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蝶重生:她披隱身衣手刃仇人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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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腥的海風日複一日地雕刻著海岸線,也雕琢著“李佳怡”這個嶄新的身份。曾經的林霖,如今舉手投足間已染上海邊女兒的風霜與利落。然而,在這看似尋常的漁民生活之下,潛藏著她顛覆常理的秘密——“意識實驗室”。
自從李佳怡展現出驚人的捕魚能力,楚姨那張刻著風霜的臉便如同六月天,說變就變。最初的狂喜過後,一種更熾熱的情緒在她眼底燃燒——那是貪婪的火焰,燒得她坐立不安。
一天破曉,薄霧如紗。李佳怡再次獨自駕著小舢板出海。凝神靜氣,意念微動,淡藍色的全息光暈在她視野邊緣展開。“海洋生物動態掃描與概率預測模塊”無聲運轉,洋流、溫度、魚群模型瞬間演算完畢。一個精確的座標點閃爍。漁網如天女散花,精準撒落。收網時,船身猛地一沉,銀鱗閃爍的魚群在網中翻騰跳躍,沉甸甸的漁獲幾乎壓彎了船舷。岸上的老漁民們看得直咂舌,議論紛紛:“阿怡這丫頭…真神了!指哪打哪,海龍王點化過吧?”
李佳怡駕著小船,載著滿艙的活蹦亂跳,緩緩靠岸。船還未停穩,楚姨早已按捺不住,像隻聞到腥味的貓,敏捷地跳上了船頭。她粗糙的手急切地翻弄著網中的魚,雙眼放光,嘖嘖讚歎,聲音因興奮而拔高:“哎喲我的佳怡呀!看看這魚!又大又肥!這金燦燦的黃花,這銀閃閃的帶魚…了不得啊!你在哪打的寶地?以後咱們兩家可綁一塊兒乾吧!一條船,一起出海,五五分成,姨保管虧不了你!”
李佳怡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解開纜繩的手都冇停一下,“隨你吧,姨說了算。”
她語氣平靜無波,彷彿談論的不是關乎生計的大事,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姨得了準信,臉上笑開了花,彷彿已經看到大把的鈔票飛進口袋。然而,這笑容背後的算計,卻如海蛇般悄然浮出水麵。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當漁船滿載而歸,在靠岸前的混亂中,楚姨和榆櫃總會“眼疾手快”。她佯裝幫忙整理漁網,粗糙的手卻像長了鉤子,專揀那最大最肥、鱗片最亮、能賣上高價的魚——黃花魚、大鯧魚、肥美的石斑。她動作麻利而隱蔽,迅速將魚塞進他們船板下那個她“專用”的、不起眼的破水桶。眼神閃爍著,不時偷瞄李佳怡,見她似乎冇注意,便暗自得意。
李佳怡看在眼裡,起初隻是心頭微沉。她念著救命之恩,想著“多少金錢也換不來一條命”,便隱忍不發。然而楚姨的胃口越來越大,藏得也越來越多。李佳怡心中那點感激,漸漸被一種冰冷的無奈取代。她索性不再費力分魚了——那場麵,看著楚姨他們貪婪地挑揀,實在刺眼。她直接將所有漁獲統一售賣。
到了分錢的時候,纔是楚姨“伶俐”儘顯的時刻。她會湊到李佳怡身邊,手指蘸著唾沫,一遍遍數著那疊皺巴巴的鈔票,嘴裡唸唸有詞:“佳怡啊,你看,今天這船油費可不便宜…昨兒那網繩又磨壞了一截,得換新的…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天天跟著出海,腰都直不起來了,得買點膏藥貼貼…”
她總能找出各種名目,彷彿每一分錢都沾著她的辛勞與成本。最終,她會將明顯少於一半的錢塞給李佳怡,嘴裡還說著:“拿著拿著,姨還能虧了你不成?咱們可是一家人!”
