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彼界 走出迷幻
走出迷幻
就在斯內普以為自己即將被黑暗完全吞沒時，一片柔和的銀白色光芒忽然在眼前亮起來。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他的脖子，拽著他的衣領，似乎想把他拉起來。
斯內普的意識重新回攏，發現那片光芒原來是從脖子上的圍巾發出來的。它正繃得筆直，前端被奈特咬在嘴裡用力拉扯。
“奈特——”斯內普緩過來一點力氣，擡手碰了碰黑馬的鼻子。
奈特看到斯內普有反應，於是更加用力地拉起來。圍巾上溢位的光芒越來越盛，覆蓋了斯內普全身，讓他覺得一陣暖流流過，重新喚醒了他的身體。
疼，好疼！這是斯內普恢複知覺後的第一反應。他說不清渾身哪裡更疼，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惡靈啃噬過一般沒有一處不疼。但也正是這份疼痛讓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還存在，還不想化為虛無，不想靈魂消散……他想出去……他想……救11……
隨著想法愈發強烈，他的力氣也在逐漸恢複。奈特似乎也察覺到他又有了精神，於是鬆開圍巾臥到地上，等斯內普爬上來。
斯內普重重地拍了拍奈特的脖子，感謝它所做的一切，然後咬牙撐起身，又一次爬上馬背。
奈特前腿撐地，後腿用力一蹬，毫不費力地從虯根固結之間站起身來。
圍巾的光芒依舊不停溢位，而且開始向外飄散。但所有的光芒似乎都受到了某種指引一般，紛紛向著同一個方向飄去。
斯內普腦中靈光一閃，“跟著這些光，奈特，跟著光就能出去。”他篤定地說。
奈特聽到指令，毫不遲疑地行動起來。光芒在巨木間穿梭，像一條柔滑的銀蛇，劃出了一條行進的路徑。斯內普和奈特緊盯著這條不斷延伸的光帶，逐漸忽略了周圍的景象。
時間和空間開始變得不可察覺。混沌中隻有這道光始終吸引著他們的目光。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忽然間，斯內普覺得精神一凜，像是被一桶涼水從頭衝到腳。奈特大概也有類似的感覺，渾身抖了一下。
斯內普大夢初醒般回過神，發現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扇和之前走廊裡一模一樣的門。他警惕地看著這扇門，擔心它背後是否又是另一個幻境。經曆了這麼多，他已經有點不敢輕信任何事了。但奈特沒有這些顧慮，一個前踢踹開門，大搖大擺地從門裡走出去。
站在門口，奈特停住腳步，和斯內普同時警惕地左右張望。門外確實就是那條走廊。但和之前不同，這次走廊的儘頭能看到敞開的摩莉甘的大殿，以及通道裡數量有限的七扇門。
這時，一隻黑鴉從大殿裡飛出來，在斯內普頭頂上方盤旋了一圈，最終落到他的肩膀上，張嘴叫起來。
“祝賀你完成了晉升之塔的考驗。不過你不應該亂走。應該往大殿那邊走。你走反了。”
斯內普驚訝地發現他竟然能聽懂這隻烏鴉的語言。
烏鴉沒有理會斯內普的反應，自顧自地接著說，“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主人現在也不在，沒辦法主持你的晉升儀式。她會在戰爭勝利之後回來。我可以先領你去預備死神居住的地方。或者你也可以留在大殿等她。”
“你的意思是，那些幻境是晉升之塔的考驗？我現在成為死神了？”斯內普嘗試理解烏鴉的話。
烏鴉奇怪地側頭審視著他，“你還記得幻境？你保留了記憶？這不應該——能成功走出幻境的靈魂都應該已經被剝離記憶了才對。”
斯內普下意識封閉了大腦，避免烏鴉的窺探。“不，我不記得什麼，隻是有點混亂，有點搞不清現在是不是真實的。”
烏鴉看起來還是對他有點懷疑，但也沒有繼續追問。“現在確實已經是真實世界了，但從沒有人像你這麼問過。”烏鴉轉了一下墨色的眼睛，“但你還不算死神，得經過晉升儀式才行。到時候你會擁有自己的編號。主人也會親自教你一些東西。”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先去做些自己的事？我覺得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斯內普一邊說一邊拽了拽奈特，催它趕緊離開這裡。
奈特心領神會地原地小跳了一下，將斯內普肩上的烏鴉甩掉，然後順著走廊邊的旋轉樓梯一步一顛地跑下去。
相較於下樓不便的黑馬，飛在半空的烏鴉顯然要靈活得多。它輕易追上了想甩開它的斯內普和奈特，一邊在他們身邊盤旋，一邊哇哇亂叫。
“你們要去哪兒？亂跑會迷路的！下麵幾層不可以隨便進入！”
“閉嘴！”斯內普煩躁地大喊。要不是奈特的小碎步顛得他掏不出魔杖，他非得給它一個無聲無息咒不可。
而烏鴉也不甘示弱，甚至提高了嗓門，“竟敢對摩莉甘大人的使者無理！我要向主人彙報，取消你的晉升儀式！”
“隨意，我本來——呃——”斯內普的聲音被奈特突然的急轉彎噎了一下，氣勢瞬間矮了一截。
烏鴉沒有因為占據上風而變本加厲。相反的，它的音調也降下來，還帶著一點好奇。“你不在乎我取消你的晉升儀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斯內普說，“我現在隻想趕去聖所救一個死神，彆的我都不在乎。”
“你果然還有記憶。”烏鴉驚訝的險些撞在牆上。“你是怎麼保留這些記憶的？每一層幻境都會剝離一次記憶，減少記憶負重的靈魂才能找到門出來。有負擔的靈魂是不可能走出幻境。你是怎麼出來的？”
“和你——無關！”斯內普冰冷的發音被顛成了碎片，讓狠厲的話語也失去了本應有的鋒利，“彆再跟——著我了，否則——我詛咒——你！”
“你這樣根本打不中我。”烏鴉像賴上他了一樣，對他的威脅根本不為所動。
斯內普狠狠白了它一眼。他知道它說得對，但他並不想承認。不過好在堡壘大門已經近在眼前了。奈特鼓足了勁兒，一躍而出，終於踏上了平坦的地麵。瞬間，一道黑色閃電從花園和街道上劃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