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_大明 第 111章 打掃,打掃
-明軍上演了何謂透陣而過!
被撕開的土默特各部聯軍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先前喜歡用屁股對著人的大明軍人。
他們直接被打懵了。
透陣而過之後餘令這邊的陣型就變了。
百人為一大隊,大隊裡麵有十個小隊,小隊長知道輪到自已逞威了,不斷的吆喝著自已小隊的人跟著自已。
如果說先前透陣而過是用砍骨刀處理那堅硬的骨頭。
那如今的大隊,小隊,以及小隊裡麵的火銃手就是放血刀、剝皮刀、分骨刀、剔骨刀。
他們要將這戰場分成可以食用的小塊。
戰場的形勢在變。
最恐怖的是這群大明人不崇拜個人武力,而是利用小隊的優勢去衝鋒,去切肉。
土默特的聯軍由一成了二,由二為四,四再成為八,完整的軍陣被切開……
不斷的被切割,不斷的縮小戰場,讓草原騎兵的速度提不起來。
雖然這麼讓自已的戰馬也施展不開,但華夏兒女最厲害的不是騎馬打仗,最厲害的永遠是戰陣無雙。
步戰無敵。
戰陣把每個人的優勢放大,在一句句“王超”的呼喊聲中,他們像是麥客一般在努力收割著莊稼。
餘令渾身浴血。
開始的時侯還是有點怕,如今倒不覺得有什麼。
不斷的衝擊,再衝擊,餘令殺得人不多,衝的倒是賊快。
如意和小肥現在還在怕。
兩人不敢想,若是令哥死了自已這些人咋辦?
比二人更難受的是五路把都兒,他的護衛拿著刀拚命的砍殺後退的族人。
在一聲近在耳邊的爆炸聲中,所有人一愣。
大明衝過來了!
隨後,五路把都兒發瘋了般命人吹角,把潰散的族人聚集在身邊,準備再戰,他不相信自已會敗給大明人。
他不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
五路把都兒心裡很清楚,絕對不能讓大明人衝過來。
一旦大明人衝了過來,他會被大明人毫不客氣的殺掉。
五路把都兒開始往後退。
在他的身後有一座小小的城,說是城也算不上,勉強算個堡壘。
可若說它是堡壘,它又不具備堡壘該有的各種設施。
這個地方在先前叫東勝衛。
在金元時期它叫東勝州城,也叫大荒城。
東勝衛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建設起來的,在洪武和永樂初期這裡是一個城堡。
維持控製著河套控製權。
在嘉靖十年的時侯這個地方還是屬於大明的,俺答汗授命其義子怡台吉占據了此地。
隆慶議和後就徹底成土默特了。
它的名字就成了脫脫城。
雖說它先前具備一個城池的功能,如今卻是不行了。
現在脫脫城年久失修,夯土板築的城牆在風吹日曬下一年比一年小。
隨著歸化城的日益完成,小小的脫脫城成了鄂爾多斯部首領的私人“莊園”。
五路把都兒就是想退到這裡麵去,依靠著不到一丈高城牆來給拖住大明。
隻要堅持兩日,等各部再次聯合。
他覺得大明軍一定會敗退。
他的異動立刻就引起了餘令的注意,望著不遠處的東勝衛,餘令巴不得他去。
自已今後要打歸化城,得找個練手的。
東勝衛就很適合。
望著五路把都兒退去,大明這邊立刻就鼓譟了起來:
“死了,他死了,我們贏了,你們的首領死了,殺啊!”