那神情,彷彿給了天大的恩惠。
若李佳怡沉默接過,她便覺得占了便宜,下次藏魚更大膽,分錢時剋扣更狠。若李佳怡偶爾抬眼,目光平靜地掃過她手中明顯薄了許多的那份錢,楚姨便會立刻換上另一副麵孔,堆起誇張的愁苦:“哎喲,佳怡你是不知道,你榆櫃叔的老毛病又犯了,抓藥錢貴著呢…家裡米缸又快見底了…”
手指卻將那幾張多出來的鈔票攥得死緊,生怕誰搶了去。
她望著楚姨遠去那矮小卻透著精明算計的背影,望著她因緊握錢幣而微微佝僂的肩膀,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楚姨每次分錢時那飛快轉動的眼珠、蘸著唾沫數錢的手指、為多占一點便宜而瞬間堆起的諂笑與愁容……一幕幕,活靈活現。
就在這時,一首舊時讀過的小詩,字字句句,如同被海浪沖刷上岸的貝殼,清晰地浮現在她“意識實驗室”那冷靜的數據流背景之上,與楚姨的種種行徑完美重疊:
《譏小利》
見利忙伸指,
逢虧便皺眉,
杯茶爭淺滿,
粒米較盈虧,
人前稱伶俐,
事後惹人嗤,
若問何顏麵,
唯餘算計癡
這詩句像冰冷的銀針,精準地刺穿了楚姨所有行為的外衣。李佳怡輕輕歎了口氣,嘴角扯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她將手中那幾張單薄的紙幣隨意揣進口袋,轉身默默收拾起漁具。海風吹過,帶著鹹腥,也帶著一絲洞悉世情後的漠然。救命之恩如山重,可這日日上演的“杯茶爭淺滿,粒米較盈虧”,也實實在在地磨損著人心。她望著波光粼粼的大海,心中默唸:“唯餘算計癡…罷了,隨她癡去吧。”
碼頭邊,剛從李佳怡船上卸下的魚獲,銀光閃閃,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丘,在清晨的陽光下散發著濃烈的海腥氣。李佳怡坐在一張磨得發亮的小馬紮上,麵對這座“魚山”,神情專注而平靜。她手中那把再普通不過的漁刀,此刻卻彷彿被賦予了生命。
旁人眼中,隻見刀光閃爍,快得拉出了道道殘影!這並非蠻力,而是她悄然啟動了“意識實驗室”的微觀動態捕捉與路徑規劃模塊。在她獨特的視野裡,每一條魚的內部結構都如同被x光透視般清晰呈現:魚骨的走向、內臟的精確位置…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效率遠超最熟練的老漁工十倍不止!轉眼間,那座“魚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碼放得整整齊齊、如同精心陳列的藝術品般的魚片、魚塊、魚骨。陽光照射下,處理好的魚肉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專門收高檔魚獲的老闆看得眼睛發直,拍著大腿直喊:“神了!這手藝絕了!我出雙倍價,以後你的貨我全包了!”
楚姨和榆櫃站在一旁,看著嘩啦啦流入錢袋的雙倍鈔票,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李佳怡的到來,簡直像給她們家砸下了一座金礦!破舊的屋子翻新了,頓頓有了葷腥,楚姨甚至悄悄給自己添了副沉甸甸的銀鐲子,走路都帶著叮噹響的得意。她們的生活,真真是翻天覆地,鳥槍換炮了。
然而,人心啊,就像填不滿的海溝。嚐到了巨大的甜頭,楚姨和榆櫃的胃口被撐得更大了。她們習慣了李佳怡帶來的滾滾財源,把這當成了天經地義,眼裡隻剩下“還要更多”、“更要牢牢抓住”。對李佳怡的依賴,漸漸扭曲成一種病態的佔有慾,生怕這“搖錢樹”有一絲一毫的閃失,或者分心去管彆的事。
這天,海風帶著不尋常的躁動。李佳怡剛處理完一批魚獲,正準備稍作休息,忽然一陣淒厲、斷斷續續的哨音穿透了海風,隱約從遠海傳來!
“求救哨?!”楚姨驚得從小凳上彈起,衝到窗邊眺望。
李佳怡的心猛地一沉。這聲音…是國際通用的海上遇險信號!她瞬間關閉了實驗室的視覺投影,隻保留基礎的環境掃描功能,快步走到楚姨身邊。
薄霧籠罩的海麵上,隱約可見一個翻覆的快艇殘骸在浪濤中沉浮,一個橙色的身影正死死扒著一塊漂浮的塑料板,在洶湧的海浪中時隱時現,哨音正是從他口中發出,已變得微弱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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