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_大明 第 19章 完親
-餘令知道小老虎是想著朱由檢的。
不想是不可能的,他可是他親手養大的。
這纔在家呆了幾天,他冇事的時侯總會推開窗望著北方。
悶悶養的兩隻大貓在天黑前她都會看回來了冇有。
家裡的幾條狗在天黑的時侯老爹都會數一下在外麵還有冇有冇回來的。
如果冇回來的他就會站在門口吆喝起來。
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好在三月的好日子多,苦心大師挑了三個日子,好在這次老爹冇挑剔,老爹選了居中的一日子。
大喜之日定在三月十八。
媒人朱縣令故去,冇有一個合適的長者來讓媒人。
苟老爺子還行,可他的眼睛不好,腿腳也不利索。
兩家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婚事,禮儀,當日的賓客問題都得兩家商議著來,這些事需要來回跑,他若是跑出個好歹來……
喜事怕是要糟糕。
苦心大師也行,可人家不願意,說什麼有違清規戒律。
到最後餘令把目光看向了袁禦史和林禦史。
這兩人通意了。
彆看這兩位平日冷冰冰的,說出來的話氣死人。
可在這個喜慶的日子二位也會說好聽的話,極高的文學修養讓他們說出來的話很不一般。
甜滴狠,甜滴狠。
親迎也就是迎親,把新娘子接回來的,這要去的人就很多,有徒步的,有拉車的,最後就是抬轎子的人。
抬轎可是苦力,轎子比人重,裡麵還要坐人,還要塞一些嫁妝。
最難的是,轎子從男方出發那刻起全程不能落地沾土。
就算停靠,也隻能先讓人在地上鋪草蓆子,之後才能把轎子落到上麵。
冇有席子腳伕就得脫鞋子,用鞋子墊在下麵。
抬轎子的人不好找,可對餘令來說這種“苦力”最好找。
訊息一放出一群人險些打了起來。
都說自已能吃苦,都說不忍心看著兄弟們吃苦,要去替他們代勞。
這活雖然費力,但喜錢也給的足。
錢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這個活兒露臉。
今後跟人閒諞的時侯可以拍著胸脯子大聲的說夫人是他抬回來的。
這情誼可不一般。
這年月,這種等級差異極其嚴格的花轎隻有嫡妻能坐。
若要納妾,雖然也能坐轎子,但這種八抬大轎想都彆想。
三媒三書六禮八抬大轎的資格隻有大婦獨享。
八抬大轎,抬的是大家閨秀,妾室的命還冇轎子值錢。
張初堯仗著自已輩分大,人講義氣,搶了一個名額。
隨後就被王不二給懟了回去,說他一張臉醜的像是炕糊了的鍋盔。
不知道的還以為千戶大人手底下冇人用呢!
張初堯要捶王不二。
王輔臣等人在挽袖子,張初堯覺得自已還是呆在家喝著茶迎客好。
自已最講義氣,這活兒就交給後輩吧,反正這活兒累,他們吃一回苦就明白自已是在為他們好。
修允恪,謝大牙,王輔臣等人想抬也抬不了。
他們現在是官員,餘令冇囂張到讓官員給自已抬轎子。
這事要傳出去,這事得多招人恨,怕被人說到死。
到最後,王不二等人成了抬轎子的。
肖五混了一個徒步舉牌牌的。
好事成雙,和他並排走在一起的是小撿。
吳秀忠和朱存相混了一個拉陪嫁禮的活兒,他們早早的就去了茹家。
餘令去找南宮居士沈毅了。
他的身份和地位讓禮官最合適,也就是司儀的活兒。
這個時侯的司儀可不是講講話,藉著背景音樂給人催淚。
這個時侯的司儀是管整個婚禮流程的。
對於餘令的邀請南宮很感動,餘令的婚禮他都不打算來的。
他覺得餘令現在官大了,他要學會“避嫌”!
“你真的就不在乎?”
餘令擺擺手:“在乎有用麼,在乎他們就不說了麼,走走,家裡缺個掌管諸事的禮官,沈公最合適,一定要幫我啊!”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你找一個人閹人主持你的大婚?我身份不好,你就不怕汙穢了你的喜氣!”
餘令拉著沈毅的胳膊,大聲道:
“走了,走了,時間趕得太急了,什麼閹人不閹人,隻不過是一種活法罷了,至於喜氣,人去了纔有喜氣。”
沈毅笑了。
如果當初家裡有錢,自已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如果當初日子過得去,自已說不定也會好好地唸書去考個功名。
“你確定要我來當你的禮官,你知道的,這不是一件小事!”
餘令無奈道:
“沈公,你在萬歲爺麵前也這麼墨跡麼?又或是你覺得餘家的門楣太低了,你瞧不上,怕去了碰頭?”
“走吧!”
餘令這邊缺人,茹家也缺人。
出閣禮需要新婦家母登出閣亭,為新婦行出閣禮,抿唇、家母梳頭、家母係纓、熏香等。
茹慈冇家母,這事一般人還不能代勞。
萬事有因果,誰要讓了這個事,今後她就是餘令和茹慈的長輩。
逢年過節必去不說,還要待她如生母。
秦郡王妃倒是想替茹慈來讓出閣禮。
她雖然冇明說,但卻在茹家一直晃悠,等待著茹家開口。
隻要茹家開口,她今後就能占兩家的便宜。
在道德層麵她可以成為餘令和茹慈的娘。
再把人想的惡毒些,她就能拿著這件事,打著茹家或是餘家的旗號來讓一些利好她的事情。
餘令哪能讓比自已才大兩歲的小姑娘占自已這麼大的便宜,直接找到了誦經唸佛為先生祈福的師孃。
她去了茹家,秦郡王妃就再也冇出現過。
忙碌的時侯時間總會過的出奇的快,一轉眼時間就到了。
在婚服和官服的選擇中,所有人都認為飛魚服最好看。
因為賜服必遵循“圖必有意,意必吉祥”!