隨著呼聲越來越大,各部頭人也慌了。
雖然他們心裡很清楚五路把都兒台吉不會跑。
可戰場上拚命的人不知道,他們抬起頭,望著那後退的旗幟。
軍心開始渙散,首領死了的訊息如瘟疫般蔓延。
戰場隻有勝利和失敗。
可對組成戰場的雙方兵卒而言,冇有什麼失敗和勝利,隻有活著和死去。
五路把都兒一退,各路首領和頭人也緊隨其後。
退是最優的選擇且冇有之一,退還能儲存實力。
若是不退,就算和明軍死戰到底,哪怕最後贏了。
他們的族群最後也避免不了被其他部落吞併的現實。
他們這一退,等於將那些拚死的男兒放棄。
他們一退,大明人開始發威,士氣再次拔高,殘酷的戰場成了一麵倒。
一個十人小隊追著一百多韃子殺。
如意和小肥終於鬆了口氣,吆喝著眾人,緩緩地放慢速度,兩人是真的怕餘令有個好歹,有個萬一。
戰場成了屠殺。
肖五也開始殺人了。
他現在有自已的算盤,他把二手盔甲借給了牛成虎,那一戰後牛成虎就該給自已十兩銀子。
有了錢,自已娶兩個婆孃的夢就更近了。
先前的他是想給妹妹五月攢嫁妝。
他把寶石借給了曹毅均之後,嫁妝的事情他就不擔心了,有人掙。
如今自已娶妻的聘禮也不擔心了。
有牛成虎在給自已掙。
令哥不總是念著“牛馬牛馬”麼,現在牛有了,放草料的槽有了,就缺一個馬了。
肖五準備到時侯去軍裡打聽一下,找一個姓馬的就齊全了。
肖五站在戰場的外圍,有人朝這邊逃,他就揮刀砍。
他的動作很簡單,揮刀讓人躺下就可以了。
他身上的甲冑讓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快速猛衝。
卻給了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蠻橫。
現在的戰場就是一鍋亂粥,韃子跑,後麵的大明人追。
吳秀忠扶著錢謙益的手,溫柔的將利刃放進了麵前賊人的身子裡。
“大人,這人是個官,怕就閉上眼.....”
吳秀忠鬆開手跑開,跑遠後掉頭,扯著嗓子大吼道:
“文宗大人斬百夫長一名!”
不明所以的人轉頭正好看到錢謙益拔刀的那一幕,歡呼聲震耳欲聾,到處都有人在喊文宗威武。
榆林衛對錢謙益瞭解甚少。
他們聽到彆人喊他們也跟著喊。
在不識字的他們眼裡,敢殺人,敢見血,敢上戰場,那就是一路人。
成化延綏巡撫餘子俊為什麼現在還被人記在心裡。
因為他是榆林的造就者。
他雖然是一個文人,但他讓的事情確實造福了很多人,所以大家才記得他。
望著恭賀的人,錢謙益臉色通紅:
“吳秀忠你害苦老夫了,你害苦我了啊!”
軍中號角又響了起來,肖五收刀,再次走到軍旗邊。
大隊長開始吆喝,小隊長的吆喝隨之而來。
一鍋亂粥,在號角聲落下後再度涇渭分明。
“修允恪,修允恪,帶著你的人把東勝衛圍起來,不要關起來的,要讓裡麵的人主動開城門,這是軍令!”
“是!”
修允恪帶著自已人朝著東勝衛湧去。
他也很期待,因為他從來冇用炸藥包去攻過城,如今機會來了。
他要摸索出經驗。
五路把都兒爬到東勝衛的土城牆上,他將狼旗豎的高高的。
當居高臨下的環顧四周,六十多歲的五路把都兒隻覺得眼前一黑。
“這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
五路把都兒緊緊的抓著旗杆,他知道敗了,但他冇想到會敗的如此淒慘,大明的騎兵還在肆掠。
所過之處,草原的男兒在哀嚎。
先前打草穀的時侯是何等意氣風發,大明人像羊一樣被騎兵攆的東奔西逃。
如今這世道是怎麼了?
大明人在攆自已族群的男兒,自已的族人。
望著大明軍旗迫近,擺出攻城之勢,望著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大明將領,五路把都兒突然怒吼道:
“王超,你死定了!”
他這一嗓子讓餘令有點不知所措,想了好一會兒,餘令才知道王超是誰。
可餘令不知道,隊伍裡有一個人叫王巢。
腰間掛著腦袋的王巢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持盾的,殺的人其實不多,現在冇清理戰場,他也不知道捅死了幾個,他不解的望著腰間的人頭。
“喂,上麵的那位是你爹?”
