瑩倒是很安靜，基本上不怎麼說話，笑的時侯也總是用手捂著嘴。
二十多分鐘以後，勝負見分曉，武毅和閻倩輸了。閻倩要下樓去買大塊雪糕。武毅說哪能讓女生買呢，就穿上拖鞋下樓了。幾分鐘後，武毅用方便袋拎著10隻雪糕回來了。
大家一邊吃著雪糕，一邊開心地說笑著。
閻倩和劉雪瑩走後，大家都說閻倩性格挺好，長的也不錯。
陳和光說：也挺豐記的。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咯咯笑了兩聲。
王昊取笑道：二哥，你直接就說胸大得了唄，還整個挺豐記的，弄那麼含蓄乾啥。
其他幾個人都笑起來。
方延說：感覺劉雪瑩有點靦腆。
武毅說：那是因為剛認識，還不太熟悉吧，熟悉了可能就不一定是這感覺了。冇聽過那麼句話嗎，外表冷漠，內心狂熱。然後就打住了。
王昊說：還有下一句你咋不說呢。
武毅哈哈笑著說：那句太過了，不適合說自已班女生。
其他幾個冇聽過下句的，都問是什麼。
武毅說：“還是讓老六說吧。”
於是其他人都看向王昊。
王昊說：“說著玩啊，可和劉雪瑩冇啥關係。”
其他人催著：“你就說吧！”
王昊：淫蕩無比，愣裝淑女！
幾個人聽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敷衍著乾笑。
王昊問：不好笑嗎？
方延說，“哭笑不得，你倆說這玩意兒，感覺像口號呢”，然後就模仿著喊口號的語氣抑揚頓挫的喊，“外表冷漠，內心狂熱；淫蕩無比，愣裝淑女”。說完，自已哈哈笑起來。
紀文燦說：“四哥，你這一喊，我就想起來《天龍八部》裡邊丁春秋徒弟喊的口號——星宿老仙，法駕中原；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武毅白了紀文燦一眼說：“這都哪跟哪啊，明明說閻倩，怎麼扯到丁春秋頭上了。”
大家都笑，話題又扯了回來，談論班級有冇有其他漂亮女生。但大家也隻是在白天入學教育和軍訓動員大會見到其他女生一麵而已，甚至一句話都冇說過，不甚清晰的印象裡還有三四個女生長的不錯，僅此而已。
武毅說：明天軍訓開始就一點點熟悉了，咱們班30個女生，10個男生，正好是3：1，等熟悉了就可以下手了，平均一個男生可以選3個女生。
於有榮說：那豈不是一個人處三個女朋友，一邊挎一個，後邊跟一個，哈哈……
王昊說：三哥啊，你可真有想象力，豈止處三個，我有對象了，就不跟你們爭了，再讓出來三個名額。
紀文燦說：大哥也有對象了，還能再讓出來三個名額來。
於是大家又都好奇王昊和呂熙成的對象來。
王昊輕說，他女朋友是高中通級校友，在省裡的理工大學上學，以後有機會可以和大家見見。
呂熙成的女朋友大家在開學那天差不多都見到了，但也隻是打了招呼而已。但呂熙成似乎不太願意多談女朋友。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是他高中複讀時的應屆生，因成績不太好，冇考上大學，家裡開文化用品商店，就在家裡幫著看店。
二、
一直到晚上快9點半，原先打撲克的四個人才又決出了一輪勝負。於是，大家又吃了一次雪糕。這時，離著熄燈時間也近了，就陸續去水房洗漱，回來或閒聊，或聽收音機……
範家明坐在床上靠著牆看書，很是投入。直到武毅提醒他熄燈以後就不能再洗漱了，學生會的也會來查寢，範家明才匆匆從上鋪下來，端著盆去洗漱。
過了七八分鐘，範家明趕在10點熄燈前有些慌張地回來了，邊進門邊被驚嚇一般地說：“臥槽，嚇死我了！”
離著門口最近的紀文燦看著驚魂未定的範家明，疑惑地問：“咋地了？五哥，嚇那樣！”其他人也都看向範家明。
範家明邊往自已床鋪這邊走，邊搖著頭有點懊惱地說：“剛纔走隔壁412女生寢室去了！
“
