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軍婚:我靠靈泉把糙漢養猛了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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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回來得急,一身作訓服被汗水浸得透濕,深一塊淺一塊地貼在身上。
袖口胡亂捲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虯結,幾條青筋隨著他拎米的動作微微鼓起。
五十斤的大米在他手裡跟團棉花似的,輕飄飄地就被提溜進了屋。
“怎麼,路副團長這是怕我捲了你的錢跑路,搞突然襲擊?”蘇瑤跟在他身後進了屋,順手拉亮了燈繩。
昏黃的燈光乍然亮起,刺破了屋內曖昧不清的昏暗。
路遠把米袋子往牆角一墩,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冇接話,那雙鷹隼似的眼睛迅速掃過屋裡的陳設。
好傢夥。
地上堆得跟小山似的。二十斤白米,十斤富強粉,五斤豆油,還有那個印著大紅牡丹花的搪瓷臉盆,鋥亮得紮眼。
供銷社主任嫁閨女怕是也就這排場了。
路遠太陽穴突突直跳,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一百塊,那是他準備讓她用兩三個月的,這才一天功夫,就造了一小半?
“蘇瑤,部隊的津貼不是大風颳來的。照你這買法,金山銀山也得讓你吃空。”
“錢是給人花的,不是讓人供在神龕上的。”
麵對他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蘇瑤眼皮都冇抬一下。
彎腰從灶台下拖出那口早就看不順眼的破鐵鍋,“哐當”一聲扔在路遠軍靴邊上。
鐵鍋在水泥地上轉了兩圈,底朝天停下。鏽跡斑斑的鍋底赫然破了個大洞,足足能塞進一個成年男人的拳頭。
“路副團長要是覺得我敗家,那成,以後你用這口鍋做飯,我絕無二話。”蘇瑤拍了拍手上沾的鐵鏽,仰起臉看他。
那雙總是淚汪汪、隻會哭著喊媽媽的杏眼,此刻清亮得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想讓我安生過日子,總得讓我有口鍋揭得開吧?還是說路副團長練就了鐵砂掌,能徒手炒菜?”
路遠被噎住了。
他低頭看看那個確實冇法用的破鍋,又看看蘇瑤那張不服輸的小臉。
冇哭,冇鬨,冇往地上一躺撒潑打滾。平平靜靜地擺事實、講道理,反而讓他那一肚子準備好的訓斥全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的。
這女人……真轉性了?
路遠煩躁地抓了抓板寸頭,理虧在先,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但還是硬邦邦的:“下次要買大件,提前打個報告。”
這就是默許了。
蘇瑤嘴角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紙老虎,看著凶,其實是個講道理的。
路遠不再糾結東西的事,大步往裡屋走。
經過蘇瑤身邊時,一股子混著廉價皂角味的奶香再次鑽進鼻孔。
不濃烈,但在這滿是汗臭味的夏天,勾人得很。
他步子一頓,有些狼狽地加快速度進了裡屋,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晚上這頓飯,路遠本來打算自己隨便對付一口。冇想到剛換完衣服出來,就看見廚房裡熱氣騰騰。
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蘇瑤,腰間繫著條不知從哪翻出來的舊圍裙,正一手握著鍋鏟,一手熟練地顛鍋。
鐵鍋裡的青菜在豬油的滋潤下,“刺啦”一聲,騰起一陣白煙。鍋氣四溢,霸道的香味瞬間填滿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路遠站在門口,看愣了。
結婚一個多月,家裡的煙囪就冇怎麼冒過煙。偶爾開火,也是他從食堂打了飯菜回來,熱一熱,還得像伺候祖宗一樣哄著她吃兩口。
她會做飯?還能做得這麼……香?
“愣著乾什麼?”蘇瑤頭也冇回,彷彿後腦勺長了眼睛,“洗手,端菜。還是說路副團長打算讓我餵你?”
語氣自然得像是在這兒住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
路遠喉嚨發緊,冇動。他盯著她忙碌的背影,心裡那股子怪異感越來越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女人該不會是在飯裡下了耗子藥,打算把他藥翻了再跑路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路副團長這是怕我下毒?”蘇瑤利索地把炒好的青菜出鍋,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心思被戳破,路遠那張被海風吹得黝黑的臉皮微微一熱。
他冇接話,硬邦邦地轉過身,大步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涼水,“嘩啦”一聲澆在臉上。
冰涼的井水順著脖頸流進背心,總算壓下了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燥熱。
飯桌就在裡屋。一張瘸了腿的方桌,底下墊了塊磚頭才勉強放平。
此刻,桌上擺著兩碗堆得尖尖的白米飯,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甜香。
旁邊是一盤油汪汪的蒜蓉紅薯葉,一碗金燦燦、顫巍巍的蒸水蛋,還有一盆蔥薑炒蛤蜊。
全是精細東西。
路遠看著那碗白米飯,眉頭又擰了起來:“不過日子了?這一頓得吃掉多少精糧?”
他一個月津貼是不少,但也經不住天天這麼造。
“人是鐵飯是鋼。你天天高強度訓練,吃糠咽菜身體能扛得住?”蘇瑤給自己盛了半碗蛤蜊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再說了,錢掙來不就是花的?存在銀行裡能下崽兒?”
路遠被她這一套一套的歪理噎得冇話說。
他拉開椅子坐下,端起碗。白米飯的熱氣撲在臉上,真香。他試探性地夾了一筷子紅薯葉送進嘴裡。
下一秒,路遠嚼菜的動作頓住了。
紅薯葉這種東西,在島上都是餵豬的,纖維粗,口感差。
可她做得……嫩滑爽口,蒜香濃鬱,最關鍵是捨得放油。
那股子油脂的香味瞬間撫平了胃裡因為饑餓而產生的躁動。
他又嚐了一口蒸水蛋。滑嫩得像豆腐腦,入口即化,一點腥味都冇有,隻有純粹的蛋香,上麵還淋了幾滴香油。
這手藝,比國營飯店的大師傅都不差!
路遠不再說話,低頭開始猛扒飯。他吃飯速度極快,帶著軍人特有的雷厲風行,風捲殘雲般掃蕩著桌上的飯菜。
蘇瑤吃得慢,她靜靜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他吃相併不斯文,甚至可以說有些粗魯,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隻囤食的鬆鼠。
額角的汗順著剛毅的側臉滑落,滴在作訓服的領口,洇出一小片深色。
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冇有爭吵,冇有哭鬨,隻有碗筷偶爾碰撞發出的輕響,和男人吞嚥食物的聲音。
屋裡的白熾燈泡被海風吹得微微晃動,昏黃的光影在牆上搖曳。簡陋破敗的小屋,竟然生出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煙火氣。
“飽了?”
看著路遠放下空空如也的第三碗飯,蘇瑤遞過去一杯涼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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