餘令望著在盾牌的掩護下瘋狂刨坑的修允恪等人,餘令知道他們需要時間。
抬起頭,望著城牆笑了。
“五路把都兒,順義王還好麼?”
五路把都兒認真地望著餘令,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道:
“餘令,餘歲賜?”
“是我,老熟人你還好麼?”
看著餘令,五路把都兒眼睛開始冒火。
素囊兒子的死,歸化城的殺戮,之後草場的大火,那一年所有的事情……
好像都是因這個人而起。
雖然說,因爭奪土默特及順義王承襲權素囊和卜石兔兩人之間有了矛盾,素囊不聽命調令,土默特開始走下坡路。
可那時侯隻是私下的。
自從餘令一來,原本私下的矛盾突然就搬到檯麵上來了。
因為歲賜的問題又打了起來,鬨了這些年也冇結束,他們覺得前些年的歲賜都被貪了!
明明就是那麼多,他們卻不肯相信,明明就五萬,他們卻一直認為是十萬,甚至是二十萬!
“你還敢來,彆忘了,我五路把都兒可是你們大明的龍虎將軍!”
餘令攤了攤手,笑著不說話。
如果是他的父親辛愛黃台吉說這話,餘令不敢不重視。
辛愛黃台吉那可是以驍勇著稱,士馬雄冠諸部,五勇士之一的辛愛黃台吉。
龍虎將軍?
奴兒哈赤也是龍虎將軍!
如今大明朝堂群臣最煩的就是這些龍虎將軍,因為奴兒一個人,這個勳號都要成了貶義了。
“餘令,退兵吧,你入侵我土默特之事揭過!”
“我的羊丟了!”
“我給你一百頭!”
望著大方的五路把都兒,餘令搖了搖頭:
“不夠,我要十萬頭羊,我的羊受了驚嚇,需要精神賠償!”
“餘令你在找死!”
餘令笑著搖搖頭,看了一眼修允恪,炮聲響了。
炸藥包越過城牆,直接落在城裡,然後轟的一聲響。
這角度無敵,還射的遠,這角度都是欽天監算出來的。
欽天監怕餘令搞不明白,他們切了好幾個三角形木塊給餘令。
這個木塊上寫著“高”字,那個寫著“遠”字.....
這一聲響,讓東勝衛裡的人徹底慌了,城牆好像也防不住大明的火器!
五路把都兒也慌了。
他都冇想到餘令會把火藥送到城裡,扭頭望著城裡慌亂的眾人,望著那八間白色氈帳……
五路把都兒知道完了,自已完了。
八間白色氈帳就是“八白室”!
八白室自元朝開始成了孛兒隻斤太廟祭祀核心,設八間白色氈帳供奉成吉思汗。
裡麵供奉成吉思汗衣冠,側帳存放祭祀器具與文獻。
餘令要是把這給炸了,五路把都兒以及裡麵的所有人都是罪人。
自那以後土默特就不能以黃金血脈自居,成了罪人!
和土默特敵對的林丹可汗部將會是唯一的正統。
餘令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八白室就在這個不大的城池裡。
炮聲響個不停,修允恪在不斷的調整著角度力求打的更遠。
打著打著,城門開了……
負責春夏秋冬四祭的主祭人帶著族人打開了城門。
五路把都兒舉著刀,他恨這群人,卻根本不敢對這一群老傢夥下手。
“成吉思汗的守靈人——達爾扈特!”
望著博學的錢謙益,餘令忍不住道:
“能殺麼?”
“殺了他們,你餘家世世代代都彆想安穩,殺了他們,這河套的戰火將永遠不會熄滅,聽我的,我不騙你!”
餘令懂了,悠悠道:“信仰!”
“是的!”
“那如果我好好的對他們,他們能幫我殺敵麼?”
“他們可以給你好多羊!”
餘令懂了一點點,他覺得這裡的故事很多。
可如今不是聽故事的時侯,餘令看了一眼尤家老三,淡淡道:
“進城,打掃,殺了五路把都兒,今後這裡是我軍大帳!”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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