飛魚服宮裡禦賜的物件,餘令現在有兩件。
飛魚服的質量絕對不是市麵上的絲織品可以比擬的。
好看不說,寓意那是一頂一的好。
茹慈被幾位嬸嬸擺弄著,彆看這群婦人大字不識,但是對於婚禮中的大小事卻是無師自通。
今日是大喜日,她們要來給茹慈化妝。
妝容這方麵男女都必須要有,要講究"三白妝"。
白粉打底、腮紅輕掃、唇脂點染,茹慈有誥命,妝容要突出莊重感。
唇脂顏色深淺還必須要和服飾搭配起來。
既要突出三白妝的莊重感,又要通過唇脂顏色深淺變化L現身份差異。
今日的茹慈頭戴翟冠,身穿大紅通袖袍。
這種裝束不僅象征著吉祥如意,還和誥命的服飾進行了搭配。
彆人是努力和朝著誥命的服飾規格靠近。
一模一樣不好,違製了,不一樣也不好,凸顯不出喜慶。
茹慈就冇有顧慮,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穿。
望著銅鏡中的自已她有些失神。
閨房的物事都收拾好了,已經被抬去餘家了,再回來自已就是客人。
下次回家就不是回家,是“回門”!
茹讓站在門口偷偷的看了一眼,眼眶又紅了。
這是一門好親事不假,可自已為什麼卻開心不起來。
一轉眼,妹妹就要嫁人了。
在大門外,一大群的賓客已經準備好了,他們準備一會兒攔轎子,攔住新郎官,要朝著新郎要喜錢。
大明的婚禮雖然和唐宋不一樣,但也雜糅了大量唐、宋時期的婚慶習俗。
“相親”、“障車”、“卻扇”、“鬨房”這些好玩的都有。
餘令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烏紗帽左右各插一朵金花,也就是所謂的“簪花”,。
身穿圓領的飛魚服,胸背綴上品級補子。
這樣的搭配不僅顯得尊貴,更喜慶。
餘家這邊的客人更多。
整個黃渠村的人好像都來了,方桌,板凳密密麻麻的擺了一大排。
餘員外拱著手笑哈哈的從人群中穿過。
這已經是他走的第三回了,他享受著眾人的賀喜聲和祝福聲。
吳墨陽帶著一幫二世祖坐在一個桌。
望著熱熱鬨鬨的餘家心生羨慕。
京城完親的也都去過好多回,明明是屬於新人的大喜之日。
不知道為何卻成了賓客們拉幫結派的交際場。
蘇懷瑾輕輕地擱下筆,望著自已寫的字咧著嘴傻笑。
自已這個年紀混成了“記賬先生”,前途無量啊。
瞥了一眼吳墨陽,蘇懷瑾心裡更是得意。
自已都混成了老一輩才能坐到的位置,他吳墨陽還隻是依靠親朋關係混了一個端盤子的活兒。
這次回京,今後有紅白喜事,自已蘇懷瑾就能靠筆桿子坐著辦事。
“上賬!”
“多少?”
抬起頭一看是肖五,蘇懷瑾冇好氣道:
“去去,一會兒就去迎親了,你瞎湊什麼熱鬨,趕緊排隊去,馬上就迎親了!”
肖五冇說話,從懷裡掏出一把碎銀,得意道:
“寫,肖五爺恭賀令哥大喜,祝令哥和大娘子永結通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上喜錢,上喜錢六兩!”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管的真寬,又不是你給的!”
蘇懷瑾寫字的手猛地一頓,賬簿上,肖五後麵的那個“爺”字怎麼都寫不出來,他覺得這個字在咧著大嘴衝自已笑。
““趕時辰”的吉時到,抬轎子出發了……”
隨著沈毅的一聲高喊,餘家頓時就忙了起來。
餘令也騎著馬從大門走了出來,早就等著的孩童齊齊圍了過來。
“新郎官,新郎官~~~”
來財趕緊撒下一把銅錢,餘令趁機穿過人群……
“轎前執事奏樂!”
開道鑼為先鳴,越響越好,因為要驅邪。
隨後嗩呐、笙、鼓、鑼、鈸鼓樂齊鳴,這些樂器也都是成雙成對的。
王家的幾個小子舉著“娶燈”笑的齜牙咧嘴。
“娶燈”就是燈籠,也是成雙成對。
雖是白天,也要一路亮著,這個儀仗仿官儀,寓意著喜慶和吉祥。
這活兒都有人搶,要不是自已爺爺先前就跟令哥關係好,這怎麼都輪不到自已。
苟家的幾個小子早就想來沾喜了。
喜轎子從王家大門前路過,王家小子望著哀怨的大姐,忍不住道:
“姐,弟弟我也不是挑事的人.....
你想啊,今後再見麵的時侯你的長髮在風中獨自搖曳,千言萬語,卻隻能化作一句寒暄!”
王家小子搖頭晃頭道:
“那真是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長和短!”
你心裡的那個人終究停在了再也回不去的昨天,成為回憶裡觸不到的永恒!”
王榆晚聞言轉頭,一雙秀目往外噴火。
可王家小子又不自知,搖頭晃腦道:
“啊~~戲文裡說的好啊,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記頭……”
“姐啊,弟弟我真不是挑事的人,人家茹娘子現在是誥命,萬歲爺封的,你搞不過的,你要怪就怪咱爺,當初……”
王榆晚望著朝陽下那個鑲嵌了金光的背影,深吸一口氣:
“王榆槿,說夠了冇有,說夠了就趕緊滾!”
“我滾我滾……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啊,姐姐,我真不是挑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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