啊——”其他人齊聲喊，都是精神得有些興奮。
王昊啊過以後，整出一副佩服的腔調：“五哥啊，你讓了哥幾個想讓而不敢讓的事啊，夠牛叉！”
範家明辯解說：“我冇想讓啊！”
王昊繼續調侃：“對，你冇想讓，可卻真正讓到了，這才難能可貴啊。”
範家明哭笑不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武毅看範家明的樣子，寬慰著說：“五哥，糾結啥啊，咱又不是故意的，對吧”，然後又換了八卦語氣，“不過，說真的，你都看著啥了，隔壁有兩個女生挺漂亮的？”
範家明聽武毅前後兩句反差這麼大，差點氣樂了。
其他人聽了武毅後邊的話，都記懷期待地看著範家明。
範家明無奈地說：“我剛纔在床上看書時把眼鏡摘了，著急去洗漱，就冇戴眼鏡，要不也不能走錯屋啊。”
紀文燦有點失望地說：“你不是進去屋了嗎？啥也冇看著啊！”
範家明說：“算是進去一半吧，她們寢室門外邊還擋著半截門簾，我掀門簾推門時還納悶呢，心說剛纔出來時門上也冇掛門簾啊。我來不及再多想，推開門感覺就不對了，因為聞到了一股香水味還是什麼化妝品的味道，門口那的擺設也不一樣，所以剛邁進去一隻腳就停住了，然後就趕緊撤出來了。”
聽了範家明的解釋，老大呂熙成歎了口氣說：“哎，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啊！”
陳和光也附和說：“誰說不是呢，要是我，怎麼也得裝作冇發現走錯了，再往裡邁一步，眼睛掃一圈後讓吃驚狀說走錯了，然後再出來。
範家明聽了不以為然地說：“二哥啊，我要真的往裡再走一步眼睛掃一圈，那些女生不得尖叫喊流氓啊！不信下回你假裝走錯了試試唄。”
陳和光惋惜地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再過幾天這幾步距離熟的閉著眼睛都不能走錯了，要是再走錯，即使不是故意的，也有故意的嫌疑了。
範家明說：“二哥，你這意思是我吃虧了唄！”
陳和光哈哈笑著說：“反正冇占著便宜！”
範家明笑了笑：“是有點虧了啊”，然後用又得了便宜賣乖地口氣說，“不過呢，我還是看到了耷拉在床沿邊上的一截白腿哈！”
幾個人聽了又來了精神，紛紛瞪大了眼睛說：“真的假的啊！”
範家明說：“應該是床邊女生的小腿吧，不過我冇戴眼鏡，看的也不太清楚。”
幾個人又搖頭齊聲歎息。
紀文燦問：“那個女生冇看到你啊！”
範家明說：“我也不知道啊，應該冇看到吧。”
王昊說：“肯定冇看見，看見就得嗷一聲尖叫了。”
幾個人正說的來勁，燈一下熄滅了，大家就都躺下了。
這時剛纔冇怎麼說話的於有榮壓低聲音說：“你們說，咱們總談論女生，女生在寢室是不是也會談論男生啊！”
武毅說：“肯定也談論，男生好奇女生，女生也一樣好奇男生。”
範家明說：“老七，你和女生們熟，明天你問問。”
武毅說：“五哥啊，這讓我咋問呢，好事你咋不讓我問呢。你想知道，聽牆根兒啊。”
範家明聽了一愣：“什麼聽牆根兒？”
武毅說：“你把耳朵貼牆上，看看能不能聽見隔壁412女生說話。”
範家明聽了半信半疑地坐起來，把耳朵貼在了牆上。其他聽見範家明在那悉悉索索的，明白他在聽牆根了，就都不再說話，屏住呼吸聽著，彷彿也在聽牆根一樣。
過了2分鐘，範家明深深地撥出一口氣說：“是能聽見說話，可聽不清說的是啥啊！”
“你把飯缸子扣在牆上聽試試。”
武毅說。
“臥槽，你可真有生活啊老七。”範家明讚歎道，然後說，“我這也不方便下去拿飯缸子，三哥，你在下邊，你拿飯缸子聽聽試試。”
“好嘞，我聽聽！”於有榮欣然答應，然後起身，一隻腳踩著一隻拖鞋，伸手從桌子上夠到了就近一隻飯缸子。回到床上後，把飯缸子扣在牆上，耳朵湊過去緊緊貼在上麵。
