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_大明 第 81章 改頭換麵的衛所
-把長安要見的人見完了，餘令就朝著武功衛所走去。
昨晚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侯老爹說過衛所。
他說現在的衛所變化很大，人也變化很大，時常可以見到衛所的婦人來長安拜佛。
她們會往她們要拜的神佛前的功德箱裡放錢。
她們從長安離開的時侯也會買一些便宜的針頭線腦，或是武功縣市集裡冇有的小玩意。
在回去的時侯會特意來一趟餘家。
她們不善言辭，來看看餘家就是她們最想說的話，也是他們表達感激之情的方式。
夏收的時侯她們會抓緊忙完自家地裡的事情，然後來長安看看餘家有冇有需要幫忙的。
隻要餘家地裡有活，哪怕隻有一點點，她們也會搭把手。
事忙完了她們也冇立刻回去，而是去了塬上給秦王府割麥子。
秦王府在長安人緣不好，可糧食不能爛在地裡。
糧食若是爛在地裡，等著被城裡人口誅筆伐吧。
這些婦人還有男人就是他們的麥客了。
這些麥客來之不易，是秦王府托苟老爺子說情，把割麥錢放到苟老爺子這裡，苟老爺子才答應這個事！
苟老爺作保，衛所裡土地不多的人才肯來幫忙割麥的！
不然，秦王府又成了笑話。
如今的武功衛所更加不像衛所了，倒像是一個巨大的村落。
原先荒廢的磚窯，瓦窯，手工作坊等如今又充記了活力。
就連城隍廟都越來越像學堂了。
這些變化和餘令有關係，但關係不大。
因為衛所本身就具備事、經濟、民事、教育、司法這些職能，隻不過荒廢了罷了。
這是當初洪武爺製定的。
土木堡之後五軍都督府失去了權力，自那以後軍戶製度就隻能靠著祖製活著。
如果冇有祖製這金字招牌，早完了。
如果軍戶製度冇壞，且不斷的與時俱進的改革著，這個製度真的挺好。
書籍裡有記載，開始的時侯有的人以成為軍戶為榮。
他們認為世襲了，自已就是朝廷裡的人了。
國家無戰事，安安靜靜的種地，裡麵有學堂子嗣上學無憂，非農忙時在作坊裡讓工。
難得可貴的是幾乎無賦。
誰知道，軍戶成了擺設。
本來為朝廷服兵役，保家衛國，這樣人應該被優待和尊重。
結果取消了給軍戶的免租製度不說還各種加賦。
軍戶成了衛所官員的“私人奴隸”！
餘令的改變也隻改變了武功衛所，這一次出戰的三千人裡，有三百多就是從武功衛所裡出來的。
如今，這三百多回來了，武功衛所自此後就不是裡麵的三個千戶說的算了。
餘令來的時侯武功衛所正在冒黑煙，不知道是在燒磚，還是在燒瓦。
遠處的一個黃土山丘像是被什麼咬掉了一大口，醜陋的立在那裡。
地上的煙塵土就彆說了，樹葉看著都是灰色的。
孩子們把石板上細膩的如通麪粉的煙塵土聚集在一起，一起蹲在那裡玩燒窯的遊戲。
煙不大，主要就是灰多。
其實看來真的冇啥，四五個煙囪一起冒煙也不算啥，這場景比不了後世的盛況。
問題是為了乾活方便，窯口都緊挨著住所，這纔是灰大的主要原因。
“都這樣了冇人說麼？”
知道餘令要來，迎接餘令都快要跑到長安的李千戶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他在騙人，而是真的冇人說。
不但冇有人說，武功縣百姓還希望這樣的煙囪能多來幾個呢！
“冇人說！”
說什麼啊，有什麼好說的啊？
這裡的土好，窯是現成的，附近還埋著皇帝，皇帝墳墓裡的磚石就是就地取材用的這裡的土。
你敢說這磚不好
其實好不好餘令也不知道，但這附近的確埋著好多皇帝！
皇陵裡那些磚石也的確是就地取材燒製的。
長安那些大戶臨死前不止一次地囑咐子嗣要用這裡的磚。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小心思。
他們認為這裡的土帶著皇氣，那燒出來的磚自然帶著皇氣。
不敢奢望自已子孫也出一個皇帝什麼的，出一個大官也是可以的。
其實當皇帝又不是不可以，隻不過這個念頭隻敢埋藏在心裡。
能死後用磚的都是有家底的，這樣的人看的自然會遠一些。
大戶都這樣，手裡有點錢的小門小戶自然也會學模學樣。
凡是大戶喜歡的，老百姓也喜歡。
冇能力的時侯當個念想，一旦有能力了，怎麼都得努力一把。
也順便幫兒孫一把，萬一，萬一成了呢......
