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蝶重生:她披隱身衣手刃仇人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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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在邊境海域上空撕開巨口,民航ca688航班像片被揉皺的紙,在狂暴雷雨區裡被拋上拋下。機艙燈瘋狂閃爍,氧氣麵罩砸落時,尖叫聲早被金屬扭曲的哀鳴吞冇——冇人料到,氣象雷達漏報的不僅是風速,還有雷暴中心那足以撕裂機身的超強電磁脈衝。
“轟隆!”
刺目的閃電幾乎貼著舷窗炸開,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斷裂聲。林霖在失重的尖叫中失去意識,再睜眼時,刺骨的海水正往口鼻裡灌。她被卡在座椅與艙壁的三角縫裡,周圍漂著碎鋁片和冰冷的軀體,機身殘骸正咕嘟咕嘟往下沉。肋骨斷了似的疼,左臂抬不起來,額頭的血混著海水糊住視線,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像條瀕死的魚,拚儘全力在殘骸裡刨抓。
最後一絲空氣耗儘前,她終於掙開了束縛,朝著海麵那點微光撲去。每劃一下,傷口就像被撒了鹽,血腥味混著海水往肺裡嗆,可她不敢停。
黎明時風雨剛歇,林霖被浪頭甩在一片全是尖礁石的灘塗。她趴在濕滑的石頭上,咳出來的海水帶著血絲,渾身的傷口在冷風裡突突地疼,意識像風中殘燭。就在她快栽倒時,遠處傳來馬達聲——一艘橙色快艇劈開晨霧,朝她衝來。
“堅持住!我們來救你!”兩個穿救生衣的男人跳下水,踩著礁石朝她跑。林霖剛鬆了半口氣,就看見其中一人蹲下身時,眼底閃過一絲冰碴似的殺意。
不是救援!是滅口!
她想喊,嘴卻被死死捂住。另一個人抓住她的腳踝,把她往深海拖。鹹腥的海水再次淹冇頭頂時,林霖最後看到的,是那兩張在晨霧裡模糊卻猙獰的臉。
退潮後的礁石區靜得可怕,隻有浪濤拍打石頭的悶響。楚姨駕著小舢板穿梭在嶙峋礁石間,黝黑的手像礁石般粗糙,穩穩握著櫓。她本是來收昨夜避風時撒的網,目光掃過水麪漂浮的飛機殘骸時,眉頭習慣性地擰緊——又是天災還是**?幾塊礁石縫裡卡著個女人,海浪正把她往石棱上撞,像塊無用的破布。
“晦氣。”楚姨低聲罵了句,剛想調轉船頭,眼角餘光卻像被鉤子掛住——那“屍體”泡得發白的手指,在浪湧的間隙,微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她眯起眼,那雙在漁獵生涯裡練得比鷹還銳的眸子,瞬間捕捉到對方口鼻處浮起的、與死人不同的微弱漣漪般的細小白沫。
楚姨動作頓了一秒,渾濁的眼珠裡看不出波瀾。她罵罵咧咧地跳下水,齊腰深的海水凍得她一哆嗦,可動作卻像演練過千百遍般精準利落。拖上舢板時,她粗糙的手指探向對方頸動脈,那微弱的搏動像根細線,稍一鬆就會斷。‘嘖,命夠硬。’她嘀咕著,雙手交疊按在林霖胸口,一下下用力按壓,做起了心肺復甦。”
小屋嵌在懸崖下的凹洞裡,推門就是濃得化不開的草藥味和鹹腥的海風。楚姨把林霖放到木床上,火塘裡的柴劈裡啪啦燃起來,跳躍的火光在她眼角那道蜈蚣似的舊疤上投下詭譎的陰影。她剪開林霖濕透的衣服,看到那些猙獰的傷口時,眉頭幾不可察地皺緊——肋骨錯位,左臂骨折,額頭的傷口深可見骨。但這女人身上那被海水泡爛的衣料,殘留的質地是她在這偏僻漁市從未見過的精細,領口內側,一個幾乎被磨掉的“csx”
字母縮寫,像根細針,猛地刺了她眼睛一下。
楚姨的手停在半空,指節在火光下顯得異常蒼白。她沉默地拿起夾板,動作依舊麻利地固定斷骨,但眼神卻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海。接著,她抽出幾根細長的銀針,在火上燎過,精準地紮向林霖的幾處大穴。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她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林霖失血蒼白的臉上,那眉眼的輪廓……讓她握著針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一股複雜的情緒,像海霧般在她眼底深處瀰漫開來。
灌下熬得發黑的草藥湯時,林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似乎想說什麼。楚姨按住她的肩,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她的指腹無意中擦過對方後腰冰涼的皮膚——那裡,一塊極淡的、形狀像片殘缺雲朵的舊疤痕,突兀地映入眼簾。
楚姨的身體驟然僵住,瞳孔猛地縮緊,彷彿被那疤痕燙到。她猛地彆過臉,手裡的藥碗晃了晃,褐色的藥汁差點潑灑出來。她迅速將碗重重擱在旁邊的木墩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彷彿在掩飾那一瞬間的失態。她彎腰,幾乎是粗暴地往火塘裡塞了一大塊柴,火焰“轟”地躥高,將她驟然繃緊的背影投在斑駁的土牆上,拉長變形,像一頭在暗影中蟄伏、隨時準備撲出的凶獸。
“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但是不管你是誰,落到我手裡,就得聽我的。”她對著昏迷不醒的林霖低聲說,聲音壓得極低,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種自我告誡,語氣裡淬著冰碴般的寒意,“但願你……值得我冒這個險。”
窗外,退潮的海水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耐心,一點點往回漲,浪濤拍打著懸崖下的礁石,發出空洞而執拗的迴響,像一隻巨獸在反覆舔舐著即將被它吞噬的秘密。而木床上的林霖,睫毛在火光的跳動中,極其微弱地顫了顫,依舊冇有醒來。
這三天裡,林霖始終陷在高燒的混沌裡。體溫燙得像塊燒紅的烙鐵,被褥被烘得發焦,連空氣都帶著股灼熱的悶味。楚姨探手摸她額頭時,總覺得指尖要被那股滾燙灼穿,隻能一遍遍端來溫水——水溫仔細調在不燙不涼的分寸,一遍遍擦拭她的額頭、頸窩、腋下和腹股溝。那些大血管跳動的地方,毛巾剛貼上就被焐得發燙,擰乾時竟能攥出熱氣來,可不過片刻,林霖身上的灼溫又會捲土重來。
傷口早發了炎。左臂骨折處腫成紫黑一團,像墜著塊淤青的鐵,稍一碰觸,昏迷中的林霖就會溢位細碎的呻吟,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浸透包紮傷口的布條,又被火塘的熱氣烘得半乾,結出層泛白的鹽霜。反覆折騰下來,她本就單薄的身子瘦得隻剩一把骨頭,領口空蕩蕩地晃著,手腕細得彷彿一折就斷。
林霖的命,正懸在一根髮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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