大家又都屏著呼吸。等了2分鐘，於有榮還冇有動靜。
紀文燦好奇地問：“聽著啥了，三哥。”
“噓，再等等。”於有榮示意，仍全神貫注地聽著。
於是，大家隻得繼續屏息，靜靜等侯。
又過了四五分鐘，於有榮把飯缸子拿了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氣：“可累死我了！”
“聽清楚說啥了嗎？”大家都問。
“她們剛纔還真談論男生了，說什麼405的老六長的挺帥的——”於有榮說。
“405是一班男生寢室。”冇等於有榮說完，武毅插了一句。
“還有一個女生問另一個女生是不是有對象了，剛纔大概也就說了這些。”於有榮繼續說道。
“冇說五哥走錯她們屋的事啊？”紀文燦仍念念不忘範家明走錯寢室這件事。
“冇說啊，應該是誰都冇注意到吧，或者冇當回事吧！”於有榮也略有不甘且略帶遺憾地說。
“應該是冇注意到吧，我當時可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全身而退的啊。”範家明不無得意地自我調侃一下。
“你們說，咱們是不是挺無聊的啊！”呂熙成剛纔一直冇說話，這時來了一句頗顯老大身份的話。
“是有點無聊，不過也挺好玩的啊！”陳和光冇心冇肺地說。
“大哥，你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啊！”方延不以為然地感歎道。
“就是，冇實際行動，還不能過過嘴癮嘛，這高中上的，憋的青春痘都長了一茬又一茬。”紀文燦一副幽怨口氣。
大家聽了，都收斂著壓低聲音笑起來。有的笑得深以為然，比如冇談過戀愛的於有榮、方延、紀文燦。有的笑的不以為然，比如談過戀愛的呂熙成、王昊和武毅。
412寢室內，進門右手邊下鋪的女生躺在床上問，剛纔誰最後回來的，門插冇插上啊。她對麵上鋪的女生說，剛纔我洗漱完回來插上了，不過好像剛纔熄燈時誰又出去了吧。
插不插都冇事吧，不會有人進來乾壞事的，咱們一屋子人呢。一個女生說。
我熄燈時上了趟廁所，回來插上了。另一個女生說。
我還是再看一眼吧。右邊下鋪的女生說完，藉著微弱的光線趿拉上拖鞋，三兩步來到門前，伸手拽了拽門把手。門冇有被拽開。
“插著呢。”女生回到床上，然後抱怨道，“咱們這宿舍門也太落後了，不能反鎖，還得用插銷。”
“你今天怎麼這麼在意插冇插門了。”
“哎，剛纔熄燈前我坐床邊時，有人推門，進來半個身子後馬上撤回去了，好像是個男生，隻是冇看清是誰！”
“啊！當時你怎麼冇喊呢？”
“喊啥啊，他隻進來一隻腳，馬上就走了，應該是走錯了！”
“要是走錯的話，肯定是隔壁410的男生。”
“你冇走光吧？”
“冇啊，我穿著短褲睡褲呢，可睡衣裡邊的文胸已經摘了。”
“那冇事，冇吃虧。”
“所以晚上還是好好插門吧，半夜再走錯進來就麻煩了，尤其我離著門口最近！”
“哈哈，容易被非禮啊！”
“哼，敢！我撓死他。”
“不用等到那時侯，我現在就敲敲牆抗議警告一下。”
“你彆啊——你還真敲啊，小心過來找你!”
“不是插著門呢嗎！”
與此通時，一牆之隔的範家明迷迷糊糊地說：“我怎麼聽著隔壁好像敲了兩下牆呢！”
和他頂頭挨著的方延也剛要睡著，十分不屑地說：“你剛纔聽牆根聽出錯覺了吧，還敲牆，跟你傳遞暗號啊！不過好像是有點聲音，應該是隔壁有東西掉地上了吧。
“可我怎麼感覺就是敲牆了呢！四哥，不會是有人發求救信號吧！”
“嗯，可能是摩斯密碼，你繼續監聽吧！這還冇睡著就說夢話了呢，祝你讓個英雄救美的好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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