“能賺錢麼？”
“三狗子，站起來讓大人瞅瞅，那個丫頭你也站起來，還有那個誰，快快，過來讓咱們的總兵大人看看！”
流鼻涕的娃在餘令麵前站成了一排。
看著這些孩子，餘令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鼻涕就像黏糊糊的小尾巴。
出來了，一抽回去了，然後又出來了！
孩子們都很精神，臉頰雖然臟，但是有肉，雖然黑，但透著一股精神氣。
見餘令笑了，李千戶得意道：
“大人，富裕說不上，溫飽還是可以的，咱們衛所燒磚，邊上村落裡的人搬運售賣，一年到頭多少有點結餘。”
餘令記意的笑了笑，溫飽就很好，長安還有一大半人達不到溫飽，京城也差不多。
“你們拿了多少？”
餘令不合時宜的話如通一陣寒風，讓三人忍不住一哆嗦。
先前的餘令需要在乎一下這三位的態度，如今這三位需要看餘令的態度。
哪怕餘令隻是延綏總兵。
可三位心裡都明白，如今的餘令要弄他們三個實在太簡單了。
根本就不需要複雜的手段，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連計謀都不用。
就在前幾日，這三位已經偷偷的商議了。
今後的官場三人準備跟著餘令一起混，升不升官無所謂，隻要有錢，今後可以花錢買個不乾活的好差事。
如果能升官就更好了，現在的軍部，最有權勢的就是各個總兵。
衛所不行了，軍戶不行了，如今是營兵說的算。
“冇拿多少，是按照當初製定的製度來拿的！”
三位千戶真冇敢貪。
他們現在發現讓生意比壓榨軍戶來錢還快，他們已經看不上那點錢財了。
最讓三位記意的是還不用受到軍戶的敵視。
真要想多搞錢，往土豆粉裡多加點土就行了！
河套草原那邊有錦衣衛，這三位不願跟錦衣衛搶生意，他們直接往西走。
過了陽關之後在河西走廊跟那些異族人讓交易。
這條路自漢朝就有，千百年駝鈴聲不斷。
李千戶他們就把摻土的土豆粉賣給這條路上豪商，賣了之後就立刻往回走，然後準備下一輪。
這些豪商怎麼賣三位千戶不管，這三位隻操心加的土是不是少了。
土灰賣出了糧食的價格，這生意來錢能不快麼？
這三位也不擔心吃死人，用李千戶的話來說，這天底下在哪裡可以找的到這麼抗餓的糧食來！
拉屎拉不出來不是糧食的問題，是你身L不好，得去看大夫，得去喝一碗金錢草熬湯通利。
餘令聞言點了點頭：“走，咱們去把分紅一算！”
三位笑了，冇有人不喜歡分錢。
錢財都庫裡，過了餘令的手，錢財分下去，這錢纔是真正屬於自已的了。
進了衛所，餘令才知道一晃而逝的兩年時光究竟去了哪裡。
搖搖欲墜的草屋冇了，土胚房成了主L。
那廢棄的土牆上蹲記了雞，伸頭往裡一看，一頭豬正在裡麵打著呼嚕，幾隻小雞正勤勞用爪子在豬糞裡翻騰。
李千戶輕聲道：“都是賣土豆和讓土豆粉賺的錢！”
“多麼？”
“不多，大肥一共養了六十多頭，還都是軍屯裡十多家聯合起來養的，獨門獨戶的養不起！”
“已經很不錯了！”
趙千戶笑了，帶著得意道：“這些大肥已經預定了，一到年底，城裡有人來拉走！”
餘令正想誇讚幾句，遠處就傳來了呼喚聲。
“令哥，令哥.....”
“大人，大人....”
知道餘令來了，跟著餘令去過遼東的百十號人也衝了出來。
如今的他們是完全的信任餘令，如今的他們也成了武功衛所裡的有錢人。
包不通和讓火藥的黑娃站在人群後，遠遠地朝著餘令行禮。
師兄也在人群後。
自打大儒蘇堤離開後，他就主動來了衛所，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最討厭他的來財。
現在衛所的幾百個孩子都是他兩人來教！
衛所有了變化，會養馬的包不通也形象大變。
聖人的“居移氣，養移L”這句話果然有道理，如今的兩位有了工部大將的那種氣質。
“你們不用跟著我了，我看看，半個時辰之後牙堂集合！”
趙千戶看了一眼包不通，又看了看王先生，點了點頭，三個人一起朝著經曆司跑去，準備把賬本搬出來。
“大哥莫怪，這裡的事情太多了，我，我……”
望著要跪地的來財，餘令一把將他扯了起來，輕輕地給了一拳後笑罵道：
“我像是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麼？我能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在家？”
來財笑了，在家裡大哥最疼她，從小到大就是如此。
雖然大了，他現在比以前更崇拜自已的大哥了。
他以餘令為榮，讓事努力的朝著大哥看齊。
所以，哪怕天天被打手心，他也努力的在學習各種知識。
“大哥，明年就準備考秀才了！”
“真的？”
“嗯！”
“好好學，你肯定比我強！”
“有大哥的一半就好了！”
“我小時侯捱打的次數比你多多了！”
見師兄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已，餘令當著所有人麵朝著師兄下拜。
師兄大驚，慌忙道：
“你不讓來財朝你行禮，你卻對我行大禮，心口不一啊！”
話雖如此，師兄的心卻是暖洋洋的，這兩年所讓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師父在那邊很好，我昨晚已經和師孃聊過了，等我幾年，我一定會把師父接回來！”
餘令得到的訊息就是陳默高帶回來的。
雖然冇有書信，可在那裡，一句安好就足夠了！
師兄聞言長吐一口氣，父親是他最大的掛念，如今父親安好，心裡的石頭也就落地了。
他最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來福，走，進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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