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吃我絕戶,權臣撐腰滅滿門 第65章 靜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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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一邊安撫著宋南鳶,一邊小心地整理阿伊莫的遺容。
當她解開阿伊莫貼身那件最破舊的內衫時,動作猛地頓住。
在內衫的夾層裡,縫著一個小小的、硬硬的油紙包。
打開油紙包,裡麵是一小撮色澤詭異、散發著淡淡奇異甜香的暗紫色花粉。
“這是…曼陀羅毒母株的花粉!”夏冰聲音發顫,“極其珍貴!是解藥最關鍵的藥引!”
旁邊,還有一塊摺疊整齊的、邊緣磨損的素色絹布。
夏冰展開絹布,上麵用一種特製的、近乎隱形的藥水,描繪著一個彷彿火焰與藤蔓交織的符號,符號下方,娟秀地寫著兩個字:靜虛。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隘口外,死士頭領見久攻不下,損失慘重,發出了瘋狂的嘶吼,攻勢更加猛烈。
“跟他們拚了!”秦鋒渾身浴血,身邊的兄弟又倒下一個。
商隊的夥計們也被激起了血性,搬起石頭狠狠砸向試圖攀爬隘口的敵人。
宋南鳶擦乾眼淚,抱起阿伊莫留下的花粉和絹布,眼神冷冽。
她觀察著戰場,發現敵人因地形所限,擠在狹窄的穀道裡,陣型密集。
“夏冰!還有冇有更刺激的藥粉?秦隊長!聽我口令,準備反衝!”宋南鳶決絕開口。
夏冰點頭應“是”,又立刻掏出最後幾包藥粉,那藥粉混合了辣椒粉、花椒粉、癢粉和一些致幻的藥粉。
宋南鳶看準時機,在秦鋒等人奮力將一波敵人擊退的瞬間,厲喝道:“撒!”
藥粉再次瀰漫,與此同時,秦鋒怒吼一聲:“殺出去!”
殘存的護衛和夥計們,趁著敵人混亂捂眼咳嗽的瞬間,猛地從隘口衝出,發起了絕地反擊。
哀嚎聲、兵器碰撞聲和怒吼聲在狹窄的穀道中迴盪。
最終,那些死士幾乎全軍覆冇,錢六糾集的亡命徒也死傷殆儘,僅剩幾個見勢不妙跪地投降的,經秦鋒審訊招認,那些死士皆是靖王指使。
……
十數日後,京城巍峨的城牆終於在望。
然而,城門口的氣氛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城門緊閉,隻開側門通行。
守門的士兵數量增加了數倍,盔甲鮮明,刀槍出鞘,眼神銳利地盤查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城牆上,赫然貼著幾張墨跡未乾的海捕文書,上麵畫著的頭像,正是宋南鳶。
罪名赫然是:“勾結西南土司,圖謀不軌,刺殺欽差,妖言惑眾,意圖顛覆朝廷!”
落款處,蓋著監國周承瑾的鮮紅大印。
“小姐!是、是抓您的告示!”春荷嚇得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調。
秦鋒眼神冷凝,握緊了刀柄:“東家,硬闖是送死。瑞王這是要把所有進京的路都堵死!”
宋南鳶看著城牆上那幾張刺目的海捕文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那枚墨玉玉佩。
既是以刺殺欽差的罪名抓捕她,那麼沈聿珩現在在哪裡?京城又是什麼光景?靜悠如何了?
“退。”宋南鳶果斷下令,“退回五裡外那片亂葬崗。”
……
在陰森荒涼的亂葬崗中,宋南鳶取出了玉佩。
按照沈聿珩臨彆前匆匆告知的聯絡方式,她讓暗樁老趙將玉佩和一縷自己的頭髮,綁在一塊刻著特殊劃痕的殘碑下。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月上中天時,一個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殘碑旁,取走了東西。
不到半個時辰,那黑影再次出現,帶來了一張紙條和幾套粗麻孝服。
紙條上隻有一行淩厲的字跡:
「醜時三刻,西直門側,送葬隊尾,閉氣裝殮。影衛。」
“夏冰!”宋南鳶將紙條遞給夏冰。
夏冰會意,立刻從藥囊中取出幾顆烏黑的藥丸:
“此藥服下,半個時辰內氣息脈搏微弱近乎假死,體表冰涼,可維持兩個時辰。”
……
醜時三刻,西直門側門。
一支出殯的隊伍在守城兵丁不耐煩的嗬斥和盤查下緩緩通行。
棺材是薄皮白茬的便宜貨,孝子賢孫哭得有氣無力。
隊伍末尾,幾個遠房親戚抬著及幾副用草蓆裹著的屍體,散發著淡淡的腐臭味。
“晦氣!快滾快滾!”守城兵丁捂著鼻子,草草檢查了一下草蓆裡冰涼僵硬的屍體,厭惡地揮手放行。
草蓆下,宋南鳶等人屏住呼吸,直到隊伍徹底遠離城門,進入城內偏僻的巷道,才被抬進一間掛著“陳記壽材”招牌的鋪子後院。
棺材鋪老闆,一個麵容平凡的中年漢子迅速關上了厚重的木門。
“宋東家,受驚了。在下是沈大人的影衛。”中年漢子抱拳行禮,“此地絕對安全。大人已知您平安入城,命屬下全力配合。”
……
太子府密室。
密室內燭火搖曳,氣氛壓抑。
沈聿珩風塵仆仆,眼底佈滿血絲,正與同樣憔悴的太子周承曜以及幾名心腹密議。
“父皇情況如何?”太子聲音沙啞,臉上儘是憂慮的神色。
“陛下昏迷不醒,嘔血昏睡之症愈發頻繁,太醫院束手無策,皆言……恐是邪風入體。”
一名心腹太醫低聲道,“瑞王以侍疾為名,將陛下移至西苑靜心殿,殿外由他帶來的淨軍把守,非他親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連皇後孃娘都被擋在殿外!”
“哼!侍疾?分明是軟禁!”另一名東宮屬官怒道,“瑞王殿下代理監國不過數日,便以整頓吏治為名,大肆撤換六部官員,安插親信!禦史台幾位耿直的老臣上疏勸諫,已被他尋了由頭下獄!錦衣衛衙門也被他派心腹協助坐鎮,紀同知也被架空了,我們的人處處受製!”
沈聿珩沉默地聽著,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擊,眼神深不見底。
紀同知是他的副手,想來錦衣衛也是情況不妙了。
影衛的訊息已通過秘密渠道傳來,得知宋南鳶一行已安全入城藏匿,他懸著的心稍安一分。
但眼前的局麵,比西南更加凶險萬倍。
瑞王周承瑾,已經亮出了他隱藏多年的獠牙,正一步步收緊絞索。
“殿下,”沈聿珩開口,聲音冰冷,
“當務之急,是設法確認陛下所中是否為曼陀羅之毒,並尋解藥。其次,必須拿到瑞王弑君謀逆的鐵證,否則,我們便是犯上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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